“雪,我回到樓下了,”名執銳站在車子旁邊打電話催促,“你快下來吧,時間不多了!”


    過了一會,向南雪像隻被追逐的小鹿慌張地跑下來。


    “也不用這麽著急啊!”名執銳攬過近前來的向南雪,在她的額上輕輕一吻,然後為她拉開了車門。


    雪緊張得無所適從,睜大著眼睛望著銳,生怕一眨眼他就會消失掉一樣!


    銳微笑著安慰道:“雪,什麽都別去想,跟著我就好了,還有五個小時比賽就結束了!”銳調皮地迅速在雪的唇上一啄吻,雪清醒過來,躲進車裏。


    好不容易才止住一會的雨又飄落下來,雨刮子枯燥地擺動著,路燈的燈光像是被雨打濕了暈得更加昏黃,車子駛向的方向是未知結果的比賽的開始和已知結果的戀情的終結,向南雪無力地閉上雙眼,她改變不了時間前進的方向。


    驟然響起的手機鈴聲驚醒了雪停滯的思想,她慌亂地接聽北霽殘酷的話:“姐姐,你準備好了嗎?比賽一結束我就要帶你走!你對名執銳說清楚,如果他敢糾纏你,我是不怕動手的!”


    “弟弟……”電話已經掛斷了,向北霽沒有給姐姐留出說願或是不願的時間。


    “北霽怎麽了?他會去看比賽嗎?”名執銳關心地問,他覺得姐弟倆的電話奇怪得像是信號突然中斷一樣戛然而止。


    雪神色疲憊,支吾地說道:“他說……他會來……”


    “哦,”名執銳趁等紅燈的間隙牽著雪的手說道,“我正好有事想和他說。”


    雪的心頭一緊問道:“是……什麽事?”


    名執銳笑而不語,他想娶人家的姐姐總要先和人家說一聲吧,銳放開雪的手。車子繼續前行。


    銳的話讓雪更惶恐,她無聲地歎息,把手機放回包裏。當看著包裏的東西時,雪的心猛地震動,再仔細查找。真的沒帶!出門的時候太著急太慌亂了,竟然隻拿了給銳的生日禮物而沒有拿給他的信!今晚就要分開了。她不能參加銳的生日晚會也不能為他演奏小提琴曲,所以隻能為他準備另一份生日禮物!可是那封請求銳和她分手的信卻忘記拿了,她不懂怎麽對銳說出口,隻好給他寫信!可是現在怎麽辦?如果說不清楚,北霽和銳是會打起來的!


    “銳!”雪控製不住情緒激動慌張地說道,“我有東西忘記拿了,我想回去!”


    “是什麽?很重要嗎?”銳看向已是六神無主的雪。


    雪現在不能告訴銳她忘了拿什麽。會影響銳比賽的心情的!雪用力地捏緊自己的雙手,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銳看到雪拚命絞緊的雙手頓時明白了她要回去拿什麽!她要回去拿項瑜明送給她的紫水晶手鏈!以前她緊張的時候根本離不開它,後來因為手鏈大吵一架之後她怕他介意再也沒有帶過,可是現在緊張得讓她已不顧一切無法再自欺欺人!


    名執銳的心像被重重一擊砰然碎裂,他容不得碎片紮得他遍體鱗傷,沉著聲音說道:“可不可以忘掉它,不要回頭了好嗎?難道我在你的身邊還不能讓你安心嗎?”名執銳恨自己的話裏無法控製的祈求語氣!


    可是驚惶失措的向南雪不能體會名執銳對她的不舍,依然哀求道:“讓我回去好嗎?我很快就回來!”


    名執銳緊緊地握著方向盤,緊得雙手都在顫抖,向南雪不知如何是好。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滑落。


    雪哀憐的眼淚讓名執銳惱恨,他一腳猛踩刹車竟把車子停在馬路中央,他低沉地吼道:“你是不是非要回去?”


    雪驚得不敢出聲,懦弱地點了一下頭。


    忿恨的名執銳伸手越過向南雪推開了她身邊的車門吼道:“你走!”


    向南雪不懂悔悟。真的哆哆嗦嗦地下了車,那些在雨霧中快速前行的車輛的大燈晃得她難以睜開眼睛,無助的她躲避著對她的舉動始料未及急踩刹車的車輛,驚險地走到人行道上。


    名執銳望著向南雪站在濛濛煙雨中攔計程車,恍然覺得她孤獨的身影化進了雨中變得模糊不清,他以為是他流淚了,不要懦弱和忍讓的名執銳無情地再度起動車子,繼續前行。


    披堅執銳在焦急地等待向南雪,越等待越不安,名執銳異常沉默地呆坐著,對其他人詢問雪出門時的情形不作任何回應,利嵐楓不停地撥打雪的電話,卻一直無人接聽。


    可是比賽讓人不能阻止地進行著,輪到披堅執銳上場了,利嵐楓壓抑著緊張情緒對名執銳說道:“銳,現在我們必須上場了,我們三個人先堅持第一輪,再等雪來好不好?”


    在後台聽到觀眾席上傳來對披堅執銳像海浪般熱烈的呼喊聲,名執銳卻仍怔怔地佇立著,把披堅執銳列為頭號敵人的火舞樂隊奇怪地望著他,可是感應到了名執銳身上彌散出來悲傷又無望的氣息,就連伊娜也不敢出聲說些什麽!


    即將實現夢想的舞台突然失去了絢爛的顏色,狂熱擁戴的呼喊也變成不再重要的無聲,名執銳的世界裏一切都失去了意義,疼痛跳動的心裏隻有雪站在煙雨中的身影,無比地清晰!


    “銳!”利嵐楓要拉名執銳上場,可是眼神空洞的名執銳不願前行,此時他猶如跌入深淵一樣地窒息,他仿佛看到雪像付出了一切卻隻換來在他身邊疼痛跳舞的人魚公主,失去聲音的她說不出“我愛你”,隻能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呼喊他的名字,是他的不懂珍惜讓她的身體慢慢地融在水裏,在絕望的舞蹈中消散成他再也無法擁住的破碎泡沫!


    “雪!”名執銳淒然地呼喊,他掙脫利嵐楓的手蒼涼地說道,“雪在叫我,雪在叫我!”名執銳轉身狂奔出去尋找被他遺棄在半路上的雪!


    “銳!”利嵐楓頃刻明白此時對於銳更重要的是什麽,他也追了上去。


    主持人急忙喊道:“你們……”


    利嵐楓回過頭說:“對不起,披堅執銳退出比賽!”


    柯非東和shiny,成哲恒和林仔愔都從擔驚受怕的不知所措中清醒過來,他們也一起跟上銳回去找雪。


    萬分的焦急和惶恐讓名執銳感覺回去的道路很擁堵,可是另一邊他和雪來時的路卻詭異得幾乎沒有車輛經過!路過虹荷大橋時,名執銳看到了製造詭異的原因,在大橋中間,他曾經站在那裏怨恨地把雪的紫水晶手鏈扔到河裏的地方,圍著令人觸目驚心的警戒線,那個他曾經扶過的護欄像是被車子猛烈衝撞斷裂了!然而那輛撞開護欄的車子現在在哪裏?


    名執銳感覺自己沉淪的心髒已不再跳動,他所能看到的前方是無窮無盡的黑暗!名執銳什麽都不敢去想,把車子丟棄在馬路上,不管別人對他怎麽厭惡,不顧一切地翻過道路中間的護欄,穿過挪行的車輛。


    交警攔住麵色已如死灰的名執銳,請他離開事故現場,可是他固執地站立著,卻又什麽都不敢問。


    追上來的利嵐楓揪著一顆心,攀住了名執銳的肩,陷入恐慌的他沒有意識到他抓住名執銳肩頭的手用盡了他最大的力氣!


    利嵐楓倒吸了一口涼氣問道:“請問這裏剛才出了什麽事故?”


    攔住他們的交警說道:“兩個小時前有一輛計程車撞斷了大橋護欄掉進河裏,據目擊者陳述車上好像有一名乘客,現在水警正在起吊事故車輛……”


    名執銳猛地推開利嵐楓,向橋下狂奔而去。


    “銳!”利嵐楓極度擔心銳,緊跟上去。


    名執銳看到橋下一群在雨中忙碌的人們反而不敢上前,他逼迫著自己一步一步地靠近,仿佛在穿越著另一個恐怖的世界!在被撞得扭曲的車輛旁邊,穿著白衣的使者們在奮力搶救製造事故的司機,名執銳懷著祈求的心情顫抖地問道:“車上的那位乘客是不是送去醫院了?”


    “對不起,”一位警察攔住了打擾醫務人員工作的名執銳說道,“我們沒有找到車上的那位女乘客,計程車的前擋風玻璃被撞碎了,她可能從那裏逃生,也可能被水衝走。”


    披堅執銳的其他成員追趕上了名執銳,可是聽到警察的話讓他們更惴惴不安,他們心情複雜地望著湍湧奔流的黑色河水,連日的大雨讓它猶如一條凶殘地吞噬一切的巨蟒,會有生命能從它的腹中逃生嗎?那是多麽單純善良的願望!


    柯非東知道總有一天他會要虛偽的向南雪離開名執銳,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她以死亡的方式離開!他懷著僥幸的心理敏感地問道:“那位女乘客的身份證實了嗎?她有沒有什麽東西落在車上?”


    “有她的手提包。”


    “我要看看。”


    “對不起,”警察拒絕了柯非東的請求說道,“我們要作為證物帶回警局,這起事故還有待查實。”


    “你給我!”名執銳威脅道,他不計後果去搶奪警察手中封存的所謂證物。


    “銳!”利嵐楓、柯非東和成哲恒急忙拽住情緒出離激動的名執銳。


    “不會是雪的,”利嵐楓搖搖頭對名執銳說道,“一定不會是雪的!”他拿出手機,找到了雪的號碼,顫抖的手卻遲遲不敢撥打,柯非東搶過手機,閉上雙眼一狠心按了下去,短暫又殘忍的幾秒鍾之後,從警察手中傳來地動山搖的悲鳴!


    “不!”名執銳霎時陷入絕望撕心裂肺地嘶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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