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天帶著隱衛跟離莊的成員,連夜抄了錦繡商團在京城的三處據點。


    錦繡商團跟晉王府的關係早已不是秘密了,論起來還是丹兒發現的功勞,因此錦繡商團在京城的行動一直處在隱衛的監視之下。


    可是當藏天帶著人停在錦繡商團駐地的時候,裏麵的人居然已經走的一個都不剩了,隻有貨倉還是滿的,顯然商團是遇到突發事件撤離的十分匆忙,根本來不及帶走貨物。


    藏天臉色難看的瞪著今天當值負責監視的隱衛成員們,他們的組長是一個長相老實的漢子,後者低著頭,滿麵愧色。


    “言威,你是隱衛的老人了,居然會犯這樣的疏漏,本座對你很失望!”藏天眼神冰冷。


    “屬下……確實派了人手一直盯著這裏的每道門戶,除了幾駕日常進出的馬車之外,並無任何異狀!”言威腦門上冒出一層細細的汗珠,聲音顫抖的開口。


    “那麽你給本座解釋一下,錦繡商團三個駐點的人為何會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你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藏天見他還嘴硬死撐,更為不悅。


    屬下偶爾的疏漏他可以原諒,但是不知悔改的下屬,就不可原諒了!這個言威是言長老的子侄,為人才幹有限,但是一向甚是忠心,那麽這件事是他無意為之呢,還是背後有什麽貓膩?藏天的眼底閃過一絲陰鷙。


    言長老對他接任家主的態度一向不明朗,這次隱衛出事,就屬他跟周長老蹦躂的最明顯。一味的打壓藏天作為家主的權威,若不是鏡天在位的時候,言長老表現出來的態度一直是父親的死忠手下,藏天幾乎都要懷疑言長老對隱衛究竟有幾分忠心可言。


    如今犯下這麽大過錯的屬下居然跟言長老還有這樣親近的關係。實在不得不令人懷疑這件事背後的關係。


    “這個……興許駐地裏有密道?”言威靈機一動。


    藏天失望的看著他,語氣嚴厲,“有沒有密道。是應該本座問你,而不是你拿來推卸責任的借口,你盯了錦繡商團這麽久,這裏麵有沒有密道,通向哪裏,你居然還沒有搞清楚,隱衛要你這樣的下屬何用!”


    言威臉色一白。訕訕的低下頭,“是是是,屬下疏忽,這……這就去找!”


    言威灰溜溜的退下,出門差點撞在一個人身上。


    “那個不開眼的……”言威一肚子怨氣沒處發泄。頓時瞪起眼睛,對著來人開罵,卻瞬間轉變成陪著笑臉,“哎呦,叔公,您老怎麽來了?”


    “你好大的本事!辦事不利,還如此口無遮攔!”言長老一向紅光滿麵的臉色氣的發黑,“真當這隱衛規矩是放在祖先牌上供著的嗎!”


    一把揪住言威的衣領,身材高大的言長老像拎小雞一樣。拖著一身狼狽地言威來到藏天麵前!


    “家主,這小子玩忽職守,今天當值的時候居然開溜去了賭坊,請家主依照隱衛規矩從重處罰,以儆效尤!”言長老見到藏天,義正言辭地開口。


    藏天深深地看著言長老。“本座正在納悶,言威的言行有些古怪,想不到言長老大義滅親,實在是隱衛之福!既然如此,隱衛成員的處罰一向由言長老你負責的,那此人就交給你處理吧!”


    言長老毫不推辭,幹脆利落的開口,“既然如此,此人與當值期間擅離職守,流連賭坊,以致釀成大錯,按罪絕無可恕,應重打八十,然後逐出隱衛發配孝陵!”


    言長老此言一出,本來滿眼祈求的言威,直接嚇得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孝陵那可是替皇帝老子看墳的,隻要發配到那裏,這輩子就別想再見著除了陵衛的其他活人了!


    這比充軍發配還要慘。


    藏天微微一笑,看向言長老粗獷的麵容,態度緩和了不少。“言長老公正不阿,鐵麵無私,隱衛的‘鐵麵判官’果然名不虛傳,逐出隱衛這條就算了,畢竟言威是你唯一的子侄,他離了隱衛還能做什麽,不如撤了職位,從頭做起吧!”


    對於言長老,可能真的要重新評估了,難怪柳鈞升那麽狂妄的人都從來沒有對言長老有任何微詞,藏天欣慰的一笑。


    言長老卻不領情,硬邦邦的頂了一句,“不可如此,無規矩不成方圓,家主您還是太年輕,行事太過意氣用事,身為家主更加應該以身作則,怎麽能將隱衛戒律當成您個人的兒戲,老夫絕對不同意!”


    藏天尷尬的閉上了嘴,明明是他有心交好,給足言長老麵子,居然被人當麵教訓一頓,而且這個帽子扣得還有點大。


    言威此時悠悠轉醒,知道藏天家主有心放他一馬,隻是被自己那個剛直的叔祖拒絕了,心中大急。


    要知道言威這些年仗著隱衛之名,在京城做了不少囂張跋扈的事,若是他被趕出了隱衛,那些跟他有過節的混混還不新仇舊恨一起朝他發作。


    “小的,小的願意戴罪立功!”言威顧不得其他,搶著表白,“小的今天從賭坊朝近路回來,無意中發現了錦繡商團老板娘的馬車駛進西北巷子那一塊,當時小的以為是那個娘們的相好在裏麵住著,一時好奇,就跟著進去看了看,發現那娘子進了一戶高門大院的人家……”


    藏天聽得眼睛一亮,“這麽關鍵的事,你怎麽不早說!還不帶路,若真的發現了重大線索,就算你戴罪立功!”


    言威唯唯諾諾的站起來,討好地看著言長老,“叔祖,我……”


    言長老重重地一哼,“若是你的發現什麽價值都沒有,那就再加一條謊報軍情,兩罪歸一一起罰!”


    言威聽了,臉色又一白,腳步加快,爬上馬背,指著西北街說道,“家主,就在那邊,小的去前頭帶路!”


    藏天點了點頭,集合人手,再次出發言威發現的地方。


    狡兔三窟,形容晉王府行事的風格,真是一點都不為過。


    當年竹山縣隱衛被襲擊的時候就是如此,晉王府最善於在住宅之中動手腳,藏天當年也是破費了一番心思才發現了他們的蛛絲馬跡,最後還是讓晉王府麵具部那些人全身而退了。


    當發現錦繡商團全部撤離的事實,藏天本以為線索就此斷了,卻不料這個言威傻人有傻福,居然這樣都能被他撞見晉王真正的藏身之處。


    當踏進這座外表毫不起眼,可裏麵裝飾的金碧輝煌的宅院之時,藏天就已經斷定此處必定是晉王在京城下榻之處。


    因為這裏的裝飾跟宮中的風格太像了,連庭院中間的太湖石都跟宮中禦花園裏的一般無二,顯然晉王是在自己的園子裏躲起來滿足自己沒有登上皇位的遺憾呢!


    隨著藏天一聲令下,“搜!”


    隱衛跟離莊的人手全部行動起來。


    片刻之後,回話之人陸續回來,“回家主,東廂房發現一具男屍!”


    藏天眉頭一挑,舉步跟著來人前去。


    被發現的正是老俞的屍身!


    藏天低頭粗略檢查了一下屍體,知道是一劍刺中心脈斃命,而死者的麵容看起來十分安詳,不像是經過一番打鬥而死。


    言長老看了一眼死者,詫異地開口,“這個人是當年名滿江湖的‘八部崩拳’俞鎮勝,他一身外家功夫早就登峰造極,內功更是深厚,想不到數十年沒有他的消息,居然會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裏!”


    藏天心思微動,俞鎮勝?老俞?


    “讓阿竹跟喚晚過來一下!”


    喚晚的胸口打著厚厚的繃帶,還帶著夾板,是為了固定胸骨而設,本來他需要的是絕對的靜臥休息,可是他態度堅決,堅持要參與對殺害青青凶手的追查。


    此時的他,每一走一步,都會震得他胸口痛入骨髓,但是他的背脊一直挺的筆直,臉色蒼白,卻意誌堅定,令阿竹擔心的不住地回頭看他。


    對於喚晚的死心眼,阿竹比誰都了解,從他帶著喚晚進入離莊開始,本以為這個孩子的心就不會再為誰打開,卻不料陰差陽錯,他唯一有了心思的娘子居然以這樣的方式死在他的懷裏。


    這份打擊,經曆過刻骨銘心的愛戀的阿竹理解,更深深的為喚晚擔憂起來。


    接到藏天傳話的兩人,來到老俞的屍身前。


    喚晚狠狠地瞪著老俞,目光凶狠,雙目赤紅,呼吸沉重起來。


    看到喚晚的表情,藏天不用問就知道答案了。


    阿竹也點點頭,“跟我對過一掌的那個人就是他!他的功力深厚,那一掌連我都幾乎氣血不穩起來,而且我感覺的出,他還沒有盡全力。這麽厲害的人物,怎麽會死在這裏?”


    藏天沉思著,“除非對他出手的人,使他無法反抗之人,比如他的主人?”


    言長老惋惜地開口,“想不到赫赫有名的‘八部崩拳’俞鎮勝居然也會成為人家的狗腿子,落得如此下場,可惜可歎啊!”


    藏天卻暗自憂心,隻發現了老俞的屍體,還是無法證明他跟晉王的關係,若是還不能找到晉王在這裏住過的直接證據,這忙了大半夜的就算白忙活了!


    李莫離在宮中跟皇上匯報,也不知道效果如何?聖上對他們對晉王的揭發是何態度還不得而知,現在缺少的還是實質的證據!


    正在藏天煩心不已的時候,又有人來回報,“啟稟家主,發現了隱衛成員聯絡的示警記號!”(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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