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波的話說得錦繡眼角直跳,她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她接受的死士訓練之中,體能跟耐力是強項,這一路山路就是她最後的逃生機會。(.)<-》


    本來見到錢波的出現,錦繡還有幾分慶幸,在她的記憶中,從未見過錢波出手,似乎不像身手極高之輩,因此,錦繡還在盤算著,隻要離開了冉家寨的範圍,她或許可以偽裝一個失足墜落什麽的,就此銷聲匿跡。


    卻不料錢波這個老狐狸,居然仿佛洞察了她的心思一般。


    錦繡眉頭一挑,還未及搭話,冉春虎就諂媚的開口,“小的父子三人不才,願意隨尊駕一同前往覲見王爺,我們還有些拳腳功夫,一定能保證人犯一路上安安分分。”


    錢波小眯縫眼精光一閃,不屑的哼了一聲,“老朽還沒有無能到需要你們協助的地步,錦繡娘子,這就走吧!”


    冉春虎馬屁拍在了馬腳上,有些訕訕地開口,“尊使諸位前來,我們冉家寨領卻外出狩獵,未能好好迎接諸位,實在是怠慢了諸位!因此小的特別命人準備了一些野味酒水,尊駕不妨用過午膳再上路。”


    冉雄這次下山沒有告訴寨子裏的其他人,而是借口外出狩獵,因此,冉春虎並未懷疑。


    錢波看著錦繡意外平靜的臉,眉頭微微一皺,突然從善如流地開口,“如此甚好,這一路可不好走,吃飽了走起來腿腳也有勁!”


    冉春虎為了巴結王爺使者可謂是煞費苦心,錦繡冷眼旁觀那一桌子的山珍野味,足足抵得上寨子裏一個月的存糧。


    可錢波吃得卻似乎格外挑剔,每道菜不過淺嚐即止,末了還指著錦繡吩咐,“給人犯也送點過去。她吃不飽,怎麽爬山路?”


    說著,錢波還親手端起一盤野雉肉送到錦繡麵前,笑容可掬,“錦繡娘子,咱們也算是舊識了,就算看在昂寅老弟的份上,老朽也不會虧待他唯一的弟子!”


    錦繡聽到昂寅的名字,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震,沒有多話。低下頭默默地吃起了盤子裏的肉。


    錢波眼中閃過得逞的光亮,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一路上,錦繡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錢波身邊的幾個夥計。看來王爺若不是身邊可用之人太少,就是另有要事人手不足,這幾個押送她的手下,明顯都是初出茅廬的家夥,有些人居然連山裏的蚊蟲都不知道用何種草藥預防。一路走一路不斷抱怨。


    錢波卻舒舒服服的坐在一副滑竿之上,眯著眼打著盹兒。


    錦繡目光閃爍地望著不遠處的一個山洞,隻要找機會溜進去,然後裏麵四通八達的岔路就是她的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在洞裏深邃的河道暗流邊上留下一隻鞋子,偽裝成失足落水的樣子。那麽晉王就算惱怒她的意外,也沒有借口遷怒冉家寨的村民。


    如此計劃著,錦繡在靠近洞口的地方。突然漲紅著臉開口,“錢老,我……我想方便……”


    錢波從迷糊中醒來,不疑有他地點了點頭,“唔。去吧!快去快回!小的們,停下停下。在這裏休息一下。”


    錦繡朝著洞口,退了又退,趁人不備,閃進山洞之中,足狂奔起來。


    可是當她一力便現了問題,她的腿腳居然越跑越無力,漸漸地麻痹感向上蔓延,她不但連提腿都困難,就連雙手都沒了力氣。


    最後,錦繡用盡全力也沒跑出多遠,便全身僵硬地摔倒在地,再也起不來身。


    掙紮中,錦繡看見錢波悠然地走向她,語氣十分惋惜的開口,“何必呢?老朽本來沒想這麽為難錦繡娘子的,可是你居然不聽老朽的勸告,吃了老朽的‘融雪丸’,不力是不會有事的!”


    錦繡似乎想到了什麽,狠狠地瞪著他,“那盤野雉肉……是你故意的!”


    錢波卻搖著頭,“老朽早就提醒過娘子,娘子最好不要做些令老朽為難的事,傷了大家的和氣!可惜了,你怎麽跟你的師父一個脾氣,都不聽老朽的勸呢?”


    錦繡眼眸收縮,難怪昂寅那麽周密的部署,最後居然功虧一簣,竟然是這個老鬼在作怪!


    似乎很欣賞錦繡咬牙切齒的模樣,錢波笑得愈和善了,“昂寅多麽難得人才啊,就連王爺都很看好他,可惜他經不起試探,才剛接觸到王爺一星半點的大事計劃,居然就嚇的想逃,自從出了一個柳鈞升,王爺是不會再容許任何人有機會活著離開組織的……”


    錦繡全身早已經沒了知覺,隻能用一雙噴火的眼眸死死地瞪著錢波笑得像一朵幹癟菊花的臉。


    “師父本想借著那次任務永久消失的,後來居然被抓了回來,就是你的手筆?”錦繡不甘心的問道。


    錢波傲然而立,“老夫的藥從未失手,否則你以為老朽手無縛雞之力如何深得王爺信任?!”


    “天字號死士的本事,老朽比誰都了解,就憑老朽身邊這幾個烏合之眾,如何奈何得了錦繡娘子你呢!”錢波依舊笑得和藹可親,揮手讓幾個手下將動彈不得的錦繡綁上他乘坐的那副滑竿之上。


    冉家寨,冉雄幾人正在風塵仆仆的趕回營地,這次跟著冉雄下山的幾個人都是寨子裏具有話語權的幾位長者。


    冉雄也是為了多幾個見證,才特別找上了這幾位公正無私的村民。


    出於對自己女兒的信任,還有對晉王的懷疑,他此舉幾乎賭上了自己全部的威望。


    若是女兒是在撒謊,冉雄找上的這幾位估計回來之後,就會直接表決罷免他領的身份了。


    但是若下山證明了女兒的話,那麽晉王就是冉家寨慘禍的罪魁禍,那麽這樣的主人是不是值得他們繼續追隨,更需要這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者表決。


    而此刻,看著村裏這幾個臉色凝重的長者比鍋底還黑的臉龐,冉雄說不上心裏的感覺是喜還是憂。


    此次冉雄等人下山之時,山下鎮裏的氣氛不算融洽。


    朝廷的軍隊在那位雷厲風行的程將軍帶領下,全麵接手了官府在嶺南的一切事物,就連晉王府都被查抄了。


    經過一番查探,冉雄等人敏銳的覺到朝廷的軍隊根本不像他們認知當中的那麽毫無章法。


    雖然徹查晉王勢力的時候,那些軍士查抄了不少商戶,尤其是嶺南最大的錦繡商團,基本沒有一處倉庫漏掉,統統被查封!


    但是,這些朝廷的軍士們沒有絲毫擾民的行為,更不用說任何燒殺搶掠的行為,隻要跟晉王府沒有直接關係的,基本平安無事。


    這樣的軍士,會是對冉家寨做下那麽喪心病狂之事的軍隊嗎?


    這樣的懷疑,在冉雄他們每個人的心頭升起。


    接下來,打聽朝廷軍隊到達的日期,就更加明確了,冉家寨出事的時候,朝廷的軍隊才剛進嶺南城,一連幾日都忙著四處搜查晉王府的人。


    到現在朝廷都沒有任何軍隊進山的動向,一切都跟錦繡說的不謀而合。


    冉雄再也呆不下去了,今天不知為何,他總感覺有些心神不寧。


    村裏的幾位長者都不是毫無見識的,冉雄雖然沒有多做解釋,但是這麽一番了解下來,真相呼之欲出,錦繡果然沒有出賣村寨。


    山下終究不是久留之地,當即眾人一合計便分頭踏上了進山的路。


    冉雄等人穿著本來就是本地山民的裝束,他們假扮獵戶下山賣山貨,不論是口音,還是模樣,都沒有絲毫引人懷疑之處。


    隻是進山道路上,設置了不少路卡,在冉雄他們被盤查過程中,出了一些意外。


    冉雄麵容黝黑,看起來老實巴交的,遞上身份文牒的時候,對著軍士們點頭哈腰,神態恭敬。


    負責檢查他身份文牒的軍士卻格外留意了幾分,那個臉上生著痤瘡的毛頭小兵,反複打量著冉雄。


    “你是煙雨瀑附近的山民?”年輕的軍士用官話問道,看起來神情嚴肅。


    冉雄聽得心裏一驚,莫非這些軍士現了什麽?嶺南的山民幾乎都聽不懂官話,因此,冉雄隻好做出一副憨厚的樣子,愣愣的看著這個軍士。


    好早邊上早有本地向導過來,用本地話翻譯了軍士的問題,冉雄這才笑嗬嗬的點頭,指手畫腳的比劃,意思自己出生就在煙雨瀑邊上。


    那個軍士緊接著問,他有沒有見過一隊穿著跟他們同樣製服的軍士,那些人是他們的同伴,進山到煙雨瀑附近找親戚的,可是一直沒有消息傳回來。


    冉雄一聽就知道,這個軍爺問的就是陪同錦繡進山那夥軍士,沒想到他們留下錦繡離開之後,居然到現在還沒有下山,莫非在山裏迷路了?


    按下心中的不安,冉雄迷茫的搖了搖頭,比劃著說自己沒見過這樣的人。


    那個年輕軍士有些失望,但卻沒有繼續為難冉雄他們,隻檢查了一番他們買的日常用品,便放行了。


    冉雄等人直到遠離哨卡,才長籲了一口氣。


    寨子裏的阿水叔是最沉不住氣的,見四下無人了,便開口了,“大當家的,看來咱們是誤會侄女了,那夥畜生真的不是朝廷的軍隊!可是春虎他們父子三人信誓旦旦,說親眼目睹了大周的官兵在咱們的寨子裏燒殺搶掠……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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