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靈之思與貫日才能解答的問題（萬字大章，算加更五千吧，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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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靈之思的使用方向與隻有貫日才能解答的問題
在能源總量無法擴充的情況下，節約消耗就是變相增加能源。
白虹麵對的就是這麽一種情況。
鯨海沿岸的交易市場上是買不到巫術戰艦的艦載巫力池的。
隻有亡魂號自帶的那一個。
白虹買不到其它的，就不可能利用基石去試探巫力池的內部結構之類，手上又沒有關於巫力池的書籍，想要自己製造一個同樣不可能。
所以關於摩擦力的利用方式的擴展，對於白虹而言絕對是極大的利好。
眾所周知，摩擦力有動摩擦和靜摩擦兩種。
而白虹的知識麵僅僅覆蓋動摩擦中的滑動摩擦和滾動摩擦——藍星高中一半的水平吧！
想要讓這個極大的利好發揮出應有效果。
白虹就不得不付出更多努力了。
比如拿一塊鐵板，反複觀察它在水裏運動時的情況，肉眼看不到微觀層麵的變化，就用基石能量侵徹、觀察。
搞清楚了原來鐵板在水裏的時候，其實會有一層水附著在鐵板表麵，這層非常非常薄的水，其實際上在一定的速度條件下，並不會與鐵板發生摩擦，真正發生摩擦的是這層附著在鐵板表麵的水，與接觸到這層水的更外層水流。
這要減小水和水之間的摩擦，該怎麽辦呢？
白虹十分熟悉的定律，固體的滾動摩擦比滑動摩擦，受到的摩擦力更小，在液體這兒不適用！
通過基石能量的觀察，白虹很確定，液體內部的相互作用力非常複雜，遠不是一個摩擦力就能概括的。
具體都有哪些，可以回藍星之後補課。
至於現在，必須把複雜問題簡單化。
怎樣簡單化，那就要到巫術中尋找辦法了。
白虹記得森塔提的巫術有一個曾經很流行，但當下已經不受重視的係別——塑能係！
塑能係的招牌巫術就是火球術。
在普通人已經開始掌握火藥武器的當下，火球術之類的莽夫巫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巫師們拋棄掉。
但白虹現在需要它們！
記得在某本巫術書籍中，對塑能係巫術有一個相當普遍的描述。
“塑能係始於塑造，學徒們必須掌握如何將一團火變為球、變為柱、變為牆，於其它能量而言亦然。”
變化能量的形狀！
這就很關鍵。
塑能係巫術將能量劃分為土、水、火、氣、光、暗等等。
反正別管這麽劃分能量有沒有問題。
白虹就想把水給塑造成滾輪之類的東西，不打算拿出去砸人，但是不是可以安裝在巫術戰艦的水線以下，把巫術戰艦和水之間的固體與流體的摩擦，轉化為固體與固體之間的摩擦呢？
假如轉化成功，這不就又是白虹已經掌握的高中摩擦力了麽！
塑能係巫術的教材很好找，一來是塑能係正在迅速衰落，大家都不重視，二來則是白虹的需求很初級，就是塑造形狀嘛，這是學徒時期就要掌握的。
找到、學會。
白虹轉頭去找附魔係和變化係的巫術了。
無它，塑能係把水塑造好了形狀，它不能持久啊！
正常塑能係巫術，塑造好了形狀接下來就該丟出去了，哪位巫師也不會有白虹這種奇葩需求——還要安裝在鋼板上，還得長時間不消散。
這琢磨一下，把一種巫術產生的效果長時間固定在某個物體上，那是附魔係的專業對口。
持久變化，不解除巫術就一直持續效果，那是變化係的專業對口。
也虧得斯坦·法拉赫收集的巫術書籍不少，雖說大多都不成體係，亂糟糟囫圇吞棗並不能使人精通某個係別的巫術，但白虹追求的也不是典型的森塔提巫術。
白虹通過傳奇賦能掌握了巫術符文的好處，這時候就體現出來了。
很多時候一本書籍中講述的知識不成體係，難以直觀理解，白虹幹脆就把相關的描述、符文都找個富含惰性巫力的材料抄寫進去，然後調動基石·奧秘提煉的能量，把其中涉及的巫術符文組合、變化，都一次次提煉出來，然後看效果，倒推那些符文組合的內在用意。
於是乎，約巴尼的修長劍魚裏，幾乎是時時刻刻都在閃耀巫術的光芒。
船廠裏的幾名船工，徹底不敢抬頭看白虹了。
巫師在普通人的心目中，威懾力十足，但施展控惑學派那種動靜很小的巫術，往往不如施展塑能係、變化係等特征明顯的巫術那麽醒目。
約巴尼作為曾經與一位大巫師有過較為親密合作經曆的人，比船工們的認識角度更深刻。
他很明確地認出了白虹在實驗、學習中使用的一些巫術的係別。
塑能係、附魔係、變化係，以及最開始就顯露的控製港務官的控惑學派，再加上一些約巴尼也不認識的——基石體係。
約巴尼懷疑白虹是個精通全係巫術的大巫師！
這種人，即便是在當初的格洛瑪大巫師口中，也是極為少見的天才強者！
正所謂知道的越多，才越明白自己的渺小。
隨著白虹不眠不休的幾天實驗研究下來，他發現整個船廠裏的人都在繞著自己走路，僅有一個還敢靠近自己的約巴尼，也表現得愈發馴服、恭敬。
而當白虹準備隨便挑個船工問問發生了什麽的時候，隻需要一個眼神，名叫小穆勒的船工就立刻躬著腰，小跑著來到白虹麵前：“大人，您有什麽吩咐？”
白虹都懷疑是不是自己什麽時候往小穆勒頭上丟裏拉爾催眠術了！
“咳……”白虹清清喉嚨，他很快意識到了這種變化的原因，保持一定的威懾力與距離感，也不算壞事：“港務官最近來了沒有，我們的材料儲備怎麽樣了？”
“報告大人，材料現在已經有……”
小穆勒張嘴就報了一大串巫術材料的名字和數量，也不知道他私底下背了多久，目前船廠裏的倉庫管理員就是由他兼任的。
白虹邊聽邊點頭。
港務官和約巴尼的效率還是不錯的，數百噸的各種原材料，目前已經收集了一大半。
看起來隻等白虹一聲令下，就能開工建造！
就在這時，船廠大門方向，傳來陣陣喧嘩。
緊接著，吹著紅胡子的約巴尼和兩名船工，就呈半包圍狀，簇擁著港務官和另外兩個陌生的男人推開大門。
港務官直直朝著白虹的方向走來。
兩個陌生男人緊跟港務官，他們剛剛和約巴尼三人爭執，而他們大約還以為港務官是與他們一夥兒的，這會兒正對著約巴尼三人冷笑呢。
“約巴尼你還沒破產真是讓人驚訝！”
“就是，居然還有人不長眼，在你這兒修船，什麽人啊？”
最近總有一些人在船廠周圍張望，約巴尼這才帶上兩個船工出外巡邏。
恰好，這就撞到了兩個，正驅趕的時候，遇到了前來向白虹匯報情況的港務官。
這不是就巧了麽！
那兩個男人見到港務官就跟得了靠山一樣，肆無忌憚嘲諷約巴尼等人。
港務官則是在巫術作用下，判斷把這兩個人送到白虹麵前，由白虹處理最為穩妥，於是便一言不發，進了船廠。
約巴尼也猜到了港務官的打算，但他可不準備阻止。
說話間，眾人就到了白虹跟前。
“這是怎麽回事？”
白虹問的是約巴尼。
老頭兒一瞪眼，把兩個男人窺探船廠的情況說了。
“嘿！誰在乎你這破船廠，還偷看，你個臭酒鬼有什麽可看的！”
“就是，誒你就是在這兒修船的吧！”一個男人說著話，眼珠子四下亂轉，顯然是在趁機查探船廠內的情況，停泊在棧橋那邊的亡魂號，更是重中之重：“我可跟你說，這老頭兒的破船廠馬上就破產，你在他這兒修船，小心直接被修沉嘍！”
另一個男人幫腔威脅：“就是，看到了沒有，這位可是港務官大人，約巴尼欠著稅呢，他還不上，你在這兒修船，直接把你的船拖走！”
白虹有些奇怪，自從進入“神秘爭奪戰”以來，幾乎每個看到他的人都會下意識認為他是貴族。
這兩個男人，居然如此奇特麽？
對貴族也敢這麽說話？
白虹意識到了不對勁，低頭看看自己……
呃，怪不得。
看起來是這幾天不眠不休太投入，衣服皺皺巴巴，汗漬和許多不明來曆的黃、綠之色沾染的到處都是。
白虹想了想，彈個響指，隻見一層微光在他身上閃過。
清潔術！
咒法係學徒級巫術，召喚莫名的力量，帶走生物表麵與織物內外的一切肮髒物質。
這是白虹剛剛學會的。
因為他發現格洛瑪大巫師收集摩擦力，改變摩擦力的方向用到的巫術，其實主要是由咒法係的符文組合改變而成的。
再之後，白虹學習咒法係巫術，就發現了清潔術和油膩術，兩個巫術都很有趣的樣子！
清潔術把物體表麵和內部的雜質帶走，不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物體的表麵粗糙程度，進而減少摩擦嗎？
另外，油膩術這個巫術，表麵上看起來是召喚了一團油膩物質，但那油膩物質的效果好得出奇，簡直快要把接觸麵的摩擦力給變成零了，白虹就用奧秘提煉，嚐試把那團油膩物質給提煉出來點啥！
說不得，白虹身上粘的不明液體，就有可能包括那些油膩物質。
隨著清潔術閃過，白虹身上煥然一新的同時。
兩個剛剛還有恃無恐的男人，頓時瞪著眼睛卡殼了。
他們意識到什麽，看向港務官。
卻見港務官對著白虹躬身道：“大人，下一批材料今天夜間就會進港，預計這批材料的數量十分龐大，可以一次性補足餘下的缺口。”
白虹滿意點頭。
大家的動作都很快啊！
如此一來，他自己就不能再看著啥有趣，就分心什麽了，油膩術還是等等再說吧，那東西短時間內也想不到可以利用在戰艦的什麽地方。
“很好，約巴尼先生，我們的設計方案需要最後確定了，明天開始，龍骨鋪設！”
約巴尼興奮點頭，看來這些天來，一直困擾貫日閣下的動力問題，已經解決了！
“閣下放心，今天晚上我親自盯著卸材料，絕對不耽誤明天鋪設龍骨。”約巴尼拍著胸脯保證，說完了又想起那兩個男人，指著他們問：“閣下，這兩個人該……”
兩個偷窺的探子。
這說明劍輝城內有些人開始坐不住了。
但為了讓這些人不要在星光號建造完成前，來給白虹找不痛快。
一定程度的威懾是必須要有的。
怎麽樣做才比較具有威懾力，但又不會過分刺激到一些人呢？
有主意了！
白虹記得他在研究變化係巫術的時候，提煉過一個很有意思的巫術，於是就用了一個空白插件晶體保存了下來。
【名稱：‘弗洛爾群體鋼鐵造像術’賦能插件。】
【類型：賦能插件。】
【品質：精良。】
【屬性：當你需要很多鋼鐵，卻隻有一堆泥土時，這個巫術就是你的最佳選擇，變、變、變吧！不要管變出來的是什麽，總之它們都是鋼鐵！】
【特效：活化Ⅰ。】
【使用要求：具備基石。】
【是否可帶出副本：是。】
這個變化係巫術可以把大量目標，都變成鋼鐵材質的。
根據白虹得到的巫術書籍中的描述，創作這個巫術的巫師弗洛爾，是一名巫紋構裝傀儡的狂熱愛好者，但囊中羞澀的他隻能用木材打造自己的構裝傀儡，造好的構裝傀儡的戰鬥力，堪稱一言難盡。
於是弗洛爾就腦洞大開，想要創作一個變化係巫術，把他的木製構裝傀儡，一下子都變成鋼鐵材質的。
結果他的巫術很成功——為他變化了一堆鋼鐵原材料，他可以熔鑄之後，利用鋼鐵打造自己的巫紋構裝傀儡了。
至於原本的巫紋構裝傀儡，不僅木材變成了鋼鐵，那些嵌入木材的巫術材料，也全部變成了鋼鐵，構裝傀儡徹底變成了塑像……
弗洛爾也許需要為了他那些遠比鋼鐵更貴重的巫術材料而哭泣。
但白虹不需要。
借助奧秘提煉，白虹以想象力為主導，提煉出來的賦能帶有“活化Ⅰ”的特效，可以用這個賦能，製造具有生命的金屬塑像——前提是目標就有生命。
哢！
隨著插件晶體碎裂。
兩個正自瑟瑟發抖的男人頓時變了樣子。
栩栩如生！
約巴尼和附近的船工們不由自主紛紛倒退。
兩個剛剛還活生生的人，眨眼間就變成鐵雕像，而且這雕像的眼珠子還會動！
這誰扛得住！
別說人了，地都扛不住。
兩尊活化鋼鐵雕像腳踩的地方，泥土紛紛被擠壓、翻滾著從它們腳邊溢出。
船廠建在岸邊，這裏的泥土常年潮濕，本就鬆軟。
兩個鐵坨坨站在上麵，直接下陷了！
這時候倆探子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勁，互相看看，頓時又叫又跳。
白虹可沒時間等待他們接受現實。
“告訴他們，想要變回來，就給我守好船廠，如果在我的船造好之前，他們能讓船廠周圍三百米內都沒有探子出現，我就會在離開之前，解除對他們的懲罰。”
白虹對港務官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他的事情還多著呢。
比如，視網膜上最新出現的提示。
【經過多次運用基石·奧秘提煉，你已感受到了弱等的能量駐留，但你在運用過程中所使用的手法過於雜亂，能量駐留未能獲得特殊效果，是否容納該次能量駐留？】
真實強化的第二階段。
選擇肯定是否。
而白虹也需要仔細考慮一下，自己的第二個固化下來的技能，該選擇什麽了。
當初在“基因失控”中，白虹曾有過三項備選，“次級複蘇之匙”就是其中之一。
另外兩個選項一是“造水”，二是“造炸彈”。
白虹如今在“神秘爭奪戰”中又接觸到了眾多效果各異的巫術，說實在的，選擇遠比當初更加豐富。
隻是具體的巫術的話，存在一個離開了森塔提，就未必還能使用的問題。
別看白虹可以從巫術中提煉出各種賦能插件，這些賦能插件從本質上講已經不再是森塔提的巫術，而是基石體係中的一種道具。
看起來隻要把心儀的巫術，轉化成賦能插件就可以了，似乎完全可以選擇某個心儀的巫術，把提煉這個巫術的過程，固定為真實強化的技能。
但奧秘提煉是有前提的，那就是要有一個現成的目標去提煉。
比如白虹從書籍中提煉出“裏拉爾催眠術”，首先要有那麽一本書。
在“神秘爭奪戰”中，白虹無意間領悟了利用巫力書寫巫術知識，然後加以提煉的辦法，從而獲得了更加豐厚的收獲。
但等到離開森塔提之後，白虹還能到哪裏去找蘊含巫力的物品？
僅僅依靠書籍去提煉，可是書籍本身蘊含的能量十分有限，遠比提煉本就富含巫力的材料時的消耗多得多，這兩者間的能量差，都需要白虹的基石能量去補全，到時候白虹的Ⅰ階基石所蘊含的能量，很可能還不夠提煉選定的技能！
那樣的話，白虹真實強化的技能，直接就宣告報廢了。
所以，提煉具體的巫術的過程，都不是什麽好選擇。
真正讓白虹心有所屬的，還是他提煉出傳奇賦能的辦法。
假如這個方法可以穩定地推而廣之……
潛力簡直不可估量。
隻是，同樣的東西，有些可以提煉出傳奇賦能，而有些隻是提煉出了技能插件，有些更是僅僅提煉出一次性的賦能插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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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成這些差別的原因，白虹有猜測，很可能是“知識的完整度”的區別。
但猜測隻能是猜測，在完成驗證之前，誰也無法確保無誤。
假如未來能有充足的時間，白虹一定會想辦法去把這些問題研究透徹。
現在嘛，還是要在水和炸彈之間做個選擇。
原本這兩個都不是什麽太好的選項，因為對基石能量的消耗都太大了。
有些得不償失。
但再次來到森塔提，白虹這一次對巫術有了相當程度的了解。
包括怎樣給目標附魔，怎樣蝕刻巫紋，怎樣布置巫陣等等！
早在新手副本結束時，女護士送給白虹的傳奇戒指靈之思，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
靈之思中蘊含著龐然的力量。
白虹完全可以將其作為“能量電池”使用。
隻需要為靈之思添加一個能夠穩定引出、存入能量的功能，就可以幫助白虹解決很多現實困難。
比如直接從空氣中提煉水，對基石能量的消耗太大，但假如從一團已經在微觀層麵上書寫出了代表水的，或者符文、或者化學式、或者其它什麽世界關於水的詮釋的能量去提煉呢？
反正白虹已經試過了森塔提的巫術符文，在富含巫力的材料中，將巫力擺弄成“水”的樣子，再去提煉水的時候，隻需要消耗釋放一次技能的標準能量，就可以獲得至少一噸水。
之所以說至少，是因為白虹覺得他還可以再用心一點，把材料中的巫力不僅僅擺弄成“水”的樣子，還可以試試“很多水”的樣子。
總之，有了靈之思，白虹就相當於擁有一個隨身攜帶的，可以隨時為他提供提煉材料的能量電池。
無論是提煉水也好，提煉炸彈也罷，都會簡單很多。
白虹相信，很快，他的能力就會再度攀升一大截！
雖然，他的各類技能、屬性都隻是很有限度的獲得了加強，但隻要給他時間，讓他能夠掌握更多知識，他的力量就會不斷成長。
這就是精神側強化路線的魅力所在。
……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一座塔斯風格的莊園內。
在劍輝城被人私下稱為“小議長”的裏奧·鄧普西，正十分愜意地享受著兩個衣著暴露、身材姣好的女人的伺弄。
這裏不是裏奧·鄧普西的莊園，但卻是他最常光顧的安樂窩。
因為莊園主人劍輝城治安官皮特·班恩，是最方便為他搜集到他所相中的目標，而且也願意為他服務的人。
最近裏奧·鄧普西喜歡上了小女孩兒，為此還引來了一點小麻煩，治安官剛剛擺平，結果那條總也死不透的“臭劍魚”就又蹦躂起來了。
這不，今天讓治安官安排了人，先去搞清楚那船廠裏到底在做什麽。
隻是，快步來到裏奧·鄧普西跟前的治安官，神情看起來卻不大好，額頭上一直冒著汗。
掏出潔白的手絹在頭上一抹，手絹上立刻便多出一層令人作嘔的黑黃色。
“不、不好了！約巴尼的修長劍魚，有巫師！”
治安官的話說完。
裏奧·鄧普西頓時就從半躺的姿勢坐了起來。
跪在他胯下的女人發出“嗯”的一聲慘叫，但嘴被塞滿，發不出太多聲音，而且就算能出聲，她也不敢！
裏奧·鄧普西自己被這麽一刺激，也不由得眉頭大皺，連著抖了抖了好幾下，才長長地吐了口氣出來。
而後，“小議長”十分不滿地一腳將女人踹開。
女人翻倒在地，本能呼痛，但嘴才微張。
裏奧·鄧普西已經瞪著眼睛指過去：“喝了，不許吐！”
那女人強忍著痛，急忙閉嘴，另一個剛才也在伺弄著“小議長”的女人見裏奧·鄧普西已經沒有再要她服務的意思，便小跑到同伴身邊，撫摸、安撫著同伴，兩人小心翼翼從旁退下。
她們在這裏見多了不服從、不配合“小議長”的同伴，都是什麽下場，隻要還想活著，就不要違抗哪怕半個字。
“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哪來的巫師！”
裏奧·鄧普西扯過一條紗巾，圍在自己身上。
治安官則對“小議長”的醜態視若未見，忙把自己派去的兩個人被變成了兩尊活著的金屬雕像的事情說了一遍。
那兩個人的遭遇著實是嚇到了治安官和治安官手下的眾人。
據那兩人說，約巴尼的修長劍魚裏的那位巫師，要求他們趕走所有探子，如果做不好，他們就永遠都隻能做個金屬人了。
而金屬人，沒有觸覺也沒有味覺、嗅覺，總之一切做人的快樂都感受不到，而且因為隻要稍稍停下腳步，就會陷入土地中，所以兩個人必須無休無止地走著，一步都不敢停。
裏奧·鄧普西聽完，也被嚇得一哆嗦，他下意識低頭看看自己。
一切做人的快樂都感受不到？
那可不行！
“狗屎！臭劍魚怎麽會忽然去了巫師？難道是吉賽城的格洛瑪大巫師派人來了？”
裏奧·鄧普西很是煩躁，他倒不是貪圖約巴尼的修長劍魚什麽，他就是容不得有人敢於挑戰他的權威罷了。
這劍輝城中，除了他爹，正牌的大議長兼執政官納代爾·鄧普西，以及那群投靠了塔斯帝國，而且整天縮在額我略之牙裏的巫師們，就再沒有誰敢得罪他的。
偏偏，七年前，就在裏奧·鄧普西剛剛成年的時候，約巴尼拒絕了他。
這被“小議長”視為侮辱，當時就要弄死約巴尼才肯罷休。
但大議長納代爾·鄧普西阻止了兒子，因為約巴尼才剛剛配合格洛瑪大巫師建造阿巴恰之輝號，誰也不知道約巴尼與格洛瑪大巫師的關係，是否親密。
貿然得罪一位大巫師，絕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
所以，殺死約巴尼不可以，那就暗中擠垮他的船廠好了。
眼看著七年過去，約巴尼的修長劍魚隻剩下一口氣。
卻沒想到，這個時候，有巫師出現在那裏！
“可恨，如果不是額我略之牙那些吃裏爬外的東西投靠塔斯帝國，我父親哪裏需要在意遠在吉賽城的一個大巫師！”
劍輝城身在塔斯帝國這樣的龐然大物之側，仍舊能夠保持如今的獨立，倒確實是多虧了大議長納代爾·鄧普西的堅持，以及他主持著議會，暗中倒向裏拉爾，從而獲得資金與物資的支持的緣故。
正是大議長中流砥柱般的作用，使得他在劍輝城的權威日甚一日。
劍輝城名義上的議會製，正在朝著獨裁製快速轉變。
“不、不知道呀！巫師的事情，咱們除非能請額我略之牙出手，否則誰能知道啊？”
治安官一邊訴苦，一邊觀察“小議長”的神情。
其實除去額我略之牙，劍輝城並非沒有其他的巫師力量了。
如果裏奧·鄧普西願意去找大議長，約巴尼的修長劍魚的底，不是不能探。
隻是……
裏奧·鄧普西臉色連連變換，終於垮了下來。
他一揮手，轉身朝著莊園草坪後的三層小樓走去：“算了！等那見鬼的巫師走了，再跟臭劍魚算賬！正好，我這兒還有正事兒，你趕快安排人去做！”
治安官立刻跟上。
不過，當裏奧·鄧普西開門走進小樓，治安官就沒有再跟進去了。
這小樓裏都是“小議長”還沒玩兒膩的禁臠，可不像剛剛草坪上伺候人的那種，自己作為心腹看了也就看了，這裏的可不行！
果然，“小議長”進入小樓不過片刻，就拿著一張紙條重新開門，轉了出來。
在開門的一瞬間，治安官難以避免地瞟到了屋子裏，遠遠的一堵牆上吊著的女孩兒，頭上垂下的那縷頭發，發色說藍不是藍，說青不是青，顏色介於二者之間。
這正是治安官前不久才幫“小議長”搞到的。
那極具特征的頭發顏色，實在是令人過目難忘。
治安官不敢多看，急忙低下頭，裝作自己一直在看地麵。
“拿著，這是今天剛遞出來的，說是有幾個從加納的交易營地跑出來的奴隸，朝城裏逃過來了，把他們抓住，送還給我們的朋友們。”
治安官接過紙條，隻見上麵寫著幾個人的名字，其中大部分一看就是最低等的賤民。
“四指”，四個手指頭的男人，來自麥克道爾的長灘村？
哦，還有幾個跟他來自同一個地方，叫什麽掛毯、疤臉、石頭？
最後兩個人，標注著“危險”的符號。
一個叫特萊博納，勇敢者？嗬，賤民也配！
還有一個叫約賈德，是個海盜！
治安官已經心中有數，調集守衛隊，可以輕鬆抓住這些人，隻要他們敢進劍輝城！
治安官朝著“小議長”行個禮，轉身離開。
而就在他走出不遠，便聽到裏奧·鄧普西急急吼吼地喊女奴過去。
治安官暗暗搖頭，年輕人啊，不知節製，如今這就力不從心了吧！
……
“埃斯爾大哥，前麵就是我家了，你別太傷心，等下把我家當自己家就好，我阿爹、媽姆都是很……很和善的人！”
小緹香想了好一會兒，才想到了個比較合適的詞。
跟在貫日船長身邊久了，就會不自覺學到貴族們使用的詞匯，隻是小緹香覺得自己還用不好，很多時候更是不好意思用。
埃斯爾聽著小緹香的話，擠出一些笑容來。
自從回過了小河村，埃斯爾的心情就一直很低沉。
小緹香沒少安慰他。
其實埃斯爾自己也有很多不解。
當年，明明是家裏把他趕出來的，他也曾下過決心再不回家去，至少在自己有了大出息之前不回家。
可是當他真的回了家，而且發現家沒了的時候。
那已經在記憶中漸漸淡忘的家人與家鄉，猛然間就清晰起來，而且總是出現在夢中。
他心中憋著一股氣，不知道朝什麽地方撒。
他想問自己的家到哪裏去了，怎麽就沒了！
當年家裏養不活那麽多孩子，他明明已經走了，把生活的希望留給年紀更小的弟弟妹妹。
但結果卻是這個樣子。
是誰把他的家毀掉了？
是誰讓他無家可歸？
當年走的時候，阿爹和媽姆曾經哭著對他說，是他們沒本事，所以養不起埃斯爾。
但這一切都隻是因為他們沒本事嗎？
埃斯爾一路回到劍輝城，情緒都是低沉的，他總是無端地想起小緹香在船上問過他的那個問題。
明明兩件事情之間，看起來沒什麽聯係。
但就是莫名其妙，會想起來。
也許是因為埃斯爾當時的回答？
他讓小緹香去問船長大人，他可不明白小緹香在想什麽，怎麽會問出那麽奇怪的問題來。
現如今，輪到埃斯爾了。
埃斯爾也不知道自己的頭腦裏，怎麽會有那麽多關於家的問題，或許隻有船長大人才能為他解答。
“媽姆！我回來了！”
小緹香兩隻手上都提滿了禮物，有給母親帶的一卷布料和剪刀、縫衣針，有給妹妹帶的麥芽糖，有給父親帶的煙草，還有一大塊剛剛割的鮮肉。
他隻能一邊大聲喊，一邊用腳嚐試開門。
但院子裏麵靜悄悄的。
家裏人全都出去了？
這也是有可能的，小緹香的父親是鐵匠，有時會被市政廳征召，一般那時候母親就會跟去給父親當幫手，以前小緹香在家的時候，就由他帶著妹妹看家，小緹香不在，妹妹多半就會跟著一起去做工。
埃斯爾上前來幫小緹香開門。
好不容易把門打開，小緹香一抬頭，頓時就愣在當場。
院子不大，直對院門就是一間石頭砌的小屋，那是小緹香的父母住的。
此刻，石屋的木門敞開著，一個人麵朝地麵趴在石屋的大門邊。
小緹香一把甩掉手上提的東西，瘋了一樣衝上去。
埃斯爾嗅著鼻間的腐臭氣味，心中無名火起。
恰在這時，似是一個小緹香家的鄰居路過，經過院門時，縮頭縮腦地朝裏麵打望。
埃斯爾也將自己手上提著的麥芽糖狠狠摔在地上，上前一步，頓時揪住了那人！
“給我進來！”
常年的水手生涯，令埃斯爾的臂力遠比尋常城市平民更強。
那人毫無反抗之力，就被捉進了院子。
埃斯爾用腳勾上院門。
“說，這是怎麽回事！”
埃斯爾一指痛哭中的小緹香，怒火也將他自己的麵容燒得扭曲。
“我說、我說！一個多月前，老緹香被市政廳征召，他剛走，他女兒就丟了，老緹香的女人去找女兒，結果不知道怎麽，就被打斷了腿，丟回家裏，給活活餓死了！”
那人又驚又怕，三言兩語將事情交代。
埃斯爾聽得後背直冒涼氣，把人的腿打斷，活活餓死在家裏！
那邊小緹香猛地抬起頭，一個多月前，那不正是他剛剛登上星光號出海之後的事情嗎？！
也就是說，他剛走，家裏就……
“埃斯爾大哥，放開他吧，不關他的事。”
小緹香一步一步走回到院門這裏，雖然他說著放開鄰居的話，但他血紅的眼珠子，直勾勾盯著人的眼神，讓那鄰居不敢有一絲掙紮。
“我的兄弟都沒有來過？”
鄰居搖頭。
“我阿爹被征召，也一直沒有回來？”
還是搖頭。
“有人讓你們也不許幫我媽姆！”
鄰居渾身顫抖起來，許久之後才微微點頭。
埃斯爾頓時再次抓緊了鄰居的衣領：“是誰！”
“埃斯爾大哥不用為難他。”
小緹香的手，堅定地擋在埃斯爾胸前。
“我知道該怎麽找那些人。”
小緹香一把抹掉臉上的淚水。
“埃斯爾大哥，你先回船廠吧。”
埃斯爾不同意：“那你呢？”
“我要找回我妹妹，然後報仇！”
埃斯爾急道：“那你也該先和我一起回船廠，把事情告訴船長大人，他一定有辦法的！”
小緹香搖頭：“船長先生要改造星光號，他已經非常忙了，我這點小事不值得打擾他。”
埃斯爾想起先前他和小緹香請假離開的時候，白虹那連一刻分心都不肯的狀態，再加上對巫師的本能敬畏，便也覺得小緹香說的有道理。
“好，那我跟你一起！”
小緹香霍然拒絕：“不行！”
埃斯爾緊握雙拳：“怎麽不行！你喊我一聲大哥，就衝這個，我也不能不幫你！”
小緹香的眼眶再次擋不住淚水了，但他有自己拒絕的理由：“不行，埃斯爾大哥，我死不了，你不一樣！”
埃斯爾完全不能理解。
死不了？
怎麽可能呢！
除非是“屍鬼”斯坦·法拉赫那種存在才死不了吧！
小緹香明明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軀。
一同生活了這麽久，埃斯爾還是能確定這件事的。
可小緹香自
己知道，自己沒說謊。
一個小孩子要在劍輝城這種地方，被拐走之後自己跑回家，單單聰明伶俐，可是遠遠不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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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些事情，其實就連小緹香自己也說不明白。
一時間難以說服埃斯爾，那就隻能一起出發。
小緹香在劍輝城平民聚居的下城區中，靈活的像條魚。
穿梭在小巷與岔道之中，什麽樣的隱蔽地點，都瞞不過他。
在能源總量無法擴充的情況下，節約消耗就是變相增加能源。
白虹麵對的就是這麽一種情況。
鯨海沿岸的交易市場上是買不到巫術戰艦的艦載巫力池的。
隻有亡魂號自帶的那一個。
白虹買不到其它的，就不可能利用基石去試探巫力池的內部結構之類，手上又沒有關於巫力池的書籍，想要自己製造一個同樣不可能。
所以關於摩擦力的利用方式的擴展，對於白虹而言絕對是極大的利好。
眾所周知，摩擦力有動摩擦和靜摩擦兩種。
而白虹的知識麵僅僅覆蓋動摩擦中的滑動摩擦和滾動摩擦——藍星高中一半的水平吧！
想要讓這個極大的利好發揮出應有效果。
白虹就不得不付出更多努力了。
比如拿一塊鐵板，反複觀察它在水裏運動時的情況，肉眼看不到微觀層麵的變化，就用基石能量侵徹、觀察。
搞清楚了原來鐵板在水裏的時候，其實會有一層水附著在鐵板表麵，這層非常非常薄的水，其實際上在一定的速度條件下，並不會與鐵板發生摩擦，真正發生摩擦的是這層附著在鐵板表麵的水，與接觸到這層水的更外層水流。
這要減小水和水之間的摩擦，該怎麽辦呢？
白虹十分熟悉的定律，固體的滾動摩擦比滑動摩擦，受到的摩擦力更小，在液體這兒不適用！
通過基石能量的觀察，白虹很確定，液體內部的相互作用力非常複雜，遠不是一個摩擦力就能概括的。
具體都有哪些，可以回藍星之後補課。
至於現在，必須把複雜問題簡單化。
怎樣簡單化，那就要到巫術中尋找辦法了。
白虹記得森塔提的巫術有一個曾經很流行，但當下已經不受重視的係別——塑能係！
塑能係的招牌巫術就是火球術。
在普通人已經開始掌握火藥武器的當下，火球術之類的莽夫巫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巫師們拋棄掉。
但白虹現在需要它們！
記得在某本巫術書籍中，對塑能係巫術有一個相當普遍的描述。
“塑能係始於塑造，學徒們必須掌握如何將一團火變為球、變為柱、變為牆，於其它能量而言亦然。”
變化能量的形狀！
這就很關鍵。
塑能係巫術將能量劃分為土、水、火、氣、光、暗等等。
反正別管這麽劃分能量有沒有問題。
白虹就想把水給塑造成滾輪之類的東西，不打算拿出去砸人，但是不是可以安裝在巫術戰艦的水線以下，把巫術戰艦和水之間的固體與流體的摩擦，轉化為固體與固體之間的摩擦呢？
假如轉化成功，這不就又是白虹已經掌握的高中摩擦力了麽！
塑能係巫術的教材很好找，一來是塑能係正在迅速衰落，大家都不重視，二來則是白虹的需求很初級，就是塑造形狀嘛，這是學徒時期就要掌握的。
找到、學會。
白虹轉頭去找附魔係和變化係的巫術了。
無它，塑能係把水塑造好了形狀，它不能持久啊！
正常塑能係巫術，塑造好了形狀接下來就該丟出去了，哪位巫師也不會有白虹這種奇葩需求——還要安裝在鋼板上，還得長時間不消散。
這琢磨一下，把一種巫術產生的效果長時間固定在某個物體上，那是附魔係的專業對口。
持久變化，不解除巫術就一直持續效果，那是變化係的專業對口。
也虧得斯坦·法拉赫收集的巫術書籍不少，雖說大多都不成體係，亂糟糟囫圇吞棗並不能使人精通某個係別的巫術，但白虹追求的也不是典型的森塔提巫術。
白虹通過傳奇賦能掌握了巫術符文的好處，這時候就體現出來了。
很多時候一本書籍中講述的知識不成體係，難以直觀理解，白虹幹脆就把相關的描述、符文都找個富含惰性巫力的材料抄寫進去，然後調動基石·奧秘提煉的能量，把其中涉及的巫術符文組合、變化，都一次次提煉出來，然後看效果，倒推那些符文組合的內在用意。
於是乎，約巴尼的修長劍魚裏，幾乎是時時刻刻都在閃耀巫術的光芒。
船廠裏的幾名船工，徹底不敢抬頭看白虹了。
巫師在普通人的心目中，威懾力十足，但施展控惑學派那種動靜很小的巫術，往往不如施展塑能係、變化係等特征明顯的巫術那麽醒目。
約巴尼作為曾經與一位大巫師有過較為親密合作經曆的人，比船工們的認識角度更深刻。
他很明確地認出了白虹在實驗、學習中使用的一些巫術的係別。
塑能係、附魔係、變化係，以及最開始就顯露的控製港務官的控惑學派，再加上一些約巴尼也不認識的——基石體係。
約巴尼懷疑白虹是個精通全係巫術的大巫師！
這種人，即便是在當初的格洛瑪大巫師口中，也是極為少見的天才強者！
正所謂知道的越多，才越明白自己的渺小。
隨著白虹不眠不休的幾天實驗研究下來，他發現整個船廠裏的人都在繞著自己走路，僅有一個還敢靠近自己的約巴尼，也表現得愈發馴服、恭敬。
而當白虹準備隨便挑個船工問問發生了什麽的時候，隻需要一個眼神，名叫小穆勒的船工就立刻躬著腰，小跑著來到白虹麵前：“大人，您有什麽吩咐？”
白虹都懷疑是不是自己什麽時候往小穆勒頭上丟裏拉爾催眠術了！
“咳……”白虹清清喉嚨，他很快意識到了這種變化的原因，保持一定的威懾力與距離感，也不算壞事：“港務官最近來了沒有，我們的材料儲備怎麽樣了？”
“報告大人，材料現在已經有……”
小穆勒張嘴就報了一大串巫術材料的名字和數量，也不知道他私底下背了多久，目前船廠裏的倉庫管理員就是由他兼任的。
白虹邊聽邊點頭。
港務官和約巴尼的效率還是不錯的，數百噸的各種原材料，目前已經收集了一大半。
看起來隻等白虹一聲令下，就能開工建造！
就在這時，船廠大門方向，傳來陣陣喧嘩。
緊接著，吹著紅胡子的約巴尼和兩名船工，就呈半包圍狀，簇擁著港務官和另外兩個陌生的男人推開大門。
港務官直直朝著白虹的方向走來。
兩個陌生男人緊跟港務官，他們剛剛和約巴尼三人爭執，而他們大約還以為港務官是與他們一夥兒的，這會兒正對著約巴尼三人冷笑呢。
“約巴尼你還沒破產真是讓人驚訝！”
“就是，居然還有人不長眼，在你這兒修船，什麽人啊？”
最近總有一些人在船廠周圍張望，約巴尼這才帶上兩個船工出外巡邏。
恰好，這就撞到了兩個，正驅趕的時候，遇到了前來向白虹匯報情況的港務官。
這不是就巧了麽！
那兩個男人見到港務官就跟得了靠山一樣，肆無忌憚嘲諷約巴尼等人。
港務官則是在巫術作用下，判斷把這兩個人送到白虹麵前，由白虹處理最為穩妥，於是便一言不發，進了船廠。
約巴尼也猜到了港務官的打算，但他可不準備阻止。
說話間，眾人就到了白虹跟前。
“這是怎麽回事？”
白虹問的是約巴尼。
老頭兒一瞪眼，把兩個男人窺探船廠的情況說了。
“嘿！誰在乎你這破船廠，還偷看，你個臭酒鬼有什麽可看的！”
“就是，誒你就是在這兒修船的吧！”一個男人說著話，眼珠子四下亂轉，顯然是在趁機查探船廠內的情況，停泊在棧橋那邊的亡魂號，更是重中之重：“我可跟你說，這老頭兒的破船廠馬上就破產，你在他這兒修船，小心直接被修沉嘍！”
另一個男人幫腔威脅：“就是，看到了沒有，這位可是港務官大人，約巴尼欠著稅呢，他還不上，你在這兒修船，直接把你的船拖走！”
白虹有些奇怪，自從進入“神秘爭奪戰”以來，幾乎每個看到他的人都會下意識認為他是貴族。
這兩個男人，居然如此奇特麽？
對貴族也敢這麽說話？
白虹意識到了不對勁，低頭看看自己……
呃，怪不得。
看起來是這幾天不眠不休太投入，衣服皺皺巴巴，汗漬和許多不明來曆的黃、綠之色沾染的到處都是。
白虹想了想，彈個響指，隻見一層微光在他身上閃過。
清潔術！
咒法係學徒級巫術，召喚莫名的力量，帶走生物表麵與織物內外的一切肮髒物質。
這是白虹剛剛學會的。
因為他發現格洛瑪大巫師收集摩擦力，改變摩擦力的方向用到的巫術，其實主要是由咒法係的符文組合改變而成的。
再之後，白虹學習咒法係巫術，就發現了清潔術和油膩術，兩個巫術都很有趣的樣子！
清潔術把物體表麵和內部的雜質帶走，不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物體的表麵粗糙程度，進而減少摩擦嗎？
另外，油膩術這個巫術，表麵上看起來是召喚了一團油膩物質，但那油膩物質的效果好得出奇，簡直快要把接觸麵的摩擦力給變成零了，白虹就用奧秘提煉，嚐試把那團油膩物質給提煉出來點啥！
說不得，白虹身上粘的不明液體，就有可能包括那些油膩物質。
隨著清潔術閃過，白虹身上煥然一新的同時。
兩個剛剛還有恃無恐的男人，頓時瞪著眼睛卡殼了。
他們意識到什麽，看向港務官。
卻見港務官對著白虹躬身道：“大人，下一批材料今天夜間就會進港，預計這批材料的數量十分龐大，可以一次性補足餘下的缺口。”
白虹滿意點頭。
大家的動作都很快啊！
如此一來，他自己就不能再看著啥有趣，就分心什麽了，油膩術還是等等再說吧，那東西短時間內也想不到可以利用在戰艦的什麽地方。
“很好，約巴尼先生，我們的設計方案需要最後確定了，明天開始，龍骨鋪設！”
約巴尼興奮點頭，看來這些天來，一直困擾貫日閣下的動力問題，已經解決了！
“閣下放心，今天晚上我親自盯著卸材料，絕對不耽誤明天鋪設龍骨。”約巴尼拍著胸脯保證，說完了又想起那兩個男人，指著他們問：“閣下，這兩個人該……”
兩個偷窺的探子。
這說明劍輝城內有些人開始坐不住了。
但為了讓這些人不要在星光號建造完成前，來給白虹找不痛快。
一定程度的威懾是必須要有的。
怎麽樣做才比較具有威懾力，但又不會過分刺激到一些人呢？
有主意了！
白虹記得他在研究變化係巫術的時候，提煉過一個很有意思的巫術，於是就用了一個空白插件晶體保存了下來。
【名稱：‘弗洛爾群體鋼鐵造像術’賦能插件。】
【類型：賦能插件。】
【品質：精良。】
【屬性：當你需要很多鋼鐵，卻隻有一堆泥土時，這個巫術就是你的最佳選擇，變、變、變吧！不要管變出來的是什麽，總之它們都是鋼鐵！】
【特效：活化Ⅰ。】
【使用要求：具備基石。】
【是否可帶出副本：是。】
這個變化係巫術可以把大量目標，都變成鋼鐵材質的。
根據白虹得到的巫術書籍中的描述，創作這個巫術的巫師弗洛爾，是一名巫紋構裝傀儡的狂熱愛好者，但囊中羞澀的他隻能用木材打造自己的構裝傀儡，造好的構裝傀儡的戰鬥力，堪稱一言難盡。
於是弗洛爾就腦洞大開，想要創作一個變化係巫術，把他的木製構裝傀儡，一下子都變成鋼鐵材質的。
結果他的巫術很成功——為他變化了一堆鋼鐵原材料，他可以熔鑄之後，利用鋼鐵打造自己的巫紋構裝傀儡了。
至於原本的巫紋構裝傀儡，不僅木材變成了鋼鐵，那些嵌入木材的巫術材料，也全部變成了鋼鐵，構裝傀儡徹底變成了塑像……
弗洛爾也許需要為了他那些遠比鋼鐵更貴重的巫術材料而哭泣。
但白虹不需要。
借助奧秘提煉，白虹以想象力為主導，提煉出來的賦能帶有“活化Ⅰ”的特效，可以用這個賦能，製造具有生命的金屬塑像——前提是目標就有生命。
哢！
隨著插件晶體碎裂。
兩個正自瑟瑟發抖的男人頓時變了樣子。
栩栩如生！
約巴尼和附近的船工們不由自主紛紛倒退。
兩個剛剛還活生生的人，眨眼間就變成鐵雕像，而且這雕像的眼珠子還會動！
這誰扛得住！
別說人了，地都扛不住。
兩尊活化鋼鐵雕像腳踩的地方，泥土紛紛被擠壓、翻滾著從它們腳邊溢出。
船廠建在岸邊，這裏的泥土常年潮濕，本就鬆軟。
兩個鐵坨坨站在上麵，直接下陷了！
這時候倆探子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勁，互相看看，頓時又叫又跳。
白虹可沒時間等待他們接受現實。
“告訴他們，想要變回來，就給我守好船廠，如果在我的船造好之前，他們能讓船廠周圍三百米內都沒有探子出現，我就會在離開之前，解除對他們的懲罰。”
白虹對港務官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他的事情還多著呢。
比如，視網膜上最新出現的提示。
【經過多次運用基石·奧秘提煉，你已感受到了弱等的能量駐留，但你在運用過程中所使用的手法過於雜亂，能量駐留未能獲得特殊效果，是否容納該次能量駐留？】
真實強化的第二階段。
選擇肯定是否。
而白虹也需要仔細考慮一下，自己的第二個固化下來的技能，該選擇什麽了。
當初在“基因失控”中，白虹曾有過三項備選，“次級複蘇之匙”就是其中之一。
另外兩個選項一是“造水”，二是“造炸彈”。
白虹如今在“神秘爭奪戰”中又接觸到了眾多效果各異的巫術，說實在的，選擇遠比當初更加豐富。
隻是具體的巫術的話，存在一個離開了森塔提，就未必還能使用的問題。
別看白虹可以從巫術中提煉出各種賦能插件，這些賦能插件從本質上講已經不再是森塔提的巫術，而是基石體係中的一種道具。
看起來隻要把心儀的巫術，轉化成賦能插件就可以了，似乎完全可以選擇某個心儀的巫術，把提煉這個巫術的過程，固定為真實強化的技能。
但奧秘提煉是有前提的，那就是要有一個現成的目標去提煉。
比如白虹從書籍中提煉出“裏拉爾催眠術”，首先要有那麽一本書。
在“神秘爭奪戰”中，白虹無意間領悟了利用巫力書寫巫術知識，然後加以提煉的辦法，從而獲得了更加豐厚的收獲。
但等到離開森塔提之後，白虹還能到哪裏去找蘊含巫力的物品？
僅僅依靠書籍去提煉，可是書籍本身蘊含的能量十分有限，遠比提煉本就富含巫力的材料時的消耗多得多，這兩者間的能量差，都需要白虹的基石能量去補全，到時候白虹的Ⅰ階基石所蘊含的能量，很可能還不夠提煉選定的技能！
那樣的話，白虹真實強化的技能，直接就宣告報廢了。
所以，提煉具體的巫術的過程，都不是什麽好選擇。
真正讓白虹心有所屬的，還是他提煉出傳奇賦能的辦法。
假如這個方法可以穩定地推而廣之……
潛力簡直不可估量。
隻是，同樣的東西，有些可以提煉出傳奇賦能，而有些隻是提煉出了技能插件，有些更是僅僅提煉出一次性的賦能插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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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成這些差別的原因，白虹有猜測，很可能是“知識的完整度”的區別。
但猜測隻能是猜測，在完成驗證之前，誰也無法確保無誤。
假如未來能有充足的時間，白虹一定會想辦法去把這些問題研究透徹。
現在嘛，還是要在水和炸彈之間做個選擇。
原本這兩個都不是什麽太好的選項，因為對基石能量的消耗都太大了。
有些得不償失。
但再次來到森塔提，白虹這一次對巫術有了相當程度的了解。
包括怎樣給目標附魔，怎樣蝕刻巫紋，怎樣布置巫陣等等！
早在新手副本結束時，女護士送給白虹的傳奇戒指靈之思，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
靈之思中蘊含著龐然的力量。
白虹完全可以將其作為“能量電池”使用。
隻需要為靈之思添加一個能夠穩定引出、存入能量的功能，就可以幫助白虹解決很多現實困難。
比如直接從空氣中提煉水，對基石能量的消耗太大，但假如從一團已經在微觀層麵上書寫出了代表水的，或者符文、或者化學式、或者其它什麽世界關於水的詮釋的能量去提煉呢？
反正白虹已經試過了森塔提的巫術符文，在富含巫力的材料中，將巫力擺弄成“水”的樣子，再去提煉水的時候，隻需要消耗釋放一次技能的標準能量，就可以獲得至少一噸水。
之所以說至少，是因為白虹覺得他還可以再用心一點，把材料中的巫力不僅僅擺弄成“水”的樣子，還可以試試“很多水”的樣子。
總之，有了靈之思，白虹就相當於擁有一個隨身攜帶的，可以隨時為他提供提煉材料的能量電池。
無論是提煉水也好，提煉炸彈也罷，都會簡單很多。
白虹相信，很快，他的能力就會再度攀升一大截！
雖然，他的各類技能、屬性都隻是很有限度的獲得了加強，但隻要給他時間，讓他能夠掌握更多知識，他的力量就會不斷成長。
這就是精神側強化路線的魅力所在。
……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一座塔斯風格的莊園內。
在劍輝城被人私下稱為“小議長”的裏奧·鄧普西，正十分愜意地享受著兩個衣著暴露、身材姣好的女人的伺弄。
這裏不是裏奧·鄧普西的莊園，但卻是他最常光顧的安樂窩。
因為莊園主人劍輝城治安官皮特·班恩，是最方便為他搜集到他所相中的目標，而且也願意為他服務的人。
最近裏奧·鄧普西喜歡上了小女孩兒，為此還引來了一點小麻煩，治安官剛剛擺平，結果那條總也死不透的“臭劍魚”就又蹦躂起來了。
這不，今天讓治安官安排了人，先去搞清楚那船廠裏到底在做什麽。
隻是，快步來到裏奧·鄧普西跟前的治安官，神情看起來卻不大好，額頭上一直冒著汗。
掏出潔白的手絹在頭上一抹，手絹上立刻便多出一層令人作嘔的黑黃色。
“不、不好了！約巴尼的修長劍魚，有巫師！”
治安官的話說完。
裏奧·鄧普西頓時就從半躺的姿勢坐了起來。
跪在他胯下的女人發出“嗯”的一聲慘叫，但嘴被塞滿，發不出太多聲音，而且就算能出聲，她也不敢！
裏奧·鄧普西自己被這麽一刺激，也不由得眉頭大皺，連著抖了抖了好幾下，才長長地吐了口氣出來。
而後，“小議長”十分不滿地一腳將女人踹開。
女人翻倒在地，本能呼痛，但嘴才微張。
裏奧·鄧普西已經瞪著眼睛指過去：“喝了，不許吐！”
那女人強忍著痛，急忙閉嘴，另一個剛才也在伺弄著“小議長”的女人見裏奧·鄧普西已經沒有再要她服務的意思，便小跑到同伴身邊，撫摸、安撫著同伴，兩人小心翼翼從旁退下。
她們在這裏見多了不服從、不配合“小議長”的同伴，都是什麽下場，隻要還想活著，就不要違抗哪怕半個字。
“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哪來的巫師！”
裏奧·鄧普西扯過一條紗巾，圍在自己身上。
治安官則對“小議長”的醜態視若未見，忙把自己派去的兩個人被變成了兩尊活著的金屬雕像的事情說了一遍。
那兩個人的遭遇著實是嚇到了治安官和治安官手下的眾人。
據那兩人說，約巴尼的修長劍魚裏的那位巫師，要求他們趕走所有探子，如果做不好，他們就永遠都隻能做個金屬人了。
而金屬人，沒有觸覺也沒有味覺、嗅覺，總之一切做人的快樂都感受不到，而且因為隻要稍稍停下腳步，就會陷入土地中，所以兩個人必須無休無止地走著，一步都不敢停。
裏奧·鄧普西聽完，也被嚇得一哆嗦，他下意識低頭看看自己。
一切做人的快樂都感受不到？
那可不行！
“狗屎！臭劍魚怎麽會忽然去了巫師？難道是吉賽城的格洛瑪大巫師派人來了？”
裏奧·鄧普西很是煩躁，他倒不是貪圖約巴尼的修長劍魚什麽，他就是容不得有人敢於挑戰他的權威罷了。
這劍輝城中，除了他爹，正牌的大議長兼執政官納代爾·鄧普西，以及那群投靠了塔斯帝國，而且整天縮在額我略之牙裏的巫師們，就再沒有誰敢得罪他的。
偏偏，七年前，就在裏奧·鄧普西剛剛成年的時候，約巴尼拒絕了他。
這被“小議長”視為侮辱，當時就要弄死約巴尼才肯罷休。
但大議長納代爾·鄧普西阻止了兒子，因為約巴尼才剛剛配合格洛瑪大巫師建造阿巴恰之輝號，誰也不知道約巴尼與格洛瑪大巫師的關係，是否親密。
貿然得罪一位大巫師，絕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
所以，殺死約巴尼不可以，那就暗中擠垮他的船廠好了。
眼看著七年過去，約巴尼的修長劍魚隻剩下一口氣。
卻沒想到，這個時候，有巫師出現在那裏！
“可恨，如果不是額我略之牙那些吃裏爬外的東西投靠塔斯帝國，我父親哪裏需要在意遠在吉賽城的一個大巫師！”
劍輝城身在塔斯帝國這樣的龐然大物之側，仍舊能夠保持如今的獨立，倒確實是多虧了大議長納代爾·鄧普西的堅持，以及他主持著議會，暗中倒向裏拉爾，從而獲得資金與物資的支持的緣故。
正是大議長中流砥柱般的作用，使得他在劍輝城的權威日甚一日。
劍輝城名義上的議會製，正在朝著獨裁製快速轉變。
“不、不知道呀！巫師的事情，咱們除非能請額我略之牙出手，否則誰能知道啊？”
治安官一邊訴苦，一邊觀察“小議長”的神情。
其實除去額我略之牙，劍輝城並非沒有其他的巫師力量了。
如果裏奧·鄧普西願意去找大議長，約巴尼的修長劍魚的底，不是不能探。
隻是……
裏奧·鄧普西臉色連連變換，終於垮了下來。
他一揮手，轉身朝著莊園草坪後的三層小樓走去：“算了！等那見鬼的巫師走了，再跟臭劍魚算賬！正好，我這兒還有正事兒，你趕快安排人去做！”
治安官立刻跟上。
不過，當裏奧·鄧普西開門走進小樓，治安官就沒有再跟進去了。
這小樓裏都是“小議長”還沒玩兒膩的禁臠，可不像剛剛草坪上伺候人的那種，自己作為心腹看了也就看了，這裏的可不行！
果然，“小議長”進入小樓不過片刻，就拿著一張紙條重新開門，轉了出來。
在開門的一瞬間，治安官難以避免地瞟到了屋子裏，遠遠的一堵牆上吊著的女孩兒，頭上垂下的那縷頭發，發色說藍不是藍，說青不是青，顏色介於二者之間。
這正是治安官前不久才幫“小議長”搞到的。
那極具特征的頭發顏色，實在是令人過目難忘。
治安官不敢多看，急忙低下頭，裝作自己一直在看地麵。
“拿著，這是今天剛遞出來的，說是有幾個從加納的交易營地跑出來的奴隸，朝城裏逃過來了，把他們抓住，送還給我們的朋友們。”
治安官接過紙條，隻見上麵寫著幾個人的名字，其中大部分一看就是最低等的賤民。
“四指”，四個手指頭的男人，來自麥克道爾的長灘村？
哦，還有幾個跟他來自同一個地方，叫什麽掛毯、疤臉、石頭？
最後兩個人，標注著“危險”的符號。
一個叫特萊博納，勇敢者？嗬，賤民也配！
還有一個叫約賈德，是個海盜！
治安官已經心中有數，調集守衛隊，可以輕鬆抓住這些人，隻要他們敢進劍輝城！
治安官朝著“小議長”行個禮，轉身離開。
而就在他走出不遠，便聽到裏奧·鄧普西急急吼吼地喊女奴過去。
治安官暗暗搖頭，年輕人啊，不知節製，如今這就力不從心了吧！
……
“埃斯爾大哥，前麵就是我家了，你別太傷心，等下把我家當自己家就好，我阿爹、媽姆都是很……很和善的人！”
小緹香想了好一會兒，才想到了個比較合適的詞。
跟在貫日船長身邊久了，就會不自覺學到貴族們使用的詞匯，隻是小緹香覺得自己還用不好，很多時候更是不好意思用。
埃斯爾聽著小緹香的話，擠出一些笑容來。
自從回過了小河村，埃斯爾的心情就一直很低沉。
小緹香沒少安慰他。
其實埃斯爾自己也有很多不解。
當年，明明是家裏把他趕出來的，他也曾下過決心再不回家去，至少在自己有了大出息之前不回家。
可是當他真的回了家，而且發現家沒了的時候。
那已經在記憶中漸漸淡忘的家人與家鄉，猛然間就清晰起來，而且總是出現在夢中。
他心中憋著一股氣，不知道朝什麽地方撒。
他想問自己的家到哪裏去了，怎麽就沒了！
當年家裏養不活那麽多孩子，他明明已經走了，把生活的希望留給年紀更小的弟弟妹妹。
但結果卻是這個樣子。
是誰把他的家毀掉了？
是誰讓他無家可歸？
當年走的時候，阿爹和媽姆曾經哭著對他說，是他們沒本事，所以養不起埃斯爾。
但這一切都隻是因為他們沒本事嗎？
埃斯爾一路回到劍輝城，情緒都是低沉的，他總是無端地想起小緹香在船上問過他的那個問題。
明明兩件事情之間，看起來沒什麽聯係。
但就是莫名其妙，會想起來。
也許是因為埃斯爾當時的回答？
他讓小緹香去問船長大人，他可不明白小緹香在想什麽，怎麽會問出那麽奇怪的問題來。
現如今，輪到埃斯爾了。
埃斯爾也不知道自己的頭腦裏，怎麽會有那麽多關於家的問題，或許隻有船長大人才能為他解答。
“媽姆！我回來了！”
小緹香兩隻手上都提滿了禮物，有給母親帶的一卷布料和剪刀、縫衣針，有給妹妹帶的麥芽糖，有給父親帶的煙草，還有一大塊剛剛割的鮮肉。
他隻能一邊大聲喊，一邊用腳嚐試開門。
但院子裏麵靜悄悄的。
家裏人全都出去了？
這也是有可能的，小緹香的父親是鐵匠，有時會被市政廳征召，一般那時候母親就會跟去給父親當幫手，以前小緹香在家的時候，就由他帶著妹妹看家，小緹香不在，妹妹多半就會跟著一起去做工。
埃斯爾上前來幫小緹香開門。
好不容易把門打開，小緹香一抬頭，頓時就愣在當場。
院子不大，直對院門就是一間石頭砌的小屋，那是小緹香的父母住的。
此刻，石屋的木門敞開著，一個人麵朝地麵趴在石屋的大門邊。
小緹香一把甩掉手上提的東西，瘋了一樣衝上去。
埃斯爾嗅著鼻間的腐臭氣味，心中無名火起。
恰在這時，似是一個小緹香家的鄰居路過，經過院門時，縮頭縮腦地朝裏麵打望。
埃斯爾也將自己手上提著的麥芽糖狠狠摔在地上，上前一步，頓時揪住了那人！
“給我進來！”
常年的水手生涯，令埃斯爾的臂力遠比尋常城市平民更強。
那人毫無反抗之力，就被捉進了院子。
埃斯爾用腳勾上院門。
“說，這是怎麽回事！”
埃斯爾一指痛哭中的小緹香，怒火也將他自己的麵容燒得扭曲。
“我說、我說！一個多月前，老緹香被市政廳征召，他剛走，他女兒就丟了，老緹香的女人去找女兒，結果不知道怎麽，就被打斷了腿，丟回家裏，給活活餓死了！”
那人又驚又怕，三言兩語將事情交代。
埃斯爾聽得後背直冒涼氣，把人的腿打斷，活活餓死在家裏！
那邊小緹香猛地抬起頭，一個多月前，那不正是他剛剛登上星光號出海之後的事情嗎？！
也就是說，他剛走，家裏就……
“埃斯爾大哥，放開他吧，不關他的事。”
小緹香一步一步走回到院門這裏，雖然他說著放開鄰居的話，但他血紅的眼珠子，直勾勾盯著人的眼神，讓那鄰居不敢有一絲掙紮。
“我的兄弟都沒有來過？”
鄰居搖頭。
“我阿爹被征召，也一直沒有回來？”
還是搖頭。
“有人讓你們也不許幫我媽姆！”
鄰居渾身顫抖起來，許久之後才微微點頭。
埃斯爾頓時再次抓緊了鄰居的衣領：“是誰！”
“埃斯爾大哥不用為難他。”
小緹香的手，堅定地擋在埃斯爾胸前。
“我知道該怎麽找那些人。”
小緹香一把抹掉臉上的淚水。
“埃斯爾大哥，你先回船廠吧。”
埃斯爾不同意：“那你呢？”
“我要找回我妹妹，然後報仇！”
埃斯爾急道：“那你也該先和我一起回船廠，把事情告訴船長大人，他一定有辦法的！”
小緹香搖頭：“船長先生要改造星光號，他已經非常忙了，我這點小事不值得打擾他。”
埃斯爾想起先前他和小緹香請假離開的時候，白虹那連一刻分心都不肯的狀態，再加上對巫師的本能敬畏，便也覺得小緹香說的有道理。
“好，那我跟你一起！”
小緹香霍然拒絕：“不行！”
埃斯爾緊握雙拳：“怎麽不行！你喊我一聲大哥，就衝這個，我也不能不幫你！”
小緹香的眼眶再次擋不住淚水了，但他有自己拒絕的理由：“不行，埃斯爾大哥，我死不了，你不一樣！”
埃斯爾完全不能理解。
死不了？
怎麽可能呢！
除非是“屍鬼”斯坦·法拉赫那種存在才死不了吧！
小緹香明明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軀。
一同生活了這麽久，埃斯爾還是能確定這件事的。
可小緹香自
己知道，自己沒說謊。
一個小孩子要在劍輝城這種地方，被拐走之後自己跑回家，單單聰明伶俐，可是遠遠不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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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些事情，其實就連小緹香自己也說不明白。
一時間難以說服埃斯爾，那就隻能一起出發。
小緹香在劍輝城平民聚居的下城區中，靈活的像條魚。
穿梭在小巷與岔道之中，什麽樣的隱蔽地點，都瞞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