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幕茗一夜的安睡換來了滿麵的精神,起個大早先和紅雲一起去看了灶上見李媽媽安排得僅僅有條,放心的去給穆夫人請安去了。


    穆幕茗到穆夫人臥房的時候,穆夫人已經起來將青色的長衫罩在了自己身上,正在給穆大人找衣衫,穆幕茗見了就故意將房門敲的響響的喊道:“母親,女兒可以進來麽?”


    “沒見門是敞著的嗎?”穆夫人說話的聲音大了許多。


    穆幕茗高高興興的進去,心裏想道,看來母親和父親的芥蒂已經消除了,放心了不少。


    都說夫妻之間都是床頭吵架床尾和,看來真是不假啊。


    穆夫人將穆大人的長衫遞給牡丹說道:“把這件衣服拿去給老爺罩上吧。”


    牡丹應聲而去,給穆幕茗行過禮之後就退出了房門並且將房門帶上。


    母親的心情好了許多,是不是也該趁熱打鐵一番,也好將事情徹底的了了,免得總是放在心中像是有一根刺時時出來紮心一下,別說是紮在自己身上了,要是不經意的紮到了母親和父親的身上還不知道會怎麽樣,還不如來個釜底抽薪,一了百了。


    “母親,不是女兒掃興,實在是女兒不放心二哥。”穆幕茗話一出口,看見穆夫人悲催的眼神,心裏又有點後悔,有點自責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


    穆夫人重重的歎了口氣,說道:“就算你現在不提,我原本也是打算今日送過客人之後就告訴你的。”


    穆幕茗便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穆夫人見天還未大亮,用手抹了一把臉說道:“說來也是我和你爹的疏忽,一直對你大哥和三哥的關注多點,對你二哥很少過問,你二哥從小就天資聰穎,隻是終日不喜讀書也不喜舞槍弄棒,就是喜歡寫寫算算。我和你爹想著穆家有你大哥和三哥撐著門戶也就罷了,就由著他幹自己想幹的事情,可是誰知道卻讓他現在養成了根本不懼你爹的性子,要不是你爹提到他交白卷,我是萬萬都想不到的呀。”說著穆夫人就開始抹著眼淚。


    和三哥說的都是一個樣子,為什麽單單就不說月季和二哥的去向。


    穆夫人平複了一下心情繼續說道:“你也知道月季是我當初買進來打算給你做管家娘子的,你二哥出了交白卷的事情後你爹就氣得不得了,拿了棍子就要打他,當時我正在房中處理庶務,守在門口的月季就替你二哥擋了一棍子,你二哥當時就氣過了頭拉了你爹一把。你爹當時就說了句逆子。”


    “後來你二哥就求我給月季找個大夫來看看,我心裏也是不高興的,哪有一個大家公子替丫鬟求大夫的,而且還一口一個禦醫,我執拗不過你二哥,還是給月季請了個大夫,大夫說要修養個十天半月的我也沒意見,可是你二哥卻說這個家他再也呆不下去了,就給我要三千兩銀子,說去看看在杭州的鋪子。讓我好好的照顧月季,我想著你二哥既然喜歡經商就讓他去吧,總比在家遊手好閑的好。”


    “你二哥走的時候還給我磕了三個響頭,我當時就止不住自己的心情,隻知道抹眼淚,根本就沒往深處想,等你二哥走後,我越想越不對勁,你二哥說明明他已經避開了那一棍子,月季怎麽還迎棒而上,我便叫來月季問話,我還沒問月季,月季就跪著哭著跟我說她對不起我,不該起了逾越之心,我當時聽了就明白過來月季是喜歡你二哥。”


    “說實在的,要是當時沒有讓月季做你管家娘子的打算,月季給你二哥做個通房也是一把好手,但是在正妻都沒進門讓月季和你二哥有了情愫,我也不想我們穆家傳出寵妾滅妻的醜事來,便一股腦兒的將月季送到魏姨娘那裏去了。”穆夫人一口氣說完,心裏輕鬆了不少,隨後還自言自語的說道:“也不知道他到了沒有,在那邊可還習慣。”


    可憐天下父母心。


    穆幕茗隻好安慰母親:“二哥到了肯定會托人捎信來的,既然沒信來那就是沒到。”


    穆夫人聽了心中大定。


    牡丹適時的托了臉盆進來給穆夫人梳洗,穆幕茗也順帶的將自己收拾了一下,見天色已經大亮,喊了紅雲讓紅鴛和紅鴦幫著婆子上飯,紅雲則去了穆大人的書房請穆大人過來用早膳。


    穆幕茗就在心裏重重的歎口氣,一番抽絲剝繭,總算是把事情給弄清楚了,隻要弄清楚了根源一切就好辦了。


    穆大人進來的時候看見穆夫人相比昨日的氣色更好了些,臉色就好了許多,但是看到穆夫人眼中的點點亮光,就幾不可見的看了看穆幕茗,穆幕茗就用一個沒事的眼神告訴了穆大人。


    簡單的用完早膳,劉進父子就正好不早不晚的來了,穆大人迎出去,穆夫人和穆幕茗則在內院坐著針線活。


    一番寒暄之後,大福推著劉老國公去了書房,劉進就在小廝的帶領下來給穆夫人請安。


    劉進恭恭敬敬的給穆夫人作揖,穆幕茗端了錦機給劉進就坐,劉進就暗暗的給穆幕茗點了點頭。坐定之後就恭敬的問道:“夫人您的身體康複了沒有?”


    “托將軍的福,已經大好了。”穆夫人越看這個未來的女婿越喜歡,隻是想到要是哪天這個未來的女婿知道了那件事情還不知道要怎麽待他們家,心裏就微微發苦,轉念又想事情是操不完心的,還不如過一日算一日,總不是到時候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穆幕茗的心中滿是疑問,但是母親在場又不好問劉進,隻有在一邊靜靜的立著,聽著兩人說著話。


    穆幕茗在心中就將劉進腹誹了一番,這廝真是能說,和母親說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他不但能夠說好幾句,而且有時候還能逗得母親開懷大笑,要是這廝生在現代社會,怕是討好丈母娘的好手,真是看不出來啊,就是不知道對老婆好不好,是不是這樣。


    劉進有點莫名其妙的看著穆幕茗獨自在一邊立著吃吃的笑著,但是穆夫人在場也不好直問,隻好一麵以八分的精神聽著穆夫人說的話好接上,一麵思索穆幕茗又看到了什麽覺得好笑。


    劉進就覺得剛才和穆夫人的話中好像沒有什麽值得好笑的事情吧。


    紅雲趁著穆夫人和劉進說話空擋,用右手掌捏了一下穆幕茗,穆幕茗才回過神來發覺自己失態了,臉頰就漲得通紅。


    劉進看到穆幕茗紅若晚霞的麵孔,心裏就想到了在沙洲衛的時候穆幕茗也是這個樣子,和穆夫人說話開始有點走神,到最後就有點雞同鴨講了。穆夫人奇怪的看著兩人,故作歎氣道:“唉,看來我這老婆子也是無聊極了,硬是拉著兩個小輩說著無聊的話。”


    穆幕茗見母親也取笑自己,道:“誰說母親老了,誰說的?”


    穆夫人哈哈大笑起來:“和你鬧著玩的,你帶著劉公子四處轉轉吧,我有點乏了。”


    牡丹因為去伺候劉老國公去了,穆幕茗便把紅雲留下來照顧母親,帶著劉進去了菊園。


    一進菊園,劉進就迫不及待的問道:“你大哥一直都未回府?”


    穆幕茗這才驚覺,自那日晚上之後的確是沒有見到過大哥。


    “你不說我還真是沒注意到,我大哥都已經兩日沒見到了。”穆幕茗擔心的看著劉進:“發生什麽事情了。”


    “沒什麽事情?”劉進想著這畢竟是朝堂上的事情,不願意多談。


    穆幕茗見他不想說便岔開話題問道:“你怎麽突然間回來了,皇上不是下旨說你成婚的時候才能回京都的嗎?”說完穆幕茗就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劉進特別喜歡看到穆幕茗這個樣子,一下子就看出了神,半天說不出話來。


    穆幕茗急的跺了跺腳。


    劉進才轉過身回答道:“聖意難測啊!”


    還是不願意說原因。


    “對了,你母親怎麽突然加病了,我聽我姑姑說,你母親的身體雖然在生產你大哥時受了重大的虧損,但是那之後經過悉心調理已經恢複得很好了,怎麽這次都躺了有半月之久。”劉進關心的問道


    穆幕茗覺得家醜不可外揚,就猶猶豫豫的不願意說。


    “你不願意說就算了,隻是看著你最近消瘦了許多,過兩日我讓三福給你送幾味補藥過來。”劉進轉過身去肯定的說道,沒有半點埋怨。


    “我沒事,你不必那麽麻煩了,就是沒睡好覺。”穆幕茗站的有點累了,找了個最近的石凳坐下。


    劉進聽了就轉過身來看了看穆幕茗說道:“的確是沒睡好。”又以掩雷不急順耳之勢賽了東西給穆幕茗。


    穆幕茗驚訝的張大嘴問道:“什麽東西?”


    劉進就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劉進看著穆幕茗打開了,更加的驚訝,就得意的說道:“上次看你挑首飾特別喜歡戒子就給你帶了一個,那商人說這是從番邦帶過來的。”


    穆幕茗捧著鑽戒,心裏想到這恐怕價值不菲吧,看著都有五克拉之大,不禁淚盈餘睫。


    劉進特別喜歡自己吧,所以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記在了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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