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會有子嗣?這消息簡直就比雲後要奪權篡位來得更勁爆!至少軒轅正黑和裴淩慧是已經處於愕然狀態,軒轅正墨臉上盡是恍惚,似乎想到了什麽心底裏的事情,此事說不出來的沮喪感慨。


    裴淩慧做為一個天子近臣,曾經就想過很多次會知道一些皇室秘辛,不過他卻著實沒想到還能聽到這麽一件讓他難以置信的秘辛;關於清樂王香火無繼的大事,怎麽就這麽輕易的擺在了大家的麵前?他覺得有些微微的寒意,因為他知道,有時候知道得越多越危險,如果早知道是些這樣的事情,他情願跟三娘子一樣是躺倒在地昏迷的。


    “這是真的!母後,自從上次我中毒之後,雖然有蕙雅的靈藥撿回一條命,但是那毒到底是在體內盤桓太久傷了根底,所以即便後來能醒過來也沒法再真正恢複健康。我想這件事情,父皇肯定是不想讓母後太難過,才會一直沒有跟母後說的,或者父皇根本沒想到自己也病得這麽厲害吧?”想想父皇最後時刻病在床榻,常常拉著自己的手說不出話來的模樣,軒轅正清就鼻頭發酸。


    其實他真的不是很在意當不當這個皇帝了,在他自己身體有些問題之後,他也早想過放棄;而且想想父皇知道後一直默默的在背後關注著自己,直到最後不得已的情況下,他依舊選擇用強硬的姿態將皇位另予他人,在母後和眾位臣工麵前將他的這點事情瞞了過去,臨終還將太子拋棄,父皇成了大家眼裏的喜怒無色的帝皇!可其實他內心的苦卻是沒有人知道了,而自己卻這般心安理得的享受著父皇對他刻意的保護。


    “那次中毒,那紫翎雀舌的毒藥!怎麽會?怎麽會這樣?老天爺怎麽要這樣對你,你明明是一個好孩子。為什麽要受這樣的苦?”太後喃喃自語,情緒壓根冷靜不下來,一會看看軒轅正清,一會又瞪著軒轅正墨,那一些自己找來的黑衣人亦被她不知所已的打量著,氣氛一陣的僵硬。


    “母後!今日時辰不早了,兒臣叫人送母後回宮吧!”事情走到這一步,不僅是那些黑衣人半晌不再動彈,就連軒轅正墨也熄了許多百轉千回的心思,這一切不過是太後愛子心切。皇兄終就是不知情的人;何況他這個皇位竟也真是在皇兄身體出問題的情況下才輪到自己,他亦跟著有種淡淡的哀愁;此刻他也不想再追究太後這魯莽的行動了。


    眼看著事情因為清王的坦白而變得要豁然開朗的時候,一群黑衣人暗自想著太後不會再從抵抗的時候。太後卻是猛的一震,一股狂燥從臉上噴湧而出,“你休想!是你,都是你!”太後突然氣呼呼的指著軒轅正墨喝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了!就是你。就是你和那個賤人合謀,給清兒下了那等歹毒的藥,才會叫清兒喪命不成,終究還是因為身體虛弱而失了帝位!你們終於得逞了是不是?你們母子好狠啊!”


    一個母親絕望下的嚎淘大喝,聲音尖利憤怒,帶著一股絕望的氣息。叫所有在場的人無不是驚訝擔憂;連這件事情的主角清王也是皺著眉頭試圖勸解道:“母後,這件事情怎麽可能是墨弟所為?母後,其實孩子現在根本沒有心思做什麽皇帝。做個富貴王爺其實也挺不錯的,有時間還能多出去走走。”


    “你胡說!”雲太後朝軒轅正清一聲大吼,雙眼漸漸出現血絲,“你這個沒用的家夥,明明是屬於你的東西。你怎麽這麽懦弱?為什麽不去要回來?你可是我雲家的孩子,怎麽可以這麽沒用?明明就是他們設計陷害你。你差點沒命不說,現在連子嗣都不能有了,你有沒有為你的妻子家族打算過?你不爭不要,以後他們要怎麽辦?”


    軒轅正清到底是被寵慣了,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狂燥的母後,也被母後的質問驚得腳步踉蹌,他的妻子和家族?難道他不爭不搶錯了嗎?難道真要去搶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來給他們安慰?妻子?沐果兒言笑晏晏,就算是知道了他身體出狀況後,她依舊是決定跟自己相守,這樣的女子怎麽可能會不懂他的心?


    “母後!您就不要再逼皇兄了!皇兄他,已經夠苦的了!雖然有些事情兒臣必定是做不到母後的要求,但是兒臣一定會鞠躬盡粹!至少那下毒害皇兄的人,兒臣承諾一定會將真相查出來,給母後和皇兄一個交待!”軒轅正墨看不下去了,太後的神情太過瘋狂異狀,皇兄的蒼白無助也是如此顯眼,為了那個冰冷的位置,家人注定要變得這麽無情冷漠嗎?要不是不能,他真的很想如了太後的願,把這皇位給了皇兄便是。(.)


    “哼哼哼!”雲後將眼神放回軒轅正墨的臉上,盡管軒轅正墨此刻誠意十足,但是在她狂怒下早就不再關注這些了,她心裏有一股氣想要宣泄,此刻她眼裏的軒轅正墨,也成了帶著假麵具的人。“現在查出來是誰還有什麽用?能讓清兒恢複健康嗎?能讓清兒奪回皇位嗎?不能吧!既然如此,清兒一輩子開心不了,那你也休想開心!他失去了這麽多,你也別想得到不屬於你的東西!”


    瘋狂的話語剛落音,在軒轅正墨還摸不著頭腦的時候,太後已經手一揚,先前收掉的匕首再次回到她的手中,她朝近在眼前的軒轅正墨猛的撲了過去;因為方才的事情太震撼了,軒轅正墨竟也沒多注意,此時他和太後之間不過抬臂之距,眼看著寒光凜凜的匕首劃著弧線就要刺入他的胸膛,軒轅正清臉色發青、駭然欲死;裴淩慧原本近在向前,因為清王的秘辛之事暴露,他刻意走遠了幾步,此時已是救援無力!


    眼看著軒轅正墨這個才登基一年的新皇就要被太後傷在刀下,連黑衣人都是一陣愕然下,一個杯子帶著劃破空氣的嗖嗖聲,疾聲飛向了太後即將落下的手背!


    啪!這個杯體撞擊手背的聲音,便是手的主人雲太後也沒有聽得這麽清楚,但是軒轅正墨卻是奇異的聽見了,明明是很枯燥的悶響,在他心裏卻如鮮花盛開的那種聲音一般讓人喜悅,近在眼前的匕首終於還是被杯體砸得脫了手,掉到了地上,他得救了!


    雲太後起手到杯體砸落匕首,說來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但在眾人看來卻仿佛已經經曆一個世紀那樣久,因為關係著一個不普通的人生死之事,那樣的沉重讓人難以直視。等眾人往雲後身後看去,卻是看到了一聲寶藍裙裝的三娘子!原本她被太後下了藥,虛弱無力的甩倒在桌幾旁無人有空去管,可是這會她竟是皺著眉頭臉色痛苦,身子全靠一隻手撐著石桌,蒼白的臉色讓人無法想像那命運的一隻茶杯是由她射出。


    清王把太後一拉站在了眾人之外,神色愧疚難過不知所措,明明方才母後是在襲駕刺殺,但是他卻根本不可能去將母後推到皇帝審判的目光下;不管母後做了什麽錯事,可是終究是他的母後,終究是疼他愛他的母後啊!


    “阿墨,皇兄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麽事,就算是父皇把皇位傳給了你,我也從來沒有因此怨恨過你,現在皇兄隻求你一件事情,不要怪罪母後好不好?”軒轅正清有些可憐的看著這個已經登上帝位的弟弟,又是期待又是擔憂,母後這次犯了這樣錯,阿墨還會原諒她嗎?阿墨還是那個皇弟嗎?


    軒轅正墨僵持不語,要說被太後這麽一嚇他心裏完全沒有憤怒那是不可能的,方才要不是那隻茶杯的話,或許這會太後的匕首已經刺進了他的胸膛啊!不錯,他不是一個狠心的人,但他也不是一個軟弱的人,麵對一個對自己有萬分殺意的人,挑戰他帝皇權威的人,他要怎麽能心平氣和?可是,皇兄的糾結他也看進了眼,他要怎麽辦?


    頭一次,軒轅正墨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要不要拿下太後成了他左右想像的事情,他試著將眼光看向裴淩慧這個好友皆重臣,可是對方始終隻是低著眼簾扶著虛弱的三娘子,仿佛根本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目光似的,叫他好一陣的苦惱。


    氣氛僵持中,軒轅正清眼看著時間從眼前溜了過去,卻聽不到想要的答案,饒是他一個親王殿下,亦是跟著嚇出汗來,想像著阿墨可能做出的各種處置,他的心一陣的抽痛。


    “皇上,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說一句話?”正此時,三娘子卻是緩過神來開口道。


    能有人打破尷尬,能有人出個主意,哪怕並不高明,也依舊是軒轅正墨覺得放鬆的事情;“蕙雅,你有話不妨直說!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阿慧讓人請個太醫來吧?對了,你能說話了?”這一會,他才記起之前太後說是給蕙雅下了毒,如今蕙雅能說話了,這是為什麽?難道已經解了毒了?


    “這些暫時不用管,臣女也沒事!雖然自古以來施恩者不圖報,但方才臣女用茶杯救了皇上是事實,所以臣女能不能向皇上求個恩典?”說來,她大約是第一次向人求回報的了,而且對方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她不敢拿是朋友是身份去賭去要求,想來想去自己救了皇上一命,這可是一件可以依仗的大事。


    “你說……”軒轅正墨苦惱著蕙雅的那些個疏遠的稱呼,也意識到兩人之間終究不是以前了。


    “皇上金口玉言,臣女想求皇上赦了太後這一次!”三娘子低聲道。


    扶著她的裴淩慧一怔,太後不可置信的看了過來,軒轅正清淚盈眼眶說不話來,隻有軒轅正墨黑著臉,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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