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兒被奶娘抱著從古榕苑走出,這時天已經大亮,初升的太陽將萬物渲染成金色,給早春的大地帶來溫暖。


    奶娘抱著她,倆人的身上也沾染金色侵滿暖意,看到奶娘那不自覺微笑的笑臉,林月兒有些忐忑,不知自己的重生是不是能幫著一些人改變命運呢,真能救贖嗎?


    從聽竹苑到古榕苑,中間有小溪穿過,小溪上架了一座木橋,木橋漆成紅色,幾個小小的橋柱刻有雕花,很是精巧華貴。


    就是在這個橋上,自己不知被多少次推到橋下,摔在溪水中,然後她們在橋上往下扔石頭或土。


    來到橋邊,林月兒掙著下了奶娘的懷抱,慢慢的走上這座橋,用小手撫摸著橋柱上的雕花。


    不論怎樣受欺負,自己還是喜歡這座橋的,因為這座橋在春夏象一朵長久盛開的紅花,搖曳在周圍的綠色中,在秋冬,在蕭瑟寒冷中給人暖意,更重要的它給自己是一種希望,因為通過這座小橋,就能找到能幫助娘的人,就能找到能幫著給娘治病的人,就能見到祖母,就能有希望不被人欺負。


    橋還是橋,跟自己的記憶一樣,可真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林月兒小手被一個溫暖的大手握住,熟悉的氣息知道奶娘在旁,抬起頭對奶娘微笑,這一生決不能在重蹈覆轍了。


    被奶娘領著,慢慢的走過小橋,自己重生後回到林家,沒有想到,因一時之氣,跟林媚兒小孩無意之間的爭執,會將事情進展到這種地步,大伯父的昏迷使得事情往新的方向開始轉變。


    前世,娘至始至終都沒有機會掌管過中饋,祖父去世後,沒有留下遺囑,也許是因為中風說不出話,還是留下遺囑被大伯父銷毀,就不得而知了,總之,家裏是大伯父一言堂,也沒有分家,所以大伯母找了許多的由頭克扣二房的月銀,最後連娘治病都買不起的藥材,劉嬤嬤想出府向祖父求救,在二門被幾個婆子團團圍住,打得奄奄一息抬了回來,拖了兩天去世了,娘因為此事病得更重。


    不知這樣的轉變是否能將危機化去,尤其是爹的危機,還有大伯父身邊的那個會武功的人,真是個隱患,除了此人,不知大伯父還有什麽後招。


    現在他的昏迷,讓自己喘了口氣,要是昏迷時間長些,二伯父會滲透多點,是不是能多瓦解他的勢力?是不是就沒有心思顧及到爹了吧。


    現在有了祖父的庇蔭,不知等爹爹進京時,能不能讓祖父給爹多帶些護衛,可是對於武功高的人,一般的護衛還是保護不了爹爹吧,得想一個什麽辦法,讓大伯父無暇去暗害爹爹。


    想到這,林月兒攥緊拳頭,抬起頭望向前方。


    聽竹苑的大門已隱約看見,不遠處種著幾棵桃樹已經冒出綠芽,還有一個月就要開花了,每到桃樹開花之際,自己都會來到桃樹下撿花瓣,裝在秀囊中當香囊。


    這一世不想這樣做了,自己有寶物在身,自己要在空間裏種出桃子吃。


    想到這,讓奶娘幫著自己折了一截桃枝,也不知這樣能不能活,有靈泉應該行的吧,小金不是很信奉嗎?


    小金這家夥真是貪吃,也不知跑到哪裏去了,哼,它跑到哪也是找吃的,沒有什麽正事。


    林月兒不知道,小金還真幹了一件正事,隻是又讓梧桐苑陷入一片混亂。


    老太爺帶著一眾人來到了梧桐苑,林則軒依然昏迷著,藥和水倒是可以喂進去了,就是依然沒有醒來跡象,又換了兩個大夫醫治,結果還是沒有一個合理的診斷,隻是給開了方子,讓喝一段藥試試。


    老太爺愁容滿麵的帶著二伯父去了書房,因為生意上的事情不能耽擱。


    範姨奶著急上火的病倒了,祖母去她的院子裏探望。


    兩個二夫人則跟著大夫人來到花廳,等著與大夫人進行交接。


    花廳也就古榕苑和梧桐苑有,因為種有很多的花卉,需要溫度,所以地龍還燒著,屋裏一點不冷,還很暖和。


    大夫人坐在正位,臉上的情緒不斷地變化著,自己辛辛苦苦的打理這個家多年,就因為孩子打架就把自己的權利失去,實難咽下這口氣。


    最主要的是,自己將公銀的一部分拿去放了印子錢,到月底才能收回一部分,這事大老爺不知道,自己是想掙點體積錢,所以沒有告訴他。


    可是誰能想到,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早知這樣,自己讓孩子去爭什麽寵啊,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怎麽辦呢?要是老太爺知道了,不知怎樣處置自己,大老爺還昏迷,範姨娘又病倒了,這真是房漏遇到連雨天,人窮遇到災荒年。


    大夫人長相很秀麗,隻是顴骨高了一些,嘴唇又很薄,給人的感覺有些刻薄。


    由於這些年一直管理著林家,身上慢慢帶著盛氣淩人的氣勢,又加上大老爺不斷地往屋裏添人,姨娘通房一大堆,偌大的一個梧桐苑竟然開始擁擠,這又給她的身上增添狠戾。


    大夫人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裏滿臉陰雲的想著事,兩個二夫人氣定神閑的喝著茶,不急不慌的等著大夫人交賬。


    要是等到晚上還沒有交出,老太爺一定會懷疑大夫人的帳有什麽問題,那麽查賬就不是兩個二夫人的事了,所以她們耗得起。


    這時,大夫人的貼身大丫鬟走了進來,貼在大夫人的耳邊說了幾句話,大夫人的臉色更是難看,手有些抖,強壓著將手裏的帕子狠狠地絞著。


    兩個二夫人互相看了一眼,眼裏都有笑意,這幾年,大夫人都是以螻蟻的眼光看著她們,怎麽會想到,螻蟻今天能看到自己的狼狽,高高在上的人,竟然在螻蟻麵前丟臉。


    大夫人的臉扭曲著,牙根緊咬,印子錢是自己的侄兒幫著放的,一大早派人找到他,想先將印子錢抽回一部分,先應付一下,可是自己的親侄兒竟然說:時間不到不能抽回,要是非要抽回的話,按照規矩將扣下全額的一半,作為毀約的補償費。


    全額銀子的一半,那可是幾千兩銀子啊,這個沒有良心的狼崽子,竟然翻臉不認人,自己的銀子也想賺,這幾年自己還幫得少嗎?想到這大夫人恨不能馬上殺回大哥家去,將他家的物件砸個稀巴爛。


    大哥前幾年跟人做買賣,陪得差點賣祖屋,這些年的生活全是自己的幫襯,結果到了這樣關鍵的時候,不幫自己不說,還落井下石,難怪大老爺一聽到自己的娘家人就會警告說:“一群狼心狗肺的東西,以後別再幫襯他們。”


    看樣子這次自己可要虧大了,公銀堵不上,老太爺一定不會再相信自己,以後就沒有機會再奪回中饋,看樣子隻有將自己私房錢將公銀補上,才能淌混過去,想到這,大夫人的心開始抽痛。


    這麽多年大夫人也曆練得殺伐果斷,咬牙叫來貼身大丫鬟,悄悄的給她說了幾句。


    大丫鬟進了內堂,從大夫人小箱裏抽出一萬兩銀票,然後走出去悄悄放入公帳中。


    然後回到花廳門口,朝大夫人點點頭,大夫人這才開始傳喚掌事的眾嬤嬤們,開始中饋的交接。


    其實按照林家的家規,掌管中饋之人,每天要去古榕苑大門處的派事堂裏進行派事,而賬本則是安放在派事堂裏的書房存放。


    可是這個規矩被大夫人打亂,老太爺沒有追究,覺得是一件小事,又加上範姨娘的床邊風,也就沒有在意。


    老太太更不會有異議,因為大夫人的一句話:“怕派事堂每天鬧哄哄的,攪了老太太的清淨,”就馬上點頭同意。


    看著是小事,可是少了古榕苑的監督,搬到自己的院子裏,想怎麽來就怎麽來,做假賬更是方便的多。


    兩個二夫人正在跟掌事嬤嬤一一對賬,就聽廳外傳來慌亂的腳步聲,還有大喊聲:“啊…救命啊…有鬼..有鬼..有鬼啊”。


    聲音淒厲,即使是大白天也很嚇人。


    所有人都是一驚,然後急急的出了花廳,隻見大少爺的奶娘許嬤嬤,驚慌失措的跑了過來,臉色蒼白,頭發淩亂,滿眼的驚恐,後麵跟著兩個小丫鬟和廚娘也嚇得不輕。


    大夫人一看,眉頭皺起,大聲嗬斥道:“亂嚷嚷什麽?大白天的什麽鬼不鬼的。”


    嬤嬤一見大夫人,仿佛見到的救命稻草,跑到大夫人身邊,一下跪倒抱住大夫人的腿喊道:“救命,救命,大夫人救命”。


    大夫人覺得很丟人,很沒有麵子,本來就是一肚子的怒火,這下可找到出口,抬起腳狠狠地將嬤嬤踹倒說:“在胡說八道,我就命人掌嘴,好好說話到底怎麽了?”


    嬤嬤被踹的清醒了,咳了兩聲,顫抖的說:“剛剛剛..才,我…在..廚房…碗...還沒有等說完,“嗯..”的一聲暈了過去。


    大夫人氣的讓人上前掐人中,然後又問廚娘怎麽回事,廚娘哆裏哆嗦的說了經過。


    原來,廚娘正在廚房外麵一邊擇菜,一邊跟看著藥鍋的小丫鬟說著話,這時許嬤嬤過來了,說是大少爺想吃雞絲雲吞,廚娘就急忙去做。


    一會做了出來,盛在碗裏放入食盒等許嬤嬤拎走,可是許嬤嬤沒有馬上拎走,而是找茬訓斥那兩個小丫鬟。


    正在訓斥呢,許嬤嬤扭頭看了一下,就突然大叫說有鬼,嚇得我們也不知怎麽回事,就跟著跑了起來。


    大夫人一聽,氣的差點一口氣沒有上來,又問了兩個小丫鬟,回答竟然是一樣。


    趕緊讓管家帶著幾個護院去廚房查看,因為丫鬟們都害怕誰也不敢去,自己也怕有什麽,畢竟自己手上也有幾條人命。


    管家帶著護院去廚房查看,隻見廚房紋絲不亂,藥鍋依然不斷地冒著熱氣,除了門口有一個空碗,沒有見到任何東西,管家將碗拿起,放到櫥櫃上,然後就回去向大夫人稟報。


    許嬤嬤醒了過來,但是嘴裏一直叨咕著有鬼,被大夫人送出了府,去莊院養病。


    兩個二夫人接著進行對賬交接。


    廚娘戰戰兢兢地回到廚房,看了看什麽都沒有改變,就長出了一口氣,與那兩個小丫鬟心驚膽戰的不時回頭的做著活計。


    櫃案上的食盒沒有人注意,食盒的蓋子已經打開,扔到一邊,裏麵空空如也。


    小金來到梧桐苑的大房子,沒有發現昨天吃的點心,很是鬱悶,就四處搜尋,結果在大少爺林立楊的房間裏發現了溧陽糕,興奮的撲上去,一掃而光,林立楊此時還在夢中。


    吃完點心想起了那個會武功的危險人物,就又晃悠著往前院去查看,


    嗯?這個家夥竟然還有同夥,兩個人的武功都很高,隻是那個同夥沒有毒針。


    小金用小爪子摸著下巴(這個動作跟第一個主人學的,隻是主人是縷著自己的胡須,小金沒有胡須可縷,就隻能摸著下巴,每回第一個主人要是定奪大事的時候都這樣),臉上還裝著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這也是第一個主人的表情),但是想了半天隻想出一個辦法,就是給他們都咬昏睡過去,危險不就解除了,想到這,小金得意的晃動大腦袋,嘿嘿的笑了起來。


    咬完兩個人的屁股,又有點餓了,這咬人屁股也是體力活啊,小金就又回到梧桐苑開始搜尋好吃的點心。


    這回沒有找到,隻好來到廚房,眼睛瞄準一盤剩菜,正猶豫吃不吃呢,這時雞絲雲吞的香味吸引了它。


    趁人不注意,用法術掀開食盒,將盛著雲吞的碗用法術端出,正在這時,許嬤嬤回頭看見漂浮在空中的碗,大叫一聲就跑,小金也被嚇得一跳,碗又回到食盒中,所以廚娘和那兩個小丫鬟都沒有發現,隻是被許嬤嬤驚嚇到跟著跑。


    看到人都跑了,小金狼吞虎咽的將雲吞吃完,就將碗扔到門口也走了,一邊走一邊想:“林家真是大嗓門,連個仆人也都是大嗓門,真能喊啊,什麽是有鬼啊,鬼是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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