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大門口傳來老太爺的怒吼聲:“這是怎麽回事?撕扯在一起做什麽?還有沒有規矩?”


    這群拉扯的下人瞬間都低眉順眼的站在那裏,王氏的心一下踏實下來,剛要走上前見禮,想將剛才的事說明,就聽到大夫人喊了一聲“老太爺…”後一邊大哭,一邊提著衣裙跑到老太爺跟前,“噗通”一下跪倒,聽到跪的聲音,周圍的人都跟著吸了一口冷氣,大夫人的哭訴聲響起:“老太爺,您終於來了,您要不來,兒媳真的沒有活路了。[]”


    王氏聽到這樣的話,驚訝的張大嘴,看著跪在老太爺麵前的那個柔弱無助委屈哀傷的人,懷疑她是不是大夫人,又仔細看了看她身上的衣裙,對啊,因為隻有大夫人才能穿得起那樣昂貴的衣衫。


    大夫人今天穿的是鏤金百蝶花雲緞衣裙,配有鏤金牡丹雪嬋褙子,飛月髻的左邊插著白玉點翠瑪瑙飛花赤金步搖,右側則是盤卷飛花翡翠鋪灑的銀絲妝衩。


    這確實是大夫人的裝束,可是剛才盛氣淩人的氣勢不見了,全都被受人欺壓滿臉淒苦無助取代。


    還沒有等王氏二夫人反應過來,大夫人又接著說,中間還配有“嚶嚶”的哭聲:“老太爺,大老爺突然昏迷,我的心都快要碎了,範姨奶心急病倒,兒媳就想著,今天要快一些跟弟妹交接完,先去範姨娘那探望一下,盡些孝心,再去大老爺身邊親自去伺候,自己不守著怎能塌心。


    本想讓立揚去,可是立揚因受了懲罰,昨晚疼的一夜沒睡,還有林瑤兒和林珊兒都受了驚,昨晚又都開始夢魘,大房現在這樣,全都靠我一人支撐。


    可是弟妹看到大老爺病倒,看到大房亂了套,不說幫襯著我照顧這老老小小,還趁機落井下石,為了賬目一點點的差錯揪著不放,我左說右說的她依然不依,沒有辦法,我隻好讓關婆子給她跪下,承認錯誤,希望能給關婆子一次可以改錯的機會,然而誰也沒有想到,平時羸弱的弟妹,今天卻將關婆子狠狠地踢了一腳,然後一甩袖子就想離去,媳婦沒有辦法,讓丫鬟攔阻,希望能留下她,還答應好好招待她的丫鬟,省的她找各式各樣的借口不接賬目,老太爺,兒媳實在是沒有心情再管此事,隻有您下命令才能快些接管,否則,天天因為這樣的小事爛事糾纏,不能親自伺候大老爺,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的,兒媳也不活了”說完就又大哭起來。


    王氏聽到這樣顛倒黑白的話,差一點暈過去(也就是這一段時間林月兒給她喝了靈泉,否則今天早就讓她暈過去了)。


    還沒有等老太爺說話,關婆子跪著爬到了老太爺麵前,哭嚎著說:“求老太爺做主,求老太爺做主。”


    那個被打一嘴巴的丫鬟也哭著跪在老太爺麵前不斷的磕頭。


    老太爺抬眼望著王氏,臉上有些淡淡的不耐說:“老二家的,下人的帳有時會記得淩亂,先接了吧,接完後再進行整治,讓老大家的騰出手照顧老大和孩子,有什麽事以後再說,老大家的你也起來吧,洗洗去照顧老大,對賬之事就讓掌事嬤嬤跟老二家的對就行,別的不用你操心了。”


    大夫人聽到這樣的話,抽泣的說道:“謝老太爺,兒媳知道了。”說完這話嘴角往上翹了翹,心想:“哼,你不接就是違抗老太爺命令,你要是接,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王氏一聽老太爺這麽說,自己真的將這個賬接了,豈不是將把柄遞到別人手裏?不接,這麽多人豈不是違抗老太爺的命令,抹了老太爺麵子?


    正在想轍的時候,老太爺見她沒有說話,就要往老大房間走,王氏一見,不顧一切地說:“老太爺,賬目可以接,隻是有些不清楚,還請老太爺告知一下兒媳。”


    剛說到這就被大夫人打斷:“弟妹,剛才沒有聽到老太爺的話嗎?難道你想違抗老太爺的命令?再說什麽樣的大事非得當著這麽多的下人問,先接完賬再說不遲。”


    然後走上前就要拉扯王氏,老太爺臉上湧出更多的煩躁,皺著眉頭說:“有什麽事回頭再說,先把賬接了,”說完就又要走。


    “老太爺,要是賬目上的豬肉八十文錢一斤,銀絲碳五兩銀子一斤,給月兒治病用了二百兩銀子,這樣的賬,我能接嗎?請老太爺示下。”王氏用力掙脫大夫人的拖拉大聲喊道。


    王氏話象一聲驚雷,震動院裏所有的人,大家都被這樣的數字和價格驚得說不出話來。


    大夫人反應最快,忙上前對著王氏說:“弟妹,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天價,不會是氣得糊塗了吧,走走走,咱們進去看看賬上有沒有這樣的數字,”隨後還“嗬嗬”的笑了幾聲。


    老太爺做了一輩子的生意,對於物價和數字非常敏感,就沉聲問道:“老二家的,你說的這些都是賬目上寫的?”


    王氏低頭應道:“是的。”


    “賬目呢?”老太爺臉上已經有了怒氣。“在這裏,”王氏側過身,在懷裏拿出賬本,雙手遞了過去。


    這時大夫人的臉色開始蒼白,雙腿有些發抖,而關婆子癱坐在地上,滿頭的冷汗,全身肥肉亂顫。(.無彈窗廣告)


    老太爺看得很慢,翻了幾頁後“啪”的合上賬本,看了看大夫人,又看了看一院子的下人,眼睛越來越亮,知道剛才一群人圍著老二家的是怎麽回事了。


    還沒有等老太爺說話,大夫人走到坐在地上的關婆子麵前,“啪”的給了她一記耳光說:“你這個糊塗蟲,要是不會記就跟會的多學學,怎麽能亂寫,快跟老太爺將賬目說說清楚。”然後偷偷跟關婆子使個眼色。


    正在這時,大門口傳來慌張的腳步聲,大家都扭頭望去,隻見陶氏帶著丫鬟從大門外走了進來,頭發有些淩亂,襦裙帶有泥土,臉色漲紅,見到老太爺眼淚一下流了下來,跪倒在老太爺的麵前哭道:“叔公,文軒雖然過繼給伯祖,可也是您的親生兒子不是,可也是這個林府的主子不是,可是今天那些下人,真的沒有人將我們當主子,老太爺,要不是我拚力跟她們廝打,恐怕大庫房所有丟失的東西,就強迫讓我承擔了,我這是拚死跑出來,這個賬侄媳沒有辦法接,請叔公做主。”


    老太爺一聽臉更黑如鍋底,厲聲說:“先不要哭,到底怎麽回事?”


    就在這時,一聲尖利的哭聲響起:“老太爺,大夫人啊,請給老奴做主啊,陶氏二夫人竟然不由分說的懲治老奴,老奴不知犯了什麽錯,就是按照老太爺和大夫人的示下,幫著陶氏二夫人查驗庫房,這活是累些也精細些,可也不能為了這個不接吧,都怪老奴嘴欠,勸說了幾句,結果陶氏二夫人竟然親自動手打老奴,按說主子打奴才是天經地義,可也不能為了自己的私憤無辜懲戒奴才吧,這要是傳了出去,怎麽說也有損公允,會讓林家的名聲受損啊,”說出這樣話來的,是一個身材肥胖的老嬤嬤,隻見她頭發散下,肥胖的側臉上還有抓痕,衣襟上不僅有土還有草屑,這是大夫人的奶娘劉嬤嬤,也是掌管林家後院的劉大掌事。


    對於在外經商這麽多年的老太爺,見到眼前情況,瞬間明白怎麽回事了,這邊的貪墨賬強迫竹軒家的接管,那邊大庫裏的丟失物品賬則強迫文軒家的接管,這些都說明些什麽?不是真的貪墨就是做假賬栽贓,老大媳婦還真行啊,竟用這樣粗暴惡虐的手段對付自己的弟妹,自己真是瞎了眼竟然信任她這麽多年,想到這瞪起眼睛,對著陸青說:“掌劉嬤嬤的嘴,”陸青派人過來,開始掌刮劉嬤嬤的嘴,“啪啪啪..”的聲音在寂靜的大院響起。


    劉嬤嬤被打了半天還沒有醒過悶,這是怎麽說的,老太爺為什麽沒有聽到自己說的嗎?怎麽二話不說就開始打上了?


    大夫人一聽劉嬤嬤的話,就知今天要完了,暗罵奶娘不長心的,沒有看見院子裏的情形嗎?還以為跟過去一樣能糊弄過去?再說,你那點小伎倆能在老太爺麵前耍弄?老太爺豈是你能威脅的?還用林家的名聲?你還真是被我放縱慣了,你竟然不將陶氏放在眼中,還跟陶氏動起手來,老太爺雖然將老二一家過繼,可還是自己的親兒子不是,再怎麽也不能被你一個下人欺負了去,老天,自己這回真的要完了,想到這,大夫人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忙跪在老太爺跟前哭道:“老太爺,都怪兒媳平時沒有管好,讓這些刁奴趁機興妖作亂,請老太爺責罰兒媳。”


    老太爺冷眼望著老大家的在那演戲,老大家的還真是不將自己放在眼裏了,自己還活著這就以最簡單最粗暴的方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欺負兩個弟妹,還強橫到如此地步,要不是自己來得早,一群的婆子丫鬟的一定將竹軒家的拉扯回去,強迫按上手印,再看看被過繼的文軒家裏的,不也是下人公開的跟她動手?


    這些的緣由都是要讓老大家的交出中饋,要是自己不讓交,是不是自己還在被蒙騙,是不是自己依然不知道,那兩個兒子已經被欺負到如此地步?要是有一天自己突然走了,這兩個兒子被老大這樣挾製還會有活路嗎?


    難怪文軒和竹軒都是對自己淡淡的,尤其是竹軒更是冷漠的很,這幾年自己確實太過於偏袒老大了,看看老大家的敢這樣對待的弟妹,可想而知,這幾年在府裏多囂張,再看看老大家的孩子們,月兒才三歲竟然被欺負成那樣。


    老太爺又低頭看看老大媳婦身上穿著,再看看文軒和竹軒媳婦身上的穿著,再往旁邊看,就看到被掌嘴的劉嬤嬤和關婆子身上的穿著,都比自己兩個兒媳穿的還好,心裏是又怒又愧,自己真真是老糊塗了。


    於是大聲說:“陸青,派人將劉嬤嬤和關婆子帶著,去她家仔細查抄,在將她家人全部收押。”


    關婆子嚇得急忙抱著大夫人的大腿,大聲的哭喊起來:“大夫人救命大夫人救命啊。”


    大夫人這時也恐怕惹禍上身,忙狠狠地一腳將關婆子踢開說:“你這個白眼狼,我那麽信任你,你竟然背著我做出這等事來,我要是在救你,那就是瞎了眼睛。”然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用口型說:“我會救你。”


    關婆子看到後,愣了愣,就低下頭去抽泣,不在哭喊,老太爺的管事帶著人上前,將關婆子捆住押著往院外。


    劉嬤嬤已經被打得說不出話來,隻是求救的望著大夫人,大夫人心裏也很難過,可是她不敢現在求情,隻是給了劉嬤嬤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又給自己的丫鬟一個眼神,那個丫鬟悄悄的從人群中隱去。


    老太爺看到劉嬤嬤和關婆子被押了下去,又對陸青說:“派人跟著陶氏二夫人去細細清點庫房,將所丟物件詳細登記出來”,然後又對王氏說:“竹軒家的,你要認真查賬,將所有的貪墨也都列出來,”王氏點了點頭。


    然後又對陸青說:“將護院的人調過來,將大夫人身邊的下人全部梧關起來,還有管大庫的婆子們,給我好好問問庫房裏的物件到底跑到哪去了。”


    這句話剛剛說完,院裏先是靜得能聽到繡花針,然後就是一片哭聲,還有叩頭求饒聲。


    大夫人癱坐在地上,沒有想到這麽多年的經營,一瞬崩塌,真是千裏之堤潰於蟻穴,是不是自己太過於自信太過於輕敵?


    老天爺又開始發令:“大夫人管家不嚴,將大夫人帶去祠堂罰跪,直到查清賬目後再做懲治,梧桐苑以後由竇姨娘掌管。”


    聽到這樣的處罰,大夫人臉色蒼白,搖搖欲墜,但是沒有下人上前攙扶。


    就在這時,範姨娘被人攙扶的,氣喘籲籲的趕來,本就有病,因著急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韻。


    跪在老太爺跟前,一句話不說隻是落淚,老太爺見到她的這個樣子,有些心軟說:“你身體不好跑來作甚?”然後親自扶起範姨娘,對著旁邊的下人怒吼道:“知道範姨娘身體不好,為什麽不攔住,這要是病重了一個不饒,”旁邊的丫頭婆子“呼啦啦”的都急忙磕頭,不敢吭氣。


    範姨娘一邊拭淚一邊說:“老太爺,妾身沒事,隻是求老太爺看在則軒還昏迷的份上,給老大家的一次機會,再說還有幾個孩子需要照顧,能否請老太爺的處罰先緩緩,讓她專心照顧老大,待則軒醒過來後,再嚴厲的處罰,望老太爺能給賤妾這點薄麵?”說完梨花帶淚的楚楚可憐的望著老太爺。


    老太爺看到範姨娘這個樣子,心一下軟了下來說:“好了好了,別哭了,快回去,額頭跑得都出了汗,別再著風,你本來就有頭疼的毛病,可別嚴重了。”


    然後扭頭對著大夫人說:“帶大夫人去老大的屋中,沒有命令不準出院,這幾天老大家的你要好好的照顧老大,希望老大早些醒來,也算你將功補過,但是如果你偷偷出院,所有下人全部杖斃”。


    說完,就對範姨娘的下人們說:“還不扶範姨娘回去,小心伺候著,要是敢偷懶耍滑,定當不饒,”下人們又忙亂亂的磕頭說:“不敢”,


    老太爺又讓人抬過一頂青布小轎,將範姨娘抬回古榕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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