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裏捧著那束玫瑰和任明航開車因為緊張而忽快忽慢的速度,夏悠心裏也跟著多了份忐忑。[]


    今晚的這頓飯,不會那麽簡單的收場。


    和上次不同,任明航選得是間環境優雅的日式料理店,包廂比上次的高級餐廳稍微小了些,可內裏的裝修卻更顯雅致。


    石葺的燈籠,兩幅側掛的鬆竹壁畫,屈膝而坐的鬆軟榻榻米和玄黃色的茶幾。黑陶裏裝著爽口的紅茶,緊挨著包廂的,是滴答流著水車和削尖竹筒,竹筒伴隨著水聲,一下一上。


    從點好了菜後,在等待上菜的這段時間裏,兩人都是顧自喝著茶。


    任明航是男人,喝茶又大口,幾口下來,早就沒了水了,他也不想有人來打擾,就幹捧著個茶杯,眼時不時地看向夏悠。


    “你大哥出來後,都還好吧?”問家人總是沒錯的吧,任明航自以為找了個安全的話題。


    夏悠那兩條很是秀氣的眉卻挑了起來,西蒙的事,說起來算是了結了,可是他並沒有領夏悠的情,也沒理會夏芸不允許他再回幫會的意思,出了警察局後沒幾天,又回了幫派,好些天都不見人影了。可是這樣的家醜,夏悠也不好直說。


    “有什麽事的話,一定要告訴我,”任明航總算是放下了那個杯子,放下杯子後,他鼓起了勇氣,問了一句:“小悠,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好嗎?”


    該來的還是來了,夏悠也很緊張,她低垂著下顎,手指繞在了茶杯上,和任明航將水喝幹的做法不同,夏悠的茶杯裏的水,隻喝到了四分之三處。她的手和心都能感受到茶杯裏入口恰好,不慍不火的水的溫度。(.)任明航本人讓他的感覺就跟這間日式料理店很像,不會讓人反感。可也不會讓人產生其他多餘的感情。


    見她沒有回答,任明航大著膽子。用手握住了夏悠拿著杯子的手。他做不爺爺說得那樣的一次搞定多個步驟,不知為何,對著夏悠時,他除了愛意外,和有種很想將她摟在懷裏嗬護著的衝動。那種衝動。讓他有了接下來的行為,就算是任伯年在場,都會喝彩不止的動作。兩人身前的小茶幾並不大,所以當任明航站起來時。很輕鬆就靠著高大的身材忽略了低矮的茶幾,他的手也沒有再停留在茶杯上,而是扶住了夏悠的下巴。


    他盡量不讓自己去看夏悠的眼。而是緊盯著她因為緊張,而同樣泛起來了玫瑰紅色的唇。


    夏悠很明白這個動作再接下去會發生什麽,她的腦裏飛快地考慮著,身體僵著,還是保持著個標準的日本女人端坐時的姿態。九十度平坐的姿勢。


    男人的唇比女人的唇要稍微冰冷些,可也同樣柔軟。和林易的吻不同,任明航的吻要生澀很多,同樣也沒有多少接吻經驗的夏悠


    剛開始還有些排拒,但在感覺到那雙扶住了自己下巴的手。正在努力地停止顫動,她的心裏泛起了陣溫暖。對於這個從剛開始就表現出了好感的大男孩。她很少有波動的心,開始軟化。


    這一個軟化,讓她閉上了眼,手中的茶杯也放了下來,她配合著他,讓他的舌試探性地進了她的嘴裏,彼此感覺著身體由僵硬變成了柔軟,還有淡淡的麥茶的香味。


    任明航在試探過後,帶著無比激動的心情,認真地進行著這一個被他認為是夏悠成為她女朋友的神聖的儀式。他將她抱得緊緊得的,感覺著她身上每一寸皮膚貼在他的身體上,由陌生轉為熟悉,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心“突突”地跳著,他此生唯一的一次,像是死亡那樣讓他震撼的心跳。


    聽到了推門拉動的聲音,任明航感到夏悠“嚶嚀”了聲,他卻沒有撤手,幹脆跨過了桌麵,坐到了夏悠的那一側。雖然坐在對麵,看著夏悠吃飯和害羞的樣子也很好,可是此刻的他,更想坐在她的身旁,聽著她同樣激動的呼吸聲,還有渾身散發出來的比玫瑰花還要迷人幾分的花香。


    上菜時,夏悠去了趟衛生間。洗手間裏,其他女眷都在整理儀容,補著妝,隻有她怔怔地對著鏡子,看著鏡子裏,那個眼裏閃著羞澀,嘴唇充紅的自己。


    在幾天的時間裏,她好像發生了變化。從那天被注射了“化學亢奮劑”後,她能感覺到,她的生理和心理上多了一處裂縫。或者說,是她的靈魂深處,一直掩藏著的某一處,顯露了出來。她站在那裏,身旁走過了幾名女客,看到她時,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難道這就是兮兒說得戀愛中的女人?”夏悠往臉上撲了把水,那處裂縫,隻是開了個小口而已,她要注意著,不要讓那處裂縫越擴越大,在這麽擴大下去,她就不要是夏悠了。


    表白成功後,任明航整個人就如去了千斤重擔般,吃飯期間,一個勁的給夏悠夾菜,自個兒則在一旁喝著酒,夏悠提醒了幾次後,他才記得自己是開車過來的。


    “小悠,我爸媽還有哥哥嫂嫂想請你周六去我家吃飯,”任明航聽著夏悠的話,將車停在了壽司店,叫了輛出租車後,將夏悠送到了家門口。


    任明航說罷,就極度緊張地等著夏悠的反應,他知道他的行為是急了些,今晚才剛“表白”成功,下一刻就逼著夏悠見家長。2064年和以前不同,婚姻家庭觀念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被刻意強調,兩性關係也更加自由,所以很多男女在確認了關係後,頂多是同居一陣子,很多人到最後都不一定回去見對方的父母,更別說是審查式的飯局了。


    夏悠也停了下來,她忘記了一點,和任明航在一起,要麵對的並不是這個心思簡單的大男孩,而是他身後,任家那些政治頭腦極佳的家人。如果他們知道了夏家的背景,那她和任明航的進程,就不會那麽順利了。


    “你要是不願意的話,我們可以過陣子再約個時間,”任明航見她一臉的為難,連忙開口找起了退路來。


    “明航,你很怕我?”夏悠笑眯眯地看著他,隨後又拉住了他的右手。


    手裏的那一陣柔軟,和那張笑得比月色還要明媚幾分的臉,讓任明航的心又樓跳了幾拍,他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單手的那隻小手整個包在了手心裏,“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怕的人,怕你一個不小心就消失了,怕明天一覺醒來,發現今天的這一切都是夢。”


    “那就多留點印象好了,”夏悠說罷,踮起了腳,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告訴我,你爸媽喜歡怎樣的女孩子。”


    任明航以酒未醒為由,又拖著夏悠在前澤街走了幾個來回,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夏芸和小麥琪已經睡下去了,夏悠走回了房間,回憶著任明航告訴她的那些事。


    “你管他們做什麽,隻要我喜歡就可以了,”任明航在家裏看來是很受寵的,夏悠也不明白,他這樣的世家子弟,為什麽會喜歡上她這樣的女人。任明航說喜歡她的率性,就連她幹脆地將頭發剪短也成了一種率性的表現。


    “還有你的眼睛,是我見過的,最幹淨美麗的眼睛,”趁著酒興,任明航才直視著夏悠的眼,他略顯粗硬的手指,在她的眼窩旁劃著圈。


    已經不是一個人這麽說夏悠了,這讓夏悠自己都對自己的眼睛感興趣了,她翻出了麵鏡子,看著自己的眼睛。瞳孔比一般人的要稍大些,黑色多於棕色,眼白裏無論怎麽熬夜,都是不帶半點血絲。


    “可能是因為你忘記了過去的事情,所以才會讓眼睛顯得更加幹淨,”任明航在聽著夏悠說起了她的失憶時,寵溺著用手點著她的鼻尖,在他眼裏,夏悠並不是那個比他才小了兩個月的女下士,在他眼裏,夏悠是那個他在市立圖書館裏,看到的長發恬靜的,十七八歲的,讓他連呼吸都難以控製的女學生。


    “或許,他隻是看到了個表麵的夏悠,他不知道,你在‘軍路’裏,徒手殺人,對人機關算盡的樣子,”夏悠放下了鏡子,淡淡地說著。


    其實,所有人,都隻看到了表象,真正的夏悠可能更接近於“0號”。在厭倦了當白天的那個夏悠後,她再次打開了“軍路”,在裏麵尋找那個真正的自我。


    在那裏,她才能感覺到真正意義上的放鬆。


    臨時停靠點裏,“0號”找了一圈之後,讓她有些失望的是,那個女人並沒有在原先的住處。這也不難理解,一個正常的旅人,在經曆了一個月(軍路時)後,又怎麽可能會還停留在這個營地。


    “算了,還是繼續出發,前往羅馬城好了,”0號離開了帳篷,正要離開時,身子卻被迫靜止住了,這種感覺,和當初一戒帶給她的精神震懾一模一樣。難道,那個禿驢也在這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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