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瞬間就變得劍拔弩張,許久不見的兩人間的默契蕩然無存。一程事先就知道宜藍今天參加了裏昂家裏的聖誕派對,而此時此刻她的意外出現沒有讓他產生任何的驚喜,反而酸澀的滋味衝蝕著他的腦海!


    極度的痛楚中,他僵硬地用手緊緊扼住她的手腕,殘酷地笑了起來,“怎麽?參加完貴族的派對就連小姐脾氣都冒出來了?你穿著這一身來是想向我炫耀你有多風光麽?!”


    “你!……”


    宜藍驚愕地睜大雙眼,她無法相信這些話是從一程口中說出的。眼中彌漫著白色的霧氣,她的自己的骨頭仿佛要裂開一般,痛得她隻想拚命掙脫一程的手。


    “你放手!”宜藍仿佛失去理智一般掰著他的手指,但是男女的力氣差別太大,她最後用盡整個手臂的力量去甩開那隻讓她痛不欲生的手!


    這時候一程公司的領班看了過來,他朝著這邊走過來,一程不得不暫時鬆了鬆手,宜藍得了機會馬上抽出手臂轉身就往外走。一程一把拽回宜藍,冷冷地問:“你還想去哪兒?!”


    眼淚再也繃不住了,大顆大顆的淚珠砸在地板上,就在這一瞬間,宜藍的淚水使得理智漸漸回到一程的腦海中。


    時間仿若定格了一般。


    宜藍也放棄了掙紮,各種委屈驚恐卻是換來此刻的心冷,她不知道自己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麽。


    一程的手指僵硬冰冷,卻慢慢鬆開了她,他抿緊嘴唇,眼睛幽暗且帶著傷痛。


    “對不起……”


    沙啞了的聲音裏有著濃濃的悔意。


    “對不起,是我不好……”


    宜藍愣了一下,眼淚卻是更加洶湧。


    這時領班走到一程身邊,輕聲問:“發生了什麽事?”


    一程的嘴巴抿出一絲緊巴巴的笑容,“我女朋友從巴黎來看我……”他話還沒說完,領班就笑著拍打一程的脊背,“你看你女朋友對你對好。幹嘛還把人家弄哭了!”


    “抱歉,”一程趕忙道歉,“我現在就去做事情。”


    領班環視著會場,搖了搖頭,“不用了。你先帶女朋友上去休息。人家這麽晚來一次也不容易,接下來的事情讓他們做就好。”


    一程為難了一下,但還是接受了領班的好意,對他點點頭,說道:“那請替我感謝大家。明天的活兒我會多幹一些的。”


    “知道啦,”領班拍拍一程的肩頭,催促說:“趕緊去吧。”


    一程這才領著宜藍出了會場。郊外的夜晚異常寒冷,宜藍卻毫無感覺,麻木地跟著一程七拐八拐。最後在賓館的一間房間前停下。一程掏出房卡打開門。這是一間雙人房,可能剛住進來不久,所有的用品都沒有使用過的跡象。


    他拉著宜藍在靠牆的那張床邊坐下,看到她連妝都哭花了,那狼狽的樣子讓一程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宜藍更委屈了,抬手擦去臉上的淚水,卻在無意中擦過眼睛,黑色的眼線就這麽被拉出長長的一條。顯得更加滑稽。


    “你自己看看吧。”一程拉著她走到洗手間。


    從洗手間的大鏡子中看到慘不忍睹的自己,宜藍驚叫一聲慌忙打開水龍頭衝洗。一程靠在門框上,輕輕地問:“要不要先把外套脫了?”


    房內的溫度很高,宜藍毫不猶豫脫去大衣遞給一程。此時大衣包裹著的銀色超短小禮服全然展現在一程的眼前。


    值得驕傲的是,他女朋友的身材不錯。隻可惜今天這一身打扮並不是為他。一程的眸子緊縮,他抿緊了嘴唇看著美麗的宜藍,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宜藍轉過身,接過一程遞過來的毛巾,仔仔細細地擦了臉。重新露出白皙清新的臉龐。


    一程猛地抓住她的手,稍微一用力就讓宜藍跌入他的懷抱,低下頭吻著那張讓他癡迷的嘴唇。好像在宣告這是他的所有物一般,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要把宜藍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宜藍的身體出現了瞬間的僵硬,她直覺想要推開他,剛剛前幾分鍾兩個人還在吵架,這突如其來的吻似乎透著怪異。


    他緩緩抬起手臂,擁抱住她,輕柔地撫摸著她的後背,他的吻也隨之變得輕柔。帶著一點討好的意味,讓宜藍緩緩放鬆了自己。


    “對不起,今天是我不好。我不該衝著你生氣,我那時滿腦子都是你一個人走夜路的情景……”一程垂著頭在她唇邊低低地歎道。


    然後再次擁緊宜藍,仿佛在擁著自己的生命般擁抱著她。


    “如果你出事,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一程輕聲呢喃著,不知道是說給她聽,還是在說自己。


    兩個人都靜默下來,屋裏彌漫著夜的味道,月光清冷地灑照在兩人身上,兩個人的身影交疊在一起,卻又仿佛距離很遠很遠。


    與此同時的巴黎,在某醫院的病房裏,瑞希滿臉擔憂地看著兒子。躺在病床上的裏昂臉色蒼白,他緊抿著雙唇,眉心都皺了起來。偶爾出現無意識的呻吟,卻又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瑞希注意到裏昂手上緊緊握著一個盒子,指關節已經泛白,於是想試著從兒子手上取下這個盒子。但是她的手指剛剛觸碰到這個盒子,裏昂就條件反射般痛苦地呢喃,握著盒子的手也越發緊了。


    突然,他身體如被電擊,冰藍色的眼睛猛然睜開,眼瞳深處有種無以明狀的茫然。


    “裏昂……”瑞希心痛地喊著兒子,而裏昂則雙眼無神地看了看自己媽媽,身子一鬆,手中的盒子也掉落在地上。


    心形項鏈滑落出禮盒,瑞希撿起項鏈仔細一看,瞬間就明白了兒子的心意。她的唇邊溢出一絲苦笑,想不到以風流出名的德拉圖家族會出這麽一個癡情的孩子。


    瑞希放棄追問,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等著兒子醒來。她不清楚在裏昂身上發生過什麽事情,送他來醫院的急救隊員說他們是接到火車北站通知後趕去救援的。


    他不是送宜藍回家麽?為什麽會去火車北站?


    現在萬幸的是裏昂沒有什麽大礙,所以疑問雖多,瑞希也沒有貿貿然打電話給宜藍。說不定剛剛兒子被宜藍拒絕了,他才會這麽失落。反正無論如何,按照兒子的脾氣他肯定不願意讓喜歡的人知道自己的不適,深知兒子脾氣的瑞希反而鎮定下來,安然地等待著。


    所有宜藍完全不知道裏昂的異狀,她正和一程沉浸在歡樂的二人世界中。


    宜藍從紙袋中掏出一件暗紅色的毛衣,得意洋洋地舉到一程的麵前,“聖誕快樂!”


    “買的?”一程接過衣服在身上比劃著,眉眼間全是笑意。


    宜藍一把奪過衣服,嬌嗔,“你仔細看看,這是我一針一線織出來的好不好?”以前她跟著媽媽學習過織毛衣,但是許久之後再拿起來,再加上空閑時間不多,這件毛衣她織了一年多。


    一程笑了,拿回衣服直接套上,“我知道,剛才逗你玩的。你看著一針大一針小的,不用說就是新手織的。不過尺寸還算是正好,值得嘉獎!”


    宜藍裝出不高興的樣子,“再洗幾次就會均勻起來。我告訴你哦,這針針都是我的心血,你要是敢弄髒或者弄丟了,看我怎麽治你。”


    “我就是個可憐的試驗品哦……”一程苦哈哈地喊,“如果你技術好的話,肯定會先給自己織。現在織這麽難看的給我,我還要說盡好話,這生意太劃不來了。”


    一程雖然說中了宜藍的心事,但臉麵上還是掛不住,立即上去扒他的衣服,“這麽委屈的話就還給我……”


    “我開玩笑的!”一程連忙告饒,“你別這麽野蠻,待會兒同事回來了,看到你這麽迫不及待地脫我的衣服,人家會想這中國女孩也太開放了吧!”


    聽他這麽一說,宜藍立即停止了手頭動作,眼睛眨巴眨巴地聽了一會兒外麵的動靜,然後輕聲問:“你不是一個人住?”


    一程也學著她的樣子眨巴眨巴眼睛,笑得不懷好意,“你希望我一個人住?那為了不辜負你的期望我現在去重新開一間!”


    說著他就站起來要出門,宜藍趕緊拉住他,“大半夜的你要幹嘛,隨便睡一覺不就行了!而且我也很累了,哪有力氣……”隻見一程的笑容越來越大,戲謔地說:“我不過是擔心你不喜歡和其他男生同房,你想的是什麽?”


    宜藍的臉噌的一下就紅了,她不依不饒地拍打著一程,“你瞎說什麽?!我隻說我累了,你才思想不幹淨呢!”


    一程一邊躲避這她的抽打,一邊哈哈大笑,“我又沒說你思想不幹淨……”


    想不到有段時間不見一程就學得這麽壞,宜藍追不上他隻能生氣地叉腰,左手一攤,“我的禮物呢?”


    一程嬉笑著送上自己,“我把自己送給你好不好?”


    “你早就是我的了,”宜藍忙不迭地地推開他,佯裝生氣地問:“難道沒有給我買禮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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