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不虐?不虐?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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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玉靈不曾答話,卻見風輒遠身形一動,道:“有人來了。”


    兩個人立時挺直背脊,肅容端色,各自坐好。


    將離抱著茶盞第一個回來了。


    鍾玉靈卻朝著風輒遠俏皮的一笑,既有對剛才驚險的心有餘悸,又有對風輒遠警醒的讚賞,還有對他的嘲弄。


    風輒遠也隻是端莊的微笑著,並不說話。


    將離才斟好茶,綠蘿和丹若也回來了。


    風輒遠卻起身朝著鍾玉靈一揖:“表妹見諒,適才想起還有一篇夫子的文章尚未做成,聽表妹剛才一席話,倒是得了許多靈感,這就告辭了。”


    鍾玉靈頷首:“讀書是正經,撫琴是小事,改日再讓表哥指教。”


    一個叫表妹叫的客氣,一個叫表哥叫的守禮,別人全然不知他二人一來一往間又投遞了多少情意。


    將離隻覺得鬆口氣,不由的想:他二人相思刻骨,能夠偷得片刻相見,也不算過分吧。左右不過一會,兩人便分開了……


    鍾玉靈食髓知味,在以後的不能相見風輒遠的日子裏,又多添了一分心事。常常吃飯時發呆,喝茶時出神,偶爾撫琴時麵露微笑……


    夜裏更是反複,卻不肯叫將離陪她說話陪她睡了。


    少女一天天長大,漸漸有了自己的心事。


    轉眼又過了七八天,這回連鍾玉靈都有些瘦了。鍾夫人問起:“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怎麽就憔悴成這樣?”


    雖然憔悴,少女那種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美麗仍然勢不可擋。(.好看的小說)


    鍾玉靈懶懶的依偎著鍾夫人坐了一會,道:“不知道怎麽了,最近有些睡不好,想來夜裏太冷了。”


    “那就叫丫頭們多備些湯婆子,睡前就放到床上渥熱了你再睡。”鍾夫人嘮叨完,卻見女兒垂眸斂目,不知道在想什麽。


    女兒長大了。鍾夫人歎口氣,攆她:“行了,我瞧你沒什麽精神,回去好生歇著。”


    眼瞧著進入了十月,屋子裏越發的陰涼,鍾玉靈叫將離:“娘說要提前把各處的碳火備下,你且去瞧瞧表哥那可都準備齊全了?小廝們手腳笨拙,又心思不夠細致,總得有人幫他想著。大冷天,若是凍壞了身子就不好了,就是凍壞了手,也寫不得字呢。”


    將離隻得起身去日上閣。


    恰巧木棉跟著婆子來關炭,兩人相見,倒是別一番親熱。


    進了日上閣,將離自去書房見風輒遠。


    風輒遠隻穿了一件家常的袍子,隱隱的露出夾衣來。神情依然溫和如春日裏的青竹,那份氣質也依然飄逸如仙。


    聽了將離的話,不免失神,轉瞬就笑道:“難為表妹惦記,我真是無以為報……”他忽然抬眼看向將離。


    將離被他的眼神一擊,一時不能動彈,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凍在了冰冷的江水裏。


    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冷酷和殘忍,似乎下一刻就要撲過來扼住她的喉嚨。將離說不出來的窒息,卻不肯服輸,眼神一點點變的堅定,迎著他的視線,緩緩的積蓄了全身的力量回望過去,清晰的道:“小姐對表少爺的孺慕之情,真的是令人讚歎,竟比親兄妹還要親。”


    風輒遠不為所動,直直的盯著將離,肆無忌憚的問:“表妹就沒有別的話要你帶給我麽?”


    將離痛恨他的無恥和坦白,道:“沒有。[.超多好看小說]雖勝似親兄妹,卻終究年紀漸長,為著小姐的名譽著想,表少爺也該避嫌了。”


    “你說什麽?”風輒遠忽然就逼近了將離,猛的鉗住她的下巴,惡聲道:“你一個下賤的丫頭,敢中傷我,敢詆毀你家小姐麽?”


    將離的牙齒被他用力的捏出了血,卻不敢掙紮,隻得任他強迫著半仰著頭,笑道:“奴婢不敢,一片忠心,日月可鑒。”


    他還想反咬一口。真正要詆毀小姐閨譽的人不是他又是誰?


    腥紅的血就洇在將離的唇角,她一說話,那血便將她的唇塗了一層豔色。襯著她那倔強的眼神,將離整個人就像一朵冬日怒放的紅梅。


    風輒遠加大力道,很想就此把這枝誘人的紅梅折下來。


    他卻隻是一笑,道:“好奴才,爺都舍不得蹂躪了。”說是舍不得,手下卻加大了力道。將離不堪疼痛,隻得咬緊牙死死的抵著。心頭狂跳,被絞緊成一團,血肉模糊。


    他蹂躪她蹂躪的還少嗎?憑什麽?就因為他是主子,她是奴才,他就可以為所欲為?他根本就沒把她當過人,所以對待她也從來沒有像對待人那樣有一點的尊重,更別說讚美和欣賞了。


    這一世,又要開始了麽?


    將離說不出來的悲哀,也有說不出來的恐懼。


    她就是這樣一個身份,不管再重生幾回,麵對風輒遠的摧殘,她都不能還手。除非她能一擊必中,一次得手的殺死他,否則她隻會讓他蹂躪的生死不能。


    再重來一遭,說不出來的惡心,說不出來的憎恨,說不出來的恐懼。


    將離依然笑著,道:“表少爺若是舍得,奴婢隻得寧為玉碎。”不能殺死他,就殺死自己。最壞最壞也不過是下世投胎,也強過被他擺布。


    風輒遠嗬嗬一笑,伸出修長的手指在將離的唇上一抹。指端一片嫣紅,他舉起來放到將離的眼前,當著她的麵放進自己的口中,曖昧不已的吮淨,道:“螻蟻尚且貪生……你一個丫頭,倒有此金石之誌,真讓人佩服。”


    將離恨的要昏死過去,可也隻有靠這份恨維持才能保持住最後一點勇氣,道:“奴婢自知身份低賤,不敢當表少爺的謬讚,可也正因為身無外物,一無所長,心無掛礙,所以,生死不懼。”


    風輒遠忽的扯住將離的頭發,把她拎起來再摜出去,猛的欺身上前,將她禁錮在桌前自己的身下,狠狠的壓住,緩緩的,靠近她的臉,道:“你也是人,是人就都會害怕,是人就都有不可觸碰的傷。你的是什麽?你連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


    他的氣息撲鼻而來,將離厭惡之極,摒息凝神,一言不發。仿佛一開口便示了弱,落了下風。


    後腰抵著硬硬的桌案,將離不得不將已經被迫往後壓彎的腰再往後彎,就為了避開他這樣臉。


    風輒遠看出了她的意圖,緊緊的按住了她的後腦,一字一句的道:“你的要害,不在你身上,而是……鍾玉靈。”


    將離渾身一顫,失聲道:“你想怎麽樣?”


    風輒遠滿意的點頭:“不錯,還算聰明,如果聰明的話就識時務些,你若不乖,我會怎麽對鍾玉靈,你可想知道?始亂終棄是輕的,重的,我便毀了她的一生,把她拐帶私逃,讓她身敗名裂,再也回不得家鄉,等到我厭膩之時,再把她賣掉……”


    將離的瞳孔擴大,不可掩飾她的恐懼。


    風輒遠無比的痛快。這小妮子,心軟又善良,縱然乖滑,可也實在是太好拿捏了。


    將離氣的直哆嗦,道:“你發過誓的……”怎麽可以反悔?可她就是知道,風輒遠是什麽都做得出來的,隻得又道:“我,我已經成全了你們……你還想要我怎麽做?”


    風輒遠冷哼一聲,道:“表妹沒話帶給我,我卻有話帶給她,今晚,我要夜訪芙蓉居。”


    將離閉上眼,道:“知道了。”


    她不甘心做他的傀儡,可她無能,除了順著他給的路走,竟然沒法反抗。


    風輒遠並未鬆開將離,大手滑下她的腰身,輕佻的道:“你隻答應是不行的,我總得要點憑證。”


    將離豁然睜開眼,道:“你放手。”他又掐又摸,想要做什麽?這個禽獸。她都答應了,他還要怎麽樣?


    風輒遠無所謂的道:“你喊吧,隻要你能讓全府的人都相信你的話。你可以活著離開鍾府,要不要等著以後看我如此肆虐鍾玉靈?”


    除了威脅還是威脅,將離縱然害怕,卻忍無可忍他那雙不安分的手。從前那一切似乎都回來了,少女的羞澀、恐懼、情動、無耐,都化成了憤怒的羞恥。將離想也不想的抓頭一旁的硯台朝著風輒遠就砸過去。


    風輒遠不防,差點被打中了頭,鬆開將離往後一躲,身上還是沾滿了烏黑的墨跡。他不由的惱羞成怒。


    這小野貓,明明已經屈服了,竟然能夠豁出去魚死網破。


    他一個耳光打過來,把將離打的一個踉蹌,好不容易才扶穩了桌案,他又一腳踢過來。將離身子一縮,趁勢倒在地上一滾,躲過了他的一踢,大聲叫道:“表少爺,奴婢知道錯了,還請您高抬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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