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曾經說,隻要還有一個讀者在看,俺就接著往下碼。不過,貌似俺沒有這份豪情了。


    人老了,心靈越發脆弱,從前最不屑最拙劣最低俗的情節,甚至最雷的電視劇,俺現在也有眼睛酸澀的衝動。所以心靈不再那麽強大,軟遝遝的,毫無動力可言。


    其實怨尤之詞,本不必說的,不過自己有小糾結,不想更新又爬上來更新,所以隻好自己怨念幾聲。


    我也傲嬌的麽?好了,看正文,這幾十字是不收費的,讀者可以無視這一段牢騷了。


    感謝書友可樂搖泡泡的打賞,今天的更新直接得益於你的支持。明天的更新麽?你們懂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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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離是從惡夢中醒過來的。


    她好像又回到了被即將浸入江水前的那一夜。明明沒有哭,可是喉嚨是啞的,眼睛疼的怎麽也睜不開,明明不覺得慘痛,可是心如同被針紮了無數的細密的傷口,壓上了沉重的石頭,叫她生不得呼吸,死亦不得安寧。


    將離緊緊的揪著自己胸前的衣服,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借此緩解夢裏的壓抑和悲痛。眼睛漲的厲害,可就是沒有淚。


    耳邊是死一般的寂靜,卻似乎有什麽以不緊不緩的節奏,一下一下又一下的敲打在將離的心上。她一動不動,微垂著頭,盯著半卷在自己身上的那床牡丹花的錦被,固執的不去看四周可能從某一個地方竄出來的威脅和危險。


    劇烈的心跳一點點平靜下去,將離攤開自己細長的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光滑的錦綢,摸了許久,這才緩緩的抬起頭。看向黑魆魆的屋子。


    屋子裏什麽都沒有。


    她卻綻出一個冰冷之極的笑,狠狠的朝向窗戶的位置。風似乎受到了震動,吹打著窗欞上的紙。撲簌簌的發出淒涼的聲響。


    燈火閃了閃,噗一聲滅了。屋子裏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隱約可聽見細碎的聲響,將離放下床帳。重新躺下去,麵向床壁。將手指緊握成拳,緊貼著自己的腰側,閉上了眼。


    屋外,風輒遠躡手躡腳的遠離,輕輕的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張開嘴暗暗的詛咒了一聲。才張開嘴,風就強勁的灌了進來。嗆的他胸口一片冰涼。


    剛才將離那眼神像是鬼一樣,亮的似乎已經穿透了窗扇,看見了他一樣。那笑裏,冰冷的像是蘊藏著一把利劍,但凡他的呼吸稍微粗重一點,露了行蹤,那長劍便會脫鞘而出,直取了他的性命。


    女人是好,魚水之歡是足以銷魂,可是跟一個不情不願。又性烈如馬的女子,並且隨時會有性命之憂,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好,是驚魂了。


    這個女人……越難上手。他越是心癢,就越是非要弄到手不可。他就不信!抓不到這個女人的弱點,不能讓她心甘情願的屈服承歡。


    將離並沒有得到薄荷當初許諾的活計,她一下子成了個無所事事的閑人。一日三餐,自有李嫂把精美的飯食端過來,就是她換洗的衣服,也被李嫂殷勤的拿了去。


    將離對李嫂並沒有特別好的印象,誰讓她是風輒遠的下人。可是受了她的恩,總不能冷若冰霜。


    李嫂見她自己端著銅盆要打水洗衣服,驚叫一聲,上前劈手奪了,道:“唉喲,我的姑娘唉,這種活豈是你能做的,快給我。”


    她力氣大,將離試圖捍衛,沒能得逞,便被她被銅盆搶了去。將離道:“李嫂,我不是什麽千金小姐,再者說是我自己的衣服,怎麽就做不得了。你快還我。”


    李嫂打量著將離的手,嘖嘖道:“我的好姑娘唉,瞧瞧你這雙小手,又白又嫩,又細又滑,那是天生要享福的命,若是被這冷水凍出了凍瘡,那可是一輩子的遺憾呢。這大冷的天,還是讓我替你洗吧。”


    將離拗不過她,便在一旁陪著,同李嫂閑話:“李嫂,你怎麽對我這麽好?”


    李嫂大手揮舞,洗著衣服,道:“這人和人,講的就是緣份。要不怎麽就偏偏叫我在門口遇著姑娘了呢。”


    這幾天來,將離冷眼觀察,這李嫂子並非什麽工於心計之人,況且那日事出突然,也實在看不出來她是有意等在那裏的緣故。


    她也不是什麽有頭有臉的管事,與薄荷之間似乎也不親近,將離問過才知道原來李嫂是在廚房做活的,現下閑著沒事,就被薄荷派來服侍她。


    將離道:“是啊,緣份,可是憑白無故的,李嫂對將離這麽好,真叫將離不知道說什麽了。”


    李嫂歎道:“不瞞姑娘說,我對姑娘熱心,一來是瞧著姑娘麵善,是個好人,二來也是有私心的,我這張嘴說話百無遮攔,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不然也不至淪落到現在沒有差事,隻能勉強混飯的地步。我是想著,姑娘和薄荷姑娘情份不一般,什麽時候覺得我還算勉強可以幹份差事,就替我在薄荷姑娘麵前美言兩句……”


    肯直接提出交換條件的人,倒還坦白,要比背後下絆子使心眼的不知道好多少。將離道:“李嫂幫我這麽多,我自然當有所回報,隻是,我和薄荷姑娘實在是沒什麽交情。如果有機會,我定然在她麵前舉薦李嫂就是。”


    李嫂便千恩萬謝,道:“我知道姑娘不是尋常人,你隻要肯說,定然管用的。”


    將離笑笑,並沒有說死,閑閑的問道:“這幾日薄荷姑娘可忙麽?”


    李嫂道:“這個,我可真不知道,我這一天,除了給姑娘拿飯,基本也不去別的地,姑娘可是有事?”


    將離道:“是,你忙吧,我在這園子裏隨便走走。”


    李嫂立刻站起來,把手上的水在自己的圍裙上一擦,道:大冬天。園子裏荒禿禿的,有什麽好看?不如我帶著姑娘去找薄荷姑娘話說得了。”


    見她這麽熱衷於跟著自己,將離才放下的心又起了疑惑。怎麽看怎麽覺得她是受了誰的指使。專門來看管、監視自己的。


    將離卻也不惱,微微笑道:“也好,我對這裏不熟。別亂走亂逛,反倒衝撞了主人家。不知道這府裏的爺平日都做些什麽?”


    李嫂樂顛顛的跟著將離走。道:“這位爺啊,生的麵貌那個俊啊,簡直是沒的說了,我就看了一眼,雖說年紀老大,可還是一眼就酥了身子……心裏就想啊,我的個天啊。這哪裏是人,這分明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來了,我這是什麽托生的,這麽好命,能得見神仙?要是能讓我嫁得個像爺這樣的男人,就是不得好死,下輩子托生為畜牲,我也心甘情願……”


    將離隻含笑不語。聽是聽到了,卻並不當真,看上去似乎和沒聽到一樣。


    這李嫂。就是天生會裝醜做怪的女人,滿嘴裏跑馬,又仗著自己是成親的婦人,也不顧臉麵。更不怕羞,什麽話都敢往外說。


    與陳嫂又不一樣。陳嫂畢竟是過日子人家,天生就是粗枝大葉的性情,倒未必揣著什麽壞心思,可這李嫂卻不一樣,她是專門沒事閑磕牙,替人保媒拉纖,逢迎拍馬,從中做拉皮條的角色。


    她擅會察顏觀色,見將離並未發怒,便繼續道:“不怕姑娘笑話,我年輕時也是頂頂漂亮的美人。嫁了個不如意的男人,整日裏做些粗活,才把這腰也粗了,手也糙了,臉也黃了,人也老了。可我是個愛俏的,碰上誰家公子風流俊俏,就停下來駐足看上一歇,偶爾也敢當眾拋個媚眼啥的,不為了誰能看中,隻為了一解這半生的苦悶。”


    將離笑道:“李嫂並不見得多老,還和一朵花一樣呢,若是看中了誰家郎君,何必拋媚眼,直接上去以身相許不就得了。”


    李嫂一拍大腿,道:“還是姑娘老道,說的最有道理,不過我也有自知之明,就算是一朵花吧,那也是一朵狗尾巴花,不招人待見了,隻有像姑娘這樣才是正當芳華的花兒啊葉兒啊的,不用拋什麽媚眼,自有那風流公子如采花的蝴蝶,蜂湧著就湊上來了。說到這我倒要腆著臉問一聲兒,姑娘可許了人家了?”


    將離道:“沒呢。”


    李嫂便感喟一聲道:“也好,好女不愁嫁,以姑娘這身段,這樣貌,隻等著揀高枝飛吧。”


    將離卻不接話,隻是淡淡的帶笑看了李嫂一眼。


    李嫂也正看著將離,見她似笑非笑,白淨的臉上自帶了一種媚骨的風流,被她眼風這麽一斜,登時就渾身一震,綻出笑來道:“不知道姑娘可有中意的?我可最擅長替人保媒了……”


    將離攔住她的話頭道:“也沒有。”


    李嫂遺憾的道:“唉,姑娘是沒遇上呢,不如包到李嫂身上,如何?我包管替姑娘找?一門絕好了的親事。”


    將離卻並不熱心,道:“不急。”


    李嫂一路喋喋不休,就到了薄荷的房門前。敲了半晌,竟是沒人吱聲,再問時,一個小丫頭道:“薄荷姐姐有事,昨兒個就走了,說是過幾天才回來呢。”


    將離吃了閉門羹,倒也不急,左右薄荷是會要見她的,當下也不耽擱,一路回去。


    李嫂卻道:“姑娘且先自己回去,我家中還有點事,去去就回。”


    將離也就不留她,李嫂便一溜小跑,和將離背道而馳。跑了一段路,看不見將離了,這才又慢慢騰騰,鬼鬼祟祟的溜了回來。


    小丫頭見她來了,沒什麽好臉色,道:“走走走,不是說了麽,薄荷姑娘不在,你怎麽還在這晃悠?這院子裏就沒有一個閑人,怎麽偏你天天無所事事,小心姑娘告到爺麵前把你這人攆出去。”


    李嫂摸摸頭,陪笑道:“是薄荷姑娘說好的,叫我今天在這等呢。”


    小丫頭厲了眼睛,還要再說話,屋裏走出來一個穿綠衣服的小丫頭,朝著李嫂道:“姑娘叫你呢,你怎麽才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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