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路程很順利,一路上遊山玩水,很是愜意。(.)


    清因散人也一直隨行,不過他很少露麵。


    將離知道是林暮靜的體貼,怕她見了他會尷尬。因此嘴上雖然不說,可心裏還是覺得有幾分歉疚。


    當日坦承,林暮靜並未多加苛責,他隻是撫著將離的頭發,半晌才道:“傻丫頭,我是替你心疼。”


    將離滿腹心酸,都因為這一句而變本加厲,眼淚險險的就湧出眼眶,卻不肯讓自己露出一點傷心之態來,隻反問林暮靜:“隻怕七爺要嫌棄將離了吧?”


    林暮靜笑著苛責她:“胡說,我永遠都不會嫌棄你。是林家欠你的,遲早都會還給你。”


    將離搖頭:“可能,很多人會說,我忘性太大,很多仇恨、苦怨都不記得,也不知道去報仇,枉自活著。可我想,不管是報仇也好,討債也罷,總得有個前提,那就是活著。活著的目的不隻是報仇,報怨,還有更好的活著。所以,將離也許就是個軟弱無能的人……”


    林暮靜道:“何必管旁人說什麽?你隻要自己活的順心就好了。”


    將離點點頭。


    林暮靜一直攬著她的肩,許久許久,都沒再說。


    將離的肩很瘦弱很單薄,可是這一刻,竟給了林暮靜許多難以言說的勇氣、力量和溫暖。他那話是在勸將離,同時也是在勸自己。


    他既然活著,就該好好活著,隻要自己問心無愧,何必在乎別人說什麽怎麽看?


    他的確身體有缺陷,也許旁人要嘲弄取笑將離好好的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可是世間不知道有多少看起來般配的夫妻。卻也不過是一對怨偶,日子過的磕磕絆絆,同床異夢,每天都相看兩厭,甚至把對方看成了仇人。


    他和將離兩個人,在近三年多的相處過程中,彼此熟悉、了解,彼此關心、牽掛,雖然不是名至實歸的夫妻,可是已經是彼此的親人。(.好看的小說)


    他喜歡她的貼心、柔順。溫暖。她亦願意靠在他的肩上,尋得安定、平靜、安寧。


    歲月靜好,夫複何求?


    回到京城,落腳之地自然是先前的院子。一早就派了人來收拾,因此林暮靜和將離妥妥貼貼的住下。


    林暮靜叫將離在家收拾,缺東少西便叫人安排去買,他則隻身去見林暮陽。同時還帶著清因散人。


    將離想著他必是有話要單獨和林暮陽說,因此並沒在意。她自覺這幾年。對林暮陽已經沒什麽印象,也不會再起波瀾,所以見或不見,她都稟承著無所謂的態度。


    林暮靜的確有話要和林暮陽說。


    清因散人不過是個幌子,兩下見禮,便把清因散人介紹了下。說了幾句客套話。清因散人便告辭了。


    林暮陽問起林暮靜的近況,道:“你這一走就是三年,日子過的太舒服了,所以樂不思蜀?”


    林暮靜道:“四哥取笑。你也知道我一向閑雲野鶴慣了,哪裏都可以是家。這幾年,也算得上過了幾年舒坦日子。”


    不等林暮靜再問。便開門見山的道:“四哥,我有件事想要求你。”


    林暮陽道:“自家兄弟,說什麽求不求,你隻管說。”


    朱氏聽說林暮靜來了,還琢磨著將離也必然跟來。畢竟三年多不見,回來了總要上門見見。可是玲瓏回來卻道:“隻有七爺一個人,跟四爺在書房說話呢,還帶回來個道人,不過這會道人已經出府了。”


    朱氏奇怪,道:“怎麽就他一個來了?”心想這位七奶奶架子還真是大,讓七爺林暮靜寵的越發沒邊了。從前還可以找借口說是年紀小,沒見過世麵,如今當家奶奶都做了三年了,還這麽不懂規矩?


    正這會小丫頭進來道:“七奶奶叫人把禮物送了過來,說是七爺今天是有事要和四爺說,她也要安頓家裏,就沒過來填亂,等明天或是後天就親自來給四爺、奶奶請安。[.超多好看小說]”


    朱氏叫人把禮物拿上來過目,不外是綾羅綢緞,特產小吃之類,叫人拿下去收了,這才對玲瓏道:“我說呢,這位七奶奶如今也是當過主事奶奶的了,怎麽還這般小家子氣?倒是我錯怪她了。跟四爺說事?什麽事還得這麽正正經經的商量?”


    玲瓏不知,也不敢妄自揣測,就在一邊不言語。


    朱氏又問小丫頭:“可問過你家七奶奶最近一向可好?”


    小丫頭道:“奴婢問過了,說一向都好,還感念四奶奶您給的凍瘡藥呢。”


    朱氏笑道:“難為她還記得。對了,她跟七爺成親也三年多了,就沒添個一兒半女?”


    她的口氣是泛酸的。


    聽說將離也一直沒有,不由的又有些欣慰。看來是林家香火不旺,這可怪不得自己。一個兩個,都在子嗣上艱難,那可就不是她一個人的事了。


    朱氏一想自己眼瞧著奔三十的人了,隻怕這輩子是沒指望的了。年前婆婆林夫人就派了兩個丫頭過來,說是給林暮陽物色的人選,讓她看著安排。


    她雖然恨,但終究不敢不應。


    好在這兩個丫頭就是莊子上物色來的,生的五大三粗,相貌勉強看的過去,除了宜男相之外,再無可取之處,這才心下稍定。


    可見林夫人也確實是為了孩子著急,並不隻為了給她添堵。


    林暮陽馬上就三十了。祖訓已經失了效力,這回,不管他再怎麽反對,納妾之事勢在必行。


    朱氏處治完了家事,見天色不早,便吩咐道:“玲瓏,隨我去書房瞧瞧四爺和七爺,也該治辦午飯了。”


    玲瓏應了一聲是,服侍朱氏換了衣服,跟她去了林暮陽的書房。


    一路走來,滿院子的花香,忽見園子裏閃過一抹淺粉色的影子,卻嗖的一下就避開了。朱氏一皺眉,問:“那是誰?”


    玲瓏望了一回,道:“好像是風少爺身邊的柳三娘……”


    一聽是他身邊的人,朱氏就嫌惡的皺了皺眉頭。雖然是自己娘家侄,可也做的太過了。不說別人,就是林暮陽,從來都對女色不怎麽在意,可這風輒遠就跟上輩子欠了什麽風流債一樣,這輩子死活都要討個夠本。


    那個柳三娘,她也看過,不過略有些姿色罷了,可終究是嫁過人的婦人,竟然拋夫棄子,跟著風輒遠上京城,一看就是個狐媚子。到底哪把風輒遠給迷住了?


    朱氏吩咐玲瓏:“你去再吩咐一聲,成潛閣裏的人沒事不許出來。”


    玲瓏應了一聲,自去吩咐。朱氏連賞景的心事都沒了,帶了小丫頭徑自出了園子,去了外院。


    天底下男人大抵如此吧,她還能奢求林暮陽什麽?


    書房外一個人都沒有。


    朱氏微微納罕。平時都是孫毓親自守著,今兒是怎麽人?她示意小丫頭往前通稟一聲,忽然聽見書房裏嘩啦一響,接著是林暮陽壓抑著的憤怒的聲音:“我不答應。”


    朱氏腳步一頓。


    四爺在跟七爺發脾氣?什麽事,讓林暮陽這麽生氣?看來書房外邊的人是他故意打發的。想到這便看一眼小丫頭。


    小丫頭聽見屋裏的動靜,早就知趣的退了出去。朱氏往前走兩步,正要出聲,就聽林暮靜沉穩的聲音裏帶著有恃無恐,道:“彌天大謊我已經撒下了,她也信了,如今你不答應,嗬……我不管,總之我一定會按計劃進行,不是你,那就是別人。”


    “你敢。”林暮陽幾乎暴怒,接著是啪的一聲脆響,似乎打了林暮靜一個耳光:“你到底是不是人?她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個物件,不是叫你用來折辱的。你要是不能對她好,就別娶她。”


    林暮靜並不生氣,他直視著林暮陽憤怒的眼睛,道:“我倒忘了,當初可是四哥讓我娶的……”


    “你到底想怎麽樣?現在的日子不好嗎?你還想折騰什麽?”林暮陽對林暮靜很是無力。他真不明白,到底林暮靜要做什麽,想要達到什麽目的。


    林暮靜遲疑了一瞬,聲音忽然低下來道:“我也不知道,也許……”見林暮陽認真無比的等著他給一個答案,他卻隻是無耐的一歎,道:“四哥,你既然想置身事外,就別問了,就當是我今天沒來過,什麽話都沒跟你說……”


    林暮陽氣的暴跳如雷,真想好好的揍林暮靜一頓,可是看他臉頰都腫起來了,還是如從前那樣溫潤的笑,眼睛裏也帶著小時候的賴皮,讓他怎麽也抬不起手來。


    他疲憊的揮手道:“你走吧。”


    林暮靜一句話不說,起身行了個禮,要到門口了,卻又轉過身來道:“四哥,終究你我是兄弟,你就算不願意助弟行事,想來也不會壞了小弟的好事吧?”


    林暮陽不願意再看他,一句話都沒說。


    林暮靜沉默的笑了一聲,轉身拉開房門出去。


    朱氏早就避開了,這會才做出從院外進來的模樣,看見林暮靜便笑道:“七弟來了?這是要走麽?”


    林暮靜神色恢複如常,頂著腫的老高的手指印,道:“今日來的匆忙,明日再來給四嫂見禮。”


    朱氏很想再挽留他兩句,可是看林暮靜神色中透露出來的冷漠,不由的卻步。猶豫間,林暮靜大步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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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有存稿了,所以更新的有點晚,我發現我這兩天不是一點半點的倒黴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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