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離說的太篤定了,不論是從神情還是從語氣上都透著不容轉移的堅定。風輒遠差一點就要揪著她的衣領子問:表妹在哪兒?


    因為他和她不算太陌生,她能做到的一定就會表明出來。所以風輒遠無比的相信,她知道自己想要問的是誰,並且她真的知道鍾玉靈在哪。


    不禁怔了一怔,不可置信的瞟了一眼將離,半晌才道:“到底,在哪兒?”


    將離還是微微一笑,甚至帶了點漫不經心的道:“我說過了,凡事都講個誠。心誠則靈,風少爺定能諸事如願。天色晚了,不敢打擾……”


    將離說著,自動自發的挽了玲瓏的手,施施然離開。


    風輒遠又是氣又是狐疑,還有幾分忐忑。明明將離知道些什麽,她卻不肯說,到底她想要什麽?


    風輒遠無意識的在將離後麵跟著走了幾步。


    一眾人便立即聞風而動,迅速而巧妙的都跟上來,就像拖了一條巨大的臃腫的尾巴。風輒遠心裏發煩,聽著這腳步的細碎聲,衣服的摩挲聲,若有似無的女人的脂粉香,忽然就煩躁起來,揮手道:“都回去,別跟著我了。”


    眾人嚇了一跳,誰也不敢再吭聲,乖乖的退回了成潛閣,風輒遠再抬頭時,前麵一片昏暗,早就不見了將離的影子,好像剛才她的出現,不過是他的一場幻覺。


    可是不會錯的,她一定知道表妹的下落。


    風輒遠轉身就出了二門,叫魏楠過來,道:“你去打聽打聽,到底這位陳大奶奶是何許人也……”


    她明明是將離,還曾經是林暮靜的正頭夫人。怎麽再回到林家,又變成什麽陳大奶奶了?風輒遠知道他不在的這些日子,林府裏定然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也許揭開將離的身氏。那麽他想要知道的秘密也就隨之揭開了。


    他的想法很快得到了驗證,魏楠回來就把將離的身世打聽了個清清楚楚。風輒遠皺著眉頭,聽著魏楠匯報了最近幾個月林府裏的事端。不由的皺緊了眉頭。


    將離身份變換,他無可無不可。那是林暮陽的事,可是,這位玉姨娘,到底是誰?她居然還和將離比較親近?


    親近也許隻是假像,但種種表明,她是認識將離的,或者說她是知道將離從前身份的。當聽魏楠說這位姨娘小字“玉靈”的時候。風輒遠的腦袋嗡了一聲。


    將離回到自己的院子,朱氏早已經到了,一見她回來便上前攜了她的手,笑嗔道:“你呀,真是不懂得照料自己,這大晚上的,怎麽興之所至,說出去就出去了?”


    將離行禮陪罪:“不知四奶奶過來,勞您久等,實在是怠慢的很……”


    朱氏挽起她的胳膊道:“快起來。可別行這麽大的禮,你哪受得住?我等等也無妨,橫豎你這倒是清淨。可也太清淨了不是?雖說你身份尷尬,但好歹今兒大過年的。你自己一個人在這太素淨了,倒是睡的不好,不如跟我過去熱鬧熱鬧,就算是不喝酒,瞧著她們說說笑笑的也好。”


    不容分說,就吩咐玲瓏:“還不快點準備著,我先扶你家大奶奶過去。”說著已經半扶半挾持的帶了將離就走。


    宴席自是山珍海味,各色珍饈。人也俏麗如花,脂粉豔光。又兼有酒為媒,因此十分熱鬧。朱氏向林暮陽邀功:“我還真怕妹妹不給麵子,那可就真是打了我自己的臉了,我就說妹妹不是那種牛性的人,怎麽就不肯來赴宴?卻原來妹妹好興致,自己躲起來不知道上哪賞美景去了。”


    將離一一行禮,微微垂頭,做不好意思狀。見林暮陽那淡然的要淡過白水的眼光掠過來,竟無形中添了一份嘲弄,便心神一凜,更是不肯與他對視,隻微微辯駁道:“不過是隨處走走。[.超多好看小說]”


    “我就怕你走丟了迷了路,那可就要心疼死我了。”朱氏誇張的笑著,道:“快入席吧,也別光瞧著熱鬧,你多少也吃點。”


    將離也就不再推辭。既來之則安之,不過是虛應事故,酒也不喝,菜也不過略嚐了幾口,大多都是瞧著這一家子做出歡欣鼓舞、夫妻和美、妻妾平寧的假像來。


    直鬧到三更,將離實在不支,人懶懶的歪在椅子上,已經露了疲乏之態。朱氏便道:“你若累了,就去我房裏躺躺。來人――”不容將離發表意見,已經叫窈窕上來:“扶妹妹去我房裏躺躺……”


    她的房,她的床,將離可不想沾。抬手就攔了窈窕,白淨的臉上已經現出了不容置疑的堅定道:“不必了,還是回我自己的院子吧。”說時便看向鍾玉靈,道:“我有幾句話想跟玉姨娘說。”


    鍾玉靈正惱恨她不給自己麵子,見她同自己說話,一時間惹的所有人的眼神都望過來,便笑道:“不如奴送大奶奶回去,正好有話就路上說了。”


    朱氏笑道:“什麽時候你們倒這樣要好了?有私房話還要私下裏背著我們說,真真是不公平。”


    將離起身,一一拜別,順便解釋:“四爺不在期間,是玉娘對我照顧有加,總想當麵道謝,卻一直沒能有機會,今日恰巧,一並謝過四爺、四奶奶。”


    林暮陽自始至終都懶洋洋的,聽這話也隻一揮手,連寒暄的意思都沒有。朱氏笑著接話:“你又見外了不是?都是自家人,說什麽兩家話。玉姨娘和你年紀相仿,正是說得著的時候,既是投緣,就叫她多到你那走動走動……”


    鍾玉靈隨同將離出了朱氏的院子,走了一段路,見四下無人,這才道:“你要同我說什麽?總不會真的隻為了一些小吃食小玩意便要來謝我?”


    將離示意玲瓏退下,朝著鍾玉靈嫣然一笑道:“當然不隻為此,鍾小姐對我可是大恩大德,莫齒難忘,如今麽,機會到了,我豈能不報?”


    鍾玉靈不由的一挑眉,瞪了一眼自己的丫頭,和將離又往前走了兩步,咬牙切齒的道:“你到底還想怎麽樣?”


    將離笑笑道:“你如今是林大人的姨娘,雖然名聲不好聽,有辱鍾家門楣,但好歹也是錦衣玉食,得遇良人,沒什麽不足的了吧?”


    鍾玉靈一挑眉,詫異的盯著將離問道:“你這話到底什麽意思?”


    “若真要問有什麽意思,也不過是希望你能為人知足常樂罷了。”將離答的輕漫,態度卻倨傲,氣的鍾玉靈一咬牙,道:“不勞你來囑咐,有這份閑心,你倒不如多想想你以後怎麽辦吧,我可是聽四爺跟四奶奶提起,他說待你生下孩子,便會把你送走……”


    滿意的從將離的臉上看到憤怒和傷痛,鍾玉靈得意的笑出來:“你現在仗著肚子裏那塊肉做護身符,可總有一天他會離開你,他能護你一時,難道還能護你一輩子?”


    將離嗬笑一聲,道:“有這一時,就夠了。鍾玉靈,枉你曾經和風家少爺年少情濃,枕畔誓重,原來也不過如此。”


    鍾玉靈被揭舊瘡,眼神猛的變的陰狠淒厲,上前一步逼視將離,斥問道:“你在說什麽?”


    將離攤攤手,道:“沒什麽,鍾玉靈,橫豎你跟他已經是蕭郎陌路,你管我說什麽做什麽?”


    “你,你還想做什麽?你遇見他了?他現在在哪?他到底好不好?”鍾玉靈幾乎要哭出來了,聲音裏透著哽咽,卻下意識的捂住了嘴,手還在不停的顫抖。


    將離憐憫的盯著她,道:“這些都跟你沒關係了吧?”


    兩個人就這麽沉默的對峙著,許久,鍾玉靈道:“你不要……欺人太甚。別妄想再打什麽主意,他不會要你的,一個殘花敗柳的女人。”


    將離無謂的笑笑,道:“你同我比,也高貴不到哪去,何必傷人傷己?你如何擠兌我,他日便有人如此擠兌你!何苦來哉?不如這會積些口德,也好修得他日旁人對你多一分仁慈。”


    鍾玉靈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緊閉著嘴,臉色蒼白,隻怒視著將離不再吭聲。將離卻挪開了視線,道:“不勞玉姨娘遠送,告辭。”


    轉身招呼玲瓏,主仆相攜而去。


    鍾玉靈恨恨的跺腳,卻是無可耐何。連朱氏的院子也懶的回了,扶了丫頭的手,道:“回去。”小丫頭不明就理,也不深問,扶了她回房。


    鍾玉靈一夜都沒睡好,翻來覆去,竟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成眠。一大早起來,眼睛浮腫,臉色略微有些黯淡,對著鏡子照了許久,才恍然一聲長歎。


    流年易逝,她終將韶華不再,難道這後半生,以後就在林府不陰不陽的過下去?的確,雖說名聲不好,但終究衣食無憂,可是,她還是覺得有什麽不滿足。到底是什麽呢?


    小丫頭走過來,回道:“姨娘,外麵有位姑娘求見。”


    鍾玉靈問:“哪個院子的,有什麽事?如今府中諸事都交到了夫人那裏,叫她們不必來找我了。”


    卻聽得外麵一聲嬌儂,道:“姨奶奶勿怪,是奴家冒昧唐突了――”


    鍾玉靈臉色一變,掉過了臉往門口望去,隔著雕花門扇,隔著厚重簾子,她什麽都看不清,可卻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忽然加速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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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到最後寫的越煩。好像沒能寫出俺想要的橋段。捂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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