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香苑的閨閣內安靜一片,香鼎中不時傳來陣陣紫羅蘭的幽香,帷帳內葉雨氣息緩和沉睡著。


    胡大夫離開後,茗香就換了香料,以前小姐若得了風寒都會讓她們燃上這紫羅蘭味的熏香。


    葉雨已經沉睡了一個上午,還沒有轉醒的跡象,茗香一臉愁容的坐在床邊,也不知道她還要睡上多久,時不時的在她幹燥的嘴唇上浸著糖水,生怕自家小姐受了渴。


    雖然這身體躺在床上昏睡,臉色微紅,與那蒼白的臉色極不協調,但她心裏卻清楚的知道,無論她怎麽樣神通,可入了表小姐的身體後便在一點點在失去魂力。


    昨夜在聽竹軒發生的事情,亂了她的陣腳,以至於許多事情都失去了控製。她甚至忘記了表小姐這副弱不經風的身子,盡管在她魂力的支撐下神采奕奕,然而畢竟還是柔弱的,怎麽經得起那般風吹雨打,外加楚天舒的惹惱,定是氣結於心,外感風寒,才會如此身燒如火。


    在表小姐的體內,葉雨已經診斷個大概出來,又得胡大夫的診治,便安下心來,決定讓表小姐好好休息一下。


    於是也放棄了魂力,老老實實的讓這嬌弱的身體休養生息,至於楚天舒……葉雨在心裏冷哼一聲,昨天為他塗了藥,又留了內服的藥給他,想必他那副身體應該比表小姐恢複的快吧,就算讓他等著吧,總不能因小失大,害了表小姐才是,仔細思量過後,自己也漸漸放鬆下來,隨著表小姐的身體一起沉睡過去。(.無彈窗廣告)


    蘇源急匆匆的來到聽竹軒的書房。他深知楚天舒白日裏必然是呆在書房的,而不是在閣樓中,那閣樓到真似他和葉雨私會的地方了。如他的秘密基地一樣,隻有蘇源和葉雨才被允許過去,連蘇泉。蘇紫,蘇睛都沒機會踏進半步。


    “少爺!”蘇源一路急走。此刻竟隱隱有些氣息不均,這讓楚天舒有些驚異,卻是按下心中疑問,眉梢輕挑以待詳解。


    蘇源躬身一禮,並未抬眸,語氣稀鬆平常說道:“聽說表小姐病了,今天怕是不能來為少爺治傷了。”


    楚天舒聽後並未答話。眉頭順勢緊蹙起來,眼中快速閃過一抹擔憂,暗歎一聲:到底還是浸了風寒!


    昨夜,在雨中看到葉雨時的那些畫麵一幕幕的在腦海中回閃,一種難言的痛楚在心裏四下翻騰,麵色一暗卻很快變得平靜無恙。


    而蘇源心中也不知是該喜該憂,他自是知道少爺多年清冷,若果真得一人真心相待,也理應慶幸之事,然而若因她壞了多年的籌劃。[]豈不是枉費少爺這許多年所受苦痛!


    如此一來也好,至少這幾個晚上表小姐便無法過來聽竹軒了,原本是因少爺為利用而接近,可是似乎自家少爺並未意識到他自己對那位披香苑的表小姐已漸離了初衷。現下他隻希望表小姐越少接近少爺越好。


    “情勢如何?”楚天舒半晌才冷然的扔出這幾個字來。


    蘇源聽了微皺下眉,覺得少爺對表小姐過於關心了,以往他對一切人或事都莫不關心,更不用說問過誰的病情!思慮了一下,蘇源謹慎的回道:“這個……還不確知。”


    楚天舒聽了,站起身向門外走去,蘇源緊忙問了句:“少爺要去哪裏?”其實心下已然猜到十之八九,隻是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披香苑!”


    蘇源神色一凝,果然不出所料,少爺雖然說的淡然,不過就他現下的反應,如果說還隻當葉雨是枚棋子,即便他要說是把假戲做像了,可還要他如何相信,日後不會影響到大計!


    蘇源不及多想,上前一步似要攔住楚天舒的去向,麵色鄭重道:“少爺,蘇源自知不該說,可少爺不要忘記她隻是一顆棋子。”蘇源心知少爺明白他的意思。


    楚天舒腳步微頓,麵容冷漠的掃了眼蘇源,卻複又向前走去。蘇源深歎口氣,搖了搖頭,跟在楚天舒身後,不再言語。


    突然,楚天舒猛的回身,看著蘇源冷冷問道:“你去胡大夫那裏做什麽?”


    原是蘇源怕楚天舒的刀傷加重,清早便去了胡大夫那裏,想要討幾味藥來,還特意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大道傷,以免引生懷疑,可到了胡大夫那裏卻隻有一個小徒在,問及才知是被請去了披香苑。


    蘇源暗下留意,便一邊和那小徒套交情,一邊問怎麽回事,隻聽那個小徒說是披香苑的人來說,表小姐睡了一個上午都未醒,起初以為貪睡,後來丫鬟見她臉色有異,一摸竟是額頭滾燙,見情況不對這才來請胡大夫去了。


    此刻聽到少爺這樣問,蘇源一愣,自知這事不好再瞞,羞愧的一低頭,說道:“蘇源擔心少爺的傷口,表小姐又不是真正習醫之人,這傷口眼看越發嚴重,若在拖下去恐怕不好,所以想去胡大夫那裏討些藥。”


    “你應該知道府裏的規矩,藥不是隨便可以討的。”楚天舒雖是相信蘇源對自己之心,但是深知楚府的規矩,蘇源必不能無緣無故就得到藥的,狀若隨意的詢問道:“你又是如何拿得到那麽多傷藥的呢?”


    蘇源僅僅一個躊躇的動作,便被楚天舒慧眼識破。隻見楚天舒一把抓住蘇源的手臂,撩起袖管,就看到一條刀傷,不禁心頭一怒,看向蘇源喝道:“你!”


    “蘇源怕胡大夫不信,所以才出此下策。”蘇源不敢正視楚天舒的眼睛,低頭回答。


    有時候過度的忠誠反而成了一種愚鈍,楚天舒氣蘇源向來精明,怎麽如此做法,卻又是為了自己,眼睛別向它處,輕罵一聲:“愚蠢。”


    蘇源知道少爺並非真的責怪自己,隻是對他如此做法的氣憤,這此年的情誼,少爺對自己怎樣雖不言明,他心裏都是明白的,常言士為知己者死,自己對少爺這般惱怒之意又怎麽會不知呢。


    蘇源暗暗一歎,自己原來也是個癡人,不過是大家各有立場,自己隻好就這樣堅持下去了,臉上淡淡的掛著笑,有些歉然的看著楚天舒。


    這一笑,看的楚天舒異常生氣,轉過身直直的向院門走去。


    “蘇源,相信我。”楚天舒心裏明白蘇源的這樣勸阻的初衷,隻是這樣淡淡的說了一句,語氣裏有似絲絲無奈纏繞。


    蘇源聽此,心裏一時感概的說不出話來,再勸已然無意,便不再言語,緊跟著楚天舒出了聽竹軒向披香院去了。(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鴻運滿堂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水晶香檸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水晶香檸並收藏鴻運滿堂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