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錦軒這一倒,嚇壞了楚家的人,楚府上下傾刻間便不再平靜了。


    最先得到消息的自然羅怡華,自打接受了葉語,便一心為他們二人婚事做起準備,楚天蕭成親對她這個做娘親的來說查是大事一樁,首先是要改造他們成親後的新房,在品楓軒擴建,還是改建一下葉語現在住的披香苑,好幾個規劃建議,似有許多事要做。


    突然老爺那邊來人報說楚錦軒暈倒了,羅怡華先是一愣,隨即起身便向錦軒坊趕,麵色凝重,卻鎮定自若,經曆了許多事後的羅怡華越發變得從容不迫了。


    剛踏進錦軒坊沒走幾步,就聽到楊姨娘連哭帶喊,這真是人未到聲先入,她似唱戲般的哭腔喊著:“哎呀,老爺啊,您這是怎麽了呀?昨兒夜裏還好好的呢,怎麽這會兒就暈倒了啊……”


    羅怡華微蹙起淡眉,心裏十分不悅,這種時候還在炫耀她和老爺的親近,心中雖然嫌惡,可是腳步並未停下,繼續向楚錦軒的房間內走著。


    房內,胡大夫已經在把脈診治了,很快,楚天蕭也趕了過來,走到羅怡華的身邊,輕聲問著:“娘,爹怎麽樣了?”


    羅怡華仍然麵色凝重,隻是看著胡大夫,沒有回答楚天蕭。


    楊姨娘哭喊著過來,正欲繼續表演自己的那份悲傷,瞥見羅怡華肅然而尖利的目光,啞然失聲,嚎頭大哭瞬間變成了嚶嚶自泣,一邊用絹帕拭淚,一邊碎步走到胡大夫身邊,晃來晃去的看著胡大夫把脈。


    羅怡華實在看不下去,厲聲道:“妹妹到那邊坐著等好了,不要擾亂了胡大夫醫治。”


    楊姨娘一聽。知道這是在說自己,不服氣的晃了晃腦袋,便揚著下巴走到桌邊坐下。


    這時。楚天萌走了進來,問道:“爹怎麽了?”口氣不緊不慢,若無其事。好像在問一個不相幹的人似的,羅怡華心中有些惱。楚天萌真是不懂事,和他娘一樣沒有修養。


    楚天雨和楚天晴也隨後也到了,麵色緊張,靠到楚天蕭的身邊,天雨拉了拉楚天蕭的衣袖,輕聲道:“爹沒事兒吧?”這時她到是極懂事的沒有亂笑。


    楚天蕭微微搖頭,示意天雨他也不清楚現在的情況。天雨和天晴兩人個便靜立在楚天蕭的身後,等著消息,秦姨娘並沒有出現,得了老爺暈迷的消息之後,秦姨娘沒說什麽,隻是又進了佛堂,天雨和天晴都知道娘這是為爹念經誦佛保佑平安去了。


    眾人並沒有告訴老夫人,怕她老人家經不住刺激,羅怡華特意讓木蘭跑了一趟,讓木蘭帶話給珊瑚說。老爺的事兒先不告訴老夫人,待胡大夫看了再說,叮囑珊瑚照應些,不要讓老夫人從別處聽了消息去。


    葉語聽了消息。帶著茗香便向錦軒坊去。


    胡大夫見葉語來了,心中略喜,他深知葉雨懂醫,這個時候可是能幫到自己為楚錦軒診病了,可葉語並不上前,也隻是挨著楚天蕭站在那兒,不似過去,但凡有個誰有點頭痛腦熱的都要湊上去瞧一瞧,看一看,胡大夫心下孤疑,又不好說什麽,回神接著診脈。


    良久,胡大夫方才起身,眾人見胡大夫動了,也都緊張起來,齊齊看著胡大夫,胡大夫也不著急,慢慢來到桌子前,寫著方子。


    羅怡華是楚家的女主人,先開口問道:“胡大夫,老爺他這是怎麽回事?”


    “是呀,是呀,平日裏老爺身體好著呢,怎麽會突然就暈了?”楊姨娘搶著說道,羅怡華狠狠的撇了她一眼,楊姨娘仍持寵而傲,雖然心裏對羅怡華有幾分忌憚,可臉上還一副不服氣的表情。


    胡大夫慢聲道:“楚老爺是急火攻心。剛剛我來時已十宣放血,暫時開竅,泄熱,活血化瘀,現在我再開些藥,接下來的日子便是慢慢調理了,楚老爺最近是否有心事,或者壓力過大?你們多多開解開解老爺吧,此症還是要先醫心啊。”邊說著上,胡大夫抬頭看一眼眾人,便又低頭寫方子。


    楚天蕭驀然想到了什麽,轉身出了裏屋,在外麵候著的劉管家正一臉急色,隻見二少爺徑直向自己走來。


    楚天蕭麵色嚴肅,正聲道:“劉管家,可否告訴天蕭,這一次是不是仇府做了什麽?”他想知道,父親一向處理商會的事遊刃有餘,若不是出了很嚴重的事是絕不會擊垮父親的。


    劉管家一雙眼睛四處掃了掃,略有難色的說道:“呃,二少爺……”


    楚天蕭也看出劉管家的意思,便向和劉管家走進楚錦軒的書房,方才開口道:“這裏可以說了嗎?”


    劉管家警惕向門外望了望,便輕聲的在楚天蕭很近的地方低語,將整件事情講了一遍,楚天蕭越聽眉凝的越緊,也覺得事情十分棘手。


    “可僅僅靠府裏的用度又能堅持幾日?”楚天蕭追問。


    劉管家十分為難,歎聲道:“若是能讓百姓們打消顧忌,便好,若是不能,即便是一日也很難堅持啊。”


    楚府內,楚家的家主病倒已是一樁憂心的事,而府外,銀號裏到處擠滿了來取現銀的百姓,一時間,楚家便這樣被推上了風口浪尖,如坐針氈。


    楚天蕭雖然覺得事情不妙,可是他也知楚家不過是周轉吃緊,過些日子,在外麵的銀子收回來,這點擠兌,根本不算問題,於是便和劉管家商量起如何緩解百姓心中的顧慮。


    而楚天蕭覺得唯一可行的辦法,也就隻有讓榮府出麵擔保了,隻不過,上一次進貢的米也是榮家湊的數,這次再求榮家幫忙,難免有些顏麵上過不去。


    事到如今也顧不得那麽許多了,楚天蕭肅然說道:“明兒,我親自去榮府,求榮老爺再幫楚家一次。”


    “可如此一來,楚家欠榮家的這筆人情債可就大了,將來會不會受製與榮家啊?錢好還,人情難還啊。”劉管家擔心道。


    楚天蕭略沉思了片刻,沉聲道:“顧不了那許多了,先過了這一關吧。”


    劉管家還想說什麽,見楚天蕭一臉的絕然,便又咽了回去,他是看著楚天蕭長大的,對這個孩子也是賞識有佳,更是心疼他出去求人,原本都是些尊貴的公子少爺,他是真不願意讓楚天蕭低聲下氣的求人,然而,這個時候還有什麽辦法呢?


    楚天蕭見父親暈迷不醒,好男兒是要有擔當的,楚天蕭這時讓自己的情緒鎮定下來。


    走到父親的桌案邊,平常楚錦軒極希望他來翻看這些賬簿的,他都沒有興趣,今天一反常態,臉上多了些責任,一本本認真的看了起來,很快便將桌上放的那些看完了,他巡視著身後的書架上,還有些什麽有用的東西拿來學學看看,便東摸摸西摸摸的。


    突然他抽出一本賬簿時,掉了一疊紙在地上,楚天蕭彎腰去拾,卻被那字吸引,那墨字如行雲流水一般,筆勢強勁,姿態橫生,楚天蕭讚歎不已,不知這是誰的手跡,仔細端詳起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二弟,大哥求你了,你便不要為難大哥了。爹這許多年來為楚家做的一切不易,難道你要看著楚家的事業斷送在你我之手?二弟,你再考慮考慮為兄的話吧。”楚天蕭看了頓時心中生疑,再看那落款處“兄楚錦文。”


    楚天蕭心底一陣顫動,反反複複的將這段話看了許多遍,卻越看心裏越不安,越看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心下暗忖:看來這是大伯與父親之間的書信,到底當時發生了什麽事情?而大伯要求父親呢?再想到了人們都認為的那個傳言,楚天蕭驀然覺得自己的父親難道真的是……不,不,他忙揮去剛剛竄入腦際間的胡思亂想。


    楚錦軒在楚天蕭心中的份量是極重的,雖然他也知道一些議論說是他爹害了大伯,但他都不曾相信那些捕風捉影的事情,而今這白紙黑字說明了什麽?


    楚天蕭將那疊紙放回書架時,發現還有一張在同處,好奇心頓生,可是手卻停在書架前,看?還是不看?心裏異常矛盾,看,怕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不看?難道做個掩耳盜鈴之人?


    正義也好,好奇也罷,楚天蕭終將手伸進書架,拿起別一份書信,這是份小楷,不過依字跡仍然能看出是出自大伯楚錦文之手,難怪被人稱之為才子,隻說那字便是無人可比的。


    信曰:二弟:今日,我便和你嫂嫂去臥龍山燒香,昨夜大哥言語過激,還望二弟不要放在心上,爹的脾氣,你我了解,且不可讓爹知道,若發生何事,還望二弟體諒為兄的良苦用心。


    楚天蕭看到這正是楚錦文夫婦臨行時留給爹的信,這信中之意,大伯和爹在前一夜有過爭執,又不能讓爺爺知道,到底當時發生了什麽事情?


    大伯又為何如此苦惱的苦苦相求於爹?楚天蕭的心終於有些慌亂了。他偷偷收起那頁紙,心裏也在想著父親與大伯之間可能發生的種種,暗下決心:查一查當年的事情,或者可以還一個清白,或者……楚天蕭不願去想另外一個結局。


    楚天蕭這時,被倆件事情所困擾,臉色越發嚴肅凝重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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