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雨珠淚盈盈,不是害怕頸間的利刃哭泣,而是為楚天舒的傷。(.無彈窗廣告)


    但看在楚天舒眼中,卻並非如此。楚天舒淩厲的黑眸直盯著挾持葉雨的幹瘦山匪,下巴正兀自顫抖不已,憤怒的眸中火光四射,似要化成利劍刺過去,穿透那山匪的心髒。


    驀然間,楚天舒又好似看到了十年前父母親與這山中失蹤的畫麵,是否也是這般情形,狠咬著牙齒咯咯作響,眼底浮現出一層灰色,英俊的臉變得異常可怖。


    蘇源從未見過楚天舒這樣的表情,不禁擔心楚天舒是不是迷失了心智。


    葉雨何等聰明的女子,楚天舒封住她的穴道,她便開始暗自運氣,這時終於衝開了穴道,那山匪正得意,她向後仰去,因是順著刀鋒,並沒有傷到自己,再一個旋身下馬,已將那山匪重重摔在地上,楚天舒和蘇源見葉雨擺脫了挾持,便齊力反抗,將剩下的山匪全部打倒。


    葉雨飛奔到楚天舒身邊,流淚不語,封住了穴位,拉起裙擺,用力撕扯下一段做綁帶,幫他臨時包紮起來,也不顧手上沾滿鮮血,擦拭臉上的淚痕,一臉肅色的說道:“快回楚府,再做處理。”正經的模樣令人動容,血與淚花了的俏臉又極可愛,楚天舒閉上眼睛將葉雨攬在懷中,她的安然無恙和是他莫大的安慰,終於釋然的長長舒了口氣。


    蘇源一副懊悔莫及的樣子,垂首佇在楚天舒身邊,一聲不吭,楚天舒卻似安慰般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個人便飛身上馬,快馬加鞭的向楚府奔去。


    可剛一進瓷都,葉雨便想到自己不方便回楚府,急拉住疾馳的駿馬,轉首看著蘇源說道:“我恐怕不能回楚府。不如先去仇府吧。”


    楚天舒和蘇源交換了一下眼色,說道:“還是回楚府吧,我們兩人不方便在仇府出入。[]”


    葉雨極擔憂的看看楚天舒。楚天舒目中亦蒙上淡淡的溫柔凝視著葉雨,緊鎖的眉宇散開,淡然一笑。安慰道:“放心。這點小傷不算什麽。”


    葉雨咬著嘴唇,點點頭,滿眼的牽掛與心疼,看得楚天舒不舍,真想輕輕親吻她的芳唇,撫慰兩顆相愛的心靈。


    葉雨翻身下馬,對楚天舒和蘇源說道:“前麵就是仇府了,我走回去。你們快些回楚府吧。”


    楚天舒默然點頭,隨後從身上扯下一塊玉牌,扔給她。並叮囑道:“這個可讓你在仇府進出自如。”


    “我知道了。”葉雨凜然點頭,一臉的俠義之氣。二人沉默著互相凝視片刻,楚天舒狠了狠心,一拉馬韁,揚塵而去。


    看著楚天舒英俊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內,葉雨方才向仇府走去。


    楚天舒和蘇源在楚府的大門前停下,翻身下馬,那一身的血衣,已引起路邊眾人的側目,議論紛紛。


    “大少爺!大少爺!您這是?”門房見楚天舒重傷而歸,那血染的半邊衣衫觸目驚心,顫聲喊著。


    而楚天舒這受傷而歸也瞬間驚動了整個楚府,楚老夫人也急匆匆的趕去聽竹軒,看著血染的紗衣,老淚婆娑縱橫,後怕不已,這萬一楚天舒再於那山中有個意外閃失,可讓她如何是好?


    品楓軒中的楚天蕭聽人報說楚天舒在臥龍山遇劫受了重傷,心下大驚,臥龍山他和葉語也曾走過,那裏山匪頻出,一向不算太平,可是那一次便是楚天舒救了他們,大哥的功夫了得,又怎麽會受傷呢?


    心頭不禁想到前一天,楚錦軒剛剛說過查出楚天舒是那仇府的幕後之手,又說起楚天舒去臥龍山祭拜,突然的一個想法竄入腦際,不禁讓他倒抽了一口涼氣,難道?難道十年前的那場劫難複又重新上演了?


    “不,不,不會的。”楚天蕭連退了三步,踉蹌跌坐在椅子上。他不願想到是自己的爹做的這一切,拚命的搖著頭,卻不知為何越是阻止這個念頭上竄,越是無法壓抑那高漲的火苗,攢緊了濃眉,悲苦異常。


    聽竹軒從未這樣熱鬧過,來訪不斷,可是別人熱鬧是因為喜事,而他這裏反而是因為他這一傷。


    楚天舒這一次也破天荒的接待了每一個來探病的人,直到深夜,方才漸漸安靜下來。


    楚天蕭也去了聽竹軒,看著楚天舒的傷,又聽了蘇源描繪著極凶險的打鬥,不過蘇源還是隱去了和葉雨有關的細節,楚天蕭回想起他和葉語那次通城歸來所遇的山匪僅僅四人,可蘇源說他們這次是遇到了幾十個山匪,凶狠異常,並非求財那樣簡單,更加懷疑那山匪一定是有備而來,心便又沉了一層,人也顯得茫然淒苦,有些呆滯的沉默了許久,走的時候人也癡愣愣的。


    楚天蕭步伐沉重,舉步為艱的向錦軒坊走著,他心中有許多個疑問等著父親來解,但他又極怕,怕那些答案,怕那答案不是他真心想要的,怕是他不想聽到的。


    不覺間楚天蕭已站在錦軒坊書房門前,丫鬟秋菊從裏麵出來見到楚天蕭,施禮道:“二少爺。”


    “是蕭兒?”屋內傳來楚錦軒的聲音,楚天蕭便垂頭走了進去。


    楚天蕭麵色凝重,給楚錦軒請了個安,道:“爹,今日可好?”


    “嗯。”楚錦軒鼻音應道,“你來有事?”見楚天蕭的神情絕非無事,當爹的多少了解兒子的秉性。


    楚天蕭為人正直,這道心結不解,恐怕與父親之間很難再如重前,便正色道:“天蕭從聽竹軒那裏過來。”


    楚錦軒聞言,抬眼看著兒子,沉聲道:“哦,我還沒有過去看天舒,他的傷重不重?”


    楚天蕭凝視著父親,無法想像這樣慈祥的父親居然可以先弑兄奪家業,再殺回來複仇的侄子,嘴唇抽。動著,終於顫聲問道:“是你做的麽?


    楚錦軒皺眉看著楚天蕭,似不懂兒子在說什麽,問道:“你說什麽?”不過,那臉上的線條明顯在繃緊,不悅之情溢於麵龐。


    楚天蕭仍是凝注著楚錦軒的臉,沒有重複自己剛才的問話,他也沒有勇氣去重複,不過他相信父親聽懂了他的意思。


    楚錦軒聽得出楚天蕭此話是在懷疑他,心頭一痛,不想最終自己的兒子還是不相信自己,眼中流露出一絲無奈與失望。


    正當父子倆人為僵凝不下之時,劉管家匆匆趕來,一臉的急色,看似發生了極重要的事情。


    劉管家幾乎是衝進書房的,氣喘籲籲,忙弓身一禮,道:“老爺,二少爺,大事不好了。”


    楚天蕭恍然回神,回了聲:“劉管家好。”


    楚錦軒見劉管家麵色肅然,神情緊張,先放下與兒子的對持,轉眸看著劉管家問道:“發生什麽事了?”楚錦軒見劉管家如此,便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鏢局的人來說,銀資半路被劫。”劉管家焦急萬分,聲音發顫的說道。


    楚錦軒和楚天蕭聽到這話,頓時麵色一僵,大腦一片空白,還是楚錦軒先沉穩下來,低沉得讓人覺得十分壓抑的聲音說道:“什麽時候的事?”


    “就是今兒白天。”劉管家急道,他更知道這批銀資的作用之重大,數目之重大,壓鏢的鏢局是楚家長年合作的,特意加派了人手,再說這裏哪有人敢劫楚家的鏢。


    此事明顯是有人特意而為,那麽這個人會是誰,楚錦軒似想到了,胸口又是了陣劇痛,不禁用手捂住了胸口護著心髒,啞聲道:“報官了麽?”


    “報了,報了,可是老爺,就算是要捉到那些賊人也要些時日了,何況也未必能將全部銀資追回啊,可我們急需……”劉管家實在是說不下去了,這些事兒幾乎是不言而喻的,楚錦軒又怎麽會不知道呢?


    楚天蕭也正為此焦急不安,轉眸看著自己的父親時,發現楚錦軒的異樣,上前一步,剛要開口問,便見楚錦軒一頭栽倒。


    “爹!”


    “老爺!”


    楚天蕭和劉管家扶著昏過去了楚錦軒。


    楚府的重銀被劫,楚錦軒再次受到沉重的打擊,昏迷不醒,楚天舒受重傷,一時間,紛亂雜擾,楚天蕭肩頭的擔子越來越重,越來越難。


    葉語得知這些事後,極為擔憂,幾次去品楓軒楚天蕭他都沒見著人,心下更是為他著急了。


    這次來品楓軒又沒見到楚天蕭,隻知道,他在幫楚錦軒打量商會的事情,失望的向回走著,抬頭看到了聽竹軒,聽說楚天舒受了重傷,她因身體不適未去控望,今日離聽竹軒這樣近了,不禁想進去看看,不說楚天舒曾對自己那般關愛,但就是想打聽一下葉雨的近況,也該去拜訪一下,於是,便帶著茗香去了聽竹軒。


    楚天舒聽說是葉語來了,心底一抹異樣閃過,他心中的感覺自然與他人不同,那張臉,那個人,似乎曾是他最心愛的。


    葉語緩緩走近,楚天舒手臂上綁著繃帶,遠遠的看著葉語,心頭難免還會有微微的觸動,盡管他知道她並不是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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