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當真正的龍族站在這裏時,所有的動物一瞬間匍匐在地,直到洛緹斯命令德裏安刻意收斂自己的氣息,它們這才得以恢複生氣。


    洛緹斯有些驚歎,想當初,瑟希斯在奧德蘭森林裏甫一現身之時,她的那些寵物還有力氣逃跑。沒想到這條小龍一出現,居然讓大家全都動彈不得,比那唯一的神明大人還了得。


    “你這神明是不是也忒水了一點?”小姑娘看著她家仆人,微微有些不滿。


    瑟希斯很明顯知道洛緹斯到底在說什麽,他原本不想搭理這個白癡的問題,可終究還是被那個笨女人的眼神給刺激到了:“你知道什麽!真正強大的人完全可以將自己的氣息隱藏!那條小龍正是因為太嫩,才會讓其他生物感受到他的氣息。”


    德裏安原本還因為動物們的反應而有些沾沾自喜,畢竟,他可是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自己身為龍族的驕傲。可是還沒等他將自己得意的心情流露出來,便聽到了瑟希斯的話。小家夥很快被打擊得抬不起頭來,連小動物們的楚楚可憐的眼神都無法安撫他那顆受傷的心。


    自從幼龍將自己全身的氣息強製性地收斂了之後,洛緹斯的寵物們又變得活蹦亂跳起來,甚至還有心情去撩撥德裏安――後者的脾氣其實並不好,但因為對外界生物的好奇,再加上,在他眼中,連荒原狼這樣令人聞風喪膽的變異物種都算是個可愛的小東西,因此,對於那些撩撥,他並沒有發怒。


    幼龍的隱忍,讓寵物們的膽子越發大了起來。其中以小黑小白為最。這兩個小家夥自打一出生就跟在洛緹斯身邊,所有見過它們的人都對它們無比縱容,而且除了在雅格手上被小小地折磨過一回以外,別的挫折還真沒碰上過。(.無彈窗廣告)身上幾乎連一個油皮都沒蹭破過,可見,與洛緹斯的其他寵物相比,它倆迄今為止過得有多麽地順風順水。因此,它倆凡事都有點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頭,即使知道德裏安是傳說中最強大的種族之一,也沒有讓它們變得畏縮。反而在撩撥幼龍的諸獸當中。膽子最大,有時候出格得讓洛緹斯都為它們捏一把汗。生怕德裏安一個暴怒,將兩隻小狐狸給一掌拍死了。


    好在,洛緹斯擔心的慘劇並沒有發生。脾氣同樣暴躁的德裏安對於小黑和小白倒是意外地寬容,不知道到底是因為因為它們的年紀最小,還是因為它們看起來最像毛球。總之。哪怕小黑小白在他身上跳來跳去,德裏安的臉上也沒有流露出半點不悅。


    洛緹斯看著眼前其樂融融的場景。一時之間頗為挺感慨,大概這個世界上,能夠無視兩隻小狐狸賣萌的人,恐怕隻有雅格和瑟希斯了。而這兩個人的心腸,唔,那可是連石頭都不能比的。所以小家夥們的膽子再大,也不敢在瑟希斯麵前放肆。哪怕後者早已將自己的氣息完全隱藏,但動物們的直覺總是最敏銳的,知道怎樣趨吉避凶。


    一人一神一群獸就這樣歡快地在森林裏前行,所過之處,雞飛狗跳。熱鬧無比。當天快黑下來的時候,德裏安忽然一停:“前麵有人。”


    洛緹斯倒是沒有懷疑他的話。她也知道,德裏安雖然一直以人形出現,但他始終是最為強悍的龍族,能先他們感覺到情況異常,簡直是再正常不過了。


    而瑟希斯那個家夥,不論他知道還是不知道,都不會主動提出,除非心血來潮,或者是情況確實很危急。否則,一切就隻有靠他們自己去發現了。


    想到這裏,小姑娘忍不住給他丟了個白眼。後者心知肚明,卻偏偏若無其事,將他的不屑表現得十足十。好在洛緹斯一直以來都提醒著自己千萬莫將這不靠譜的神明大人當成倚仗,因此,白眼過後,也就隨即將他扔在一旁,轉而詢問起德裏安:“你還能感覺到些什麽?”


    龍族雖然擁有比神之子們還要強大的精神力,但作為唯一的幸存者,德裏安其實並不怎麽能夠運用自如。很多龍族獨有的技能,他能夠在記憶傳承中查看,可要將一切化為本能,他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而在這條路上,那個他不那麽喜歡的怪物女人恰恰卻是給予他幫助最多的人。


    這一點,德裏安在龍島上已經有了覺悟,因此當洛緹斯再次用命令的語氣指揮他的時候,他便很乖覺地一一照做,沒有給對方再次教訓自己的機會。


    這一回,他按照洛緹斯的指點,將自己的精神力擴散到極限,然後輔以龍族溝通萬物的能力,很快找到了能量波動的中心。


    “那裏好像有一個祭殿,祭殿裏頭有很強烈的能量波動,而且感覺數量很多。據祭殿附近的動物們說,這種情況非常罕見。不知道是不是針對我們的。”


    德裏安認真地做著匯報,盡管他的表情和語氣一如既往地冷淡。但在潛意識裏,這個驕傲的家夥已經不知不覺將洛緹斯當成了主人一般的存在。也許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他都不會有對此產生清晰的自覺。或者說,即便他有所感覺,以他的驕傲,也很難坦率地承認這一點。


    洛緹斯對此很明白,但她並不打算去強迫,所以也並沒有特意表現出什麽,對於他的態度仍然和以往一樣,仿佛同樣享受著這樣奇怪的關係一般。她淡淡地問:“那它們有沒有告訴你,這些生命到底屬於什麽種族?”


    “沒有,據它們所說,這個小島自從誕生以來,就一直由他們所主宰。他們並不知道除此以外的任何智慧種族,所以無從比較和判斷。”


    “唔,也就是說,它們隻知道他們和我們不一樣,僅此而已?”


    “是的。”


    “精靈到底長得什麽樣兒?”


    少女終於忍不住又向某神請教常識性問題,當然,常識性仍然是從後者的角度來看的,畢竟在整個大陸上,真正見過精靈的人,恐怕已經全都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中了。而瑟希斯本人的知識,也僅僅是來源於聖石,來源於初始神的記憶,僅此而已罷了。


    也許正是因為這個緣故,作為新生神的瑟希斯其實並不怎麽願意回答洛緹斯的問題,他寧願當作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也不願意以那些不屬於他的記憶去顯擺自己的全知全能。因此,小姑娘的提問再次被他無視了。


    見對方打定主意不準備為自己答疑解惑,洛緹斯也隻是歎了口氣,並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失望之情。反正答案就在眼前,不差這麽點兒時間。


    從德裏安的口中聽到“祭殿”兩個字,洛緹斯第一反應就是存在於洛斯塔荒原和奧德蘭森林中心的神秘建築,但愈往前走,發現森林愈茂密,絲毫沒有出現廣場之類的空地之時,她才意識到,自己有些想當然了。但她不能否認,自己已經被曾經的經曆訓練出了某種思維定勢,仿佛一旦出現祭殿,就必然是因為星石的緣故。


    可情況未必如此,她還是有些操之過急了。不論她自己對於十二星石抱著怎樣的態度,但她最害怕的是雅格將它們握在手心――那個瘋狂的男人利用星石會幹出什麽樣的事情來,誰也無法想象,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必然不是什麽美好的前景。


    初始神寧願舍棄自己的力量,陷入沉眠,也不願意看到的未來還能是什麽?無非是地獄罷了。而洛緹斯對於進入地獄可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當洛緹斯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時,德裏安忽然出聲提醒:“到了。”


    少女疑惑地看著眼前這棵參天古木,無意識地重複著:“到了?”


    德裏安很肯定地點點頭,緊接著,小黑小白它們也是一陣騷動,紛紛表示自己也感覺到了某種不尋常的氣息。


    洛緹斯放開自己的精神力,在古木周圍認真地感受,很快地,她被一股異常的能量波動所吸引――它將她的意識一路帶到了雲端。


    小姑娘睜開眼睛,對德裏安命令道:“現出你的本體,我們飛上去。”


    後者毫無抗拒地膨脹著自己的軀體,頓時,周圍的樹木被折斷了一大片,留出了一個相對寬敞的空間。


    洛緹斯第一個爬到了銀龍的身上,緊接著瑟希斯也一躍而上,其他的小動物則統統被它們的主人收進了寵物空間――她可不確定,這些小東西是不是有資格將龍族騎在身下。萬一惹惱了德裏安,恐怕會驚動這個島嶼的主人,雖然她覺得自己這一行人肯定早就將他們給驚動了。


    德裏安輕輕地扇了扇翅膀,一股強大的氣流很快將他們托起。


    一開始,眼前的古木除了格外龐大以外,並沒有出現任何異常。但不多時,洛緹斯便看到了許多小小的樹洞,而樹洞之內,正是她曾經用精神力感受到的能量波動的一部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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