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說了,”艾米莉目光索然地搖著頭製止他:“成草都被你折騰得死成這樣,更別說幼草,還是別讓我看了罵你的好。”


    老板抹了下把滿臉的鼻涕眼淚,激動地說道:“不是的,我是說,我兒子沒把那一帶的火緘草采摘完,留了幾株幼株在那兒。”


    艾米莉這才把頭扭過來看著她,眼中升起了點希望:“真的嗎?你能肯定那兒還有幼株?”


    老板見引起了她的興趣,連忙點頭,生怕慢一點就沒有了希望:“是的,我能肯定,我兒子的冒險隊裏有一位術士,他當時為了攔著他們不去折這些幼株還差點和別人打起來。他後來也想通了,反正火緘草就在那兒,他記下位置,等過些年再去采成株不比幼苗更加值錢?還不用怕自己照顧不當,弄壞了寶貝。”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老板心疼的往手中匣子掃了一眼。


    艾米莉真不知道布特從哪兒找出的這個人才,他的這番說法比原本她和他溝通好的還要有效,至少杜杜基他們聽到現在還沒發現任何異樣。


    她哪能不配合?艾米莉眼睛亮了:“你能說服那位魔藥師跟你出行嗎?”由於海市隻是偏遠小島,而且人類不多,整座島上隻有一個老得快進了棺材的魔藥師,還是一些長年在北域冒險的傭兵團們聯合請來坐鎮的。艾米莉才到這兒時,稟著交流學習的目的還去拜訪過他,才發現這位魔藥師不僅老舊迂腐,還隻有初級資格。難怪到這兒的人類都是自己先準備藥品。


    老板一愣,嚅嚅地問了一句:“還用帶著魔藥師出行嗎?”


    艾米莉冷嗤道:“你認為呢?你兒子冒險隊裏的術士讓你挽回得了這麽多的損失嗎?”


    老板臉色灰敗下來,不死心地追問道:“真的一定需要嗎?可是那位老魔藥師――”他打了個寒噤,沒有說下去。


    被傭兵團請來鎮場子的魔藥師自然不能隨意外出。萬一就在魔藥師外出的時候遇到有事要辦怎麽是好?一個小店的老板肯定沒那樣大的麵子請他出山。


    女妖精不知道是發現了不對,還是純粹想找艾米莉麻煩,不耐煩地問道:“買不買得到這根草有那麽重要嗎?走吧。你不做別的事了?”


    艾米莉原本還在算計怎麽找機會說下麵的話,她這一問就給了她現成的機會,艾米莉瞥了她一眼:“這是我這次出來的最主要目的,你說重不重要?”


    女妖精還沒有聽懂地惱怒道:“什麽最重要的事?你最重要的事就是――”她並不是笨蛋,隻說到這裏已經明白了艾米莉想表達的意思,捂住了嘴巴:“你是說,你音――”想起身處的環境。她趕緊咽下了後半截話。


    艾米莉也看了看四周,杜杜基懷疑地看了一下她:“我們找個地方說話吧。”


    身後老板見好容易拉來的生意就這麽跑了,小跑著追出去還要問:“小姐,你到底要不要――那東西啊?”被幾個人看似慢騰騰,實際極快的身法腳步給甩出了老遠。他則十分敬業地不光追出了半條街。還蹬腳跺足地懊惱了半天,後來摸著一直揣在懷裏當寶貝的盒子,咬牙把店門一關,直接往不遠的那位老魔藥師家裏走去。


    他知道,留在暗處的人將會把他剛剛的表現一五一十地報上去,原本打算想個法子讓那個老家夥按他的示意說話的,但這個一輩子隻在底層打晃的低級魔藥師連火緘草都不認識,倒省了他的功夫,隻用安分演好自己的戲。他當然不知道。艾米莉剛剛說的關於火緘草的一切都是真的,除了那個杜撰出來的幼株所在地。[.超多好看小說]


    ――――――――


    “你把剛剛的話說清楚,為什麽說火緘草重要?”確定周圍安全距離內沒人後,女妖精就搶先迫不及待地追問起艾米莉,她隱隱覺得,不處理好這件事。或許有些事將會脫軌。


    艾米莉拿出早準備好的話:“你知道我是怎麽頓悟出那什麽自然之聲嗎?”她說道:“就是在我種植出火緘草的那一天。”


    “胡說,你明明是在米耶斯布讀書的時候!”她怒叫著說出自以為是的正確答案。


    艾米莉知道他們不可能不調查她,但不慌不忙地反問她:“你們既然稱我吹出的這種音樂為自然之聲,也就是說得靠對自然萬物的體悟才能有所成就,不是嗎?可是,我在米耶斯布吹出來的時候,是在哪裏,你難道不知道?也不會奇怪嗎?”第一次在那座小山包上吹出的音樂,她有自信絕沒有任何人發現,那些妖精們總不會神通廣大到問那塊土地的土地神調查去吧?所以,她指的米耶斯布隻有可能是在那一次小音樂廳的當眾演奏。


    果然,她張口結舌地說不出話了,仍然不願意認輸:“是啊,那是我們所了解到的第一次,可是,你說的就作準了嗎?說不定你就是不願意跟我們回島編出來的呢,對,一定是這樣,你不會還想著要離島嗎?”


    我就是這麽想的,可你隻要在乎你們這一族的未來,就算知道我有可能說的是謊話,你也不能不當回事。艾米莉拿準了這一點,並不願理這個瞧上去易怒又沒腦子的監視者,她直接問杜杜基:“你怎麽看?”


    她看得出來,兩人之中的決定權在杜杜基。


    杜杜基一直冷眼觀察艾米莉的表情,甚至用上了他們族中的“聽音”,這是獨屬於妖精族的秘術,寵愛他們的眾神不僅賦予了獨屬於他們的空間和靈魂致幻術,也賦予了能讓他們更好地施展靈魂致幻術的一個小手段――聽音,即聽到被施術人的心聲。


    可是,在這個姑娘身上,他的小手段居然失效了,跟她相處三天,他從來沒聽到過她的心聲,就像他麵前的這個女人是沒有心跳的死人一樣。


    艾米莉現在還不知道,她那次同戰神的小會麵不是一無所獲的,戰神透過契約把她的經曆看在眼裏,再次見麵時及時補上了這個漏洞。不然沒道理費費及爾能讓她看到自己最害怕的場景,作出那樣真的假象,希望得到她秘密的齊齊亞不會對她施展同樣的手段,隻是,他沒有把自己設計人類不成的丟人事告知於人。他的同伴不就是因為她身上的古怪處才失去了正常的心態嗎?她隻是太信賴自己的力量了,一旦發現在這個女孩身上一點作用都沒有,就這樣驚慌得沒有一點分寸,哪點像大祭司極力培養的接班人?


    現在,她一臉平靜地問到了他,杜杜基暗歎:他也太依賴自己的力量了,光憑麵部表情根本就看不出她現在丁點的真實思緒。


    但是,他不能露怯:“就算你是在種植火緘草的過程中得到了感悟,每個人都有不同,不代表你的方法能應用於別人。”


    這句話的確說到了點子上,艾米莉甚至還點頭表示了讚同:“你說得對,但你不會不知道,我應該是這世上唯一一個悟到了這種能力的人。說真的,我現在對我自己怎麽得到的這種本事都有些糊塗,有時候感覺到了,就像冥冥中有個聲音告訴我該怎麽做一樣,所以,讓我去教你們的小輩,我也不能保證能不能教出來。”


    她猛地拔高聲音,斜了一眼聽她露怯,想痛斥她的那女人:“可是,我還記得我第一次吹出它來的每一個動作,我想,我把它再次重演出來,也許不能手把手地教出第二個吹出自然之音的學生,但讓他們在我的這些動作中或許能得到一點一滴的啟迪也說不定呢?”


    她加重了語氣:“我不會忘記,我還有同伴在島上受苦。”她的言下之意誰都聽得出來。


    “好,我同意你買那些幼株。”


    艾米莉實在想笑,杜杜基這句看似斬釘截鐵的承諾對她一點幫助也沒有,她並不多說其他的,表示出合作的態度:“那你們盡快安排吧,記得要在兩個月內找出一名認識火緘草,懂得怎樣采摘保存它的魔藥師。”


    “兩個月?!就在海市,你怎麽不幹脆說,讓我們放棄算了!”


    艾米莉真好奇這女人怎麽會是高貴優雅的妖精,她隻聽過塞爾沃特最沒有教養的村婦們這樣高聲尖叫,她總是說中她的心思,可是,她有自信,這個女人改變不了現實,因為她賭不起族裏的未來。


    她隻是陳述自己知道的關於火緘草的習性:“火緘草是群生植物,可是,它能與龍涎草相提並論,不隻是它極難養活,還有它矜貴的個性,它生長的地方一旦被有生命的物種踐踏觸碰過,就會在兩個月內枯萎,爛成飛灰。”隻用這一句話,說得是不是真的,妖精族裏有的是壽命漫長,無事可做的博物學者來驗證。


    艾米莉心跳加快了一點,她聽見杜杜基在問她,說得很慢:“你采摘過幾次火緘草?有多大的把握能讓它們幼株完好地存活下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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