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水家人將辛夷和許馨送到車站,昨天買好的是軟臥車票。站台上,水吟奚正對辛夷說:“路上要注意安全,不要什麽事都去管,你看好自己就行了。還有,不要隨便和陌生人聊天。”一旁的水青柏夫妻和水娉都覺得好笑。


    許馨翻了個白眼,無奈地說:“大少爺,你再說一會,車就開了!”真是的,又不是一去不回,用得著這麽黏糊嗎?


    水吟奚瞪她一眼,轉過去對辛夷說:“總之,有什麽事你記得打電話給我。”稍稍遲疑一下,他伸手,擁抱辛夷,不過很快又放開,不太自然地說了一句:“注意安全。”


    辛夷一愣神,但也沒多想,笑起來:“我知道了,你們快點回去吧!我們也上車了。”話音剛落,許馨等不及了,直接拉著辛夷上了車。


    辛夷站在窗前,一直到看不見站台上的水家人,才收回視線,有功夫看看身處的車廂。因為天南到洛江距離遠,坐火車都要三天兩夜。她們坐這趟車是高級軟臥,每個包廂隻住兩人,從門過去第二間就是辛夷和許馨的包廂。


    看門第一個包廂住了一對小情侶,辛夷跟著許馨一起走過去時候,兩人正黏糊糊地抱在一起說悄悄話。到了包廂,許馨把行李擺好,問辛夷:“辛夷,你餓不餓?”早上出來得太早,兩人都沒吃東西,不過黎叔提了一大袋子吃的給她們。


    “嗯,有一點,馨子。你把那袋吃的東西拿下來吧。”辛夷坐在床邊說道。她記得黎叔裝了一盒劉嫂做的奶糕在裏麵,味道很好的。


    許馨把袋子放到桌上。做到另一邊的沙發上,把奶糕拿給辛夷,然後隨便拿了一盒鹵牛肉,拆開吃起來。辛夷吃了幾塊糕點,問許馨:“馨子,到了洛江市,你是不是就沒時間出來了?”雖然不是很清楚許馨的職業,但是辛夷從姚紫曦記憶裏多少能感覺到一些。


    “唔,對。這次回去,我可能不能送你回去了。”辛夷放下吃了一半的鹵牛肉。皺著眉,“嗯,辛夷,到洛江市我會幫你訂好酒店的。”家裏不適合讓辛夷去,不說爺爺本來就不喜歡她,況且蘇循也在,她也不打算讓辛夷出現在他麵前。


    雖然奇怪為什麽不能到許家,但是辛夷看得出許馨很不高興。壓下心中的疑惑。辛夷說:“我知道了。馨子,你要不要吃點麵包,隻吃牛肉吃得飽嗎?”她相信。許馨不會害她,所以如果許馨是這樣打算,那照著做就好了,畢竟,她們是朋友。


    許馨拿起鹵牛肉繼續啃,聽她這樣說,笑起來,“吃肉才有力氣,你隻吃些糕點才吃不飽呢!”大概是訓練時候的習慣,她還是喜歡這樣高熱量的食品,而不是味道好的。


    辛夷翻了一下袋子,說:“知道了,我又不是隻吃糕點。喏,劉嫂特意給你炒了份炒麵。”說著,把一個飯盒遞過去。拿出另一個飯盒,這個飯盒裏裝的是白米飯和幾樣小菜,是劉嫂為她準備的。


    許馨打開飯盒,還有餘溫的炒麵散發出誘人的香氣,她笑眯眯地說:“嗯,不錯嘛,還有炒麵吃!”愉悅地挑了一筷子送進嘴裏,辛夷讚道:“唔,味道真好!就是隻有一盒。”一臉遺憾地看著自己的飯盒。


    辛夷一下無語,真是的,你到底對炒麵有多執著!好笑地看她一眼,辛夷說:“吃你的吧!有得吃就不錯了。”自己也開始吃粉。說實話,劉嫂的廚藝確實是很好,不知甩了辛夷幾條街,辛夷吃了她做的菜,覺得以前實在不是水吟奚挑食,是她廚藝太差!


    吃完東西,許馨要去買水果,因為怕壓壞了,黎叔沒有裝。辛夷坐在沙發上看了一會電視,許馨就回來了。回來時,許馨一臉看好戲的樣子,對辛夷說:“你知不知道我出去見到了什麽?”


    辛夷不解,問道:“見到什麽了?”許馨坐過來,摸著下巴,笑著說:“隔壁沒關門,我看見那對小情人正吵架呢!”說著,指了指靠下床那邊。


    辛夷奇怪,“先前不是還甜甜蜜蜜的,怎麽現在會吵架?”許馨一臉幸災樂禍,嘲笑道:“那個男的接了個小姑娘的電話,正嘴甜地哄著人家,他女朋友就跑過來了!”活該,這種男人就是該好好教訓一頓,省的一天想著腳踩兩條船。


    “這樣,那女孩肯定要跟他分手,兩個人住一間,肯定不自在!”辛夷感歎道,“對了,馨子,你是怎麽知道的?”她不會剛才又跑去聽牆角了吧?


    “你想到哪去了,我在車廂接頭處等著賣東西的來,那男的躲來那裏打電話,他女朋友後來追來,我不是聽到了嗎?”許馨伸手揉她頭發,好笑的說。這眼神,以為她是閑著無聊呢!


    辛夷一邊理著頭發,一邊抱怨:“什麽嘛,馨子你明明就老喜歡聽牆角嘛!”這一點隻有辛夷知道,因為她曾經做過同黨,和許馨一起聽了牆角。


    許馨笑容一滯,那件事,難道辛夷還記得嗎?迅速恢複笑容,許馨若無其事地說:“你坐過去聽聽,說不定能聽到他們吵架呢!”無論如何,當年的事情,絕對不可以將辛夷牽扯進來,這本來也就是她的錯誤,由她一個人承擔就夠了。


    辛夷果然好奇起來,她做到對麵的床上,把耳朵湊在牆上,聽了一會,她轉身對許馨說:“辛夷,真的能聽到!你來聽,那個女孩在哭呢!”是不是那個男的欺負她,她們要不要過去幫忙啊?


    許馨坐過來,湊上去聽了一會兒,說道:“沒事的,我聽到那個男的在道歉。”她剛說完,辛夷就聽見一聲很重的摔門聲,那個女孩哭著從走廊上跑了過去,那個男的也跟在後麵追上去。


    辛夷皺著眉問許馨:“她是去找列車員換包廂的嗎?”許馨搖頭道:“包廂是早訂好的,除非現時有人願意和她換,不然列車員也沒有辦法。”而且這種事情,一般人也不會願意換的。


    “那可真慘!”辛夷歎氣,“我要是那個女孩子,我肯定一眼都不想看到那個男的了。”想想看,跟剛剛分手的前男友獨處一室三天,真是太悲劇了。


    “我倒覺得,這是一個很考驗人忍耐心的事,要是一不小心很容易就犯故意傷人罪了!”許馨笑著說,要是換了她,一早就把這種賤男丟下車了,“好了,不管怎麽都是人家的事,我們沒必要這麽關注,看看熱鬧就行了。”


    辛夷點頭,“嗯,那你開電視,我們看一會吧。對了,馨子,我們晚飯是去車上的餐廳吃,還是就吃這些。”她伸手指指桌上的袋子。


    許馨看了一下裝滿零食糕餅的袋子,果斷決定,“就去餐車吃吧,也不能拿這些當飯吃!”辛夷想想,說:“那好吧。”不怎麽情願,主要是小七跟她說過,火車上的東西很難吃還很貴。


    許馨打開電視,躺到沙發上,笑眯眯地說:“你還是先睡會吧,晚上火車會提速,你不一定睡得著呢!”辛夷也躺下去,本以為睡不著,但是沒一會就陷入夢鄉了。


    她熟睡後,許馨怔怔看著她,神情莫測,如果可能,她希望辛夷一輩子想不起那件事情,有時候,知道太多,反而不幸福,但是,那到底也算是她的親人。歎氣,許馨輕輕揉了揉眉心,如果以後,等她查清楚這件事,她會完全對辛夷坦白的,現在,還不是時候。


    這一覺辛夷睡得很沉,還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十歲的姚紫曦跟著小霸王許馨一起在許家的花園裏玩,突然下起雨來,許馨拉著姚紫曦跑回房,為了避免許媽媽又念叨玩得滿是泥點的衣服,許馨帶著姚紫曦避開了家裏的傭人,摸到二樓,路過許老爺子的書房,兩人聽到房間裏似乎有人在說話。好奇心一向旺盛的許馨,拉了姚紫曦一起在門邊偷聽。


    姚紫曦淋了雨,又吹了冷風,靠在門邊,沒一會就發起燒來,迷糊間隻聽到似乎有人在說,丁芙,秦家,蘇魏秋,什麽的,後來,她看到許馨那張總是自信張揚的稚嫩小臉,寫滿驚恐。


    再後來,再後來辛夷就滿身冷汗地驚醒了,喘著氣,辛夷按著自己的額頭,這夢境太逼真,而且是以往並不存在姚紫曦記憶裏的。她接受的姚紫曦的記憶並不完整,隻是個大概,但是當遇到事情,相關的回憶會浮上心頭,而且她總會有熟悉感。但是,夢境裏的事,就好像完全沒有記憶一樣陌生,所以說,這隻是一個夢嗎?可是,她怎麽會做這樣的夢呢?


    沒等辛夷想明白,廁所裏的許馨出來了,見她滿頭汗水,還一臉迷茫的坐在床上,打趣地問:“怎麽,做噩夢了?”


    “沒,嗯,大概吧。”辛夷壓住向許馨傾訴的衝動,不知為什麽,她有一種很玄的感覺,這件事不應該告訴許馨。看著許馨的笑臉,她卻不可抑製地想到夢中那張驚恐慘白的小臉,明明很暖的天,辛夷突然打了個冷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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