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跟在老太太跟前兒,學了老太太的豁達胸懷,方丈先來給我瞧一瞧吧。”花似瑾爽朗一笑,起身走到了老方丈的身邊。一舉一動,皆帶著嫡女獨有的自信和風采,直將一旁的花盛瑾看的兩眼發熱。


    老太太看著似瑾,甚是喜歡。到底是自己多年養在身邊的孩子,且她張揚果斷,同老太太最為相似。


    海氏也是一臉的欣賞,若瑾一臉崇拜,如瑾紋絲不動。


    老方丈伸手捋了一下胡須,笑著伸手搭上了花似瑾的手腕。眉頭微微有些促動,半晌後,道,“老衲送姑娘一句話,‘如月如梭人易老,許多勞碌不如閑’。姑娘隻要牢牢記住這句話,便可一生順遂。”


    花似瑾略有一些迷茫,也不過片刻功夫,便忘了,笑道,“多謝方丈指點。”


    盛瑾見方丈送姐姐的話,並非什麽好話,心裏似乎有一些高興。往前一步,道,“請方丈為盛瑾瞧一瞧。”


    老方丈目光沉沉的落在他身上,也將手搭在了她的腕子上。臉色略一沉,搖了搖頭,“有一簽能解了姑娘這一生,‘花開花落在春風,貴賤窮通百歲中,羨子榮華今已矣,到頭萬事總成空’。[]姑娘切記,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花盛瑾臉色有些發白,隻低聲到了一聲是。便退下不再言語,顯見的情緒有些低落。


    老方丈略一頷首,接著走向了花若瑾。將手搭上她的腕子。眼底笑意濃濃,不停捋著胡須,對老太太道“這位姑娘,是個有福的。”


    老太太眯了眼睛,看花若瑾。她最是個沒心機的,一直最讓老太太擔心。聽老方丈這麽說,便也跟著笑了起來。顯是心情很是暢爽。


    海氏在一旁,聽的高興,便追問道,“方丈說說,若丫頭是個什麽緣法。”若瑾聽了,心裏高興


    也目光炯炯的看著老方丈,等待下文。


    老方丈將手收了回來,望著若瑾紅撲撲的小臉,道,“三姑娘這生大抵用一支簽便能解了。‘君今百事皆隨緣,水到渠成聽自然。莫談年來不如意,喜逢新運稱心田’。姑娘是有福之人,但要謹記,惜福二字,一生方能圓滿。”


    花若瑾用力點頭,對老方丈的話滿意之餘還不如得意的看一眼花盛瑾。


    老太太細細品味老方丈的話,覺得卻有些玄機。便忙不迭的拉了一直躲在她身旁的如瑾,道,“方丈快來,給我們如丫頭瞧一瞧。”


    如瑾往前屈膝行了一禮,老方丈看了甚為滿意,道,“這可是老太太養在跟前兒的四姑娘。”


    “正是。”老太太點了點頭,看著花如瑾的眼睛裏總帶著寵溺和欣賞。“這丫頭自小命運多舛,隻盼著日後能順遂一些。”


    老方丈不知其中原委,隻笑著應了,也照例去摸花如瑾的手腕。


    花如瑾見他有些幹枯的手靠近自己,頓時便覺得有些心虛。唯恐,這位仙人摸出自己的貓膩。


    老太太見她遲疑,以為她是擔心方丈所說不合心意,便寬慰了幾句。花如瑾隻得硬著頭皮,將手伸了出去。


    老方丈的手,不假思索的落在花如瑾的手腕上。並未向摸前幾個姑娘一樣順利,隻見他眉頭緊鎖,半晌後方才將手收了回來。搖頭道,“這奇了,老衲竟是什麽也摸不出來。想來姑娘必定是大富大貴,一生順遂,方才無簽可解。”


    花如瑾聽了,心裏略一鬆了一口氣。笑著福了福身。“借方丈吉言。”


    老太太聽了也覺得心裏十分熨帖,揮手便添了幾百兩的香火銀子。又拉了如瑾的手,細細看著,眼裏洋溢出的喜悅和欣慰不言而喻。


    一旁的盛瑾,看在眼裏,痛恨在心裏。便上前一步,道,“祖母,孫女素聞這大鍾寺的梅花開的最好。不知可否去院子裏逛一逛?”


    老太太瞧了瞧屋子裏的漏種,掐算著用飯的時間還早,便應了,“你們姊妹一起,去外麵走動走動吧。好不容易出了府,總不好在屋子裏據著你們。”


    女孩子們聽了自是高興的,便一一起身對老太太和海氏福了身,帶著自己的貼身大丫頭去了。


    外麵雪景極好,點點紅梅和雪景響應,煞是好看。盛瑾因摸骨一事,心中甚是不滿。湊到花如瑾身邊,目光落在她腰間自己送的那個錦囊。道,“好妹妹,都說你日後是個有福的。若是一朝飛上了枝頭,可莫要忘了姐姐。”


    花如瑾將扶著香梨的手挪了開,腕上了盛瑾的手臂,笑道,“好姐姐,那都是糊弄人的。祖母聽著一笑便也罷了,倒怎麽連你也跟著相信起來了?”


    “人皆有命數,哪裏準我不信。”盛瑾臉色不大好看,總是對之前的事頗有介懷。不管是不是命數如此,那老方丈單隻說她的命好,還不是因她是個小淑女,且入不得老太太的眼。


    如瑾自是知道她的心思,便湊近她低聲笑道,“我怎不知,姐姐是個信命的?姐姐若當真信命,何必要送我這錦囊呢?”花如瑾說著,用手抖了抖腰間的錦囊,笑的越發古怪。一雙眼睛,直將花盛瑾盯的心頭亂顫。


    “你什麽意思?”盛瑾有些惱羞成怒。


    “沒什麽。”花如瑾挑了挑眉毛,還是很熱絡的挽著盛瑾的手臂。“我也想送姐姐一句話,縱使機關圖的盛,命裏無緣也枉然。”


    “你!”盛瑾惱羞成怒,可又不能當即發作。平緩了半晌胸中怒火,方才又道。“多謝妹妹提點。我隻信一句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更要奉勸妹妹一句話,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花如瑾看著盛瑾緊繃的小臉,突然有些忍俊不禁。“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沒想同姐姐爭些什麽,若姐姐偏要將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那我也隻好同姐姐較量較量。看看,到底是誰昌、誰亡。”


    盛瑾冷哼一聲,“妹妹莫要把話說的這麽滿,你且抬頭瞧一瞧,看看這是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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