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蘇姐夫和花如瑾這一摟一抱之下,眾人當即便炸開了鍋。(.無彈窗廣告)哪裏還顧得什麽世家夫人小姐體麵,矜貴。三三兩兩交頭接耳起來,不時有不守婦德,合謀害死等言論飄進如瑾耳朵。


    其實,她本來真的一點都不想攪合進這件事情裏麵來。可是蘇姐夫卻不懂君子成人之美,生拉活拽,硬是將她托了進來。


    如瑾拖著摔的生疼的手肘,往後退了一步,和蘇姐夫拉開距離,臉上表情雖因疼痛有略微的扭曲,可是神態卻是鎮定自若。


    蜜桃上前,扶住花如瑾,一臉憤恨的瞪了蘇姐夫一眼後,關切對如瑾道,“姑娘,奴婢扶你去處理一下傷口吧。”


    如瑾搖搖頭,沉聲道,“不急,姐夫要給大姐姐一個公道。身為花家女兒,我怎能離席?”


    一麵說著,還一麵用眼睛死死盯著蘇譽。


    蘇譽側過臉去,並不看她。對於自己方才帶來的一場小小騷動,表示十分得意。


    盛瑾被人掐了幾下人中,悠悠轉醒。方一睜開眼睛,便掙紮著起身。對於事態發展十分關心。


    海氏母女見盛瑾這般模樣,又思及方才蘇姐夫的所作所為,也覺得有些不妥。花家眾人皆焦躁不安時,蘇府已經提了幾個下人上來。


    一排四個丫鬟,身上衣料皆為上等,且都生的細皮嫩肉。顯見的都是上等丫頭,其中兩個,更是似瑾帶來的陪嫁,本為花家家生子。


    四人並肩而立,皆是垂頭含胸。瑟瑟縮縮。


    若瑾反應比之海氏要快上許多,見有自家家生子在內,又瞥見蘇夫人胸有成竹模樣,便心中暗叫不好。上前一步,神態緩和許多,道,“今日是我姐姐大葬之日。(.無彈窗廣告)在她靈前清算這些個吃裏扒外的下人,恐是對死者不敬。不若還是先要姐姐入土為安。而後在清算不遲。”


    蘇夫人似是聽到了什麽曠古難聞的笑話,嗤之以鼻冷笑出聲,“若姑娘,方才還口口聲聲說要給姐姐討個公道。現下怎就這麽輕易放棄了?”


    若瑾被嗆的麵紅耳赤,不知如何反應。海氏本就悲痛欲絕,又素來反應不快,自然不知如何應對。盛瑾此刻小心翼翼的躲在後麵。唯恐自己出頭,被卷入是非。


    而如瑾,已然被不懷好意的蘇姐夫拉扯了進去,隻能硬著頭皮上。


    她往前走了一步,對著蘇夫人行了一禮,道。“母親和三姐姐方才略有失態之處,全因痛失大姐姐而悲痛不已。蘇夫人也為人之母,也懂姊妹親情。該能體會,白發人送黑發人之痛,比之割肉更甚。我們姊妹失去長姐,便如稚兒喪母一般難過。人在悲痛之時,總會做出一些過激舉動。還請蘇夫人諒解。況,我姐姐卻也是死的蹊蹺。且不說。她是不是真的在昨夜被人失手掐死,但之前我們花家眾人未來探親之前,姐姐卻因誤食了藥物,險些喪命。”


    如瑾聲音柔和,語速緩和。吐字清晰。一雙眼睛,慣性的帶著一絲笑意看著蘇夫人。


    眾人聽得毒藥二字。皆是倒抽一口涼氣。顧不得三三兩兩交頭接耳,交流此刻感受。都瞪著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蘇夫人。


    蘇夫人看著如瑾鎮定自若模樣,心中一凜,好厲害的一張嘴!方才蘇譽所為,本已經讓眾人對花家小女兒起了疑心。可誰料,她不過簡短的一句話,又將局麵搬了回來。


    花家探親之前,似瑾便險些中毒而亡。那時候,可全是蘇府所為,與花家毫無關係。蘇譽雖是紈絝不假,可卻也不敢當眾便顯露出與妻妹有曖昧之情。他當著眾人的麵如此,無非是想要將嫌疑都推倒花家身上。


    可如瑾這一番話說下來,倒是讓蘇譽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若瑾和盛瑾在一旁,略略一想,也反應過來。不由的都振奮了精神,挺直腰板,準備時刻挺身而出幫如瑾一把。


    這一瞬間,眾人臉上神態各異,蘇姐夫臉上的表情更是複雜,耐人尋味。


    蘇夫人迎上如瑾淡定目光,她本就沉穩,遇事不慌。此刻麵對如瑾,也不過是碰見了一個,有點戰鬥力的對手,倒也不足畏懼。於是,收起輕慢之心,全心對付。道,“怪道你大姐姐常說,你是她姊妹中最剔透的人。光這一張嘴,就是了不得的。如姑娘一句話,於情於理都要咱們難為。人情上,我若計較方才親家太太和若姑娘的出爾反爾,便是不懂人情,有意刁難。即便是我全心想要替兒媳婦討個公道,也不過落得一個鐵石心腸的說法。道理上,先前我治家不嚴,不知拘束下人,她們輕慢二奶奶,用錯了藥,本是我蘇府不對,如今又出了害死兒媳的疑案。管他是不是我蘇府之人所為,我蘇府都少不得落下個治家不嚴,縱奴欺主的罵名。”


    分析的真透徹,如瑾心中暗讚聰明。這位的分析能力,比之海氏那個棒槌不知高幾個層次而已。當年,花奕為何要結這樣一個親家,是對海氏充滿信心,覺得她有朝一日總能開竅上進,還是壓根就沒想過,會有一天,兩家人鬧的如此之僵。想來,應該是第二種可能。如瑾心中讚歎蘇夫人的戰鬥力,臉上卻是一副驚駭不已神情,“蘇夫人想的太多了,如兒不過是替著姐姐和一對兒外甥考慮。死者為大,本該入土為安,我們這些活著的人,何必在她靈前,還來提凡塵之事來擾她清淨。且,不若姐姐死因為何,兩個孩兒痛失母親本已十分傷心,若再要他們知曉母親並非善終,豈不給他們幼小的心裏留下難以抹去的傷痕?”


    如瑾本就生的美麗溫婉,此刻一副無辜溫柔神情,讓眾人皆對蘇夫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行徑嗤之以鼻。人家花家根本什麽都沒算計,你蘇夫人說的一套一套的,豈不是說明你本就有所準備?眾人望向那四個瑟瑟發抖的眉毛丫頭,當下便自動補腦故事概況。大抵是蘇譽與這個悍婦名聲在外的夫人不和,起了殺心下毒,而後花家人匆匆趕來,欲為花似瑾討個公道。眼看著真相就要浮出水麵之時,蘇譽狗急跳牆,將妻子掐死,並連夜以或武力或招撫手段,找了四個丫鬟,準備合演一出好戲。並在今日,拉著小姨子下水。


    大家都不住去看站在大堂中央,落落大方的花如瑾。這等妙人兒,最和蘇譽胃口。想來這廝,是早就相中人家,此刻正要用卑劣手段,逼起就範,嫁他為填房。


    大家對於自己的揣度津津樂道,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花如瑾的身上,倒都忽略了,盛瑾為何會在聽見要審問命案是突然暈倒。


    蘇夫人聽的如瑾這一番話,暗罵自己輕敵。方才囉嗦那麽一大堆,本是想要讓大家知道如瑾居心叵測。可如此一來,卻成了她自己惡毒,不知體恤他人。


    蘇夫人臉色在紅白之間不停交替,一雙手緊握著帕子,青筋暴露。


    躲在乳母身後的華姐兒,聽到這裏,忍不住探出頭來。大大的孝帽下麵,一張小臉蒼白毫無血色。此刻嵌在巴掌小臉上的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正緊緊盯著如瑾。不知,小心思裏,正在打什麽算盤。


    容哥兒站在姐姐身邊,靜默看著。眼睛紅腫,顯然還在哭著。


    大家都把他們姐弟忘了,唯獨小姨母記得。他覺得娘說的沒錯,隻有她接替娘的位子,他們才不至於吃苦。


    容哥兒覺得自己得幫助如瑾,便掙脫開乳母的手,跑到蘇夫人麵前。跪地,便給蘇夫人扣了三記響頭。


    那小小的身子,跪在地上蜷成一團,磕頭的姿勢做的十分到位。抬頭是,額頭已是一片紅腫。


    蘇夫人心疼不已,忙伸手將他拉了起來。“我的好孫兒,你這是做什麽。”


    容哥兒被祖母拉拽著起身,略帶哭腔道,“祖母,我娘都已經不再了,您就莫要再欺負她了!”


    一句話,猶如平地起雷,震撼全場。


    蘇、花兩家人都傻了眼。外人,則皆是一副了然神色。哦~~原來事情是這樣,果然蘇夫人是個刁鑽婆婆,逼死了兒媳婦。


    如瑾瞠目結舌的看著容哥兒,那小小的身自,羸弱不看。可臉上神情卻是那般堅定。她看見蘇夫人拉著容哥兒的手突然鬆開,臉上上過意思狠戾之色。於是便上前,將容哥兒摟在懷裏,擠出幾滴鱷魚般的眼淚。輕拍著他小小的身子,道,“好孩子,你這般孝順,你母親縱然是生前受再多的委屈,也可釋然了。”


    容哥兒,把鼻涕眼淚都蹭在了花如瑾的身上,直哭的一抽一抽。


    蘇譽傻眼的站在一旁,真心不清楚,這個孩子到底是自己親生的,還是花似瑾從娘家帶來的。


    而此刻,吊唁二來的徐容卿覺得好戲已經漸漸落下帷幕,便闊步向裏走來。他一雙深邃雙眸,未曾離開如瑾一刻。這個姑娘,若是能嫁給他,他便大可放心扔下一整個侯府,然後去魯地做自己該做的事兒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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