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咱們怎麽進去?”


    妞妞抬頭看著李萱,眼睛一眨一眨的。


    李萱為難的看看人群,一時也想不出辦法來。


    說實話,她是真心想看包大人審案的,她雖然不知道這個時空中的陳世美是個什麽樣的人,不過,以前世所看的鍘美案來瞧,這人怕是不咋滴,萬一她和陳世美談和離的事情談崩了,那就一定要找包大人的,到底,李萱也是有些迷信包大人的,認為包拯才是真正清真廉明,不畏強權的官員,她想要自由身,怕最後還要著落到包大人身上。


    “娘也沒有辦法啊!”李萱搖搖頭,小聲說道。


    她一邊說話,一邊扭頭四處觀察,看到旁邊一個穿藍衣的精瘦漢子眼珠子轉的那叫一個歡,低頭再一目的地,丫,這裏又出現了一個三隻手。


    那漢子的手指正夾在前邊一個穿綢衣的人的荷包上,看樣子,馬上就要成功了。


    李萱眼一轉,立刻想出辦法來,她上前把那個穿綢衣的人一拍:“這位兄弟請讓讓,咱們是苦主的親人,這不,專門來掠陣的,就是來晚了進不去。”


    那個穿綢衣的人一聽這話,立刻就往旁邊挪過去,一時,小偷的手也給縮了回去,他氣苦,瞪了李萱一眼:“你擠什麽擠,這裏十個人有八個都說是苦主的家人,就你……”


    小偷的話還沒說完,李萱已經一手抱著小離,一手拉著妞妞擠到了前邊,一擠過去,就扭頭對穿綢衣的人大聲道:“大哥謝了啊,這裏人太多,提醒大哥一句,小心錢財。”


    小偷氣苦,才要追過去要再罵上李萱幾句,他的領子已經被穿綢衣的人提了起來。


    實在沒想到,那個穿綢衣的人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樣子,力氣卻相當的大,一提起小偷來,迎麵就是兩個耳刮子,打的小偷頭暈眼花,邊上的人也都往這邊聚過來,有熱鬧看,老百姓還是很樂意瞧上一眼的。


    李萱就趁著這個空子更往前擠去,等擠到前邊的時候,已經擠出一身汗來。


    她抹了一把汗,把妞妞拽到自己身前站好,又把小離換了個手抱著。


    就在這時候,聽到一陣威武聲,抬頭一看,兩邊的衙役已經手拄殺威棒,開始大喊起來,剛喊完,一個穿著紫色官服的白麵書生式的人物走了出來,往大堂的桌案後一座,穩如泰山,目光也很沉穩,凡他看到的人,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總對他有淡淡的信任之情。


    李萱傻了。


    尼瑪,坑爹呢,不是說包公很黑麽,不說稱為包黑子麽?不是說他鐵麵無私麽?不是還說他額前有月亮牙嗎,怎麽……


    誰知道包公就是一白麵書生啊,怎麽傳言和事實差這麽多?


    李萱正腹誹不已,兩個孩子已經滿臉崇拜的看向包公,小離一副向往樣子:“娘親,包大人好威風,小離長大了也要做包大人一樣的好官。”


    妞妞點頭:“大丈夫當如是……”


    這孩子,現學現賣起來了,李萱暗笑,妞妞現在一點一滴正在學她,這大丈夫當如是的話,也是她前日順口說了一句,結果,被這娃給學了來。


    “好!”李萱開始讚賞小離:“我們小離真有誌氣,可是要想做包大人這樣的好官,一定要好學勤奮,更要有大智慧大毅力,要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淫,小離能做到嗎?”


    小離豎定點頭:“小離一定能夠做到。”


    看著這孩子堅毅的小臉,李萱把小離抱在懷裏:“我們小離是最好的。”


    她暗暗下定決心,既然這孩子想要做官,想要做好官,那自己就一定要幫著他好好的朝這個方向努力,這個時空的大宋朝正是蒸蒸日上之時,前有寇準,後有包公,更有後麵的範仲淹等等一批的清官,小離要做官,要做正直的官員是完全可行的,不需要像明清的時候一樣過的清貧,甚至連養家糊口都不行,更不需要像明清時的官員一樣朝不保夕,就怕得罪了強權連累家人。


    既然如經,孩子的願望,李萱還是要鼓勵的,做個清官也不錯,將來,讓人說起來的時候,一定會……


    慢慢的,李萱腦補起來,要是小離真做了留傳千古的清官,未來的人一定會拿他和他那個無良老爹比一比的,到時候,說不定把陳渣更貶到塵埃裏去了。


    李萱發呆的時候,就看到外邊帶進來三個女人,這三個女人一進大堂,立馬跪了下去,全都開始喊起冤來。


    定眼看過去,就見中間的一個女人年紀最小,穿著一身的孝服,哭的委屈極了。


    她左側的女人披頭散發,也同樣穿著孝服,也在嚶嚶哭著,可看那神情,哭的卻並不怎麽傷心。


    右邊的女人頭發亂七八糟,一看就是被人給拉扯的,臉上有好多的劃痕,大大的眼睛裏滿是淚水,滿臉的傷心,不過,傷心裏卻還帶著些堅定的神情。


    “堂下何人,有何冤情?”


    坐在堂上的包大人已經開始問案了。


    跪在中間的女人開始述說起來:“包大人,小女子乃伍家莊人士,名喚伍春蘭,小女子和二嫂狀靠大嫂不孝,趁著小女子的大哥不在家,害死小女子的母親。”


    她一說完,圍在大堂外邊的人都抽了口冷氣,有好些人都紛紛罵了起來,罵伍春蘭的大嫂喪盡天良,害死婆母,要遭天打五雷轟的。


    左邊那個披頭散發的女人也大聲哭了起來:“大人,一定要給小婦人做主啊,我家婆母待我像親女兒一樣,我隻恨……婆母病的厲害,大嫂子和小婦人一時替換著伺侯,今日一早,小婦人做了一碗肉湯過來要給婆母用,哪知道,哪知道一過去就見婆母已經去世……”


    她說著話,恨恨的指著右邊的女子:“一定是大嫂,不耐煩伺侯婆母,嫌棄婆母累贅,就把婆母給害死了,不然……不然我家婆母怎麽會……我苦命的婆母呦,怎麽不睜眼看看,你這狼心狗肺的媳婦。”


    她一哭,周圍的人更是大罵那個大嫂子太沒良心的,家裏婆婆生了病,就該盡心伺侯,可是她呢,不但不說好好伺侯著,反而嫌棄婆婆累贅,把婆婆給害死了,真是良心都讓狗吃了。


    妞妞看那個女子哭的傷心,也有些傷感,一邊抹眼淚一邊道:“這個女人太狠心了,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害自己的親人?”


    小離也很讚同:“壞人”


    說著話,小離看了李萱一眼:“娘親好,爺爺奶奶生病,娘親照顧……”


    他說不出什麽太好聽的話,不過李萱和妞妞已經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說,爺爺奶奶生病的時候,都是秦香蓮在認真照顧,不怕苦不怕累的伺侯著,直到給兩位老人送終,結果累壞了自己。


    也是,秦香蓮可不就是因為照顧老人給一命嗚呼了嗎,就衝這一點,陳世美停妻另娶,騙婚公主就是罪不可恕的。


    “娘親好!”妞妞對李萱一笑,拉住李萱的手:“那個女人真壞。”


    李萱搖頭苦笑,又認真觀察那三個女人的神情,那個伍春蘭是死者的女兒,自然哭的很傷心,那個大媳婦也在哭,可那個二媳婦雖然在哭,神情卻有些違和感,似乎……李萱也說不出的感覺,隻聽她口炫蓮花,很能說會道,卻怎麽聽著怎麽別扭。


    人們隻顧義憤了,卻根本沒注意到這一點,那個二媳婦便恨聲道:“請大人明察秋毫,一定要為我婆母做主,給我們家主持公理啊!”


    伍春蘭哭的癱倒在地上:“大人,一定要為小女子做主啊,要嚴懲我這狠心的大嫂……”


    見地上哭的一團亂,包公一直麵沉如水,等到伍春蘭和二媳婦說完,包公轉向那個大媳婦:“被告姓甚名誰,報將上來。”


    那個大媳婦整了一下頭發,露出臉上的劃痕,沉聲道:“小婦人伍榮氏,大人,小婦人並沒有害過婆母,小婦人冤枉。”


    這個也喊冤,那個也喊冤,伍春蘭和她的二嫂子一直指責伍榮氏害死婆母,而伍榮氏又拒不承認,到底是哪個害的人?


    圍觀的百姓此時滿心的疑問,有好多都認為是伍榮氏害的人,不過,也有少數看出問題來,有些相信伍榮氏沒有害人。


    大夥都在觀望,想看看包公到底是怎麽斷案的。


    “娘親,你說人到底是不是伍榮氏害的?”


    妞妞也好奇啊,就要底詢問在她心裏無所不能的李萱了。


    李萱一低頭,好笑的摸摸妞妞的頭:“娘親也不知道啊,咱們還是要看包大人斷案的。”


    其實,李萱直覺,害人的一定不是伍榮氏,因為,伍榮氏一臉正氣,一點害怕瑟縮的樣子都沒有,這樣的人,怎麽會害人呢。


    要知道,凡是殺過人的,就是再鎮定,也總會有一點心虛表現的。


    包公坐在堂上,仔細打量堂下三人,過了一會兒,一拍堂木:“伍春蘭,本官問你,你母親何時病的,請了什麽人問診,最近幾日有何表現?”


    他又一指那個二嫂子:“你口口聲聲說是伍榮氏害的人,可有親眼看到,有什麽人證物證在手?”


    這……


    二嫂子有些傻眼,她隻是猜測,還真沒有證據呢。


    伍春蘭倒是定下神來,想了好一會兒才道:“回包大人,小女子的母親已經病了十年,請了好些大夫看過,一直在吃藥,隻是一直不見好,近十年都臥病在床,大多都是兩位嫂子在照顧,小女子有時也會回娘家瞧瞧母親,或帶些吃食給母親吃……”


    伍春蘭一點點講述:“至於母親近日有什麽,小女子真不知道,小女子也是二嫂子著人叫來,說是大嫂把母親害死了,這才……”


    說著話,她又低頭哭了起來:“苦命的娘親,拉扯大了三個子女,最後反而死在兒媳手上。”


    看起來,這個伍春蘭已經認定了是伍榮氏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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