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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隋風笑每天趁著天還沒亮就扛著鐵鍁去皇宮門口要飯兒,快下朝的時候再狂奔回秦府,一邊拿著府內的月錢,一邊收著宮裏的俸銀,每天早上還能賺點外快,當真是三管齊下勤勞致富。


    可是不知道怎麽的,隋風笑再看向秦落的時候總覺得他笑的有些賊眉鼠眼。


    果不其然,秦落並未讓她多過幾天安生日子,一入夜就又傳她去親自侍奉磨腳。


    這廂秦大人圈在太師椅內,玉足泡在滿盆熱水裏,微闔著雙眸好不舒服,“暗器和下毒,你想先學哪個?”


    正卷著袖子勞碌的隋風笑,想也沒想就回答道,“暗器!”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秦落點了點頭,剛想把腳抬起來,卻不料那丫頭忽然撲進了洗腳水裏,緊緊的抱住了他的雙腳。


    “大人!求您千萬別把奴婢武功盡失的事告訴陛下,奴婢怕陛下承受不住這個打擊……奴婢不舍得看陛下傷心難過!”


    秦落伸著腿掙了幾下,卻不料隋風笑也是個豁出命去的,不管滿頭滿臉都是洗腳水,愣是抱著他腳不撒手,就差在地上打滾兒了。


    秦落當下發誓:此生再不招惹此類不要臉的姑娘。


    “我本來就沒想告訴陛下。


    “咦?那是為什麽?”隋風笑不解了。


    秦落彎下腰,伸指挑起她濕漉漉的臉,逼著她與他兩兩對視。


    隋風笑額上的洗腳水遇到他的長指便蜿蜒而下,落進衣襟內,水光後秦落的臉格外清晰。


    他正勾唇笑著,略顯蒼白的臉幾近透明,眉眼生的竟比女子還細致,透著一股子邪氣。


    隋風笑麵對這麽一張大方送上來的俊臉,吞了吞口水,她饞了……


    “因為,我想讓你,做我的人。”秦落輕啟雙唇,帶著花香的鼻息吹拂到她額前,一字一句的娓娓道來。


    聽到這一句話,隋風笑立馬石化在當場。


    “是做我的暗衛。”秦落似乎是怕她誤會,連忙又補上一句。


    隋風笑裝模作樣的摸了摸臉上混著口水的洗腳水,很好,她已經成功的誤會並可恥的欣喜過了。


    “大人實在是小看了奴婢,奴婢雖說本事不大,可起碼懂得忠君愛主,背叛舊主的事奴婢做不來。”


    隋風笑說完,端著洗腳盆站起身,姿態那叫一個高潔,立場那叫一個堅定。


    然後她隨手把盆裏的洗腳水‘嘩啦’一聲潑到秦落腳邊,昂首道,“煩請大人把這些話收回去,奴婢隻當沒聽過。”


    秦落抬起腿躲過髒水,眼看腳下滿是汙水橫流的青磚,他幹脆整個人窩進太師椅裏,躺的分外風流,笑的陰陰陽陽。


    隋風笑很想拎著洗腳盆轉身就走,最好這夕陽再豔一點,能把她高大的影子拉長,也好讓這個拋棄了人格和菊.花的秦落落知道什麽是高不可攀,什麽是冰清玉潔!


    隨後,秦落在她身後輕聲道,“本大人可保你安全。”


    隋風笑忽然覺得眼前的門檻有些高,抬了幾次腿都沒邁過去。


    “你可以再領一份秦府的月銀。”


    話音剛落,隋風笑那兩條不知廉恥的腿就轉了過來,然後那顆人神共棄的頭對他點了點。


    秦落卻忽然伸指晃了晃,笑道,“方才隋姑娘說過絕對不會背叛舊主,可見你們主仆情誼深厚。雖然秦某有意招安,但是現在也得好好思量下,隋姑娘會否誠心相待。”


    一聽秦落要反悔,隋風笑麵無表情的‘砰’一聲把洗腳盆扔出門去,然後站在門檻上迎風而立,抿了抿長發道,“風笑的舊主雖然待咱極好,可卻是個不能依靠的人。”


    “哦?連他那種身份都不可依靠?”


    隋風笑滿臉正色的點頭,“風笑本來就不是貪戀權貴的姑娘,隻願自己跟隨的主子是個絕世良才,風笑也能跟著他一展抱負;可是單從風笑的名字上來看,就知道舊主是個二百五,而且腦子不太好時常斷弦抽筋。什麽瘋笑,賤笑,淫笑,當真是要笑死人了。”


    秦落垂首,長指撐著下巴,思忖了半晌後才幽幽道,


    “當年陛下命我給暗衛營取幾個響亮的名字,我這個二百五便‘腦子不好時常斷弦抽筋’的隨口拈了幾個,沒承想今日‘瘋笑’一名倒是最相得益彰。”


    話音剛落,隻見隋風笑瞬間皺了眼,麵對他直挺挺的‘噗通’一聲跪下,熱淚滂沱的大喊著,


    “謝主子賜名!賜奴婢新名之人就是賜予風笑新生的恩人!這一跪已經晚了許多年!”


    秦落看著她,徹底愣了。


    他以前隻當自己是這世上難得的最不要臉的良才,卻不曉得什麽時候殺出一個隋風笑,居然是個美德有上限,缺德無底限,遠遠惡過他的混蛋。


    正想著呢,隋風笑的頭頂就十分應景兒的冒出幾縷蒸汽。


    真真是缺德帶冒煙兒了。


    “本大人忽然覺得,能讓你施展抱負的隻有一個地方。”秦落瞥她一眼,小心翼翼的掂著腳從汙水橫流的大廳裏蹦了出去。


    隋風笑依舊蹲在地上,姿勢不變的轉了個圈兒,滿眼放光十分崇拜的望著她家一蹦一跳的新主子。


    秦落終於一塵不染的安全落地,放下衣擺後轉身對她莞爾一笑。


    “你不妨落草為寇。”


    隋風笑立馬伏到地上,大喊,“隻要主子願意做賊頭,奴婢自然生死相隨!”


    秦落並不接茬,指了指大廳,道,“把這間房擦出來。”


    隋風笑扭過身子望著她親手玷汙過的房間,刹那間皺了眼。


    那條被洗腳水泡到流油的絲絨地毯,她該怎麽洗啊?!


    ――――――――――――――――――


    事實證明,秦落落真是個不挑食的好寶寶。這一點不僅表現在飯桌的胡吃海塞上,還體現到他挑選下屬的眼光上。


    自那日成功‘招安’隋風笑之後,他就開始正正經經的請師父教她暗器。


    經過師父一番折磨似的調教,再加上隋風笑這個身子的底子本來很好,不出半個月就小有成果。


    起碼她劈柴的時候,高舉斧頭的姿勢已經十分有模有樣了。


    但令秦府上下害怕的是,她經常出人意料的把手裏的斧頭扔出去,不是劈到隻蟑螂,就是砍死一串老鼠,場麵很慘很血腥。


    又過了幾日,秦落一手操辦的犒賞三軍的宴會在皇家後花園隆重開幕。


    吃裏扒外一仆侍二主的隋風笑也跟著去了。


    隋風笑自認為自己的工作十分重要,一方麵要替皇帝主子監視小受秦落落有沒有外賣菊.花,一方麵還要無時無刻保護秦落主子的安全。


    隋風笑剛撿了個不起眼兒靠近大樹的位置站定了,渾身就覺得有些不自在,她抬起眼尋了一圈兒。


    身前的秦落正忙著手腳並用,吃吃喝喝,哪有功夫看她。


    而席間也都是些她不認識的達官貴人,最後她終於壯起膽子縮著腦袋偷偷斜起眼瞥向高高在上金碧輝煌的皇帝大人朱天凜。


    這一對眼兒隋風笑直接樂了。


    果然是皇帝大人,他正直挺著背,滿目痛心夾雜憐惜陰狠的瞅著她。


    既然皇帝大人主動對她表示友好,而自己的偷窺又被抓了個正著,隋風笑決定大大方方的給他笑上一個。


    咧開嘴,眯了眼,縮著脖子折下腰,隋風笑自以為她笑的絕對是恭敬中帶著點畏懼,畏懼中又帶了點兒愛慕。


    可是上座的朱天凜卻忽然垮了臉,氣質陡然變得蕭索,幾乎是搖搖欲墜。


    她居然對著他笑成那副令人食不下咽的猥瑣模樣,當真是不願再回去了……


    這時,席間恰好走出來一個身著樸素杏黃色長袍的男子。


    他手中擎著一杯水酒,撩開衣擺後結結實實的單膝跪下,對座上的朱天凜遙遙相敬。


    “陛下!臣不過是盡了一個臣子的職責保家衛國,陛下卻如此厚愛褒獎微臣,臣在這裏帶三軍將士感謝陛下隆恩!”


    男子聲音略顯渾厚,顯然是經過風霜的人,生的卻是十分英俊,雙眸有神,濃眉長鼻,薄唇上留有些許胡茬,看上去讓一張清秀的臉增色不少。


    身形偉岸如山嶽,不知道比那病怏怏的秦落勇猛了多少倍。


    隋風笑看的連連點頭,此等上好貨色,要是拖回現代,肯定是大有前途的地頭蛇啊!複製搜索複製搜索複製搜索複製搜索複製搜索複製搜索複製搜索複製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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