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顏六色燕肥環瘦的公子哥兒當中,那人恰如明珠般耀眼,氣度如崇山般高遠。


    長發僅用一條棕色緞帶在腦後高高的紮了條馬尾,細碎的劉海打在額前,看上去非但沒有絲毫的女氣,反而十分瀟灑,帶了幾分江湖少俠的味道。


    一雙張狂的長眸微斜著眾人,俊臉上滿是放肆的笑意,舉止輕佻卻不妖騷。(妖騷……您是在對比秦落落嗎?!)


    男子的衣著頗為講究,一襲淡紫色束身長袍將身段襯的昕長挺拔,衣領和袖口處露出白色中衣上繡的點點粉色梅花,周身幹淨利落貴氣逼人。


    隋風笑頓時眼前一亮,口水在麵巾下蔓延,好一個古代版高帥富!


    男子見隋風笑並不反駁也無不悅,反而是兩眼放光的盯著自己瞧,臉上頓時露出嫌惡的神色。


    隋風笑敏銳的察覺到‘高帥富’的鄙視,連忙垂下金光燦燦的雙眼,一邊抽泣一邊低聲道,“公子何必再詆毀奴家,奴家不願多提這些傷心的舊事。”


    眾人聞言紛紛對‘高帥富’投去埋怨的眼光。


    卻不料他竟然是個開了外掛的,迅速把所有反對者都屏蔽掉,依舊笑容輕佻的向隋風笑走去,一邊還從懷裏掏出個東西遞到她麵前。


    “姑娘若是肯把這些事告訴在下,這小小玩物便贈與姑娘。”


    隋風笑低頭一瞅,頓時幸福的頭暈目眩。


    此時‘高帥富’的手中赫然躺著一隻令她無法用言語描述的精雕細琢的小玉蟾。


    隋大姑娘的目光迷離了,滿臉憨笑的向那寶貝伸出手去。


    對麵的男子立馬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


    隋風笑很快回過神來,那已經伸出去的胳膊就停在了半路硬生生的改成了顫抖的拒絕。


    小玉蟾雖好,可不能斷了她長久的財路。


    隋風笑上唇顫抖甚是肉疼的哽咽道,“公子這是要羞辱奴家嗎?難道奴家在公子心裏隻值這一個俗物?”


    圍觀的嫖客們見狀不樂意了,紛紛拿出早就備好的禮物堆到她麵前,爭先恐後的攀比。[]


    本來拔腿要走的隋風笑看到越積越高的寶貝,頓時腿都軟了,半步也邁不出去。


    ‘高帥富’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眼神中是一目了然的嘲諷。


    隋風笑幹脆破罐破摔,毫不客氣的回望過去,被你看出了真麵目又怎麽樣?本姑娘我沒偷沒搶,表演的聲嘶力竭,做的是第三產業,就當她是個說書的,收點賞錢有什麽不可以?


    ‘高帥富’見她昂著下巴沒有半點驚慌失措,不禁一怔,旋即又痞痞的笑了,隨手將玉蟾扔到她麵前。


    隋風笑冷哼一聲,毫不客氣的一把奪了玉蟾揣進懷裏,又耀武揚威的挺了挺被硌的生疼的胸。


    寶貝扔到她麵前,豈有不拿的道理。俗語說:不孝有三,浪費為大。


    何況,既然已經被鄙視了,拿點精神損失費總沒關係吧?


    這廂隋風笑與‘高帥富’之間的眼神廝殺頓時火光四濺,那廂公子哥們還在比拚著古董珍玩。


    “姑娘既然收了玉蟾,是不是可以把這些故事講給在下聽了?”片刻後,‘高帥富’又笑著開口了。


    本以為皇帝大人的緋聞沒人敢打聽,卻不料來了個為聽八卦不要命的。


    隋風笑一臉憤恨的按著胸前燙手的玉蟾,轉頭瞪著秦落。別告訴她這個‘蛤蟆王子’也是他找來砸場子的!


    秦落被瞪的十分無辜,攤開雙手,用滿臉的清純表示與他無關。


    隋風笑哪裏肯信他,依舊用一雙追魂奪魄眼幽幽的望著他老人家。


    秦落以杯蓋遮住她的視線,忍不住抿唇笑了,朱天凜上哪找了這麽個要錢不要命的姑娘。


    就在隋大姑娘一觸即彪的關鍵時刻,人群裏忽然響起了男子陰沉而又威嚴的聲音。


    “想聽?到大牢裏去聽如何?”


    如果說,嚴玉的到來讓隋風笑很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那麽這次來的人,隋大姑娘很想當場了斷,自刎賤頭於他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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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花閣內的熱鬧場麵迅速降溫,公子哥兒們默默的拿回妄圖用來調戲皇帝女人的寶貝,然後垂下頭井然有序的站在兩側,安靜的流著冷汗。


    ‘蛤蟆王子’扭頭看了看來人,又莫測高深的對隋風笑微微一笑,“不必了,在下並非好事之人。”


    說完,深深的望向前一刻富貴不能淫,後一刻威武完全屈的隋風笑,笑容極賤的走了出去。


    目送著‘蛤蟆王子’風流倜儻的背影,隋風笑恨不能用眼神在他背上灼出兩個洞。


    你丫也有臉說自己並非好事之人?!


    整個百花閣裏人人自危,他卻敢優哉遊哉的溜之大吉。


    金碧輝煌的皇帝大人親帶衛隊駕臨青樓,日後肯定會被傳的沸沸揚揚,成就一段絕世美女墮紅塵的佳話。


    可是現在的隋風笑根本沒心思想著日後會大紅大紫,本能的‘噗通’一聲軟倒在地,瑟瑟發抖,眼淚橫流。


    陛下!親人!散播您謠言的真的不是小的!是那個與您奸.情四射道貌岸然兩麵三刀背信棄義的秦落啊!


    “風笑,朕想和你談談。”朱天凜說完,便走上來兩個個侍衛,一左一右將隋風笑從地上架起來,二話不說直接拖向頂樓。


    隋大姑娘滿臉癡呆的望向秦落的方向,卻見那廝正摟著個姑娘推杯交盞胡吃海塞,連瞧都不瞧她。


    隋風笑頓悟了,秦大人不是來看好戲的,而是真的很用心在嫖.妓。


    無助的淚水小河般的從一樓順流而上灑了一路,淚痕斑駁頗為驚心。


    她願用所有的財寶,包括懷裏的小玉蟾來換她一條小命兒……饒命啊皇上……


    公子哥們雖是不忍,卻也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無暇白雲’被皇帝強行拖回房間。


    看來……那些段子都是真真兒的呀!‘無暇白玉’跟當今聖上的一段冤孽立刻被坐實。


    隋風笑被拖回房間按到凳子上,侍衛們就退了出去,屋裏隻剩下她跟朱天凜兩個人。


    編造皇帝緋聞,汙蔑聖上清譽,雖說不是她親口散播的消息,但皇帝抓不到人,免不了會把氣灑到她身上。


    今天晚上的突發狀況太多,隋風笑演技消耗過度,又加上受了驚嚇,現在渾身都沒了力氣。


    暈黃的燭光,屋內一片壓抑。


    朱天凜先是背對著她沉默不語,剛轉過身,就見隋風笑失魂落魄的瞅著他,整個人像是根扔下鍋的麵條,軟綿綿的從圓凳滑到了地上。


    隋大姑娘到底有怕死,這慫到極致的景象就可見一二。


    “你怎麽變成了這幅樣子!”朱天凜歎了口氣,彎腰將她扶起來,又體貼的把她的爪子按到桌沿兒上固定住。


    自始至終都並沒有說什麽怪罪的話,皇帝大人先是摘下她的麵巾,擰然後擰了塊帕子將隋風笑臉上亂七八糟的眼淚擦幹淨。


    “你還在恨我。”他手下輕柔,語調即沉且緩。


    隋風笑連忙搖頭,目光躲閃。


    他自嘲般的笑了笑,“不用安慰我,你倒了那碗麵我就知道了你的心意。可是當時朝中的大臣們紛紛進言讓我處死你,能保你在這裏,已是不易。”


    隋風笑猛的嘴角一抽。靠!這群衣冠禽獸!不就是掏了你們倆子兒嗎?至於這麽落井下石的置她於死地嗎?


    朱天凜皺眉,“不願意聽我說話嗎?還是你聽信了那些傳言?我在你心中當真那麽不堪嗎?”


    隋風笑差點就神經短路的把頭點下去。


    “我知道你在這裏很苦,隻要時機一到我就會放你出去。到時我們尋一處地方,築一個隻有你我的家,好嗎?”朱天凜說完,便伸手撫上她的額頭,淩厲的長眸裏現出幾分柔情。


    隋風笑頓時變得目瞪口呆,皇帝大人,您還真是不嫌棄啊!俺現在可是個風塵女子!


    朱天凜見她不說話,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半點欣喜,最終無奈的笑了笑“還是這副倔強性子,也好,隻要看見你還是那個你,就夠了。你放心,從明天起就不會有人再來打擾你的清靜,好好睡一覺吧!如果想我……接你回去,就來找我。”


    說罷,他走到門前,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推門而出。


    隋風笑聽到這一席話,先是目光呆滯的望向門外,在看到朱天凜帶著人馬走遠之後,終於仰起頭‘哇’的一聲嚎啕大哭。


    虧得她視死如歸的勸動了秦落,又拚了性命把緋聞坐實,好不容易挨到了開花結果的時候,皇帝大人隨口的一句話就輕鬆的斷了她的財路!


    隋風笑掛著兩條寬麵淚舉目四望,她仿佛看見金河銀溪從指縫間流淌而過,珍寶翠鬟長了翅膀飛往天際……


    百花閣裏忽然響起驚天動地的鬼哭狼嚎,女子的聲音淒厲而又滲人,絕望中又飽含了控訴。


    哭聲連綿不絕,長達兩個小時之久,可見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圍觀的公子哥們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跟著紅了眼圈兒,紛紛道,這才是貞烈女子。


    於是,傳說中隨性似風,清冷如水,卻又貞烈如火的‘無暇白雲’姑娘大張旗鼓的吹響了妓王爭霸賽的第一聲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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