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光線昏暗的屋裏,傳來曖昧不明的呻吟聲,好在這間屋的位置比較偏僻,就算呻吟的聲音再大幾分也不會有何影響。(.)


    在這屋內,一個上身未著寸褸的男子半跪半趴在床間,未束起的青絲被汗液浸濕貼於臉旁、後背、腰間,使得蒼白得病態的皮膚更顯白皙。


    此時他像在忍著莫大的痛苦般,全身上下輕輕顫動,那張中性的俊雅臉龐更是扭曲得略帶猙獰。


    “嗯……”呻吟聲再一次的溢出喉間,在複雜不清的呻吟裏,有著痛苦更有著某種欲望,與此同時房門被人推開。


    來者是個女子,仔細看去,她的容貌與床間男子幾乎一模一樣,不過她看來更顯嫵媚一些。她開了門也不走入房內,隻是靠在門邊,表情有幾分悠閑的瞧著床上的男子,片刻後才輕輕地說道:“真不用我幫你麽?”


    床上的男子猛地睜眼,但未看門邊的女子,隻從牙縫裏擠出一句:“如何幫……你知……此蠱嗯……啊……”說到此他軟倒在床間,顫動的身體未見放鬆。


    門邊的女子見狀,輕歎了聲,說道:“用哥,我還是去把孫嫋殺了吧。”聽來似乎建議的語氣,其實是用的一句肯定句,傳到床上男子的耳裏,他張了張唇,除了發出呻吟聲卻沒說出話來。


    女子嘴裏的“用哥”便是吳用,而此女則是吳用的胞妹吳心。


    自吳用在林間大意中了孫嫋的蠱毒後,他沒法回到離得遠的萬花穀,隻能先到隱居在離白城不過百裏的妹妹家。


    吳用連做夢都沒想到會以為種方式來找吳心,更是連想也沒想到,吳心的隱居是為了嫁人。


    沒有時間給吳用問清楚,也沒時間讓這他兄妹二人去敘舊,一直用內力壓下的蠱毒就在吳用踏入吳心的宅院不久便發作了。[.超多好看小說]


    如果隻是一般的疼痛也就算了,那一波波來襲的痛疼,好像連靈魂也被灼燒了般,深入骨的疼痛讓吳用是生不如死。


    吳心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在吳用稍稍的輕鬆的時間裏,她照吳用說的,幫著他調製解蠱毒的藥,順便就問到了孫嫋的名字。這人她認識,應該說在江湖裏很少有人不知道孫嫋的,然而知道她的人,對她的評價卻並不太好。


    要不是解藥還差點沒好,她隻怕是早就衝出去找孫嫋了。不過她不急,反正她意已絕,隻是時間而已。


    吳用是想阻止吳心的。可就算他現在想阻止她,他也是有心無力。


    罷了,孫嫋倒也有該死的理由,隻是要讓已為人婦的妹妹雙手染血,他這當哥哥的有幾分過意不去。吳用咬緊牙關,迎接不知是第幾輪的疼痛。


    應該是雙胞胎的關係,吳用這頭才生了那念,吳心那邊就說道:“用哥隻管顧好自己就是,別分神想那些有的沒的的。”說著看吳用臉色發青,知道那蠱是又發作了,她也不再門前停留,丟下去:“我去瞧瞧藥還有多久才能製好。”就關門離開。


    製藥的時間吳用清楚,要是不出意外,應該還要三天。他還能挺三天麽?


    “啊——”呻吟轉為慘叫,驚得樹上鳥兒飛走。


    “我的媽呀!”紫鳶一身冷汗,邊喊邊從床上翻身而起,末了抬起手臂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急促的呼吸帶著心髒像要衝出口來一般。


    她應該是做了惡夢,然而睜開眼卻什麽都不記得,某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浮了出來。


    “叩叩”敲門聲響起,隨後傳來熟悉的喊聲:“紫鳶,你怎麽樣?開門讓我瞧瞧!”


    瞧個球!


    紫鳶沒好氣地在心裏罵了一句,咂咂發幹的嘴,一邊掀被下床,一邊朝桌邊走,同時還不忘衝著門外嚷道:“沒怎麽樣,大半夜的來敲姑娘的門,你也不害臊?”


    她才問完,便聽隔著門傳來低低的笑聲,好像剛剛那句話不是在罵他,而是在表揚他一樣。


    紫鳶抬眼瞄了門前,差點沒把才抿嘴裏的水給吐出來。走道上的微光讓屋外的人映在門上成了個剪影,然而那道剪影……仔細看去,是貼在門上的。


    臥槽,大半夜的貼人門上傻笑,這知道的還好,隻當丫一神經病,要不知道的還以為丫在屋裏撿了什麽便宜。嘖,這不是讓她鬧心麽?


    喝掉杯裏的水,紫鳶衝著門上貼著還不願意走的人喊了句:“李墨染你有病還是怎麽的?一天不見人,回來就犯病,是吃多了撐的,還是出門在外被人敲了腦袋?大半夜的,睡覺去!”


    貼在門上試圖從門縫裏瞧到點什麽的李墨染,在聽到屋裏人傳來中氣十足的一嗓子損人的話的,臉上泛出笑容,縱是這樣,他仍有點囉嗦地再問道:“你確定你沒事?”


    “沒事就是沒事,確不確定也是沒事,給姑娘我滾得遠遠的!”屋裏的女子好像要暴走了一般,發出的聲音比剛剛的還要大了幾分。


    聲音落下,斜對麵的門便拉開了。探出頭來的是花榮。


    “花兄,醒了?得記撒個尿再睡!”李墨染有點無賴的衝還迷糊著的花榮說了一句,也不再在紫鳶的門前逗留,趁著花榮回過神前開鎖、推門、進屋,動作迅速,一氣嗬成。


    門合上的瞬間,隻聽一聲咆哮:“李、墨、染——”末了再是巨大的摔門聲。


    客棧裏有點沸騰了,探頭出來的都在找一個叫李墨染的。就連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還有人端著粥問著:“你說那李墨染是誰?”


    同桌的人答道:“估計是個想出名想瘋了的人。”


    正追問李墨染問題的花榮,嘴角抽了抽,想笑卻覺得不適合眼下嚴肅的氣氛。而聽到這樣的對話,紫鳶一個沒穩住,“噗”地一聲,將喝嘴裏的粥吐回了碗中。


    她在花榮抽搐得更凶的表情裏推開碗,帶著促狹去瞄對麵正淡定的吃著早餐,壓根就沒注意到周圍,也沒看紫鳶一眼的李墨染。


    待紫鳶多看得幾秒,他總算是轉了眼。


    紫鳶在看什麽,又或是那此人在討論什麽,李墨染當然是知道的,不過他並不覺得有什麽,反而還覺得挺有意思的。


    或許可以更有意思。李墨染不著痕跡的轉了轉瞳仁,末了衝著紫鳶笑了笑,順便將手裏咬了一半的包子遞了過去,口中一本正經地說道:“紫鳶瞧上我手裏的包子了?給,味道還不錯。”


    “哦。”沒料到李墨染是這反應,紫鳶聽得愣愣的應著伸手,快碰到包子皮時才猛地回過神來。她硬生生地收回手,為了避免再伸手去碰包子,小手還握了拳。她狠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少扯那些,說,昨天去哪兒了?”嘖,她可是準備瞧好戲的,怎麽被他給反戲了?她怎麽那麽笨……不對,是大意,是大意了……


    這問,是紫鳶和花榮一早就開始問李墨染的,然而他卻是左顧右盼的打岔,完全是不想正麵回答。


    “啊……還在問這個啊……紫鳶不會想知道答案的。”李墨染笑得有點yd地衝紫鳶抬了抬眉,末了再對花榮眨眨眼,又道:“趕明兒個花兄同我一起去就知道我做了什麽。”


    暗示得明顯,花榮再不開竅也猜到李墨染的意思。


    花榮聽得紅了紅臉,倒是不再糾結他昨天做了什麽,嘴裏嘀咕一句:“鬼才和你去。”埋頭專心的吃起早飯來。


    花榮是接受了李墨染不清不楚的回答,紫鳶卻沒那麽容易被糊弄。應該說,她從那回開始懷疑李墨染之後,她就沒相信過他。她見他此時答得曖昧不清,神色還有閃爍,紫鳶雖也沒再追問下去,心裏麵卻是保留了意見。


    之前是不願意說,東拉西扯的不著邊,跟著……跟著還是沒著邊好不好!什麽叫她不會想知道?分明就是在搪塞嘛!哼哼,走著瞧吧,總會讓丫露出狐狸尾巴的,哦哦,在之前還要把丫的勞動力榨幹!!吼吼!


    紫鳶心裏暗想,唇角浮出不良的淺笑。


    殊不知,她的笑容收到李墨染眼底,讓那黑亮的瞳仁波瀾斑駁。


    吃了早飯,紫鳶喊了李墨染、花榮二人去了昨天那沒掛牌匾的宅子前。在路上她大概說了經過,末了說道:“裏麵的大boss肯定是衝著你來的,回頭你得跟緊了,聽到沒?”


    什麽大boss的,這二位肯定沒聽明白,但也能猜到她在講什麽。


    花榮乖乖的點頭,李墨染卻指著自己問道:“我去,是幹嘛?”


    紫鳶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去當然是幫忙的!”說完她反應倒是快,立即想起他是有錢的大老板,她跟著就補了句:“一起進去,相互有照應,萬一你的雇員姑娘我有什麽折損,可就沒法隨你去泉州了不是?”


    “哦——這樣啊——”李墨染很認真地點了點頭,瞳仁卻是轉向遠方的。若仔細看,他的視線觸到的地方是一道玄色的身影。


    不過此刻紫鳶和花榮,都統一的瞧著那間宅院,沒誰去注意李墨染的異樣。


    “走啦!”走出兩步,紫鳶回頭一拉李墨染,後者被動的跟了過去,那道玄色的身影也有了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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