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吳用說一半留一半,引得紫鳶好奇是為了逗她好玩,那他以同樣的手法對花榮,卻是為了磨花榮浮躁的性子。


    在長安約莫待了一個月的日子,不論花榮使什麽招,吳用都從容應對的不提半句有關他身世的話。


    花榮除了對吳用絕口不提自己身世這事顯得無奈與焦躁之外,每天必出去晃蕩一次的葉爽與紫鳶卻帶了個好的消息回來。


    那些通緝令終於撤了。


    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結果的吳用,隻是淺笑了下什麽都沒說,花榮則趁熱打鐵的催促著吳用回萬花穀的事。


    這一個月以來,葉爽沒少占花榮的便宜,此時聽小師弟如此急切的想回去,便就在一旁的打著幫腔,也算是還了花榮的人情。不知是葉爽的幫腔起了作用,還是吳用覺得真的有回去的必要,反正他在聽了這倆徒弟你一言我一句,很有默契的建議之後,他也沒考慮什麽就點了頭。


    吳用要回萬花穀,花榮便暗暗的歡呼,而紫鳶卻很不爽的撇了嘴。她的性子不像吳用那般安靜,從前待萬花穀裏那是因為形勢所逼,當身上的傷都好了全再讓她待在那與世隔絕的地方,她還是有幾分不習慣。


    好吧,就算是看在美人的麵子上吧。她撇嘴勉強的點了頭,吳用便湊了腦袋過來,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隻是暫時回穀,那歹那裏也需要有個人來打理。”說完他再頓了一拍,好像考慮了要不要說之後才又說道:“而且……我師父多半已經回穀了。”那兩日的離開,他共去辦了兩件事情,不過找師父這件事,他隻是順道的辦的,所以並沒有向紫鳶提起。


    “美人的師父?”紫鳶突然有些緊張。


    吳用看明白紫鳶在緊張什麽。卻裝著不懂的帶著慣有的戲謔淺笑,說道:“我就不應該有師父麽?”


    紫鳶猛搖頭,張了張嘴想解釋,觸到吳用唇角的戲謔,她立馬明白自己又不小心的被他給娛樂了。(.無彈窗廣告)她撇嘴,說道:“能,美人當然能有師父。”說著話鋒一轉,道:“你們是同門三代匯聚萬花穀,那我就不去打擾了。”


    吳用笑了下,也不勉強地說道:“也好。反正穀裏亂成那樣,回去也定是很多事要忙。”


    本來是想看吳用著急的紫鳶。此時反被將了一軍,將得她悶悶不樂的哼哼了幾聲,帶著怨念的跺腳離開。


    當時吳用是想戲弄戲弄紫鳶便算了,卻沒想到這丫頭卻是當了真,非但夜裏沒讓吳用進屋不說。第二天天都沒亮,她就偷偷摸摸的離開了馮鷙的宅院。


    紫鳶好像離家出走的舉動。讓吳用除了惆悵之外還挺後悔。早知道她不能開這樣的玩笑,他就不要那樣逗她了。隻是現在為時已晚,他又必須得回萬花穀,便將負氣讓開的丫頭托付給了馮鷙,帶了花榮離了長安。


    這一別,兩人至少有半年沒見。


    呼出的氣裏帶著白霧,紫鳶搓了搓冷得有些發僵的手。


    “白吃王。你怎麽坐店門口呢?沒和春娘一起?”謝湘的聲音傳了過來,紫鳶隻隨便瞄了他一眼,答道:“春娘讓我在這裏等你開店,然後讓我告訴你,今晚會來偷襲你。念在夫妻一場的份上,特意的提醒你一句。如果這樣你還失手,那就不怪她什麽了。”生死全隨她春娘的一念之差了。


    最後一句話,紫鳶沒說出來,不過就算不說,她覺得謝湘也應該聽懂了的。


    話說回來,她也真是倒黴,自己離開了吳用,還以為這一次他會像上回那般的來追她,結果這一等就是半年不說,最近這對恩愛模範夫妻也不知道發了什麽神經,硬是讓她卷進了這對夫妻的吵架事件中。(.無彈窗廣告)呃,這麽下去,這吵架事件隻怕要成流血事件了。


    什麽吵架流血的,其實全和她不搭邊,無奈最近偏偏春娘當她像心腹般,事兒事兒都找她。關鍵她完全沒法反抗春娘,隻能在他倆中間當著傳話筒,也或是出氣筒。反正春娘把她當成了一人多用在使。


    紫鳶的話讓謝湘的嘴角抽了抽,一邊開著店門一邊再問道:“春娘真這麽說的?”


    “嗯!”紫鳶確定的點了個頭,屁股離開門檻站了起來,隨後拍了幾拍就要走。她還沒跨出一步,就被謝湘冷不丁的給拽了回來。


    “做個交易!”


    “不做!”和奸商做交易,她是傻子還差不多。這半年裏,她可沒少白做工,感覺好像又回到了遇上吳用之前的日子了一樣,除了悲催不說,還投訴無門。


    謝湘好像知道紫鳶會毫不考慮就直接拒絕,於是在她丟了兩個否定的字後又一次抬腳的時,他再將她一把給拽回來,拽得紫鳶一個趔趄並嚷道:“你要做什麽交易,這回我不占便宜絕對不點頭!”


    “占便宜,讓你占便宜。”謝湘笑著點頭,再說道:“你幫我讓春娘別下狠手,我幫傳話給吳用,怎麽樣?”


    聽到那個名字,紫鳶的臉色稍稍的變了下,隨後腦袋搖得像撥浪鼓般地說道:“不了不了,姑娘我這輩子決定打死也不主動找他,你也別幫我帶什麽話了。”起初她並不是這樣想的,誰讓她知道她根本就是小題大作,便想找個機會摸回萬花穀,但機會不是天天都有,在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外加吳用一點都沒來找她的意思下,紫鳶就有幾分心灰意冷的不去想主動找台階下的事了。


    或許吳大美人另結新歡了呢?雖然紫鳶覺得這可能性並不大,但在賭氣的她就偏要這麽想才舒服。


    “真的?”謝湘的反問讓紫鳶回過神來,她瞄了他一眼,猶豫了下還是點了頭,“真的,所以這交易不成立,你就洗幹淨脖子等著春娘來抹吧!”


    她說著不再給謝湘拽她的機會,以最快的速度溜走。


    紫鳶前腳才走,吳用便出現在醉幽坊的門前。應該說,吳用一開始就在,隻不過他隱在了暗處,沒讓紫鳶發現而已。


    “看吧,她的氣還沒消呢!”謝湘是在接觸過吳心之後,才知道了吳用的真麵目的,而真正與吳用熟起來,卻是這一個月左右的事。


    吳用看那遠去的背影,隨口說道:“謝掌櫃,不如我們做個交易。”說完笑得很純良的轉了目,被點名的謝湘了然的點了個頭。


    於是乎,一場陰謀便在紫鳶的身邊拉開。


    傍晚還一臉慍色離開的春娘,半夜突然闖進紫鳶的小屋,後者睡得正香。


    “瘋丫頭!”春娘喊了紫鳶一聲,聽她迷糊的應了,跟著在她睜眼的當頭點了她的穴道,點得紫鳶猛的驚醒卻沒法動彈,隻得哭喪著臉地問道:“春娘,你又要帶我去哪兒白做工?”


    春娘笑得很賊,用棉被將紫鳶裹得隻留了個頭在外,跟著拿了準備好的繩往背上一綁,背著她就出了門。在半夜裏被春娘拐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做莫名其妙的工作,對紫鳶來說倒是不陌生,於是她隻是在初醒時驚了一下,隨後卻抵不住睡意,任由春娘背著走,她則繼續的呼呼去了。


    事實證明,這一次完全與白做工不搭邊。


    再睜眼時,是個陌生的房間,紫鳶揉著因睡姿不正而有些酸疼的肩頭腰間坐起,掀開被子的同時卻傻眼了。


    這個……她怎麽穿的是大紅色的衣裳?她哪裏來這麽俗豔的衣裳的?邊想著邊到銅鏡前一照,紫鳶頓時嚇得哇哇地叫了起來。


    娘的,這身打扮分明是喜服嘛!哇呀呀,春娘居然把她背去賣了!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大有反抗之意的紫鳶在看清進來的人正是肇事者春娘時,舉起成刀的手,很狗腿的放了下來。


    “春娘,你你你……你玩的什麽呀?”


    春娘一本正經的打量了她一遍,再嘖嘖地說道:“不錯不錯,人靠衣衫馬靠鞍,這麽打扮打扮倒真是不錯。”說完她才再道:“來來來,把蓋頭帶上,吉時到了。你別噘嘴,這是工作!”


    工作?真是工作?尼瑪這工作怎麽越來越詭異了?


    紫鳶不爽歸不爽,還是隻能乖乖聽春娘話。就在她搭上蓋頭的瞬間,春娘的笑容變得有些揶揄。


    拜天地時,春娘倒是一直牽著她手的,還傳音入密的告訴紫鳶,她是代替逃婚的小姐,所以這拜堂雖是真,但她完全可當作是假的不計較。


    被春娘推著進了房間,走時她特意的叮囑了一句,她要是不來,就不許自己揭蓋頭,要把工作搞砸了,就等著挨罰。紫鳶向來忌憚春娘,再覺得有異常,仍然不敢私自掀了蓋頭。


    等了大約半個時辰,門被輕輕的推開,她喊了句是不是春娘,後者什麽都沒回答就關了門。聽到落閂的聲音時,紫鳶也不管什麽挨罰了,伸了手就去扯蓋頭,手卻被微涼的大手給握住。


    “這蓋頭還是我來掀吧。”中性悅耳的聲音讓紫鳶渾身一震,下一秒擋住視線的蓋頭被拿掉,吳用俊美的臉出現在眼前。


    “美人……”這個瞬間,紫鳶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麽。


    哇呀呀,春娘從一開始就算計了她!不對,應該是美人在算計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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