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保正幫著沈家找了不少工匠來幫工,沈宅投入建設中。


    高二的平安院被騰了出來,給沈昱忠和下人們住。沈嶽飛和趙氏住著福好的屋子,福好住進製藥房裏。如此一來,幸福園變得熱鬧非凡。


    福好每天除了給希平治療,就跟沈嶽飛一起在工地上跑來跑去,或者在屋裏跟趙氏和劉氏一起做女紅。


    可是她一直沒打聽出二哥昱武為什麽沒來的。沈家的人個個對此都閉口不談,仿佛從未有過這人一般。


    真是奇怪了。不知爹在京城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一邊死死留意這事,一邊暗中觀察春暉苑的動靜,還擔心著廖副將軍那邊隨時有事。


    春暉苑那邊,最近安靜得有些不正常。自去年崔府出事後,高氏再沒被請回去做過活,就是散活都沒再派發出來過。去年弄死過一回碧韻,之後福好對她便沒了什麽恨意。所以,那邊沒動靜,她心裏希望,碧韻帶著孩子去了秀州,再莫回來,以免讓爹娘碰到她,心裏難過。


    同時,又很擔心鵬飛,不知他去年回秀州後,可有衝動惹禍。還有棟軒,不知他回東北侯地後,怎麽樣了。


    好在有兩年之約,隻要等到明年四月,大家便能再次相見。


    一個月後,沈宅三進三出的宅院落成,雖是大宅,可是沈家修得並不張揚,樸素的門楣,漆成黑色,雕飾都用得極少,簡潔的花園,大多鬆、楊、柳、竹,沒有一點名貴的植物。


    擇了吉日六月初六,沈家正式入住,也是福好的七歲生日。


    這天沈家大擺宴席。宴請高林兩家,以及何保正、汪保正及廖誌言等。林至安原來從未給福好正式作過生日晏。沈嶽飛把福好視為親生,把對原來兩個女兒的疼愛和思念,集於福好一身,所以十分隆重,同時以作宴的形式,警示外界,林福好是她的女兒。(.無彈窗廣告)


    希平的傷好了。這天可以撤除夾板和包紮。


    早上。福好換上趙氏和高氏為她作的粉紅色新衣,麵料是趙氏多京城帶來的上檔絲織品,趙氏和劉氏設計的款式,手工不用說,自是高氏的精心之作。


    趙氏幫她梳好頭發,她戴上全套的粉色琉璃蝴蝶首飾。整個人更襯得晶瑩透惕,粉嫩嫩地,象清晨裏鮮潤帶露的花兒。


    草亭裏。


    趙氏幫著福好。給希平撤下脖子上的夾板,頭上的包紮。拿梳子幫他梳好頭發,將個玉扣帶在他的發髻下。


    高二穿得十分整潔。身上的衣服的麵料,也是趙氏送的。端著鏡子,對著希平,抿著嘴,看著他的頭上。不象平時那樣多話。


    希平淡掃一下光鑒的銅鏡。鏡子裏俊逸的臉,被左側太陽穴處拉下的傷疤延伸到顴處,給邪惡地破壞了。略轉下頭,左側的脖子有點僵硬的感覺。


    趙氏心中暗暗歎息,如此絕色的少年,就這麽給破了相,半邊好看,半邊難看。真是可惜了。沈家對希平,同樣視為己出。心裏不由隱隱一痛,不敢看他的表情,連忙低頭輕輕為希平理了理衣衫。


    福好輕咬下紅紅的小嘴,拉著希平,臉紅紅地,抱歉地道:“對不起。都是我學藝不精……”


    希平淡淡一笑,心中早知會留下損跡:“我還要謝謝你呢。不是你,我早就魂飛魄散了。這道傷疤,算是一個紀念吧。其實我倒挺喜歡這個樣子,看著似乎更成熟一些。”


    高二鬆口氣,放下鏡子,剛才真怕希平會難過呢。


    灰圓坐在桌子上,一直看著大家,揚起前爪在空中飛快畫起來,接著一道紅光打進希平的眉心。福好正要問它幹什麽,又一道紅光打進她的眉心。然後得意洋洋地拉著他們的手放在一起,壞壞地笑。


    趙氏一愣,這灰狐好象在說,要福好和希平永遠在一起。聽說這灰狐會符術,它剛對兩孩子作了什麽?


    高二捂嘴笑道:“灰狐。壞蛋。”


    福好臉上紅到脖子底下,灰狐這動作太有意味,該不是要她不許看不起希平變醜了吧?


    希平心中一動,突然發覺能感應到福好心裏的事。懷疑灰狐給他們施了同心咒。輕輕拍下它,嗔道:“你這是……”強人所難,他沒說出來,怕引起誤會。他和福好要好,是哪種好,他從來沒去深想過。畢竟福好還這麽小。


    福好果然感覺到希平的心理活動,原來灰圓施了同心咒。它怕她將來會嫌希平呀?這小動物也太成熟了吧。人家才七歲,哪裏想過太多呀?


    同時,心中有些不舒,不敢深想自己的秘密。這樣一來,不是想什麽都會被希平知道?她不怕希平知道得多,可是她前世的事,是她一個人的秘密呀。鬆開希平的手,盯著灰圓,有點生氣,攙著趙氏,道:“娘,我們去沈宅。”


    趙氏看她和希平兩人臉色不象平時那樣默契,猜福好不喜歡灰圓搞的怪。希平倒是到了可以論婚的時候,福好才七歲,這時哪懂什麽男女情愛。她可不想福好配婚太早。原來碧華就是配婚太早,若是不嫁給平王侯爺,也許不會那麽早就沒了。她希望福好長大些,自己挑個滿意的男人。


    沈宅裏已是熱鬧紛紜。


    天氣好,擺的露天酒席。前院壩子裏擺了十大桌,除了沈家、林家及高家的人,沈嶽飛讓高德富另外請了四桌鄉鄰來湊熱鬧。


    來吃宴的鄉村,均是慕沈將軍的名而來,送的禮物大多鄉土之貨,沈家一律笑臉相迎,毫無怠慢。


    廖誌言已經跟沈嶽飛坐到左麵上方的一張桌前,何保正、汪保正及幾個把總坐在另外三方。


    見福好和趙氏他們過來了,沈昱忠攙著趙氏坐一旁邊一桌的上首,又請了林至安夫婦坐在一起,福好和希平挨著趙氏坐下,別的人在沈昱忠的安排下紛紛就坐。


    眾人就座下來,沈嶽飛起身先作迎賓辭,感謝客人的賞臉光臨。然後道:“今日特地請來二位保正和幾位把總,以及眾位鄉鄰。不僅是我沈宅入住吉日,也是我的小女兒福好七歲的生日,更要請在坐的諸位作個見證。”


    本來有些紛鬧,聽到他說的,立即鴉雀無聲,都看著他,不知他要請大家作什麽見證。


    “我與廖誌言大人,雖不是世交,與其兒子廖希平甚為投緣。還有林福好,甚得我夫婦倆喜歡。因此向林家討了林福好作女兒,向廖副將軍討了廖希平作兒子。兩位孩子均屬自願。林福好以後更名作沈福好,廖希平以後更名作沈希平,入我沈家族譜,消去原來的舊籍。今以文書為憑,眾人為證。”


    眾人知道沈嶽飛收了林福好作女兒,以為都是收的幹女兒,沒想到卻是抱養,還有希平,廖誌言竟舍得把兒抱出去?


    兩位保正和幾位把總,心中十分透明。沈嶽飛一來就攬了大事,怕薑子圓的事引起後患,先把兩個孩給護了下來。


    “福好和希平!你們過來。”沈嶽飛麵色肅然,語氣深沉。


    希平和福好心中早有準備,走到前麵的案桌前,桌上放著一排盛滿酒的碗,沈嶽飛拿起一把水果刀,嚴肅道:“我沈嶽飛一家,無論身處何時何地都是大成的忠誠良民。你們入了我沈家門,便得遵守這個家規。割破你的手指,把血滴進這酒裏,跟我銘誓!”


    福好和希平劃破手指,鮮紅的血滴進案桌上的碗裏,沈嶽飛又滴了幾滴血到一個碗裏,端起碗道:“端起你們的血酒,跟我一起向天發誓。象我這樣說,我沈嶽飛身為大成國沈家人,對天發誓,無論何時何地,誓死效忠大成國,做大成的良民!”


    肅穆而莊嚴的一刻,兩個孩起血誓,“我沈福好……”“我沈希平……”


    沈嶽飛同兩孩子一起喝罷血酒。廖誌言在旁邊,心裏鬆下口氣。沈嶽飛不是張揚的人,為救廖希平和福好,才大肆作戲。


    兩個保正及幾位把總,雖有許多肥肚爛腸的惡念,麵對這一幕,心裏都不得不佩服沈嶽飛,不愧為大成第一忠臣。


    大成有個國條,但凡敵國俘虜,願起血誓作大成良民的,在身上烙下個“成”字,便可安然生活在大成國。


    如今福好和希平當眾,對天發了誓,將來廖誌言出事,有沈嶽飛出麵相保,兩孩子已脫原籍,改姓沈氏,性命自然保全下來了。


    眾人暗窺廖誌言的臉色,滿臉沉肅,十分平淡,看不出悲和喜來。


    “恭喜沈大人。”何保正見多識廣,最為圓滑,連忙端酒相敬。


    眾人紛紛舉酒相敬。


    “我以水酒一碗,誠謝諸位的光臨。”沈嶽飛仰麵豪飲一碗。亮出碗底。眾人鼓掌。沈嶽飛笑道:“宴席開始。請放開暢飲吧!”


    那幾桌平民百姓,今日得見沈將軍的恢弘之度和英武神形,都興奮不已。有沈將軍坐鎮此地,即使他是庶民,那越國人更是不敢輕易來犯。沈將軍來了,可謂大家的福蔭。


    一場宴會,從巳時,吃到半下午,才賓主俱歡地散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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