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彩霞滿天,映照著西麵的城防肅端穆寧靜。


    崔有威、獨尊、獨歡站在長生台上眺望,碧溪河兩岸,站滿了各式飛禽走獸,分門別類站成方陣。幸福園外搭著個兩米高的木台,木台的中央畫著個大大的符陣,林福好站在符陣中,神氣活現地指揮它們作軍事演習,前麵的動物井然向溪裏噴射著各類五顏六色的法術。


    林福好的兩邊,一邊站著沈昱忠,正在指導她作軍訓馭獸,另一邊是希平和隻小灰狐狸。


    幾隻巨大飛鳥在長生台上空盤旋,三四米大的翅膀撲閃著強大的陰風,兩眼發綠,帶著凶光,已經認不出它們原是什麽鳥來。


    “沈昱忠敢明目張膽地教林福好馭獸,搞軍事演練。他父子倆真是要反了。”崔有威若有所思地道。


    獨尊道:“這有什麽奇怪。雖然沈嶽飛乃幾代忠臣,可是無故被貶,廖誌言家裏出了事,忠臣寒了心,難免不作異常的事情。既然這一仗暫不打,你還是先去找沈嶽飛談判,把鄧遠強的事解決好,也極不錯。沈家舉家大小在此,將來要對付他們,還不是甕中捉鱉的事?”


    “老爺,禮物已經備好。”崔澤氣喘籲籲地爬上來道。


    “我這就去沈府。”崔有威雙手略整衣容,摔下寬大的衣袍,和崔澤下了長生台。


    獨尊望著他的背影,心裏掠過一絲陰惻。


    獨歡恨恨地道:“哥,你不幫我報仇?那日在竹屋外,是林福好的日光焰殺了我的原身。”


    獨尊摸摸他的頭頂,眼中閃著溫柔,“你現在又變得跟原來一樣小了,倒讓我更高興。你原來的身體修為並不算高,毀了就毀了吧。我們要的是永久的長生。林福好可以幫我們實現這個夢想。在實現這事之前,你不要再與林福好為敵。相反,我們要幫他們,一起尋找到長生的秘訣。記住在外人麵前。你叫果兒。隻有我和有威才知道你是獨歡。”


    ***


    崔有威帶著一幹人長出長勝院,眼前密密麻麻的小動物。心頭一顫抖。還好林福好的法力還不夠強大,招來的大多是家禽畜牲,若是將山上的猛招來,那可就不得了呢。


    對岸的木台上。福好訓練了一天動物,坐在一張竹椅上。高二躬身站在一邊,正給她遞茶。


    崔府的一個侍衛毛著膽子,先跑到木台下,抬頭向上道:“福好姑娘。侯爺要去幸福園拜訪沈大人。你這滿山遍野的擺滿了動物。擋著侯爺的道了。”


    福好象個頑童樣,從椅子上一彈而起,笑道:“我玩得高興了。不知道侯爺要過橋。這就讓它們讓開些。”


    站到木台中央,舉起個小紅旗,揮舞著旗子。清脆地道,“各方陣聽令,將陣距放寬到兩米。石橋上的隊伍退回十米。”


    崔有威一行穿過動物群。從青石橋上過來,遠遠地就指著福好笑道:“福好。你真頑皮,用什麽法寶把小動物召集到一起來陪你玩?”


    福好從木台上跳下,衝他行個禮。笑盈盈道:“福好見過侯爺大人。”言語神情裏看不出福好對他有一點不良情緒。


    沈昱忠從木台上跳下來,行禮道:“草民見過西南侯爺。”


    崔有威激動地一把拉住他。“昱忠啊。沈將軍在府裏吧?你們一家初到窮鄉僻壤之地,還習慣吧?我才回來,一直掂著需先與沈將軍見一個麵呀。”


    “稟侯爺。我爹也天天嘮叨著你還不回來呀。他可是想你得緊。這邊有請。”沈昱忠笑道。


    “福好。別和小動物玩了。快讓它們回家,跟我們回沈家吧。”崔有威的話毫不掩飾他已經知道福好抱養給沈家的事。(.好看的小說)


    “侯爺先行。我再訓練一下它們,就散了。”福好衝他揮手。


    沈昱忠帶著崔侯爺往幸福園外的小路,繞西去沈府。


    沈府花園裏,沈嶽飛眼睛上蒙著黑布,和夫人正在捉迷藏。沈昱忠領著侯爺進來,高聲道:“爹,娘,別玩了。侯爺來看你了。”


    沈嶽飛解開眼睛上的黑布,拉著趙氏,象哄小孩一樣,“夫人,我們明日再玩吧。”


    “說話算話!”趙氏象小孩一樣,嬌嗔地用拳頭輕輕打了下沈嶽飛結實的胸膛,回頭看一眼侯爺,向他行個禮,便笑著退到後邊。


    崔有威沒想到沈嶽飛老夫婦還有如此童趣,不由哈哈笑道,“沈將軍好興致呀!人生最難得的便是這赤之情呀。沈將軍解甲歸田,倒得了人生真趣。”


    沈嶽飛向他拱下手,把他一幹人迎進正廳,笑道:“老夫來到貴地紮根,一來便得了侯爺的關照,一直盼著與你相見,好謝你一回。”


    “那是我應該做的。沈將軍幾代勞苦功高,晚年到了這裏,是我的榮幸。”崔侯爺坐到左側的太師椅上。


    沈嶽飛夫婦坐了上首。菊香送來茶水。


    崔侯爺手一揮,崔澤抱著本禮貼,唱道:“西南侯爺以上等絲綢十匹,上等茶葉五斤,上等銀器十套,金器三套,上等珠玩五件,玉器三件,青花古瓷兩對,祝賀沈老將軍一家落戶新宅落成,喬遷之喜。”


    沈嶽飛喜笑顏開接過禮貼,沈昱忠令沈強帶人將禮物接下。


    “唉呀。我這過氣的老將軍,全耐侯爺看得起。”沈嶽飛將禮貼交給趙氏,捶下胸,跺下足,感慨地道。


    崔有威誠懇地道:“小弟還需仰仗老將軍的威名穩定邊疆,繁榮一方呢。”


    “身為大成百姓。人人當盡此責。侯爺可是稀世之才,這麽邊陲角落之地,卻被你經營得風生水起,諸業興旺。老夫好生佩服。”


    沈嶽飛粗紮紮的性格,和原來看似一樣,卻又不同。原來位高權重,剛直不阿,大刀闊斧。如今成了庶民,魅力依舊,性格變得更有韌性。


    人道是“江山移改,稟性難移”,沈嶽飛五十好幾了,還能改變性格,崔有威心裏暗道不尋常,倒是他原來那直棱棱的性格更好對付,如今看似有點糊塗,能忍能吞,讓人捉摸不透。


    兩人寒喧一陣,心知肚明,此番是談判。可是兩人都不先開口到正題上。


    希平氣籲籲地跑進來,叫道:“爹。天都黑了。福好貪玩,還不肯放動物們回去。”


    沈嶽飛向他揮揮手,看眼外麵,天色漸灰,哈哈笑道:“你就部她玩吧。我和侯爺說話,你莫來打岔。”


    “爹呀!”希平嘟著嘴似不滿意,“再這麽下去,老百姓會有意見了。”


    沈嶽飛牛目掄圓,跺腳道:“誰敢有意見?好兒不過是和小動物們玩玩!”說著直向他揮手,“去去去。”


    崔侯爺眼睛一轉,道:“希平,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希平走到他麵前,作個揖,看著他。


    “你爹那事,你知不知道?”侯爺眉頭微皺,盯著希平左側頭發沒擋得住的疤痕,心道,廖希平沒死,可惜臉上落了疤,破壞了清俊風逸之貌。


    希平淡淡地道:“我現在是沈家人了。廖家的事跟我無關。”


    “你真不擔心你爹?薑子圓可是有教過你和福好學習。”侯爺道。


    希平依然很平淡,“可薑子圓是家裏人請來的,我一個小孩懂什麽?”


    “聽說你們從逸雲峰上摔下去,我還為你和福好難過了好一陣。是怎麽沒事的?”崔有威關懷地問。


    “摔下去,落到一片樹枝上,隻是摔暈了,我還破了相。所以沒事。隻是,薑子圓給摔死了。”希平象在說別人的事一樣。


    崔有威眼中似帶憤怒,“聽說在山崖上有兩個越國人迫你們要什麽東西?”


    “哪什麽越國人?我和福好是小孩,根本就認不得。隻知是兩個怪物,要搶我們的藥。後來我們在想,會不會是薑子圓的仇人呀,隻一心要薑子圓死。”希平眼神中浮起一片茫然。


    崔有威點點頭,不宜再作深問。


    沈昱忠上來拉著希平:“三弟,出去玩。”


    沈嶽飛輕歎一聲,“唉。小孩子毛都沒長全。真是不懂事,也不懂親情。好歹廖誌言生養過他。”


    崔有威不再繞彎,捕捉住機會,切入正題:“聽說鄧遠強把廖大人給軟禁起來了。明日就要押往京城。這幾年來,西南邊陲,全靠他鎮守,才保得大家安寧。說來,他當初看錯薑子圓,不是存心之錯。我到有心放他一條生路,隻是……”一雙炯炯有神的鳳目停在沈嶽飛臉上。


    “唉。同為戰將。說實話,我挺同情廖誌言。可是我們該怎麽幫廖誌言,又不連累自己呢?”沈嶽飛似乎把崔有威當作朋友,說著真心話。


    崔有威身子往前一靠,兩張臉湊得即近,一張俊美如玉,一張灰褐粗闊。四目對視,崔有威兩個指頭在茶幾上跪擊兩下,“殺掉鄧遠強,收買他的一百精兵,讓廖誌言繼續當將軍。隻要封鎖從這裏回京的消息,便一切無事。”


    沈嶽飛臉色微惱,嗔道,“既如此,你當時何必要告他的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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