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總是出現意外,很意外,意外的想掉下眼淚。[]


    可她隻是故作鎮靜,抬起眼瞼,看著麵前的這個人――林貴,她嘴唇緩緩開口道:“你把我弄到這裏做什麽?我還有事情,要走,我先走了。”


    她說完,正欲轉身離開。


    猝不及防,他上前緊緊抱著她,不知道林貴是怎麽樣的心態,素香紮進他的懷抱裏,像是在做夢般的歡喜,隻想讓她永遠這樣被他擁抱著,永不放開。


    可她要走了,她還有她的事情要去完成。


    與他無關。


    她沒有選擇掙脫開他的懷抱,而是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聲道:“我要走了,你放開我好嗎?”


    林貴沒有聽素香她的話,依舊抱著他,輕聲道:“我隻是來告訴你一件事情,你許我,我就放手。”


    “什麽事情?”素香不明白。


    很久很久以來,她都沒有見過他這樣溫柔的對待過自己。


    可這好不容易一旦絕念的心凝固成心,就沒有辦法一時化開。任是萬千的陽光傾光所有的時光都沒有辦法融化。


    那是她自己的選擇,與他人無關。


    林貴見素香這樣直接的問自己,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他緩緩道:“我不希望你去袁府,給那個人做菜,這不止是一道菜的問題,你知道嗎?”


    素香放開林貴的手,從他的懷抱中脫開,她看著林貴,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好像在找他的眼神裏是否有自己容貌。


    那將是誰的容貌。


    或許隻有他們倆個人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


    隻是不忍一語道破。


    “為什麽?”素香問,她沒有去顧問林貴他是怎麽知道她會去哪裏,又會去做什麽事情,她也無需過問,因為她知道,林貴並不是簡單在這京城賣酒。


    她明白他的心。隻不過是願意裝傻。


    林貴回答不出,因為他知道這是素香自己的選擇。


    一向自負自己口才的好的人,在麵對這樣的事情麵前,卻無法選擇,或許隻是一個賭注,一路從流程風塵仆仆歸來,想了一路的話,在此刻,他好像明白了她,他收起他那緊張的心。隻能這樣說:“你若是想去。我也沒有辦法勸你。我知道這樣的機會對你和你的那位阿哥很重要,我怎麽勸你,你也不會答應的,即使我告訴你為什麽了。我想你也會去的,這是唯一的機會,我隻不過是從自己的角度來告訴你,若你真去了,我希望你把菜做差點就行了,有十成的功力你就保留五分,做五分,一般水準就行了,太差了也不行。這樣你被選上的機會就會多出那麽三成,剩下的倆成就要看你的運氣了。你明白嗎?”


    林貴很少說這麽多的話,素香以為他會告訴自己怎麽把菜做到十全十美,沒有想到是讓她保留水準。


    林貴見素香沒有說完,幾絲自嘲。又幾絲誠懇道:“我知道你會懷疑我的動機,可能你也知道陳小姐也要去,其他的我不想多說什麽?你到時候一定要聽我的話。”


    素香壓根兒沒有想到陳小姐那一層。


    雖然她已經從阿哥口中得知,陳小姐也要去。


    不知緣何故,她聽林貴主動提起陳小姐,她心中幾分自嘲,又幾分酸楚,她很想告訴林貴,她沒有想到這裏。


    她突然很想保留她在他心中最初的樣子。


    若是我們從小便在清溪長大,我們是否會倆小無猜?


    方竹和素香,他們是倆小無猜,可惜他們卻有緣無分。


    素香沒有吭聲。


    ……


    林貴走到門前,將門輕輕打開,陽光一下子湧入到屋中,照亮了屋中的暗淡。


    素香本能的用手遮住眼睛,抵擋陽光強烈的照耀。


    她緩步走出,她聽見身後的腳步聲。


    她很想很想回頭朝林貴看去,她知道他在自己的身後,可是還是忍不住想回頭看他。


    她想知道,他在做什麽?她想把他走路的樣子,一並刻入到腦海中。


    每一個姿勢,每一個表情。


    都刻在腦海中。


    她存著僥幸,她這樣,就將他的容顏放在了心中,如若還有以後,一夢醒來,是否還可以憑著記憶來尋找他。


    可她沒有回頭,她好像聽到他在身後輕聲說了句,“我剛才說得是你哥哥長康想要的結果,可我還沒有說我想要的結果,我想要的是你不要去。知道你要去,我就隻能給你做出最好的選擇。”


    素香心中有淚而流,漫延到眼角。


    他們,我們,或許終要離別了嗎?


    她好容易堆積起來的冰,有暗流已經在冰下流動。


    可她卻不知。


    ……


    林貴站在遠處,並沒有跟上去,隻是目送她弱小的身體消失在巷子的盡頭。


    他歎息,卻無能為力。


    隻能放任。


    天地再大,即使在茫茫沙漠行走,總有沙漠的邊緣,他還是願意選擇在邊緣的地方,等著她長途跋涉的歸來。


    這隻能是唯一能夠做得。


    她願意做那飛蛾,可他不是那團火,隻能站在那火前,為她抵擋那火燃燒的炙烈。


    ……


    素香走到袁府門口,有人問了她的姓名,緊跟著,有領路的人在前麵帶路,素香在後麵跟著入了袁府。


    袁府還是跟先前的一樣,隻不過是府中新開了許多的花,大片大片的開著,花影重重。


    散落的花瓣和樹葉躺在地上。


    可看起來隨意卻又整潔。


    剛打掃幹淨不久吧。


    領路的人把素香帶到後院,領她進了一個客房,客房收拾的很幹淨,素雅,掛著一幅蘭花的字畫。


    正中央放著一個小圓桌,上麵插著一束花。


    領路的丫鬟說了聲“有什麽事情姑娘吩咐就是了,我出去了,有事情可以叫外麵的丫鬟,他們可以帶姑娘效勞。”


    丫鬟說完,就走了。


    素香放下手中的籃子。走到那束花前。


    她剛才一進來就被這花吸引了。


    湊近,素香細細看來,是新折下來的花,眼光落在插花的花瓶上,那是一個白玉蘭瓶子,上麵斜畫著倆三枝梅花。


    素香輕輕將手停留在花瓣上。


    她觸摸著這花,看著這瓶子,想起不知道什麽日子的時候,奕帶著這樣的花瓶,笑著走到她的家中。讓她替自己收藏著。


    目光流轉。


    可現在……


    一個人在房中呆著無聊。剛才有人進來說道。讓素香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有得忙碌了。


    晚上吃完飯,素香一個人出門散步。


    信步走來。


    這後院她還沒有來過,雖然這袁府她每次都來了不少次。可是都由別人帶著路,有人帶著路――――――――――


    呃,自己就不用牢牢記住了。


    她出門的時候,正是黃昏時節,整個後院都像塗了一層金黃色的色彩。


    涼風漸漸起來。


    她走在石頭小路上,看著假山中,不時冒出的亭子。


    她想起那次來給袁閭送東西,他呆著的亭子,她還記得那亭子的三麵都是一池的荷花。


    想那裏乘涼應該很不錯。


    她不知道那亭子在哪裏。該選擇哪條路才能給到達那裏,這亂走著,一處小院又在眼前,她聽到小院的花影處,有人在那裏遊玩。


    有人拿著圓扇。正預欲撲打著停留在黃色花朵上的蝴蝶。


    眼看就要撲到了,旁邊突然急忙忙的走來一個人,喊了聲“小姐”,那蝴蝶驚也似的飛走了。


    那撲蝴蝶的女子有些懊惱,朝突入而來的丫鬟責怪道:“瞧你,說話大聲大聲的,把我的蝴蝶都嚇走了。”


    那女子的說話聲,雖然充滿了責備,但是語氣依舊是婉轉。


    “那一會兒罰我幫小姐撲了一隻很更大的。”丫鬟賠罪道。


    女子懶洋洋道:“大有什麽用,我要那長得好看的。”


    ……


    雖然有些遠,看不清楚她們的容貌,但是素香聽他們的聲音,還是知道她們是誰?


    那是陳小姐和紅袖。


    她站在那裏,看紅袖瞧見了新飛來的蝴蝶,撲到了它,拿給陳小姐看,陳小姐看了一眼,又把蝴蝶放飛了。


    眼望著蝴蝶逃命似的飛遠,她幽幽歎息了一聲道:“還是這些小玩意自由自在,命賤點兒無所謂,隻要有些自由便好了,想去追逐哪些花便停留在哪朵花上,貪圖哪些花上的蜜甜些,它就可以為這蜜多多停留些。無奈隻是花無百日紅,花凋謝了,蝴蝶的壽命也走到了盡頭。”


    紅袖站在陳小姐的身旁,沒有說話。


    素香轉身,沉默走回原來的路。


    陳小姐朝素香離開的方向,默默看了好一會兒,紅袖好奇也看過去,低聲道:“小姐你在看什麽?”


    陳小姐搖了幾下扇子,帶來一絲涼風,她笑著搖了搖頭。


    眼見天越來越暗紅,最後化為黑色。


    她們起身回到了安排好的客房。


    紅袖幫著準備洗漱的用品,她有點擔心問道:“明天就要開始試菜了,小姐倒是瞧著不緊張,可我總是很緊張,昨天晚上還做夢夢見到做菜的時候,忘記了拿某樣食材了。”


    陳小姐笑笑,沒有再說話,而是讓紅袖拿來一本書,看起來。


    看了一會兒,眼看著素香還在旁邊候著,說道:“你若是累了,就先洗漱,回屋歇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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