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春暖花開的時候,太夫人迎來了她的第一個重孫。(.無彈窗廣告)李紈順利的生下了一個男孩,賈政按族序起名為賈蘭。那孩子長的白淨清秀,平時也不哭不鬧的十分討人喜歡。


    王夫人有了孫子,也暫時忘記了對李紈的不喜。元春得了消息,從宮裏送出一個赤金長命鎖給賈蘭。王夫人更是每天把那金鎖帶到賈蘭身上,抱著他四處跟人說這是宮裏娘娘賞的。


    這天下雨,閨學不上課。迎春見黛玉又開始對著窗外寫一些傷春悲秋的詩句,便約她一起去看李紈和小侄子。


    兩個人帶著丫鬟,換上了木屐。這木屐還是賈璉在外頭淘換回來的。不是一般外頭男人們用的那種露著腳趾的,而是在普通的鞋子下麵添了一塊高些的木料。雖說走起路來粗笨了些,卻是不會沾到水了。


    迎春嫌丫鬟打著傘麻煩,就自己拿了傘撐著。黛玉覺得好玩,也學著迎春的樣子自己撐了傘。紫鵑和鴛鴦在後麵打了傘跟著。兩個人嘻嘻哈哈的走了一頓飯的功夫才走到蘭院。


    聽丫鬟說王夫人在佛堂念經,兩個人便轉身去了李紈屋裏。李紈已經出了月子,正在屋裏給兒子做衣裳,見迎春和黛玉來了,趕忙招呼人上茶。


    “快不用忙,讓我看看小侄子再說別的。”迎春除了木屐,換上了平常的繡鞋,起身便吵吵著要見賈蘭。


    黛玉則是拉著李紈的手哼哼起來:“乖乖,這木頭鞋子雖說是不沾水,一路走來可累死我了!”


    “蘭兒在一邊耳房裏呢。”提起兒子,李紈一臉母親的慈祥表情。她拉了黛玉的手。一邊招呼著迎春去了一邊的耳房。


    賈蘭正吮著手指躺在搖籃裏,新來的奶子嘴裏哼著不知名的兒歌坐在一邊輕輕的搖著。見李紈帶了迎春和黛玉進來,趕忙站起身行禮。


    李紈揮揮手,示意她不用多禮。幾步走到兒子的搖籃邊朝裏看了看,指著他笑道:“現在還是成天就知道睡。過些日子會爬了才有意思呢!”


    迎春好奇的走近搖籃,伸手把賈蘭放在嘴裏的小手指頭拉出來。賈蘭好像不喜歡有人改正自己的睡姿,不悅的皺了皺眉頭。歪了歪小腦袋繼續睡了。


    “呀~!他嘴裏怎麽還吐泡泡?”黛玉驚奇的指著賈蘭的小嘴,小聲的叫道。


    “小孩子都是這樣的。”李紈抿著嘴笑起來。


    三個人圍著搖籃看了一會兒,就轉身出了耳房。探春聽說迎春和黛玉來了。也從西跨院過來了。姐妹們見了麵。又是一陣行禮問好。


    丫鬟早就沏好了茶放著,迎春道:“我不願意去炕上坐著,太熱,我們就在椅子上坐著好了。”


    “就是,正好可以看看雨景。”黛玉拍著手附和。


    李紈笑著點了點黛玉的額頭,道:“下雨有什麽可看,也就你這丫頭還看什麽景兒。”


    “大哥哥今年要考舉人了吧。”迎春坐下,一邊喝著茶問道。


    說起丈夫。李紈臉上的笑容更深了:“是啊,如今正是用功的時候,每天都天不亮就往書院跑。天黑了才回來。累的人都瘦了一圈。”


    都說做官的是十年寒窗苦讀。想要做人上人,就得吃苦中苦吧。賈珠如此已經算很好了。最起碼家裏有吃有喝的,出門還有小廝書童跟著。那些個窮苦人家的學子,有些隻怕連飯都吃不飽呢!


    “我看大哥哥這次一定能考中。”探春說的很堅定,像是早已預見到了一樣。


    “那就好了,今年中舉人,明年中進士,早些做官,也早些給大嫂子掙個誥命回來。[.超多好看小說]”黛玉拿著帕子,捂了嘴嘻嘻的笑著。


    “就屬你這個丫頭貧嘴多舌。”李紈笑著捏了捏黛玉的臉頰。


    聽了黛玉說的話,迎春不知怎的想起了孫紹祖。哥哥說孫紹祖走的時候也說是為了博個封妻蔭子。打仗可不比考試,武將多是拚出性命才能有前途。迎春的心裏很矛盾,她很想讓這個有可能是中山狼的人消失。卻又覺得自己不該這麽壞心的咒人死,到底是為了百姓和朝廷才上的戰場,怎麽也得想著讓人家平安回來吧。


    “二姐姐想什麽呢?莫不是也在想著未來的二姐夫像大哥哥一樣考中進士,給你也掙個誥命做做?”黛玉笑嘻嘻的指著迎春開玩笑。


    “什麽姐夫,誥命的,你們姑娘家怎麽能隨便說這些話,讓人聽見了還以為我們家中管教的不好呢!”王夫人冷著臉從外頭走進來,身後跟著打了傘的月容。


    黛玉的臉刷的就紅了,幾個人趕忙站起身行禮,李紈更是走上前扶了王夫人的手臂道:“林表妹隻是說了句閨閣的玩笑話,母親莫要當真。”


    王夫人聞言瞥了李紈一眼,斥道:“她們年紀小不懂事,你做嫂子的怎麽也不管教管教。閨閣的玩笑話也是隨便說的?讓人知道了怎麽得了?”


    黛玉在一邊抿著嘴一聲不吭,迎春也覺得奇怪。王夫人雖說不喜歡黛玉,可也從來沒有在別人麵前這樣嗬斥過她。不看僧麵看佛麵,若是讓太夫人知道了,隻怕王夫人自己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王夫人繼續訓斥著:“你們將來也都是要嫁人的,這世上有些嘴碎的奴才,專門喜歡把主子的閑話拿出去亂傳,若是讓外頭的人知道了,你們以後怎麽找婆家?再說,你們大姐姐如今在宮裏得了聖上的寵,若是讓人知道她的姐妹們說話行事不守規矩,讓她如何自處?”


    前半段話倒還是個長輩的意思,可這後半段才是她真正的意思吧。迎春低著頭眨了眨眼,看來元春最近在宮裏混的不錯啊。王夫人以前可不敢把話說得這麽直接,想來元春送長命鎖的時候還給王夫人帶了幾句體己話吧。


    探春見王夫人發脾氣,低了頭大氣都不敢出。她不像迎春和黛玉,被罵幾句大不了回馨院去,她可是住在蘭院王夫人眼皮子底下的。若是招惹了她,可是沒有半點好處。


    迎春不等王夫人繼續講大道理,連忙笑道:“嬸娘教訓的是,侄女兒都記住了。我們也來了好一會兒了,母親那邊還等著我去回話,若是嬸娘沒什麽事,侄女兒這就告辭了。”說罷不等王夫人說話,扭頭朝黛玉道:“妹妹也和我一同回去吧,莫要打擾了嬸娘和大嫂子說話。”


    王夫人看了看迎春,哼了一聲算是應了。黛玉點點頭,和迎春一起朝王夫人行了個禮,姐妹兩個就出門穿木屐去了。剩下李紈和探春繼續被王夫人教訓。


    迎春和黛玉一路無話的回了馨院,迎春將黛玉送回東廂,安慰她道:“嬸娘說話向來都是不太顧及人的,妹妹也別往心裏去。妹妹以後盡管跟我說笑,我是不在乎的。咱們院子裏的人也沒有那喜歡傳閑話的人,更別說往外頭傳了,妹妹放心便是。”


    黛玉知道迎春是怕她覺得受了王夫人的氣,聞言笑道:“二姐姐放心,我還沒那麽小心眼,隻是一時聽了有些惱罷了。”


    姐妹兩個說了幾句話,就各自回房休息。錢媽媽正在迎春屋裏指揮小丫頭收拾春天的衣裳,見迎春回來了忙迎上去笑道:“姑娘回來了,我正好有個好事要跟姑娘說呢!”


    “媽媽來了,是什麽好事要說給我聽?”迎春換了木屐,趿著繡鞋走了進來。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整理著額前被雨滴濺濕的劉海。


    錢媽媽跟著迎春進了內室,替她找出家常的衣裳更換,嘴上道:“喏,就是去年那老農說的種果樹的事。如今已是種好了的,今年應該就可以有收成了。”


    “是嗎?”迎春也笑起來,“這可是個好事。”


    “可不是嘛!”錢媽媽笑起來,又問道:“才剛看見姑娘和表姑娘一起回來的,怎麽表姑娘沒跟著姑娘過來說話麽?”


    迎春歎了一聲,將在蘭院被王夫人教訓的事告訴了錢媽媽。“也不知表妹怎麽得罪了嬸娘,好像就是看她不順眼似的。本來是一件小事,從她嘴裏說出來就好像是犯了七出一樣。”


    錢媽媽嗤笑一聲道:“姑娘們年紀小,哪裏知道當年的事。”


    咦,還有往事呢!迎春立刻起了八卦的心思,纏著錢媽媽讓她說給自己聽。


    “噯,反正姑娘也大了,說給你聽也沒什麽。”錢媽媽拗不過迎春,笑著說起了往事:“當年小姐嫁進來的時候,姑奶奶還沒出嫁。要說姑奶奶啊,不光人長的好,脾性也大方,不像那些小家子氣的女孩兒。”


    迎春敏感的覺得錢媽媽說的小家子氣的人就是王夫人,錢媽媽沒說明,可迎春就是這麽覺得。


    “那個時候,姑奶奶和咱們夫人很談得來,反而和二夫人說不上幾句話。姑奶奶在家的時候,吃喝穿戴一應都是最好的。這也沒什麽,哪家不是這樣養女兒的?何況是那個時候咱們府裏還是國公府呢。國公府的小姐還不得穿金戴銀,吃香喝辣嘛!”錢媽媽一邊說著,一邊把迎春的頭發打散重新梳成兩條辮子鬆鬆的綰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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