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雪和薑媽媽在前頭領著,一身兵衛頭領打扮的領頭男子右手緊按在腰間的佩刀之上,雙目警戒地注視著周圍的一舉一動,沉聲隨在後麵。(.好看的小說)緊隨其後的三人,同樣把手按在腰間,全身緊繃地緩步走著。


    入到屋內,領頭男子迅速地掃視了一遍簡單得一目了然的屋子,目光落在紫色帳幔後捧書閱讀的女子身上,握拳道:“屬下奉縣丞之命,一路追查采花大盜至此,還請姨奶奶配合!”


    聲音冷硬依舊,縱然微垂著頭,聲音中卻聽不出多少謙卑之意,仿佛並不把這樣一位文遠候府的姨娘放在眼裏。


    “哦?既然如此,各位官爺便盡管查看吧。”王卉凝放下手中的醫書,抬起頭來透過垂著的帳幔看向領頭的魁梧之人,在他揮手前,淺然一笑,狀似無意地道,“能勞諸位官爺興師動眾一路追查到柳家莊來的,想必也是在江湖上頗有些名氣之人,卻不知是個什麽名號?”


    區區一個縣丞手下之兵,聽著文遠候這個名號便敬而遠之了,這人不但執意要搜查,見著她也無半點謙卑之色,這身份,著實令人有些生疑啊。


    領頭男子正欲揮手讓身後三人四處仔細看看,聽了王卉凝的話抬起的手一頓,眸中卻未見異彩,隻略一停便聲音平平地道:“其中一人正是舉國通緝的花間蝶,另一個自稱偷心郎。(.)”


    “花間蝶?”王卉凝深居閨閣,自是不曾聽過什麽采花大盜的名兒,看那官兵雖略一停頓卻說得煞有介事,一時也分不清是借用的真名,還是那官兵一時胡掐的。若是後者。倒不得不佩服對方的鎮定應對了。


    心裏如是想著,卻感覺到被下傳來輕微的顫動,竟是玄衣男子憋笑憋得辛苦,雙肩微微地顫動。這令王卉凝有些無語,不得不佩服他的定力。身受重傷笑得出來,麵對來襲的強敵,還能笑得出來。


    “姨奶奶深居候府,自是不曾聽過此等汙名。”領頭男子臉上未見異色,聲音淡漠如水,“那花間蝶禍害人間數年。但凡瞧見有些姿色的女子,不論貧富貴賤、平民亦或是權貴,晚間便偷偷潛入其家中將其玷汙。數年下來,已有無數女子慘遭其毒手。近日他攜一徒兒再次在京城周邊出現,我等才一路追查至此。


    見王卉凝默不作聲地輕輕頷道,他便對著後麵三人揮手道,“你們用心細細搜過,切不可令那倆淫賊有可乘之機。”


    王卉凝抿了抿唇。噙出一抹淺笑:“如此有勞官爺費心了。”卻是一副正經模樣瞧著他們一一將屋子裏的屏風後麵、桌子底下、箱櫃裏麵以及房梁頂上都仔細地搜查了一遍。


    簡單的擺設經三人一番仔細搜尋也不過片刻時間,見著三人一無所獲,領頭男子微有些失望,正欲告辭離去,目光落在並未查看過的床榻上,卻不由頓了頓。


    “經官爺一番搜尋。我等卻是放心了,飄雪,送送這位官爺。”見三個兵丁打扮的人對著領頭男子稟告完,王卉凝複拿起書來。語氣平淡地對著立在床旁的飄雪道。


    她強迫自己忽略掉領頭男子看向床榻之上的目光,努力使自己保持淡定從容之態。


    “是。姨娘!”飄雪心裏猜測著玄衣男子二人藏在何處,麵上卻不見異樣。應完便對著領頭男子道,“官爺請!”


    “慢!”領頭男子抬了抬手,目光定定地落在紫色帳幔後捧書靠坐的王卉凝身上,略一遲疑,道,“為了姨奶奶的安全,還是讓我們把所有地方都搜查了吧?”一貫冷硬的語氣,帶著幾絲不容置疑的味道。


    王卉凝猛地抬起頭來,透過帳幔不可置信地盯著領頭男子:“官爺可不是把所有地方都搜查了嗎?”


    對上領頭男子直直不變的目光,王卉凝像是猛地反應過來,臉上的疑惑迅即轉為羞惱,語氣一沉,冷冷地道:“官爺莫不是懷疑我私藏逃犯,將罪大惡及的淫賊藏於床榻之上?”


    見領頭男子目不斜視並不答言,卻分明有了篤定之意,薑媽媽和飄雪均臉色一變。薑媽媽擔心的是領頭男子此等想法實有辱姨娘名聲,飄雪卻隱隱猜到了什麽,臉色沉冷地對著他道:“我們姨娘從來都是謹守本份之人,自嫁入文遠候府後,更是受到頗多讚譽,豈容你如此詆毀。”


    “文遠候”三字,更是被飄雪刻意加重了語氣,音咬得極重。


    雖然任誰也能想到被送到這樣一個偏遠莊子上來的姨娘,都不可能是受寵之人。可再怎麽不得寵,王卉凝頂著的也是文遠候的名份,任孫鈞如何看不起她,外人卻是不能輕視的。


    莫說她不敢確定那二人是否真就藏在床上,便是沒有他們二人,她也不容許有人如此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等有辱姨娘名聲的話來。


    “屬下也是為姨奶奶著想,若有得罪,亦非情願!”領頭男子卻微垂著頭,看都未看飄雪,言語間毫無退意。


    看著領頭男子仍是低垂著頭實則毫不示弱的模樣,王卉凝越發懷疑他的來頭不小,絕不可能隻是小小縣丞的手下。或者,他的背後,還有比孫鈞更強大的靠山?


    若是如此,那玄衣男子又是什麽身份,何以招惹到如此強勁的對手?那一日,可是這幫人差點取了他的性命?


    “官爺如此恪盡職守,實乃我們南黎之幸。”王卉凝淡然而語,接著話音一提,冷然道,“然而,我今日若讓你搜查到床榻之上,傳將出去,文遠候爺將會如何看待於我,全府上下又將如何看待於我。”


    “屬下也是公務在身迫不得已,若不能搜到,自然能還姨娘一個清白。”領頭男子依舊不卑不亢,言語淡漠,一雙眼睛卻是銳利地盯視著床上的每一絲動靜,生怕漏掉一絲異樣。


    被子下的阿離右手緊緊地按著身下的長劍,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黑暗下,卻並不能看到玄衣男子仍微閉著雙目,安靜而悠然地等待著王卉凝接下來的應對。


    “嗬,官爺這話可是說得輕鬆。”王卉凝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定定地望著領頭男子,聲音越發冷了,“我自是不懼爾等搜查,若非如此,便不會放爾等進來。隻是,我作為皇後娘娘親賜給文遠候的側室,卻被爾等懷疑在床榻之上藏了大名鼎鼎的花間蝶,毀了我的名聲事小,卻將皇後娘娘的顏麵置於何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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