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家小姐是位大夫?不光人漂亮。(小說手打小說)心地善良,還有一手好醫術?”程家大門外,賣豆花的小販一臉好奇的問著方才買了他一碗豆花的兩個丫頭。


    女大夫,那可新鮮,他還沒聽說過呢。如今哪家人家的閨女不是養在深閨,即便是鄉下的丫頭,那也是極少見人的,能識字行醫,那可是真正的厲害。


    兩個丫頭對視一眼,其中年紀小些那個衝著大些那個眨了眨眼,那大的那個撅撅嘴,明顯的露出幾分喜悅的神色。


    小丫頭一臉得意的笑道,“我家小姐會什麽我可不知道,不過很少有她不會的東西就是了!”


    “真的?”小販一臉驚奇的看著小丫頭,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瞧兩位姐姐就出落的如此國色天香,那你們家小姐定然是天上下凡的人兒,難怪什麽疑難雜症落到她手中都能輕鬆化解呢!”


    小丫頭挑了挑眉,旁邊的大丫頭聞言用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臉色有些泛紅,匆匆的拋下一個銅板。拉著小丫頭便往前方走去。


    一邊走,一邊低聲埋怨道,“你跟他瞎扯那麽多做什麽?我不會的東西可多了去,真要再有兩個惹不起的病人找上門來我又治不好的話,你們還想不想活了?”


    小環捂著嘴咯咯直笑,程水若這是害羞了,她一臉理所當然的道,“他這還不算離譜呢!城裏城外如今的傳言那才好玩呢,要不,咱們去茶樓坐坐,聽聽他們怎麽說的?據說還編成了段子,每天專程去聽的小姐太太可不少。”


    程水若捂著額頭,一副頭疼裝,不知道怎麽跟小環說這個事情,俗話說,人怕出名豬怕壯,還沒過幾天安生日子呢,她可不想再招惹什麽麻煩。


    也不知道是哪個搞的鬼,竟然這麽大肆的給她宣傳,依照她的想法,姓周的沒那麽好的良心和閑情逸致,她自己為了怕何家報複,自然提都不敢提,既然何敏兒也守口如瓶,方白芨那天基本上又是被她給氣走的,知道這事兒的就剩下王師爺了,可王師爺知道她最怕的就是麻煩。也不是多嘴的人啊?


    不過,她心中的喜悅卻也是不少的,至少在這座城市她和她的家人都能夠得到友善的待遇,從無到有的日子,她是格外的珍惜。瞧著目前也沒什麽負麵效應,她也就安心承受了。


    高興歸高興,卻也不能得意忘形,如今家中好幾十張嘴巴都望著她吃飯,她還尋思著讓那些有親人不知所蹤的去尋找一下,別讓別人也飽嚐骨肉分離之苦什麽的,收買了人心才能讓人安心的替她賣命不是?


    自然不可懈怠了。(.好看的小說)


    今日,除了出門來透透氣以外,還有專程到市場考察一下的心思。


    如今的豫州城可謂是百廢待舉,原有的東西本來就不見得多新,一場大大的破壞,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恢複過來。


    不過,這是在古人眼中的現象,作為一個現代人,自然知道在百廢待舉的時候其實是想辦法積累財的好時機,如今瞧清楚了這兒的人到底缺什麽,才好做打算。


    在程水若心目中的豫州。占據了地利之便,有黃河之水從旁流過,雖是患,卻也有益,不遠的地方就是京城,道路算得上四通八達,方便的緊。


    一路行來,路上少少的有些店鋪開張,脂粉鋪子不消說,綢緞莊,成衣鋪子,還有些販賣紙筆,瓷器的店鋪,這些皆是有錢人家才使的起的東西,店主也皆是有些能耐的人,因此基本上損失不大,那些小的雜貨鋪子也是開著,還有些小飯館兒,客棧等等,瞧著比當日初來之時少了不少,卻也好歹恢複了經營,也有些許人在店內流連。


    值錢的東西程水若自然沒那個本錢,有那個本錢也不敢開,怕搶了有背景人的生意,她在本地雖然小有了些名氣,畢竟還是外來戶,城外的寧家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的,因此隻打算做些小本買賣,目前不要坐吃山空就行。


    可這年代本就是自給自足的時代。能交易的東西就不多,瞧了半天,程水若依舊將眼光落在了飯食一項上。


    民以食為天,這吃飯一事不管是在太平年代還是饑荒的時候都是必不可少的。


    高檔的飯館程水若自然不會去跟人搶生意了,目光自然瞄準了貧下中農。


    不過,那也得做出來的東西比別人家的好才行。


    程姑娘雖然在現代沒下過廚房,到底是吃過山珍海味來的,不會做,卻是知道該怎麽做,也會吃,有個廚藝精湛的老媽,自然會養出一個無比挑嘴的女兒來。


    因此,試吃便成了下一步的目標。


    不管是路邊的小販,還是路過的飯館,程水若都依照著有錯殺沒放過的道理,打算一路的吃過來,一邊吃,一邊還做筆記,一則調查別人家的菜色,二則調查別人的份量和價格,三則就是味道了。


    明白了方向,程水若見到一間飯館便一頭紮了進去,走進去才現下方大堂竟然盡數是些兵丁。不由得愣了愣,猶豫了一下要不要退出去。


    那小二卻是揚著笑臉迎上來,“兩位姑娘,吃飯麽?二樓有雅座。”


    小環在身後道,“上你這兒不吃飯還能做什麽?趕緊帶路吧!”


    “好嘞!二樓雅座兩位!兩位姑娘裏麵請!”彎腰用右手一引,標準伶俐的一個小二,小環上來輕輕的推了程水若一把,程水若這才隨著那小二上了樓。


    那些兵丁倒是轉過頭來多瞧了兩眼,小環在程水若耳邊低聲道,“新來的欽差治軍甚嚴,聽說沒什麽人在城裏鬧事。”


    程水若點了點頭。她不過是被滿室的男人給嚇了一跳,直覺似的反應。小環是常在外麵走的,經常去門買菜什麽的,跟白家送禮謝禮都是她在辦,自然從三姑六婆嘴裏聽到不少的消息,她也是聽說過的,否則也不敢就這麽跟小環上街。


    畢竟如今洪水瘟疫剛過去,上麵要的是一個安定的局麵,若是治軍不嚴,這幫兵大爺別說在這兒維持治安了,不弄的雞飛狗跳就夠嗆。


    那小二將桌子擦幹淨,嘴裏便是一溜的恭維話,又詢問她們要點什麽菜,嘴裏報出一溜的菜名,隻聽的程水若頭暈眼花,記住了上個記不住下一個,將求助的眼光遞給小環。


    這可好,她還想開店呢,光是這菜單就給她來了個下馬威,大堆的聽名字聽不出是什麽東西的……


    好在小環不愧是在京城見過世麵的,對付這種事情駕輕就熟,先問了小二該處的招牌菜,這才點了幾道,待那店小二走了才轉過頭來笑道,“這些名字取的花俏,卻是沒多少真東西,全是拿來唬人的。小姐想必是不記得了,當初咱們在京城什麽沒吃過,畢竟離了好幾天路,此地貧瘠。”


    菜上了桌子,程水若才現小環所言非虛,東西大大的貴,也不見得多好吃,做法花樣也不多,盡是北方菜係的做法,對於現代想吃什麽就能吃什麽的程水若來說,確實沒什麽吸引力。價格卻也不便宜。


    往日裏是沒的挑,不是寄人籬下就是在逃難,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笑著道,“寧家的飯食倒是還不錯,咱們家那兩個丫頭就不敢恭維了,還好你做的也不錯!”


    小環聞言有些驚訝的道,“寧家的廚子都是從公主府裏出來的!我的廚藝可是小姐您親自調教的!”


    “呃……”程水若愣了愣,她各個地方的菜係都是吃過的,知道美食不管用什麽方法做出來,總是會讓人食欲大開,對菜係她不挑,不過對於菜裏詭異的味道卻是不敢恭維了。隻是,她不挑菜係,別人未必不挑。


    暗暗讚歎了一聲原來的小紅姑娘多才多藝,開始思考自己尋思的一些東西能不能入這個地方人的法眼,程水若咬咬牙道,“回去我做些吃食你嚐嚐可好?”


    小環滿心歡喜的笑,“小姐親自下廚,那可是太好了!”


    程水若嘀咕道,等你吃到的時候笑的出來才行!悶頭將今天吃到的東西用買來的紙筆記錄下來,卻是聽見外麵有腳步聲。


    這雅間本是程水若尋思著僻靜才要的最角落裏的一間,門是木製的推拉門,上麵糊了層窗戶紙,因此抬起頭便瞧見門口站了道人影,清晰明了的映在紙上。


    “敢問可是程水若程先生在內?”一道男聲在外麵響起。


    程水若瞥了小環一眼,後者的眼光恰好也掃過來,皆是莫名驚詫,這稱呼……


    想了想,程水若才道,“我等是程姑娘的丫頭,出來替我家小姐辦些事情。不知閣下是誰?有什麽事?”


    那人在門外道,“兩位姑娘,在下吳越,是楊意楊大夫家的管事,前些日子寧府與貴府送牌匾的時候恰好到了門口,因程姑娘身體不適,所以沒能將家主的拜帖送上。”


    先是自報家門,又提到了前幾天在家門口瞧見程水若了,這事兒自然瞞不下去,程水若點了點頭,小環自去開門道,“吳管事進來說話吧。”


    關上門,又走回來站在程水若身後。


    吳管事進門之後朝著程水若深深一揖,“程先生,家主和城裏幾位大夫找您找的好辛苦呐!家主自從豫州城外災民散去之後便與幾位大夫一直想登門拜訪,向先生賠不是,卻是聽聞先生開始不在家,後來身體不適在將養,貴府管家也是一直不收拜帖……”


    吳越說這話是有些鬱悶的,他整日在程水若家門口蹲點,他家老爺說了,一定要找到程水若才行,可是,張揚受了程水若的叮囑,除了個別人,一律的稱病不接待,張揚接到請帖一律看也不看就退回去,於是,他這蹲點一事就這麽耗著了。


    蹲了一個月,在他以為程家小姐會就這麽一直憋在家裏,憋到出嫁那天的時候,今天竟然現程水若打扮成個丫頭模樣出來了!


    驚喜之下差點兒就衝上來了,後來一想,不對!他家老爺反複交代要對程姑娘客氣些,以先生之禮相待,萬一驚擾了程姑娘,那他這罪名就大了。


    可是,今日若是找不到人,萬一她回家去再折騰個一個月兩個月甚至一年再出門,那他不是要一直這麽蹲點蹲到頭花白?


    左思右想,尋思了很久很久,這才終於下定了決心,不管了,就這麽衝上去吧!


    是死是活一刀切,再這麽折騰下去,他原本的差事就得被別人頂了去,據說在他天天不在府裏管事這段日子,已經有不少人開始行動了。


    程水若看著這中年管家一臉的委屈模樣,心中約莫也明白事情的經過了。心頭卻是有些疑惑,這幫大夫之前不是對她還很不屑的麽?怎麽突然又這麽好了?


    她被人歧視慣了,突然有人對她這麽好,特別是以前好像還有些小過節的家夥,還真不太適應。


    “有勞楊大夫掛心,”整理了一番措辭,程水若才開口,天知道她根本不記得楊大夫是哪位,“不知令主人尋小女子有何事?還有,先生一詞,小女子愧不敢當。”


    “先生自然當的!”吳越鬆了一口氣,聽見程水若並沒有生氣激動的道,“家主一直道程先生仁心仁德,醫術高明,又無私心,之前對先生無禮之處,希望先生能諒解。若是先生願意,還望不吝到楊府赴宴,家主必然當麵向先生致歉。”頓了頓,又補充道,“這段日子城裏城外的病患依舊不少,家主年屆古來稀,身體大大不如當年,還望程先生諒解家主不能親自登門致歉。”


    那個老頭子!


    說到年齡,程水若眼前就浮現了那個白須白的老頭兒,這個倒是好辨認,不過,那個執拗的老頭竟然低頭向她道歉?為啥讓她心裏怕怕的?


    “呃……”一時間,她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的好了。那家夥一大把年紀了,明顯也是好麵子一族,這會兒竟然突然禮下於人,不會是有啥大事求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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