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甲胄和衣而眠,雖然可以在遭到敵襲時做出最有效的反擊,但毫無疑問,穿著衣甲睡覺的人是根本不能夠安眠的,睡眠質量極低。


    陶謙這一夜便是如此,他本來覺就比較淺,又穿著衣甲,躺在床榻上渾身是漢,輾轉反側幾乎是一夜未眠。


    但對方好像是算計好了一樣,在進行了兩次虛張聲勢之後,當天晚上就沒有再次來襲擾過。


    如此,陶謙派遣在轅門處埋伏的三千銳士,也就等同於是白白埋伏了一夜。


    將士們這一夜也是睡的極不踏實。


    接下來的數日,亦是如此,荊州軍時不時的就來折騰一番,弄的丹陽兵士們的神經是異常的緊張,時時感覺處於繃緊弦的狀態。


    大多數時候,當聽到鼓噪喊殺聲時,丹陽係將領們便會立刻整軍備戰衝出去,但他們最終卻都很遺憾的發現,原來荊州軍的士卒根本就沒來進攻,一次都沒有。


    可丹陽兵就是不敢放鬆,打仗的事兒,誰又說的準呢?


    而所謂的鼓噪和喊殺聲,隻不過是荊州兵士在遠處行之以操演,故意嚇唬徐州軍的手段而已。


    丹陽境內,到處都是險山惡水,極易藏匿兵士,山越百多年來藏匿在山林中數以十萬計,東漢政府也拿這些惡民沒有辦法。


    如今宛陵縣的地址就是依山傍水,陶謙和吳景等人目下掌控丹陽郡所依仗的就是控製郡內治所,所以陶謙的大營不可能換地方。


    如此,荊州軍就可以在宛陵附近的山脈中隨意安插鼓噪喧囂之兵,也不用擔心陶謙軍的斥候會輕易發現他們的蹤跡。


    但不會輕易發現,不代表不會被發現,


    陶謙的斥候這段時間確實有幾次發現了荊州軍的蹤跡,但很可惜,荊州軍轉移陣地的速度是實在是太快了,


    因為附近到的山體較多,埋伏兵將喧囂於彼的可藏地點數不勝數,因此每當斥候探明敵情,而丹陽兵趕到進行剿殺的時候,荊州軍基本已經是換了地方。


    被折騰了幾日後,丹陽兵的士氣被磨的很低,陶謙本人也是一直沒有休息好,脾氣變的比平常更加的暴躁。


    於是乎,他決定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仿效劉琦折磨他的方式,也去折磨一下荊州軍。


    但當實地考察過之後,劉表才發現情況有點超乎他的想象……太難了。


    劉郎小兒委實是狡詐的緊。


    這小子已經把營寨給移走了。


    他特意在境內選取了一個空曠之地,不依山脈,方圓十裏之內皆為平坦之地,如此雖然立寨雖不利於防守,但想要用劉琦對付己方的手段反去對付他,隻怕是不可能了。


    因為在那附近,並沒有可以作為掩體的山脈。


    陶謙眼見劉琦如此算計自己,心中甚感憋氣。


    而徐州的丹陽係將領們在受了連番的精神折磨之後,終於爆發!


    他們一同向陶謙聯名請戰,要求轉守為攻,再次強攻荊州軍的大寨。


    上一次強攻彼之軍寨失敗,是因為對方軍寨所立之處依山傍水,易守難攻,不易攻打,讓荊州軍占了便宜,


    但如今,彼軍為了不讓己方能用同樣的方法騷擾,則將營寨依立在了空曠之處。


    如此雖不利於騷然,但卻適合進攻!


    陶謙瞪著因為失眠而鮮紅的眼睛,聽了眾將的建議後,也讚同道:“不錯,劉家小兒雖將兵馬立於曠野處防我軍騷擾,卻也是將其寨立於難守之地,他四麵皆是曠野,我軍若是強攻,便可任選其地……嗬嗬,劉家小兒年輕,顧此失彼,因小失大也。”


    說罷,卻見陶謙緩緩的站起身,對著眾丹陽係將官道:“今夜子時,著令三軍將士再強攻彼寨,老夫親自督戰,誓要讓劉家小子知曉我丹陽精兵的手段!”


    “諾!”


    眾人得令,遂各自領命而去。


    陶謙緩緩坐下,揉了揉滿是血絲的紅眼睛,自言自語地道:“老夫縱橫朝堂數十載,屢抗上官亦無人能奈何於我,豈能一朝折於小輩手中,我今番誓討劉家小賊,絕不言和……”


    正自言自語著,卻見丹陽係將領曹宏,匆忙的奔進了帳內對陶謙拱手道:“使君,家中有人來報,說是徐州方麵,各郡國的豪族似有所異動。”


    陶謙一聽徐州方麵有事,心中一驚。


    “有何異常,速速道來!”


    曹宏喘著粗氣,道:“家中探子稱,徐州諸郡國中,似有人在與陰德、劉馗、汲廉等人暗通勾連,各郡國目下有傳言,說是使君在丹陽郡與荊州軍相抗,被荊州軍絆住而不能抽身,丹陽軍士卒折損甚多,更兼使君因劉琦阻礙,無法在丹陽郡募得新卒,因而……”


    說到這,曹宏便長歎口氣,似有些說不下去了。


    陶謙麵上不變,冷哼道:“因而諸國的國相皆有異動,想是要聯合當地豪門架空老夫,是麽?”


    曹宏拱手道:“使君看的通透,正是如此。”


    陶謙冷然道:“那又如何?陰德等輩久欲與老夫作對,我早就知曉,可惜他們沒有強兵支撐,縱然在老夫後方謀得一時之利,又豈能長久?且待老夫逐荊州軍出丹陽,招募完兵將之後,再回去挨個收拾他們,且看這些豚犬賊子又憑何能與老夫相抗!”


    曹宏猶豫了一下,補充道:“使君,屬下的斥候探知,公孫瓚目下似有轉兵青州之意……那白馬薊侯若是到了青州,便是我徐州之鄰……陰德、劉馗等人若是派人交好公孫瓚,引之為臂助,又當如之奈何?”


    “什麽?”陶謙聞言大驚,那張一直頗為沉穩的老臉,終於有了驚恐之色。


    “公孫伯珪為何會去青州?他不是在河北與袁紹,劉虞等交戰的嗎?”


    曹宏長歎口氣,道:“屬下也是今日方才得到的消息,河北和中原目下皆有大事!”


    陶謙忙道:“何等大事,細細為老夫說之!”


    當下,便聽曹宏將河北和中原的形勢變動,為陶謙做起了詳述。


    河北之地,目下變動最大。


    袁紹、公孫瓚、劉備三軍彼此鉗製,相互爭雄,本來彼此皆不欲妄動,似都想做那漁翁得利之人。


    觀望河北局勢的諸族門閥豪強,大多以為最先動手的會是軍事實力最為強橫的公孫瓚……但誰也沒有想到,第一個動手的人竟然會是在三家之中,戰鬥力最弱的劉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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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備以劉虞的名頭,著書命公孫瓚回兵右北平,不許擅自興兵,不然便將奉州牧之命,以兵討之。


    劉虞身為幽州牧,乃是公孫瓚的直屬上官,自然是有權力節製公孫瓚的,劉備此刻打出這麽一個旗號,其目地主要是做給幽州士族和豪強們看,為的就是要先在名義上壓住公孫瓚。


    公孫瓚這一邊皆是邊功武將,隻認軍功不認上官,妨礙他們殺人晉升的,在政治角度上便統統都是敵人。


    劉備雖然是他的師弟,但彼既然已經被劉虞拉入了護君聯盟,徹底與自己站在了對立麵上,那公孫瓚便也不打算給這個師弟留顏麵了。


    事實上不隻是對師弟劉備,便是公孫瓚的老師盧植和他之間的關係也是極差。


    目下盧植尚在上穀隱居,生活不甚如意,但他寧可自己和膝下之子們都賦閑受罪,也不願意去幫公孫瓚這個學生。


    這在一定角度也能夠說明,公孫瓚勇則勇矣,但在為人處世上,確實有著他的一些短板。


    劉玄德,既然你執意與我作對,那咱們就打,且讓為兄看看你的本領進展到了什麽程度!


    當下,公孫瓚便排兵布陣,直接率眾突擊劉備的大軍。


    劉備統領幽州諸豪,雖人多勢眾,但其兵力大部分皆為幽州地方諸豪強以個人名義支援給劉虞的,屬於雜牌軍係。


    幽州雜牌軍人雖多,但戰力卻低,麵對公孫瓚麾下的精銳,幾乎是毫無反抗之力,一戰即退!


    劉備軍被公孫瓚打的大敗,一擊即退,兵撤百多裏,竟是直接退入了漁陽郡的雍奴地界。


    公孫瓚擊敗了劉備之後,戰意大勝,調轉兵鋒,直衝袁紹,意圖借此機會一舉擊潰袁紹,製霸冀州。


    沒有了劉備掣肘,整個河北的人,都覺得袁紹必將敗於公孫瓚。


    沒有一個人看好袁紹。


    就連故意詐敗的劉備心中也頗感忐忑,不知那袁紹究竟有沒有能力戰敗公孫瓚。


    劉伯瑜的情報,到底是準還是不準?


    最終,戰鬥的結果讓眾人大吃一驚——袁紹麾下的大將,涼州武威郡人麴義在磐河打敗公孫瓚,一舉破敵,公孫瓚損失慘重。


    此一戰袁紹名動四方,聲名幾乎達到了頂峰,奠定了袁紹稱雄於河北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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