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大王!”


    劉寵的中軍護衛一邊掩護他們的大王撤退,一邊使勁的叫他,希望劉寵能夠答應一下。


    但眼下的劉寵趴在馬背上,臉頰蒼白,背後鮮血直流,若不是因為他在迷離之中,疼的還要時不時的吸上一口涼氣,哼唧兩聲,隻怕旁人都會以為他已經死了。


    而另外一邊,張遼已經丟棄了沒有價值的劉寵,轉而糾結兵馬,打算真正去突襲劉寵軍的後營——繳獲或是損毀劉寵軍的兵械輜重。


    主帥重傷,軍械盡毀,屆時劉寵軍的這數萬將士,便是如同無根之萍,想要清除他們,就隻是時間的問題了!


    到時候,對於相國而言,便又是掃清了一個肘腋之患。


    張遼正指揮士兵們搶攻之間,卻見一名斥候馭馬快速的向他奔來。


    少時,那斥候停住了戰馬,衝著張遼喊道:“稟校尉,從東麵,有一支人數約為數千的兵馬正向著大寨而來,其軍行動極為迅速,看其軍馬裝束,似不是北地之師,應是南軍!”


    張遼聽了這話頓時一愣。


    他舉起戰刀,勒令麾下的士兵們都在原地駐腳,然後皺起了眉道:“南軍……莫不是接應劉寵的後軍?”


    “屬下觀其軍行色匆匆,想來應是前來救援的。”


    “嗯。”張遼輕輕地點了點頭,歎道:“看來,我們似乎是小看了這位陳王,想不到他居然還留下這麽一手,這是分軍而行,彼此能夠照應……立刻傳令,讓三軍皆撤出正寨,前往營外布陣,不可滯留於此。”


    “諾!”


    張遼的命令下達後,並州軍的將士們便開始在營地內吹氣了響亮的骨角。


    一支部隊的角聲,傳到了另一隻部隊的耳中,那另一隻部隊的傳令兵卒便也會立刻吹響,以點帶麵的將訊息以最快的速度傳播開來。


    不多時,便見那數千的並州騎兵便紛紛奔馳出了劉寵的大寨,在東麵的轅門外重新排兵布陣,準備營地。


    此刻,劉寵的大寨內,零散的火勢已經逐漸越發大了,適才還是黑暗的天空此刻被火光照射下來,將周圍照射的如同白晝一樣。


    看到這樣的情形之後,張遼心中略微有些發沉。


    情況似乎是有些超出他的預料之外了。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響起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


    張遼急忙抬頭望去,卻見隱隱之中,一支前排豎立著盾牌的隊伍正一步一步的向己方堅定的推動而來……


    而那些盾牌兵的後方,張遼能夠隱約看見弓箭手正在跟隨著盾牌兵不斷的向前。


    張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他轉頭看了看劉寵大寨中的光亮程度,心下開始算計起來……


    按照這種光亮程度,對方弓弩兵的準頭,怕是會大幅度的增加,這對於己方的騎兵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黑夜的優勢好像消失了。


    當下,張遼改變了策略,他急忙轉頭吩咐傳令兵,將自己的軍令傳遞下去……


    黃忠和荀攸坐鎮在中軍,在穩步的指揮著兵馬向前推動。


    黃忠眯著眼睛,仔細地觀望著對麵的情況,他的眼皮此刻似乎都是一眨不眨的,來回測算著雙方的距離,謹慎估量。


    他慢慢行軍的目地,就是想讓對方舉棋不定,琢磨猜疑,然後在對方進入到自己的射程之內後,用箭雨強襲。


    別的不敢說,但這五千襄陽士卒中,論及射弓之術,黃忠敢保證他們絕對是諸郡國中軍中的佼佼者。


    本來在黑夜中,因為視力不及,很難命中目標,除非有城廓作為守護,不然的話很難起到作用。


    但張遼一眾在劉寵帳中所放的這場火,卻在不經意間給劉寵幫了大忙。


    雖然火焰的明亮程度和白天根本沒法比,但對於黃忠來說,也算是勉強夠用了。


    眼看著己方慢慢的行軍,對方就要進入己方的射程中,突然間……驟變突起!


    短促的號角聲突然響起,緊接著,便見張遼一眾突然發起了進攻,奔著黃忠的軍陣以最快的速度衝了過去。


    黃忠見狀,不由吃了一驚,下意識的說了一句:“好眼力!”


    按照黃忠的理解,己方突然驅兵至此,而劉寵軍營中的士兵雖然混亂,但也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若是一個不好,張遼就很有可能被兩麵夾擊,而導致束手被擒。


    在這樣的情況下,換成一般人多少都會有些猶豫吧?


    可黃忠萬萬沒有想到,張遼居然一點沒有猶豫,隻是頃刻之間就想好了應該怎麽做!


    用後世人的說法,這就是所謂的意識!


    “放箭!”


    黃忠一聲怒吼,隨即勒令手下的弓兵趕緊行動,彎弓搭箭,強射彼軍。


    張遼雖然不是等閑之輩,但黃忠也不是白給的,他大概也知道對方的意圖所在——但就目下的情況而言,即使他知道對方的意圖,也無法阻止張遼的遁走。


    他隻能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想辦法留下張遼更多的兵馬,增大對方的損失。


    事實證明,黃忠的反應確實是對的,他的弓兵倉促被下令,急忙出手,將箭雨射入了對方的軍陣,給張遼軍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但很快,張遼的軍隊便衝到了黃忠的軍陣之前,馬軍的衝擊力撞擊在盾牌上,三三兩兩的撞飛了不少最前線的盾兵,在黃忠的軍陣中打開了一個又一個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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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也有很多騎兵被盾牌兵攔下,然後便被補位的士兵們圍上,將人帶馬刺成了血窟窿。


    “結陣!”黃忠高聲叱道。


    話音落時,便見荊州軍的中軍士兵迅速在內陣圍成了一個又一個圓圈,互為掎角亦為屏障,想要將張遼的兵馬擋在陣勢的最外圍。


    但並州軍……特別是騎兵,他們的衝擊力實在是太強了,強大到遠遠超出荊州軍的想象,即使他們依照計劃和素質,能夠按部就班的結陣,並作出最穩固的防守陣勢,但麵對並州狼騎的強大戰力……這些防守遠遠說不上穩妥,遠遠稱不上堅固。


    並州軍還是憑借著他們強大的機動力,在一個又一個軍陣中來回遊走著,就猶如盤桓在羊群周邊的奔狼,但凡隻要看到什麽弱點,就會惡狠狠的咬上一口,撕扯下一塊新鮮的血肉。


    張遼親自率軍,就這樣在敵軍的軍陣中遊走了一會之後,便準備開始向著左麵衝去。


    他竟然是要衝出黃忠的軍陣,撤軍回走。


    不得不說,張遼著實是智計深沉,他鼓舞三軍衝陣,表麵上看是進攻,實則不過是為了逼迫黃忠變陣而作的假象,意在在關鍵時刻,率兵突出重圍,回返長安。


    該達到的目地都達到了,此地對於張遼而言已經完全沒有繼續留下的價值。


    但黃忠在變陣之後,卻已經看出了張遼的意圖,於是亦是親自率領一支親衛軍去攔張遼。


    眼看著斜刺裏衝出一支彪軍攔路,張遼卻絲毫無懼,他冷笑一聲,吩咐身邊的騎士道:“傳令!休管其他,隨我衝出去!”


    “嗚嗚嗚!”並州騎卒吹起了快速突圍的號角。


    黃忠眼見張遼衝了過來,隨手掂了掂手中刀,雙眸微眯,目光緊緊地鎖定住了對方軍陣中的一人。


    黃忠憑借敏銳的直覺,斷定那個人就是張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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