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琦好言安撫了那名閻行的使者,答應保奏閻行為涼州牧,隨後便安排侍衛帶領那使者下去休息。


    閻行的使者走了之後,劉琦再次將閻行寫給自己的信拿了起來,認認真真地又讀了一遍,喃喃道:“涼州牧,涼州牧……嗬嗬,好一個涼州牧。”


    隨後,劉琦隨手將那信箋扔在了桌案上。


    他轉頭看向賈詡,笑眯眯地道:“文和,這事你怎麽看?”


    賈詡早就猜到劉琦會問他,但他並沒有著急回複劉琦,他隻是慢悠悠地問道:“敢問君侯,可是真心想替閻行奏請涼州牧之位?”


    劉琦淡淡言道:“州牧之位何等重要,況且他閻行不過是邊郡一武夫,既非宗親又非名士,王允和劉虞豈能輕易許之?再說了,就算是能許,我也不想。”


    頓了頓,劉琦遂道:“翅膀太硬了,就不容易掌控……賈龍和任岐皆為前車之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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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詡摸著自己稀疏的胡須,道:“但那閻行的父母,眼下畢竟在荊州境內。”


    劉琦微微一笑,道:“你不是曾跟我說過,涼州邊郡之人,很多不通禮數,不行忠義,便是兄弟姐妹,父母子女,皆可賣之麽?”


    賈詡心下暗道,想不到自己說過的話,他還記得。


    “君侯此言不錯,涼州之人,特別是邊郡武人,其生長環境與漢人大有不同,性格皆過於自私,且寡於學,不可過於相信……但若想掌控涼州,還真就非得需要一名在涼州本地有名望的大將不可。”


    劉琦聞言皺起了眉頭。


    “文和的意思,是既用且防。”


    賈詡額首道:“涼州的形勢太過複雜,勢力太多,叛羌遍地,若沒有本土人代為鎮守,單靠君侯麾下的這些猛將,恐也無法治之,依照賈某看來,這閻行還是要用的,隻是這涼州牧的職位……”


    “這涼州牧的職位,我還是要替他爭取一下的。”劉琦突然開口,道:“隻是我縱然替閻行爭取了,朝廷那邊不準,我亦無可奈何。”


    賈詡暗暗點頭,心下讚了一聲“高明”。


    “至於到底應該給閻行一個什麽位置,到時也要看他在此戰中的表現……且先不管他,咱們先應付馬騰便是。”


    賈詡聽到這,突然道:“君侯,此番與馬騰交戰,還需留手,不要讓雙方損失太大,不然豈不是就是中了韓遂之計?”


    “甚善。”


    ……


    次日晨間,西麵的平原上,一道如同黑色巨浪一般的騎兵隊伍出現在了荊州軍的眼簾。


    大批騎兵踩踏著大地,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如同奔雷一樣地向著綿諸道的方向湧來。


    即使劉琦現在已經立下了堅固的大寨,但守護在寨中的荊州士卒們依然是被西涼騎兵的威勢所震驚。


    雖然老兵之中,有很多人也參與過當年討伐董卓之戰,這樣的場麵倒也是不陌生,然此情此景,依舊還是會讓人感覺到渾身發顫。


    不多時,馬騰的大隊人馬便抵達了綿諸道大營前的三百步開外。


    “止步!”馬騰大喝一聲,著令全軍站定。


    隨著馬騰的大喝,便見大隊的騎兵前前後後的在原地站定。


    戰馬廝鳴,軍士呼喝,一股肅殺之氣開始在綿諸道前的場中蔓延。


    就在這個時候,卻見對麵大寨的大門緩緩被打開了。


    一騎飛馬而出,直奔著馬騰之所在而來。


    西涼軍沒有對那名騎兵動手……很顯然,那是劉琦派來與己方談判的使者。


    少時,那使者被西涼兵帶到了馬騰的麵前,向馬騰遞上了劉琦的戰書。


    “爾等身為大漢邊陲之將,昔日曾為叛逆之臣受朝廷恩典招撫,理當恪盡職守,保衛邊疆,守禦疆土,以報天子特赦之恩,今卻不思悔改,強自興兵謀逆,其罪可誅,天地不容。”


    馬騰身後的偏將聞言頓時大怒,舉刀就要砍殺了那名荊州軍騎士,卻被馬騰伸手擋住。


    “你家劉鎮西除了讓你來損貶本帥之外,總該有些正事吧?直說吧,他送這戰書,想怎麽打?”


    馬騰一伸手,將劉琦寫給他的戰書扔在馬下,卻是連看都不看。


    那騎士昂首挺胸地道:“劉鎮西為避免兩方軍士交手,死傷甚重,生靈塗炭,想派人與將軍鬥陣決勝!”


    “鬥陣決勝?”馬騰聞言哈哈大笑,道:“劉伯瑜不敢與我西涼鐵騎正麵交鋒,想出了這麽一個辦法……哈哈,荊州軍被我們嚇破膽了!”


    隨著馬騰的呼喊,便見他身側的西涼騎士們都是大聲的呼喊。


    “荊狗懼我鐵騎,不敢出戰?”


    “如此懦弱,也敢妄稱強兵?!”


    “嗚嗚嗚!荊州人膽小如鼠,不敢應戰!”


    “南人果然皆是懦弱之輩!”


    “嗚嗚嗚!”


    “嗷嗷嗷!”


    在一片嘲諷和奚落聲中,那荊州軍的騎兵顯得有些憤怒,不過好在這樣的情形,在他來時劉琦和賈詡皆已經預測到了,並教給了他應對之詞。


    卻見荊州騎士一挺胸,喝道:“這綿諸穀內,兩年前在此陣亡了近兩萬的西涼鐵騎,其中有三千餘人的首級被懸掛於冀縣城頭,一時間天下之軍聞我荊州軍之名,無不膽寒……汝等再強,還能強得過董卓麽?荊州和益州兩州十八萬將士,若有一人怕汝西涼軍者,我就地將頭斬下,拱手獻於汝等悖逆之徒麵前!”


    這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斬釘截鐵,頗有氣勢。


    更重要的……是他說的都是事實。


    那些適才高呼的西涼軍卒,此刻臉色一個個變得鐵青,目光中露出了駭人的殺氣,似要將那荊州騎兵的身體撕碎。


    偏偏涼州軍中的人都嘴笨,說不出什麽來反駁他。


    馬騰冷冷地看著他,嘴角的肌肉來回抽搐著。


    不多時,方聽他緩緩開口道:“你們家劉鎮西,想如何鬥將?”


    那騎士立刻回頭:“久聞貴軍中有一名年輕善戰的小將,名為馬超,其年齒雖幼,但卻馳名西北,平定羌叛無數,我軍中有善戰猛士,想與他一決勝負,若是貴軍贏了,我軍立刻兵撤三十裏,行往渭水大營,若是我軍勝了!就請馬帥移兵回涼州,向朝廷呈遞降表,馬帥可敢應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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