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琦寫給王允的信,上麵並沒有什麽過多深奧的內容,他隻是陳明了涼州多年來叛亂頻繁,朝廷非要耗費大力氣來平亂,耗費了諸多人力和錢糧,如今董卓已死,而馬騰和韓遂一降一亡,涼州雖暫時無強人,但難保日後不會變亂,非得是由一名有實力有精力有財力的人替朝廷管製,以免讓涼州後方成了朝廷在西邊的累贅。


    當然了,如果王允不願意的話,劉琦也不能夠威脅王太傅,他隻是要在相助劉虞打開關中的局麵之後,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向劉虞稟明就是了。


    “你看看,你看看……公台,姓劉的小子方才出道幾年啊?就敢把劉虞搬出來壓老夫!他這是斷定老夫不敢因為劉虞得罪他……老夫左思右想,此風不可長,還真就要就這個機會,打壓一下他,讓他知道知道什麽叫尊卑禮儀。”


    王允發怒也是正常的,畢竟在身份和權位上,位在三公之上的他,身份高出劉琦太多,如今被劉琦這個外藩鎮守來威脅,王允自然是極度不樂意的。


    劉琦這小子,王允已經看他不順眼很久了。


    陳宮不衝動,他認真地細思了良久之後,方才道:“太傅,其實依照陳某看來,劉琦並非在威脅您,他這是在跟你商量。”


    “這也算是跟我商量?拿劉虞來壓老夫?”


    陳宮搖了搖頭,道:“不是,劉伯瑜隻是在告訴太傅,若是太傅不準許他的這些人選奏請,他便隻能去求太師幫忙,而太師目下就在關中鏖戰,一旦勝了,關中諸事和涼州諸事,勢必將由太師在前線稟明天子後一手定奪,到時候這個順水人情,怕是就落不到太傅的身上了。”


    王允聞言很不開心。


    這跟出言威脅他有什麽區別?


    似乎是看出了王允的不痛快,陳宮開始耐心地勸他:“太傅,其實在陳宮看來,這並不是威脅,而且劉琦在請太傅針對朝廷的情況和眼下的時局,來做出一個最好的選擇。”


    王允捏了捏手掌,道:“我若是不選擇劉琦替朝廷鎮守涼州,又能如何?”


    “那敢問太傅,劉琦不守涼州,以眼下朝廷之力,當由何人來治涼州。”


    王允聞言不由愣住了。


    這一次在關中,若是順利,拿下了關中,那三輔之地就成了雒陽在西麵的大後方,關中的千裏沃土,就可以成為朝廷治理天下的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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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問題是,關中的西麵就是涼州。


    關中可以取,但要讓朝廷方麵直接派兵派人去治理涼州,眼下都超出了朝廷所能承擔的負荷。


    涼州那個地方,雖然盛產戰馬,但也是叛亂頻頻,卻生產力極為低下,孝靈皇帝時期起,朝廷在涼州所能夠取得的賦稅,遠遠比不上派兵平叛的支出,對於朝廷而言,涼州十郡的廣大地域,其實一直都是賠本的買賣。


    甚至導致漢室朝廷曾一度想要放棄涼州十郡。


    眼下朝廷在雒陽重新崛起不足兩載,關中也尚未完全納入囊中,實力有待恢複,在這種情況下,朝廷根本就無法分出兵力去鎮守涼州。


    在沒有強大兵力和資源的情況下,涼州就是一個無地洞,需要朝廷不斷的向裏麵進行投入。


    以朝廷目下的整體實力而言,還是相對的較為困難。


    吃下關中,才是眼下朝廷的首要之急。


    王允也是政治上的強人,他很快就想通了個中利弊,當即沉默了。


    半晌之後,王允緩緩開口道:“那若是不管涼州十郡的話……”


    陳宮言道:“董卓、李傕、郭汜、韓遂這些人,雖然凶狠,但至少他們在涼州的時候,還能鎮住局麵,若是這些人都死了,朝廷放任涼州十郡,那裏的羌民缺吃少穿,又不通王化,百年來屢屢造反擾邊……過些年後,難保不會再出一個韓遂、董卓、北宮伯玉、邊章、李文侯……”


    王允揉了揉眉心,一臉的無奈狀。


    “你的意思,還真就是得讓他劉琦管涼州了?”


    “有劉琦管著涼州,至少朝廷的後方就是安全的,而且依照陳某看來,涼州之地也能牽扯掉劉琦的大半精力,逼著他將荊州的兵馬和糧草向西北遷移,這也是削弱他力量的一種辦法……太傅,您覺得朝廷還能經得起幾次風吹雨淋……更重要的,就算是太傅不讓劉琦插手涼州事務,難道太師和陛下也不會讓麽?若是他們二人執意讓劉琦代管涼州,反倒是讓太傅的聲名在朝中有所墜,得不償失。”


    王允深深地望了陳宮一眼,突然道:“還是你說得對啊,有些事,還需看大勢所趨。”


    朝廷方麵的動作很快,不久之後,敕封詔書便下達了。


    法正的涼州刺史,龐德的隴西都尉,孟達漢陽郡守,哪怕就是吳懿的武都郡守這一次朝廷方麵都是一次性的給他們坐實了。


    唯有閻行被任命為安狄將軍,沒有當上涼州牧。


    而朝廷的回饋亦是“三互法”,讓劉琦和閻行本人都找不到理由反駁。


    對於此事,閻行很不開心,甚至有些耿耿於懷。


    朝廷用三互法駁斥了他的請求,就代表著不但是涼州牧不可以,便是金城郡守的職位,怕是也沒戲了。


    劉琦好生安慰了閻行一番,並言就算是沒有涼州牧和金城郡守的職位,但金城郡的管轄職責,他還是會全權交給閻行負責的。


    雖然沒有名份,但終歸還是可以名正言順地管理金城,閻行目下也隻能如此了。


    至於馬騰、梁興、程銀、馬玩、成宜等投降的涼州軍閥,劉琦恩威並施,一方麵對他們附庸韓遂反叛深以責備,但同時又代表朝廷接納了他們的歸順,並安排他們返回西涼,在各縣屯兵。


    但具體如何劃分他們的管轄範圍,劉琦將這件事交給了新上任的涼州刺史法正。


    法正從馬騰處回來之後,送上了馬騰的降表,同時為劉琦引薦了兩個人。


    一個是馬騰十八歲的兒子馬休,另外一個是馬騰十四歲的從子馬岱。


    “馬騰沒送馬超來麽?”劉琦好奇地問法正道。


    法正搖了搖頭,道:“沒有,末吏在彼處打探消息,似乎是馬騰的長子馬超不願意前來,故而隻能退而求其次,讓其次子馬休和從子馬岱代表馬超前來為人質。”


    “哦,這倒是挺有意思,老子有令,兒子說不遵守就可以不遵守?看來他們馬家的門風蠻嚴的麽。”劉琦微笑著搖頭調侃道:“那馬休和馬岱現在何處?”


    “就在外麵,隨時可以召進帳來。”


    “讓他們倆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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