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彪衝著劉琦大喊了一聲昏君,而他的身後,許褚聞言不由勃然大怒,直接一腳就踹了過去,將楊彪踢倒摔了個狗啃屎。</p>


    因為身上綁著繩索,一時間楊彪已經哼哼唧唧的站不起來了。</p>


    典韋見狀大吃了一驚,他急忙攔住了暴怒的許褚,道:“仲康莫要衝動,你手腳太重,一不小心將他踢死了,咱們可無法交代了。”</p>


    許褚的鼻孔一張一合,雙眸瞪的猶如銅陵,顯然是憤怒非常。</p>


    “典兄,此獠這般出言無狀,侮辱陛下,難道你聽了就不生氣?”</p>


    典韋咧開大嘴嘿嘿一笑,道:“主要是某家已經聽的習慣了,自打跟了陛下,每年都會碰到幾個這樣的人,隻會逞口舌之利的,見怪不怪。”</p>


    許褚聽了這話倒是沒有什麽反應,可趴在地上的楊彪卻氣的臉色通紅。</p>


    什麽叫……隻會逞口舌之利?</p>


    劉琦伸出手,衝著典韋和許褚輕輕地揮了揮,讓他們兩個人去帳外等候。</p>


    畢竟,這兩個大嘴巴在這你一句我一句的,很容易把楊彪給活活地氣死。</p>


    事到如今,楊彪已是實打實的死定了,但劉琦還想在他死之前,跟他最後再談一談。</p>


    典韋和許褚兩人當即領命,到帳篷外麵侍立著去了。</p>


    劉琦放下手中肉骨頭,撲撲手,對張允道:“扶楊公起來。”</p>


    楊彪麵如死灰,在地上一個勁地念叨著‘昏君’‘昏君’‘大漢基業毀於你手’。</p>


    少時,當楊彪被張允拽起來了之後,劉琦又吩咐道:“鬆綁!”</p>


    張允聞言有些猶豫。</p>


    劉琦卻道:“難道憑你我,徐榮在此,還怕他躥了天不成?”</p>


    張允仔細一想,確實!</p>


    隨即伸手解開了楊彪身上的繩索。</p>


    楊彪見劉琦鬆開了他身上的繩索,先是一愣,隨即喝道:“昏君,你不要想用這些小小恩義來收攏於我,楊某對你已經死心,某絕不會屈膝求饒的!”</p>


    劉琦吩咐徐榮給楊彪找一個座,笑道:“楊公,你想多了,我隻是想在你臨死之前,跟你好好的談一談,並沒有想收服你……你放心,你今天是絕對的死定了,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p>


    一番話,直接將楊彪說蒙了,站不會站,坐不會坐。</p>


    徐榮走上前,一把摁住楊彪的肩膀,將他生生的摁下去:“陛下讓你坐著呢!”</p>


    楊彪被徐榮摁到了地上,肩膀上的痛處,讓他滿麵扭曲。</p>


    劉琦笑著瞅他:“你適才進帳,高喊朕是昏君……朕想問問楊公,朕昏庸在哪裏?”</p>


    “你胡亂改製,破壞祖宗法度,陷江山社稷於傾危!”</p>


    “是嗎?”</p>


    劉琦從食鼎中又撕扯下一大塊肉,當著楊彪麵咀嚼著:“攤丁入畝還有科舉,朕早就在荊州和益州實施過了,事實證明,如今的益州和荊州,如今已經成為了大漢朝最富裕最強盛的地界,整個南方的經濟,足頂北方兩倍有餘……百姓安居樂業,人人有飽飯吃,三軍強大,人才鼎盛,南境號稱豐樂之土,這就是你說的社稷傾危?”</p>


    說到這,劉琦用手中的肉骨頭點著楊彪的鼻子:“難道繼續恢複原先的弊製,引四方豺狼顛覆社稷,讓諸郡百姓陷入戰火之中,這就是江山穩固了?”</p>


    楊彪抿著嘴,很是不甘。</p>


    就算他再能狡辯,但事實勝於雄辯,荊州和益州的強盛發展,不是他憑三言兩語就可以輕易抹黑的。</p>


    白的就是白的,怎麽說也黑不了。</p>


    “哼,汝亂改祖製,遺害深遠,雖一時得利,但終歸難以長久,久後弊端必然顯露……況且胡亂顛覆祖製,汝死後有何麵目去見二十四位先帝?”</p>


    “嗬嗬?是嗎?朕感覺朕死後肯定是有臉見他們的,就算是改製該錯了,大不了讓二十四位先帝臭損我一頓,回頭我們還都是劉家人……可是你呢?你馬上就要被抄家滅族,斷子絕孫,你死後怎麽見你楊家的各位先祖呢?”</p>


    “你、你!暴君!”楊彪的臉色變的通紅。</p>


    劉琦的眼睛微微眯起,道:“說白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朕的政策,乃是利於大漢的良政,朕從來就沒有傷及過萬民的利益,相反的,朕的政策在一定程度上,給了很多人公平,但卻剝奪你們這些常年壟斷仕途路徑權力的途徑,斷了你們的官運,說白了,這才是你們跟朕作對的原因。”</p>


    “混賬話!”楊彪自然是不承認的。</p>


    劉琦搖了搖頭,道:“楊公,你好歹也是四世三公之後,要輸的起,贏的起,不要讓我瞧不起你……死鴨子嘴硬,可不是名臣的風格。”</p>


    楊彪的臉色越來越不好了,渾身開始打哆嗦。</p>


    “實話告訴你,其實你們這些人所有的行為,小動作,都在我的預料之內……劉玄德是朕的人,徐將軍也是奉命故意給你們留下了破綻,如今朕已經暗中調遣涼州銳士前往長安,文聘不久之後,就會率兵抵達雒陽,而你們這幾十家宗族在各地的門客和精銳,早就在劉備的諫言下,全都匯聚到了雒陽,這次如無意外,朕基本就可以將你們一鍋端了。”</p>


    “你,你!”楊彪的胸脯開始上下起伏。</p>


    “楊公,其實我得謝謝你,要不是朕一到雒陽,你就在朕的麵前上躥下跳的,朕還真下不了狠心這麽快就著手拾掇你們,是你讓朕意識到,你們這些鼠輩雖然不成氣候,但卻不可不除,所以朕才設下這個局,將你們連根拔起……唉,可惜你楊家一門被滅族就算了,那些不懂時勢,跟著你一起上躥下跳的家族,從此也將斷子絕孫,你說他們是該恨朕,還是應該恨你呢?”</p>


    “你、你……昏君!暴君!”</p>


    “楊公,其實朕是真不理解,你說好端端的,你盡心竭力的輔左朕登基有什麽不好?朕難道還會虧待爾等?可汝偏要自持家族根基,跟朕對著來,這下可好,你們弘農楊氏算是徹底完蛋了……你那個兒子楊修長大後也是挺能顯欠的,結果下場也是讓人給宰了,現在想想,他可能也是隨根兒了……”</p>


    </p>


    “噗!”</p>


    話還沒等說完,便見楊彪一口鮮血噴出,揮灑了一地,他本人則是捂著胸口,雙眸瞪的渾圓,身子一歪,一下子就跌倒在了地上,開始不斷的抽搐。</p>


    饒是劉琦,也突然被這情形嚇了一跳,他呆愣愣地看著倒在地上翻白眼的楊彪,不知所措。</p>


    “他,他這是怎麽了?”</p>


    張允和徐榮也是被楊彪的狀態給嚇到了,他們急忙蹲下,一邊掐楊彪的人中,一邊衝著帳外大喝:“來人啊,叫醫官,叫醫官!”</p>


    但很快……</p>


    “陛下,楊彪他死了。”</p>


    “死、死了?”</p>


    劉琦瞪著雙眸,不敢相信地看著他們。</p>


    “是,死了。”</p>


    “這、這怎麽說死就死了呢?”</p>


    “好像……是被陛下給氣死的。”</p>


    “胡說,朕隻不過是在跟他講道理,怎麽可能把他氣死!難道朕剛才說的話,很氣人嗎?”</p>


    徐榮拱了拱手,道:“氣不氣人,臣等說不好……但就臣適才在一旁觀之,楊彪的自尊心,確實是被陛下狠狠地踐踏在了腳底下……換成臣,縱是不被氣死,說不定直接就咬舌自盡了。”</p>


    劉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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