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進入婚房,房門吱嘎一聲被推開,在這安靜的空間裏,這聲響顯得有些刺耳。(.好看的小說)


    並不算多寬敞的房間,卻如一片火的海洋,紅綢、紅燭、紅被,將這兒點綴得分外喜慶,帳幔被一串珠子挑起,綁在床頭和床尾的木柱上,隻見床榻上還灑滿了各種瓜果。


    什麽杏仁、花生,應有盡有。


    在床榻對麵,是一張四方的木桌,桌子上,兩支紅燭正在默默淌淚,前方,是一個托盤,上邊擱著酒壺和酒杯。


    上官若愚尷尬的站在門口,向來冷靜的她,這會兒有些不知道要怎麽應付。


    南宮無憂默默的將懷裏的被子擱到地上的床單上,然後,站起身來,背對著她,身體有些僵硬,似乎也和她有著一樣尷尬的心情。


    那種仿佛不安著,緊張著的情緒,彌漫在空氣裏。


    上官若愚已經感覺到雙手手掌心冒出的汗水,媽蛋!總不能讓她和他就這麽站一晚上吧?總得有個人先說話,打破僵局吧?


    “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她沒話找話說的問道,但這話一出,莫名的她腦子裏就浮現了一個畫麵。


    某人邪魅狂狷的對她說一句:“我想吃你。”


    畫麵太美,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迅速將腦子裏的胡思亂想拍飛,她緩慢挪動著步伐,朝床邊蹭了過去,剛想坐下,卻被他抓住手腕。


    微涼的觸感讓上官若愚整個愣了,目光順著手臂朝下移動,落在他的手掌上,這是什麽節奏?


    注意到她的目光,南宮無憂迅速收手,清冷的麵容,染上淡淡的粉色,“床上的東西,理應先收拾。”


    若她就這麽大咧咧坐下去,定會被弄疼。


    他彎下腰,繞過愣神的女人,細心的將被褥上邊灑滿的瓜棗給撿起來,直到撿幹淨後,才道:“你休息吧。”


    “額。”上官若愚在整個過程中,完全屬於腦子一片空白,就這麽愣愣的看著他收拾,“酒,不喝嗎?”


    她指了指桌上的酒杯,話說,這婚禮的最後過程,不是喝交杯酒嗎?


    “不必,夜裏飲酒傷胃。”他淡淡的解釋道,既然她這般尷尬,又何必再做這些讓她更加為難的事呢?


    “那什麽,咱們怎麽說也是名義上的夫妻,交杯酒這玩意兒,還是走個過程吧。”聽到他關切的話語,上官若愚一咬牙,走到桌邊,豪邁的將杯子握在手裏,另一支則遞給他,“來,喝!”


    她說得豪氣萬丈,南宮無憂微微愣了愣,迎合她,兩人的手臂互相穿梭而過,他微涼的手背,不經意擦過她的麵頰,讓她的心跳頓時絮亂。


    砰砰砰的,像是要從胸腔裏蹦出來似的。


    薄唇含住杯沿,仰頭將烈酒飲入喉嚨,辛辣的感覺,從喉嚨漫上味蕾。


    上官若愚悄悄吐了吐舌頭,用手掌扇風。


    媽蛋!好烈的酒,這酒少說也有五十多度!


    看著她難受到麵頰通紅的模樣,南宮無憂微微蹙眉,單手擒住她的肩膀,另一隻手抵住她的後背,一股涼爽的氣流,從他的掌心推送入她的身體裏,順著奇經八脈開始遊走。


    很快,那股難受的感覺,便被這看;,[書網科幻


    股氣流壓下。


    她吐出一口氣,笑道:“內力還能這麽用?”


    “恩。”他淡漠的收回手臂,側過頭,不願讓她發現自己粉撲撲的臉色,麵上有些燙,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與女子接近。


    揮之不去的,是湊近她時,從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體香。


    那是屬於女子的芬芳,縈繞在他的記憶裏,久久不散。


    “睡吧。”他故作冷淡的說道,將地上的被褥掀開,坐了上去。


    三千青絲柔順的披散在他的背後,燭光下,身影略顯單薄。


    上官若愚愣愣的點頭,有些沒弄明白,這人怎麽會突然變得這麽冷淡。


    待到她的鑽進被窩裏後,南宮無憂輕抬手掌,微微一劃,一股強悍的內力,便將紅燭吹滅,整間屋子,陷入了黑暗中。


    屋外,夜月躲在院子的暗處,偷偷的朝裏邊張望,以他的修為,可以將屋內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


    但不論他怎麽傾聽,也未曾聽到有某種不純潔的聲音傳出來。


    主子該不會真的打算和上官姑娘分床睡一宿吧?


    他無力扶額,深深的覺得,自家主子實在是太單純了,這種時候,明明是促進感情的絕佳機會,為嘛主子沒有把握住?


    奈何,就算他心裏再著急,也不能闖進屋子裏,隻能在外邊,在心裏默默的為自家主子唏噓,扼腕。


    另一邊,三皇子府。


    本該在新房中歇息的南宮歸玉,此刻卻換掉一身火紅的喜服,從房間裏走出來,發髻略顯淩亂,隻著一件白色裏衣,披著黑色的大氅往書房裏走。


    而屋內,剛嫁給他的側妃李珊珊,正滿臉紅潮的孤身熟睡。


    回到書房,有小廝進屋將油燈點燃,昏暗的光線,驅散了這滿屋子的漆黑。


    他陰沉著一張臉,全然沒有剛疏解過的輕鬆與愜意。


    “那邊的情況,現在如何?”在木椅上坐下,他啞聲問道。


    冰冷的雙眸裏,似有暗潮正在湧動。


    暗衛悄無聲息的從房梁上落下,單膝跪地,“回主子,前去赴宴的百姓,每人得到一百兩銀子的重金,現在已經如數散去。”


    “你說什麽?”這消息超出了南宮歸玉的意料,在他的記憶裏,不論是上官若愚還是南宮無憂,絕非有錢人!他們是如何弄到這麽大一筆銀子的?


    “屬下不敢期滿主子,銀兩的確送到了每一位到場的百姓手裏。”前去打聽的隱衛,戰戰兢兢的低下頭,不敢去看南宮歸玉的臉色。


    “哼,這不可能!”那些百姓沒有十萬,也有八萬,他們是從哪裏弄來的銀子?


    “……”暗衛沒敢吱聲,就算不可能,可事實確實如此。


    南宮歸玉細細的眯起一雙寒潭般的眼睛,麵露深思。


    書房裏,安靜到隻有兩人的呼吸聲在空中交纏。


    “把這件事告訴禦史,嗬,明日,本皇子倒要看看,他們倆打算如何向父皇解釋!”一介失寵的皇子,一個沒有建樹的女人,手裏居然破天荒的擁有一筆巨款?


    這筆錢,從何而來?他相信父皇一定會很好奇。


    “是。”暗衛立即撤退,連夜造訪禦史府,將這則消息以及自家主子的意思,告知禦史。


    禦史乃是監督文武百官品性的重要官員,若是有違反亂紀,貪贓枉法的事情發生,他們便會寫上折子,送上天聽,由帝王定奪。


    夜深沉,上官若愚的睡眠質量一直不錯,隻要不是在工作狀態,通常這會兒,她老早就該去會周公的,但此時此刻,她卻在漆黑中,睜著一雙眼睛,鬱悶的望著頭頂上的床頂。


    媽蛋!她居然失眠了!


    眼睛微微轉了轉,看向床下打地鋪的男人,借著窗外斑駁的月色,她能模模糊糊的看見他背對自己的輪廓。


    “喂,你睡著了嗎?”猶豫幾秒後,她幹脆坐起來,用被子把自己包裹成一個圓,低聲問道。


    屋外,正坐在梧桐樹幹上,昏昏欲睡的夜月,冷不丁聽到房內的動靜,立馬來了精神,瞌睡蟲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難道這後半夜會有什麽好事發生嗎?


    他激動的捏緊一雙拳頭,高高豎起耳朵,準備偷聽。


    上官若愚等了幾秒,沒等到南宮無憂的回答,以為他睡著了,正打算鬱悶的躺下,數數綿羊,誰料,某人卻在這時候,冷不丁出聲:“還未,你為何不睡?”


    “臥槽!你幹嘛突然說話?”她嚇得失聲驚呼,媽蛋!既然沒睡,不知道早點回答她嗎?


    小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個飛快,可見她這次還真被嚇得不輕。


    南宮無憂頓時啞然,他方才,不過是在猶豫,是裝睡,還是回應她。


    “抱歉。”他淡淡的道。


    “沒事沒事,算了,這次我就原諒你。”她揮揮手,“你幹嘛也不睡?”


    “暫無睡意。”他不會告訴她,隻要閉上眼睛,他就會想起,她睡在床榻上的畫麵,共處一室,又離得這麽近,他如何睡得著?


    “我也是。”上官若愚盤膝坐好,特無語的癟癟嘴:“今天晚上看樣子是得失眠了。”


    “為何?”他轉過身來,緩緩直起身體,白發如雲,隨意的披散在他的胸口與後背上,似美麗的絲綢。


    “你說呢?”這種問題還用問嗎?明擺著好不好?


    她略顯煩躁的態度,讓南宮無憂詭異的沉默數秒,然後,幽幽站起身來。


    “你要幹嘛?”突然站起來的黑色人影,讓上官若愚又嚇了一跳,戒備的問道。


    雙手揪住錦被,護在自己身前,似乎在擔心,他會對自己做什麽。


    看著她防備警戒的樣子,南宮無憂有些哭笑不得,在她眼裏,自己難不成是急色之人麽?若她不同意,他此生也不會碰她分毫。


    “我去書房休息。”他淡淡的解釋道,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為毛?”好端端的,幹嘛要去書房?知道自己誤會了他,上官若愚尷尬的扯了扯嘴皮。


    “不是因為我在房中,你才無法入眠嗎?”他反問道,一雙沉靜的黑眸,轉而向她看來。


    “……”這種話,讓她怎麽回答?“你現在出門,明天說不定就會有謠言在民間出現。”


    她和他的這場大婚,暗中勢必有無數人在緊盯,在等著抓他們的痛腳和把柄。


    若他半夜離開新房,可想而知,絕對會有人以此來做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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