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衛宮士郎再次回複意識時,已是深夜時分。


    他呆呆的睜開眼,感到渾身上下到處都在痛,隨著心髒每次跳動,就像被刺到一樣地頭痛。


    “發生……什麽事了?”


    劇烈的疼痛混淆了他的意識,讓他的記憶有些混亂。


    “對了,我的心髒被人刺穿了。”


    他強撐著坐起來,回憶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急忙伸手向胸口摸去。


    隻覺觸手處平整光潔,沒有一絲受傷的痕跡,就好似記憶裏被人刺穿心髒的事隻是一場夢一般。但胸口衣物上的破洞,及殘留的血跡,都告訴他那並不是做夢。


    “是誰……是誰救了我?”


    衛宮士郎皺起眉頭回憶著,想起在自己倒下後,似乎有什麽人來過,並對自己進行了治療。


    “……那個,是誰呢?至少要道謝一下。”


    衛宮士郎下意識的走近了旁邊的教室,腳步不穩的打開櫃子,拿出抹布跟水桶,回到走廊,開始擦起地板上的血跡。


    “……啊咧……我在做什麽……”


    明明差點被殺掉,腦袋還在驚恐中,為什麽會不由自主的處理善後啊?


    “真是個笨蛋。”


    士郎用力擦著地板,盡管手腳仍然使不出力,但總算把四散的血跡擦掉,撿起掉在地板上的垃圾放進口袋,收好抹布和水桶,用像僵屍一樣的腳步離開學校。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過十二點了。


    衛宮邸中空無一人,衛宮士郎“咚”地一聲,坐在地板上,躺了下去。一閉上眼,就有著胸口又被槍刺穿的感覺。


    “……真是,差點被殺了呢。”


    伴隨著心跳,心髒處傳來一陣陣的劇痛,讓衛宮湧上了一種強烈的嘔吐感。


    他撐起身體,勉強忍住嘔吐,深呼吸了幾次,恢複了冷靜。


    “那個,到底是什麽?”


    紅色的男子與青色的男子,在校園中出現的兩個身影浮現在衛宮的腦海裏。


    “那個應該不是人類吧。”


    雖然外表是人的樣子沒錯,但那超出現實的武技,以及龐大到讓人感到惡心的魔力,明顯不是人類能夠具有的。


    “……是幽靈,還是精靈?”


    作為一個半吊子的魔術師,衛宮士郎知道傳說中的鬼怪很多都是真實存在的。因此,即便親眼目睹了非人的存在,也並沒有驚慌失措。


    “應該是幽靈一類吧?但是從沒聽說過擁有實體,能直接幹涉活著的人類的幽靈,而且那個還說過話。既然有自己的意誌,就更難認為那是幽靈了。精靈雖然有肉體,但精靈應該不會是人形的。不對,首要問題不是這個,而是……是否要與這件事扯上關係。”


    那個東西顯然不是自己能夠應付得了的,衛宮士郎對此心知肚明。可是若是放任不管的話,很有可能還會有人被他們傷害。


    “到底要怎麽辦好?”


    “叮鈴!”


    “----!?”


    突然,掛在房屋天花板的鍾響了。


    雖然破舊,但這裏也是魔術師的家,所以至少有張著如果有不認識的人進來警鍾就會響的結界。


    “是小偷嗎?還是……?”


    那是來殺自己的人,沒有任何理由,衛宮士郎確定了入侵者的來意。


    房屋被寂靜覆蓋,在一點聲音都沒有的黑暗中,那在校庭內感受到的殺氣,在一步步接近著。


    “必須要做點什麽?武器,首先要找件能作武器的東西。”


    衛宮士郎在客廳中搜索著能當武器的物品。


    對方擅長的是槍,短刀或菜刀之類的沒什麽用,最好是有細長的棒狀物。


    “嗚哇……隻有藤姐留下的海報……”


    望著手中卷成筒狀的海報,衛宮士郎的肩膀不禁有些脫力。


    事情發展到現在,可謂已經是最糟糕的狀況。既然已經無法再向下掉,那就隻有前進了。


    “----同調,開始!”


    跟切換的暗示同時地,在長約六十厘米的海報上注入魔力。


    “----構成材質,解明!”


    集中意識,讓魔力的觸覺滲透進去。


    “----構成材質,補強!”


    將魔力傳達到海報的各個角落。


    “----全工程,結束!”


    切斷與海報的接觸,檢驗成果。


    海報的硬度,現在已經跟鐵一樣,而且和以前一樣輕,以臨時做出的劍來說是無可挑剔的結果了。


    “順利的,完成了,這樣一來……”


    衛宮士郎兩手緊握海報,站在客廳的正中央,等待著襲擊者的到來。


    “-------!”


    擺起架勢的瞬間,背上寒毛直立。


    殺意在天花板出現,一直線地落了下來。


    “什麽!”


    衛宮士郎像跌倒般地往前閃避,難看地跌在地上滾著。但他很快停下,握著臨時的劍站起來。


    青色的男子慢慢轉過身來,顯得很沒有幹勁。


    “嘖,真是的,竟然一天內要殺同一個人兩次,人間已經變得這麽血腥了嗎?”


    衛宮士郎一點點地向後退,小心地拉開和對方的距離。


    “再見了。這次可不要迷路喔,小鬼。”


    “啊----!?“


    在男子的話音落下的同時,衛宮士郎的右手上傳來劇痛。


    那是一瞬間的事,男人太過自然地,沒有反應時間地刺出了長槍。


    本來,衛宮士郎應該會就這樣迎接第二次的死亡吧。但架在身前的臨時的劍阻止了長槍。男子應該是認為那隻是普通的紙吧,把海報當成不存在地刺出的槍,被紙劍彈開,擦過了衛宮的右手。


    “……喔,很奇怪的技巧呢。還以為你是普通的小鬼,原來如此……雖然微弱但感覺到魔力。貫穿心髒還活著,就是這麽回事嗎。”


    男子察覺到了衛宮士郎是一名魔術師的事實,大意的表情從他的臉上消失,目光開始變得銳利起來。


    “很好,稍微能享受一下了,不是嗎?”


    男人的身體壓低,從側麵將長槍揮出。


    眼角捕捉到一抹紅光的衛宮士郎,條件反射般的舉起紙劍,擋住了朝臉頰揮來的槍身。


    “好重!”


    揮來的長槍,沉重的就像鐵錘,震的衛宮士郎兩手發麻,讓他懷疑手上的骨頭都被壓扁了。


    “小鬼,又要來囉……!”


    呼地吹著的旋風,長槍沒有碰到牆壁地畫出優美的弧線,從反方向再次揮來。


    衛宮士郎反射性地揮出劍,劍彎得更厲害了,雙手雖然麻木的感知不到,但總算將長槍擋開。


    “不能用了啊!明明給你了機會,卻沒有好好把握。算了,期待魔術師跟我互砍本身就是妄想吧。”


    男人重新架起剛剛刺出的長槍。


    就在這時,衛宮士郎突然奮力向後一躍,撞破背後窗戶滾到了庭院。他就這樣滾了幾圈後,站了起來,用盡全力向倉庫跑去。


    之所以向倉庫跑,是因為衛宮士郎知道,單純的逃跑,自己是一定無法從敵人的手上逃脫的,隻有奮起抵抗,才能有一線生機。而要抵抗就必須要有武器,而家中能用作武器的物品最多的地方,就是倉庫。


    青色的男子追在衛宮的身後竄了出來,他架起長槍,對準衛宮的背後刺了出去。


    感受到背後的殺意,衛宮扭身朝背後一擊,結果完全命中,一擊就漂亮地把男人的槍打回去。


    “應該可以爭取到一點時間,隻要趁機跑到倉庫……”


    就在衛宮士郎這樣想著的時候。


    “天真!”


    青色的男子突然輕蔑的一笑,身體一個旋轉,一記回旋踢正中衛宮士郎的胸口。


    “咕----!”


    直到後背撞到倉庫的牆壁,衛宮士郎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從胸口和背部傳來的疼痛,讓衛宮士郎幾乎無法呼吸,他扶著牆壁,好不容易才站了起來。


    看著逼近的男子,衛宮士郎用盡全身的力氣撞開倉庫的大門,連滾帶爬的滾了進去。


    “結束了!”


    男子再次刺出了長槍,這是無法避開的必殺之槍。


    士郎將原本是棒狀的海報攤開,當成隻能用一次的盾。


    “鏗”的一下衝擊,張開的海報,硬度顯然無法跟卷起來相比,雖然是擋住了槍,但紙麵被貫穿,同時重新變得柔軟。


    “啊、咕……!“


    衛宮士郎被穿出長槍的衝擊震飛,彈到了牆壁上。他坐在地板上,用力叫起快要停止的心髒。然後,打算抓住能當武器的東西而抬起頭時--


    “這次就真的結束了,剛剛的可讓我嚇一跳呢,小鬼。”


    眼前的是刺出長槍的男人,不偏不倚地對準心髒。


    已經無法躲閃和抵抗了,除非有奇跡的發生,否則這就是自己的最後了。


    衛宮士郎清晰的意識到了這一點。


    “別開玩笑了,怎麽會就這樣死掉!”


    衛宮士郎不甘的看著長槍刺到自己的胸口。


    然後,奇跡就真的發生了。


    如魔法一般地,在令人目眩的光芒中,有什麽東西出現了,“鏗”的一聲,就彈開打算貫穿衛宮士郎胸口的長槍槍,接著毫不猶豫的朝那男人前進。


    火花再次爆開,青色的男人退了幾步,然後用如野獸般的靈敏飛出倉庫。


    以身體威嚇退避的男人,那個慢慢地轉過頭來。雲朵流動間,銀色的月光射入倉庫裏,照耀在那個身上。


    那是一個騎士裝束的少女。


    少女年齡看起來大於十五六歲,藍色與銀白色的華麗甲胃覆蓋在她的身上。金色長發,好似祖母綠般的眼睛,在月光的映照下展現出了驚人的美麗。


    少女用寶石般的瞳孔,不帶感情地凝視著衛宮士郎。然後用凜然的聲音道:


    “吾問汝,你就是我的master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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