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權,從古至今,都是一個極為慎重且禁忌之事。


    縱觀古今,但凡有為天子,皆是在掌握住兵權之後,才能有所作為。


    而眼下這信王,本毫無根基,名副其實的孤家寡人。


    可眼下,未登基,便足以影響到兵權!


    誰都想得到,以李修在勇衛營的影響,以信王與李修兩人之間的相交莫逆,隻待信王登基,一紙令下,那一支讓不少文武百官寢食難安的勇衛營,便將徹徹底底的成為這位新天子的最大底氣!


    當明悟了其中內情之後,原本因天子駕崩而風起雲湧的京城,頓時就平靜了幾分。


    縱觀古今,有兵權的天子,和沒兵權的天子,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更何況,放眼碩大京城,明麵上數十萬大軍,但稍稍參與其中的,都知道這所謂的京城大軍,是個什麽鬼模樣。


    這種大環境之下,獨樹一幟的勇衛營,又是一個什麽情況,很是清晰!


    這麽一支鶴立雞群的精銳,毫無預兆的成為新天子的倚仗,意味著什麽,更是清晰!


    當然,也有不少的目光,開始放在了李修這位本該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身上。


    一朝天子一朝臣!


    與天子相交莫逆,僅僅憑借這一點,誰都能想到,這一朝的臣,要出一位一步登天的人物了!


    外朝風起雲湧,在這皇宮之中,卻依舊肅穆森嚴。


    天啟雖繼位已久,但天啟皇帝自認年富力強,陵寢都沒有開始修繕,停靈時間注定將極為漫長。


    但國不可一日無君,朱由檢陪靈的時間,自然也不可能太長。


    事實上,新天子的登基儀式,在朱由檢這幾天陪靈時間裏,也正在如火如荼的準備中。


    當然,這一切,和已成為靈堂的乾清宮,基本上沒有什麽關係。


    禮法大於天,在皇宮之中,天啟的喪事,無疑是最為重要的事。


    隻不過這一切,與李修倒也沒有太大關係,數天時間過去,統兵駐守在這已經成為皇宮重心所在的乾清宮,李修也慢慢的發現,他之前的預估,還是太過保守了。


    數天時間,整個內廷,隨著天啟駕崩這個消息的醞釀發酵,整個內廷可謂是人心動蕩。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句話對外朝而言,是名言至理,對內宮而言,在大明特殊的宦官製度下,更是貫徹得極為徹底!


    換而言之,縱使朱由檢還未有絲毫動作,魏忠賢的權勢根基,隨著天啟的駕崩,儼然就已經有動蕩不穩的跡象。


    這一點,李修倒也是開了眼。


    竟然還有不少宦官朝他示好,甚至,還有宦官打聽到他的喜好,從內宮寶庫抄錄了頂尖的武功秘籍送上了門……


    “破軍刀法,菩提金身……”


    “還有這是……銀票?一萬兩?”


    “這些閹人有點東西啊……”


    “送禮都送到修哥你這裏了……”


    二娃子翻閱著木盒裏的兩冊武學秘籍,還有一些銀票珠寶,忍不住嘖嘖稱奇起來。


    “放心,要不了多久,你也會被人盯上的。”


    李修瞥了一眼二娃子手中的諸多物品,淡淡一笑:“到時候,會有不知道多少人費勁心思討好你,一點一點的腐蝕你……你說,到最後,你會是什麽下場?”


    聽到這話,二娃子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可不是真正的頭腦簡單,跟李修相依為命這麽久,言傳身教之下,大是大非自然無比清楚,隻是平時有李修為依靠,懶得去想那麽多。


    李修這話中透露的含義,他自然聽得懂。


    “修哥你放心,俺明白的。”


    李修點了點頭,一把接過二娃子手中的這些東西,便大步走進乾清宮中。


    “宮中太監送的?”


    朱由檢顯然還沒正式擺正自己的身份,當見到這些東西,他的反應甚至比二娃子還有驚奇。


    “已有數名宦官接觸了末將,這是名單……”


    “魏忠賢……”


    朱由檢接過紙條,他沒有去看紙條上記載的是誰,他自然清楚,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其中透露的趨勢。


    “愛卿你覺得,承恩能堪大任嘛?”


    朱由檢頗有些躍躍欲試,對魏忠賢,他著實有些放心不下。


    “王公公……”


    李修皺了皺眉:“可以嚐試一下……但要看陛下希望王公公往哪個方向發展了……”


    “愛卿此言何意?”


    “若隻是正常宦官職責,王公公自然可以勝任,但若是陛下希望王公公涉及外朝,甚至替代魏忠賢,末將以為,陛下無需如此。”


    “宦官權傾朝野,隻是手段,而不是目的……王公公根基淺薄,短時間很難達到魏忠賢如今這個地步……而且,外朝百官,恐怕也不會樂意另外一個魏忠賢出現……兩者交替之間的中空期,反倒是極容易出現不受掌控的因素,讓他人乘虛而入……”


    “縱觀國朝曆史,宦官的存在………”


    一字一句,李修說得很是慎重,甚至很是隱晦。


    在李修看來,魏忠賢是忠是奸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魏忠賢能夠起到的作用。


    至少,在榨幹魏忠賢的價值之前,魏忠賢得存在,還是很有必要的。


    朱由檢自然不是傻子,類似的話,他也聽李修說過數次,話音落下,朱由檢再執拗,但深思熟慮過後,也不得不放棄心中的一些僥幸。


    見到朱由檢的神色變化,李修也不禁鬆了一口氣。


    他已經深陷大明這艘破船上,可以的話,他自然希望自己能夠改變這艘末路大船的命運,行挽天傾之壯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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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若是朱由檢不改變,聽不進諫言,始終達不到他對君主的期望,他也不是不可以另尋他路。


    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不希望自己太過無情……


    現如今的朱由檢顯然還是無比的迷茫,甚至可以說是彷徨。


    這一點,李修自是看得明白,和往常一樣,默默的聽著朱由檢的傾訴,在某些地方,不經意的撥動一二,不著痕跡的改變著這位即將登基的崇禎皇帝。


    或許在現在,還看不到成果,但對未來的影響,將無比的長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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