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擋住?你們是幹什麽吃的,廢物!一群廢物!”


    得知塔山大軍阻斷追擊,已然即將與眼前鎮北侯大軍匯合之後,代善亦是少有的雷霆大怒!


    眼前這鎮北侯大軍本就讓他壓力山大,如今,塔山大軍不僅沒能將其剿滅,還讓其安然與鎮北侯主力匯合,如此,鎮北侯大軍之兵力無疑是又雄厚幾分。


    而他,不僅僅要麵對這正麵的如山壓力,還要抽出兵力應付背後捅刀的毛文龍與朝鮮。


    遼鎮雖能給予部分支援,但,現如今山海關有失,遼鎮敢派兵,他也不敢要太多!


    他千辛萬苦將遼鎮綁上車,就是為了打破鎮北侯給後金設的牢籠,讓遼鎮分擔源自大明的壓迫。


    要是被那山海關的京軍趁虛而入,沒了遼鎮替他扛著壓力,那他後金,可真的會被徹底困死在這遼東苦寒之地了!


    “拖!”


    很快,代善便立馬有了決斷。


    綿延數千裏的後勤線,絕對撐不了太久,隻要拖下去,鎮北侯要麽撤,要麽就隻能敗!


    到時候, 戰略主動權,就在他的手中了!


    “撤!”


    當嚴順與盧象升突破重阻率軍歸來, 李修亦是沒有絲毫猶豫, 便果斷下達了撤退之軍令。


    代善不會想到, 橫掃漠北漠南的鎮北侯,從始至終, 就沒有想一戰盡全功的想法,他更不會想到,關內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的大明天子病重之消息, 這足以徹底改變遼東戰略態勢的消息,卻在錦衣衛與山海關京軍的雙重封鎖之下,被死死隔絕在山海關內。


    後金探子,縱使有通天之能, 也隻能繞路而行,就這繞路的時間差,便足以決定了這場戰爭的走向,亦是足以,讓代善為之抱憾終身!


    鎮北侯撤退了!


    這個消息, 亦是在第一時間,便傳遍了後金所有將士耳中。


    可詭異的是, 往日誰都不服的驕兵悍將,此刻卻不是嚷嚷著要追擊,而是如釋重負,似卸下了千斤重擔。


    任何一個稍懂兵事者,皆能清晰看出, 數千裏後勤線作戰, 鎮北侯,絕對撐不了太久。


    可……知道歸知道,其在一天, 就如山鎮壓一天。


    擊敗?


    時至如今, 又還有哪個後金將領貝勒膽敢說出這種話。


    鎮北侯不可敵!


    正如當初那女真不滿萬, 滿萬不可敵一樣,已然成為了一個神話。


    “拖住他!擊敗他!”


    盡管這個念頭,無比之強烈, 但,衡量再三後,代善還是強行將這個念頭壓下。


    撤退與追擊, 皆是無比考驗主帥之指揮手段。


    兩軍交戰時的撤退,一個環節出錯,就有可能從全軍撤退,演變成全軍潰敗。


    而追擊,也同樣如此,一追擊,必定意味著戰線的拉長,稍有不慎,便容易被各個擊破,從而引發連鎖反應,從追擊,變成潰敗。


    鎮北侯大軍,短期內不缺糧草,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那成群結隊的牛羊,便足以支撐較長的一段時間。


    況且,誰也不會覺得,那戰無不勝的鎮北侯,會連區區撤退都組織不好,會連應對他追擊的手段都安排不了。


    短期內不缺糧草,他前去追擊,搞不好就是自取其辱了!


    “後金,不能再敗了!”


    代善自我安慰著,連他自己都沒發覺,一切,皆隻是借口,他的內心,已然沒有與那鎮北侯拚死一戰的決心與氣魄了。


    後金的屢戰屢敗,已然讓他內心深處,多了幾分畏懼,怯弱……


    事實上,僅僅兩天不到, 當那狼狽不堪的探子, 將大明天子病重,生死不明的消息傳至代善案前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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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善,才驀然明白。


    一股無法抑製的悔恨,亦是充斥了代善的心中。


    何等之天賜戰機!就擺在麵前,他竟眼睜睜的錯過了!


    大明的政治生態,他又豈會不清楚,鎮北侯再能征善戰,沒有大明天子的全力支持,他也不可能走到現在這個高度。


    如今,大明天子病重,他隻需要拖住他,隻要不讓鎮北侯率兵歸京。


    待全力支持他的大明天子駕崩,這戰場上所向披靡的鎮北侯,其下場,絕對不會比嶽武穆要好到哪裏去!


    大明那些文官,該下黑手時,可絕對不會手軟!


    可現如今,戰機已過,再悔恨,也改變不了絲毫。


    為今之計,代善也隻能期望,期望著那大明京城的劇變,那動蕩,來得更加洶湧,不管是讓那鎮北侯疲於應付,還是直接將那鎮北侯淹沒……


    無論哪個結局,都能給他後金,重整旗鼓的充足時間……


    ……


    古語有雲,瑞雪兆豐年。


    這崇禎三年初的京城,早已是染上了一層銀裝。


    可,放眼京城內外,卻無對瑞雪之期盼。


    天子病重之消息,早已是傳遍了天下。


    整個京師,亦早是為此而蒙上了一層陰影。


    尤其是近來,各種消息更是漫天飛,什麽天子日夜吐血,已經命懸一線。


    什麽有賊子暗害天子,天子已經駕崩。


    還有什麽山海關被破,遼鎮叛軍長驅直入……


    當然,市井的流言蜚語,影響不了真正的局勢發展。


    目前,不管是朝臣們,亦或者廠衛,也都沒有心思在意市井之間的這些小事。


    天子病危,或者說,屢次病危,太醫屢次有言回天乏術,已然牽扯出了京城這些權貴們的所有注意力。


    從第一次昏厥,被搶救過來。


    之後,天子垂危,命弦一線這個殘酷現實,亦是隨著病情的愈發嚴重,而徹底顯露在所有人麵前。


    崇禎二年年末的這一個月,天子,就是在病榻上度過,時有上吐下瀉,時有神誌不清,時刻湯藥伴身!


    整個人,已然消瘦得不成人樣。


    如此,是個人,都看得出了,天子,真的不行了!


    隻不過,誰都沒想到,天子竟屢次打破了太醫冒著生命危險斷言的回天乏術之定論!


    如今,期待者有之,擔憂者有之,當然,更多的,則是將目光看向了遼東,看向了那鎮北侯……


    誰都知道,天子一旦駕崩,朝堂政治,天下局勢,都將徹底走向未知,而其中,那手握重兵,戰無不勝的鎮北侯,無疑是誰都忽視不了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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