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如一日，天下之局勢，依舊滾蕩，縱使王朝更替，卻未平息絲毫，儼然有愈演愈烈之勢。</p>
反恒複明之口號，更是徹底響徹了整個天下。</p>
北方強兵雲集，尚且還好，苗頭一顯露，便是毫不留情的殘酷鎮壓。</p>
但在江南，曾經北方的沸騰民亂局勢，如今，亦是在承平已久的江南大地上演。</p>
各路人馬，前明舊臣也好，野心者也罷，皆是遙尊尚在京城的大明末代天子朱慈烺，高舉反恒複明之大旗，在江南大地肆掠，亦是匯聚了整個天下的目光。</p>
甚至，連這場混亂的源頭，遼東遼鎮，都被蓋住風頭。</p>
隻不過，如今之遼鎮，儼然是悶聲發大財，一紙繳文，儼然吸引不知道多少絕望仁人誌士奔赴遼東，甚至，連如今江南聲勢最隆的南居益及鄭芝龍部，都特意派水師送來了大批糧草物資，以及十餘艘戰船以做資助。</p>
從天下人人喊罵的遼鎮叛賊，到現如今天下首義的大明支柱，僅僅是通過一紙繳文，喚醒了數百載煌煌大明之人心，袁崇煥便完成了最完美的轉身。</p>
甚至，隨著大恒大軍對各地反恒複明之義軍的鎮壓，曾經為苦寒之地的遼東走廊，以及那貧瘠的朝鮮，更是成了絕望之中的希望之地。</p>
完全可以預想得到，若有朝一日，江南的反恒複明之勢，被徹底鎮壓，遼鎮恐怕會徹底成為黑暗之中的曙光。</p>
如此局勢之下，自那一紙繳文攪動天下之後，袁崇煥每時每刻，幾乎都難掩笑意。</p>
而隨著仁人誌士的投奔，遼鎮對朝鮮的統治，無疑也是愈發穩固起來。</p>
反恒複明之口號，更是引得本就深受大明文化影響朝鮮，也是為之沸騰，就連國仇家恨，都在這反恒複明的沸騰之下，減弱了不少。</p>
而在這天下沸騰之間，在如今已不被世人關注的漠南草原，卻已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p>
盡管大恒多方麵努力，但在深陷國內泥潭的情況下，終究還是擋不住林丹汗與代善這兩頭惡狼的吞噬。</p>
曾經風光無限的漠南蒙古數部聯盟，徹底分裂，要麽，就投靠了林丹汗，要麽，就臣服了後金，要麽，就被直接剿滅吞並，在林丹汗與代善的默契之下，甚至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p>
曾經作為一方獨立勢力，被李修寄予厚望的漠南蒙古，便已成為曆史……</p>
自此，草原雖未一統，但某種程度上，甚至，比草原一統，還要恐怖。</p>
畢竟，曆朝曆代，縱使草原一統，麵對的，也隻是一方遊牧部族。</p>
而現如今，在這大恒初立的昭武元年，所要麵對的，不僅僅是林丹汗這個巔峰的草原遊牧勢力，還有那早已是心腹大患的後金女真鐵騎！</p>
昭武元年十一月十八日。</p>
在那一處曾經漠南之戰的主戰場，被前明朝廷官方命名為鎮北灘的戈壁之上。</p>
無窮無盡的黃沙碎石之間，曾經無窮血腥廝殺留下的猙獰血垢依舊殘存，清晰可見。</p>
林丹汗與代善兩部，曾經一直為不共戴天之敵的兩人，及兩部數十萬鐵騎，已然雲集在這片見證了大恒天子過往輝煌的戈壁灘上。</p>
鐵騎雲集，軍陣橫列，戰旗獵獵，似無窮無盡，綿延至天地之間。</p>
濃濃的肅殺與血腥，在這般軍威之中，似乎也降臨了此方天地。</p>
後金軍陣之中，已然成熟許多的多爾袞，環視著這片血色之地，神色已然恍忽，似是回憶起什麽，這恍忽之間，亦是難掩驚懼。</p>
好一會，多爾袞才從這恍忽驚懼之間回過神來，長吐一口氣的同時，亦是忍不住眺望南方，在那裏，是大恒北疆，是有著數十萬大軍，已經嚴陣以待的等著他們。</p>
</p>
那一位曾經讓他們無比絕望的統帥，如今的大恒天子，想必，也在等候著他們的到來。</p>
不然的話，以如今之江南的糜爛局勢，大恒北方，不可能按兵不動至現在。</p>
這一仗，他們似乎又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隻是不知道戰爭的勝負，最終能不能達成所願……</p>
“八哥，你別擔心了。”</p>
似是察覺到多爾袞的擔憂，一旁多鐸忍不住勸道。</p>
“如今咱們占據天時地利人和，大恒又是有著無窮內患，縱使那大恒皇帝用兵如神，這種糜爛局勢，想必他也無力回天的。”</p>
“八哥你就安心吧，咱們這次，定能一雪前恥，報仇雪恨了！”</p>
說到這，多鐸亦是難掩興奮：“大恒初立，本就人心不穩，這次，隻要擊敗那大恒天子，那搞不好大恒就直接崩盤了，亂世之中，咱們說不得也能入主中原，達成父汗的一生所願了……”</p>
“哪有這麽容易。”</p>
多爾袞搖了搖頭：“大恒北方，那軍改已經完成，這麽多衛所，還有數十萬精銳營兵，縱使敗個一次兩次，也傷不了根基。”</p>
“那可不一定。”</p>
多鐸不以為然：“如今之大恒，被袁崇煥一通攪和，反恒複明的口號可是喊得震天響，那大恒天子要是敗個一次兩次，那人心就會更加動蕩，大恒的內憂，也就會更加嚴重……”</p>
“這般惡性循環之下，他李修再厲害，恐怕也是回天乏術吧！”</p>
“希望吧……”</p>
多爾袞幽幽一歎，搖了搖頭，注視著兩軍之間空地上的兩軍統帥，目光閃爍，卻始終難掩憂慮。</p>
他經曆過，才知道那種無能為力的可怕。</p>
這絕非什麽天時地利人和，什麽優勢在我能夠緩解的。</p>
縱觀青史，但凡留下赫赫威名的統帥名將，又豈會懼怕逆境。</p>
更何況，這位至現如今，他依舊感覺，在用兵之術上，他仰望都難以觸及的大恒天子。</p>
相比較多爾袞的憂慮，此刻，兩軍之間的代善與林丹汗這兩位不共戴天的仇人，此刻卻是相談甚歡。</p>
都曾處在如今大恒天子的陰影之下，也都感受過那種慢性死亡的絕望。</p>
什麽仇恨，都比不上對大恒天子的忌憚，更別說，如今這般天賜的大好時機。</p>
聯手誅強敵，再分勝負。</p>
雖隻字未提，兩人，卻在這相談盡歡之間，盡顯默契……</p>
……</p>
－－－－－－題外話－－－－－－</p>
今日更新萬字，在.asxs.app的那個515生日派對裏麵，有個爆更福利，五千字抽一次獎，好像是粉絲值達到五百的書友都可以抽吧，更萬字，可以抽兩次……</p>
沒有存稿的手殘黨真的盡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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