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p>
時至七月中旬，灼灼烈日，卻依舊肆意的蒸騰著這座大恒都城。</p>
天下各地雖災情連綿，但顯然影響不到這京城的繁華。</p>
街道上車水馬龍，絡繹不絕，街道兩旁商販亦是綿延，叫賣呼喝聲不絕於耳。</p>
城門處商旅行人更是排成長龍，將大江南北的貨物，運至這座為天下中樞的京城。</p>
</p>
“看似繁華似錦，卻如烈火烹油啊……”</p>
天子漫步城樓，望著城內外的繁華之景，幽幽一歎。</p>
天子身旁一身甲胄的靖，遼，兩位國公，亦是麵麵相覷，不明白天子此言何意。</p>
天子也未解釋，眉宇間的凝重，卻是又增添了幾分。</p>
在以往，朝廷雖統治天下，但限於前明的糜爛統治體係，對各地具體情況，根本沒有一個詳細的了解。</p>
即，得過且過！</p>
而隨著昭武二年末，掀起的賦稅大案，持續了整整一年，席卷了整個天下，將原有秩序徹底破壞的同時，改革進行，時至今日，改革持續已然有一年時間，新的秩序，基本已經建立。</p>
在這新的秩序下，朝廷對各地的統治力，自然是回升到一個全新的狀態。</p>
隨之而來的，自然是整個天下，近千個縣的具體局勢，都清晰的擺在了他這個天子麵前。</p>
毫無疑問，縱使當初的賦稅大案，對整個天下的經濟民生，造成了天大的打擊，但隨著改革對商籍的廢除，以及對商業的政策鼓勵，還有昭武四年陸續鋪開的各項大工程，朝廷投入天下的海量財富，亦是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力度，將處在頹勢的大恒商業經濟，從低穀拉了起來。</p>
水泥的限製早已放開，各家權貴陸續進場，一個個民間商行，亦是借這時代大勢，飛速的發展著。</p>
而在他這個天子的刻意主導之下，以內廷為首的商行，除了糧，鐵，鹽，軍械這些涉及國家支柱的產業，其餘產業，亦是陸續的緩慢收縮著。</p>
皇家商行的收縮，留下的市場，自然慢慢被民間商行吞食，如此多管齊下，百廢待興的大恒經濟，自然是慢慢的恢複著。</p>
再加之如教育試點，以及改革大策的繼續深入，整個天下局勢，看似已經是一片大好。</p>
但事實上，若是深入探究，如今的大恒天下，已然是烈火烹油之勢！</p>
商業的發展，得益於朝廷對商業的政策鼓勵，也得益於這規模龐大的工程賑災。</p>
以政策輔助，以基建帶動商業發展，在賑濟災民，保持穩定的同時，保住土地根本，且增加朝廷商稅收入！</p>
這儼然是魚和熊掌兼得的好事。</p>
但這其中，卻是有一個致命的漏洞。</p>
那就是災民！</p>
曆時近一年，大恒人口統計，已然完成，除去被偽明占據的大半個江南以外，大恒境內，人口有七千八百九十五萬餘人。</p>
而如今，大半個北方，幾乎都在天災影響之下，唯一的區別，或許就是天災嚴重與否而已。</p>
天災直接或間接影響的百姓，幾乎占據了大恒總人口近一半！</p>
這般恐怖的災情局勢，大恒現如今，之所以還能支撐得住，靠的，就是已經健全有效的統治體係，以及不惜代價的賑災！</p>
當然，還有最為重要的改革分田！</p>
這才是救災維穩的最重要措施。</p>
但分田到戶，也需要種植，受災較輕之地還好，百姓們有了田地，有了盼頭，再小規模的行工程賑災之策，便勉強可以維持一地安穩。</p>
但對受災嚴重之地，分了田，卻在連年的旱災之下，根本難以種植，這就等於是責任完全在朝廷身上了。</p>
直至如今，按工部的統計來看，參與各地工程的青壯，已有三百五十餘萬之多！</p>
其中有近一百多萬青壯，是處在受災極度嚴重之地，如陝西，連年幹旱，大半田地，根本難以種植。</p>
按照目前朝廷製定的賑災之策，其一，自然是工程賑災，暫時維持穩定。</p>
其二，則是大規模推行玉米紅薯這種耐旱作物。</p>
哪怕這些耐旱作物，能耐的旱，也有限，但顯而易見，能緩解一地災情，就至少能保證一地百姓之安穩。</p>
至於無法緩解之地，就得依靠朝廷持續性的工程賑災，或者有序的遷移百姓。</p>
如此策略之下，可想而知，賑災的壓力，有多麽大！</p>
光是參與工程的三百五十多萬青壯，其背後，至少有三百萬個需要賑濟的受災家庭，涉及百姓至少是近千萬的人數！</p>
按朝廷的賑災維穩之策來做，這各地的一個個工程，不僅僅不能壓榨民力，還需要善待，乃至優待參與工程的災民青壯！</p>
如此，才能達到維穩的這個最終目的！</p>
涉及青壯三百五十多萬，按目前朝廷的工程賑災之策，不僅僅要保證參與工程的青壯，能夠吃飽，還要留有餘糧，能夠維持其背後幾百萬個家庭安穩，給朝廷大規模的推行耐旱作物，或者遷移災區百姓，留下時間。</p>
可想而知，如此力度賑災，要消耗多麽恐怖的錢糧數字！</p>
按照戶部的粗略統計推測，若要繼續維持這龐大的工程賑災之策，僅僅昭武四年這一年，就需要投入糧食一千百萬石！銀八百萬兩！</p>
當然，按照戶部推算，隻要撐到秋收之時，能夠種植耐旱作物的各地陸續秋收，百姓有田有糧，壓力自然減去不少。</p>
需要消耗的錢糧，也會減少不少。</p>
但不管如何，天子知道，這小冰河時期，還遠遠沒有結束，災情，也還沒有停止，也就是說，以後很多年，大恒都需要保持高消耗的賑災投入！</p>
才能在這重重天災之中，維持國家安穩！</p>
顯而易見，在這般天災之下，受影響的，始終還是底層百姓。</p>
上層中層，盡享時代帶來的商業紅利，吃得盆滿缽滿，底層百姓，卻還在天災之中為了一口吃食掙紮！</p>
而若是這般持續下去，資源，渠道，都會自然而然的被中上層階級壟斷。</p>
畢竟，這麽多普通百姓，連活下去，都得靠朝廷救濟，又談何其他？</p>
讀書？習武？</p>
哪一個不需要錢糧支撐？</p>
而上層權貴，會被災情影響？中層地主士紳，縱使不盯著地裏刨食，也能接住家中資產另尋他路。</p>
而百姓……</p>
按天子的預想，百姓分了田，農稅又不高，自然能慢慢富裕起來，再加之他準備鋪開的教育體係，底層的百姓，自然也就有了出路。</p>
可現在，大恒有近一半百姓，都被災情影響，按照後世的天災趨勢，未來，可能還會有更多百姓被天災影響！</p>
貧富差距隻會越來越大，而如今大恒的富，大半都與權貴有關係，也就是說，一個新的利益階級，已然在慢慢成型！</p>
而底層百姓，卻隻會隨著天災的影響，越來越越嚴重，貧門難出貴子！</p>
貧門難出貴子的情況下，這個新的利益階級，隻會越來越穩固，到最後，便是階級固化！</p>
顯然，如今的大恒，繁華似錦，卻如……烈火烹油！如……空中樓閣！</p>
思慮之間，天子眉宇之間的凝重之色，卻也愈發濃鬱。</p>
最終的根源，顯然還是在這人力不可擋的天災之上！</p>
他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采用各種賑災措施，減少受災百姓，提升百姓抗災能力。</p>
當然，還有便是要將教育體係鋪開！</p>
底層百姓無力供養一個讀書人出來，那就朝廷來幫扶！</p>
取之於民，再用之於民！</p>
再讓先富，去帶動後富！</p>
就足以形成一個良性的暢通渠道，階級的固化，也能圈定在小範圍之中。</p>
而要做到這些，最重要的，還是在於錢糧二字。</p>
沒有足夠的錢糧，就不可避免的要吞下這艱難局勢帶來的弊處！</p>
“江南……”</p>
天子深吸一口氣，這場已經準備了數月的戰爭，再次浮現腦海。</p>
“水師那邊，已經傳來消息了，鄭芝龍已經答應了，隨時可策應水師覆滅偽明水師。”</p>
天子緩緩出聲：“此戰，徐楓你為主帥，嚴順為副帥，平定江南！”</p>
“趙武率四團營京軍，至居庸關，若林丹汗南下，你再率軍前去支援，統籌戰事。”</p>
“末將遵旨！”</p>
兩位國公立馬躬身一拜，隨即領命！</p>
天子點了點頭，緩緩轉身，看向天際之間的殘陽，聲音亦是幽幽響起：“江南居心叵測者眾，要清理幹淨，切不可留下隱患！”</p>
聞此言，徐楓趙武兩人，也是忍不住心頭一顫，當初那席卷天下的賦稅大案，天子可都沒說出這種話！</p>
天子似乎也沒察覺兩人的神色變化，聲音再次響起：“大破大立，方能讓江南盡管穩定！”</p>
“如今天災綿延，大策持續，朝廷不可能分出太多精力去關注江南，你這邊要把握好！”</p>
“陛下放心，末將明白！”</p>
徐楓立馬應聲，哪怕知道不久之後，他手上，便會再次沾染無邊的血腥，也沒有絲毫猶豫。</p>
天子沉默片刻，最終，才緩緩出聲：“壽王那邊，善待！”</p>
說完，天子深吸一口氣，擺了擺手：“行了，下去準備吧！”</p>
“這一仗，拖太久了！”</p>
……</p>
時至七月中旬，灼灼烈日，卻依舊肆意的蒸騰著這座大恒都城。</p>
天下各地雖災情連綿，但顯然影響不到這京城的繁華。</p>
街道上車水馬龍，絡繹不絕，街道兩旁商販亦是綿延，叫賣呼喝聲不絕於耳。</p>
城門處商旅行人更是排成長龍，將大江南北的貨物，運至這座為天下中樞的京城。</p>
</p>
“看似繁華似錦，卻如烈火烹油啊……”</p>
天子漫步城樓，望著城內外的繁華之景，幽幽一歎。</p>
天子身旁一身甲胄的靖，遼，兩位國公，亦是麵麵相覷，不明白天子此言何意。</p>
天子也未解釋，眉宇間的凝重，卻是又增添了幾分。</p>
在以往，朝廷雖統治天下，但限於前明的糜爛統治體係，對各地具體情況，根本沒有一個詳細的了解。</p>
即，得過且過！</p>
而隨著昭武二年末，掀起的賦稅大案，持續了整整一年，席卷了整個天下，將原有秩序徹底破壞的同時，改革進行，時至今日，改革持續已然有一年時間，新的秩序，基本已經建立。</p>
在這新的秩序下，朝廷對各地的統治力，自然是回升到一個全新的狀態。</p>
隨之而來的，自然是整個天下，近千個縣的具體局勢，都清晰的擺在了他這個天子麵前。</p>
毫無疑問，縱使當初的賦稅大案，對整個天下的經濟民生，造成了天大的打擊，但隨著改革對商籍的廢除，以及對商業的政策鼓勵，還有昭武四年陸續鋪開的各項大工程，朝廷投入天下的海量財富，亦是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力度，將處在頹勢的大恒商業經濟，從低穀拉了起來。</p>
水泥的限製早已放開，各家權貴陸續進場，一個個民間商行，亦是借這時代大勢，飛速的發展著。</p>
而在他這個天子的刻意主導之下，以內廷為首的商行，除了糧，鐵，鹽，軍械這些涉及國家支柱的產業，其餘產業，亦是陸續的緩慢收縮著。</p>
皇家商行的收縮，留下的市場，自然慢慢被民間商行吞食，如此多管齊下，百廢待興的大恒經濟，自然是慢慢的恢複著。</p>
再加之如教育試點，以及改革大策的繼續深入，整個天下局勢，看似已經是一片大好。</p>
但事實上，若是深入探究，如今的大恒天下，已然是烈火烹油之勢！</p>
商業的發展，得益於朝廷對商業的政策鼓勵，也得益於這規模龐大的工程賑災。</p>
以政策輔助，以基建帶動商業發展，在賑濟災民，保持穩定的同時，保住土地根本，且增加朝廷商稅收入！</p>
這儼然是魚和熊掌兼得的好事。</p>
但這其中，卻是有一個致命的漏洞。</p>
那就是災民！</p>
曆時近一年，大恒人口統計，已然完成，除去被偽明占據的大半個江南以外，大恒境內，人口有七千八百九十五萬餘人。</p>
而如今，大半個北方，幾乎都在天災影響之下，唯一的區別，或許就是天災嚴重與否而已。</p>
天災直接或間接影響的百姓，幾乎占據了大恒總人口近一半！</p>
這般恐怖的災情局勢，大恒現如今，之所以還能支撐得住，靠的，就是已經健全有效的統治體係，以及不惜代價的賑災！</p>
當然，還有最為重要的改革分田！</p>
這才是救災維穩的最重要措施。</p>
但分田到戶，也需要種植，受災較輕之地還好，百姓們有了田地，有了盼頭，再小規模的行工程賑災之策，便勉強可以維持一地安穩。</p>
但對受災嚴重之地，分了田，卻在連年的旱災之下，根本難以種植，這就等於是責任完全在朝廷身上了。</p>
直至如今，按工部的統計來看，參與各地工程的青壯，已有三百五十餘萬之多！</p>
其中有近一百多萬青壯，是處在受災極度嚴重之地，如陝西，連年幹旱，大半田地，根本難以種植。</p>
按照目前朝廷製定的賑災之策，其一，自然是工程賑災，暫時維持穩定。</p>
其二，則是大規模推行玉米紅薯這種耐旱作物。</p>
哪怕這些耐旱作物，能耐的旱，也有限，但顯而易見，能緩解一地災情，就至少能保證一地百姓之安穩。</p>
至於無法緩解之地，就得依靠朝廷持續性的工程賑災，或者有序的遷移百姓。</p>
如此策略之下，可想而知，賑災的壓力，有多麽大！</p>
光是參與工程的三百五十多萬青壯，其背後，至少有三百萬個需要賑濟的受災家庭，涉及百姓至少是近千萬的人數！</p>
按朝廷的賑災維穩之策來做，這各地的一個個工程，不僅僅不能壓榨民力，還需要善待，乃至優待參與工程的災民青壯！</p>
如此，才能達到維穩的這個最終目的！</p>
涉及青壯三百五十多萬，按目前朝廷的工程賑災之策，不僅僅要保證參與工程的青壯，能夠吃飽，還要留有餘糧，能夠維持其背後幾百萬個家庭安穩，給朝廷大規模的推行耐旱作物，或者遷移災區百姓，留下時間。</p>
可想而知，如此力度賑災，要消耗多麽恐怖的錢糧數字！</p>
按照戶部的粗略統計推測，若要繼續維持這龐大的工程賑災之策，僅僅昭武四年這一年，就需要投入糧食一千百萬石！銀八百萬兩！</p>
當然，按照戶部推算，隻要撐到秋收之時，能夠種植耐旱作物的各地陸續秋收，百姓有田有糧，壓力自然減去不少。</p>
需要消耗的錢糧，也會減少不少。</p>
但不管如何，天子知道，這小冰河時期，還遠遠沒有結束，災情，也還沒有停止，也就是說，以後很多年，大恒都需要保持高消耗的賑災投入！</p>
才能在這重重天災之中，維持國家安穩！</p>
顯而易見，在這般天災之下，受影響的，始終還是底層百姓。</p>
上層中層，盡享時代帶來的商業紅利，吃得盆滿缽滿，底層百姓，卻還在天災之中為了一口吃食掙紮！</p>
而若是這般持續下去，資源，渠道，都會自然而然的被中上層階級壟斷。</p>
畢竟，這麽多普通百姓，連活下去，都得靠朝廷救濟，又談何其他？</p>
讀書？習武？</p>
哪一個不需要錢糧支撐？</p>
而上層權貴，會被災情影響？中層地主士紳，縱使不盯著地裏刨食，也能接住家中資產另尋他路。</p>
而百姓……</p>
按天子的預想，百姓分了田，農稅又不高，自然能慢慢富裕起來，再加之他準備鋪開的教育體係，底層的百姓，自然也就有了出路。</p>
可現在，大恒有近一半百姓，都被災情影響，按照後世的天災趨勢，未來，可能還會有更多百姓被天災影響！</p>
貧富差距隻會越來越大，而如今大恒的富，大半都與權貴有關係，也就是說，一個新的利益階級，已然在慢慢成型！</p>
而底層百姓，卻隻會隨著天災的影響，越來越越嚴重，貧門難出貴子！</p>
貧門難出貴子的情況下，這個新的利益階級，隻會越來越穩固，到最後，便是階級固化！</p>
顯然，如今的大恒，繁華似錦，卻如……烈火烹油！如……空中樓閣！</p>
思慮之間，天子眉宇之間的凝重之色，卻也愈發濃鬱。</p>
最終的根源，顯然還是在這人力不可擋的天災之上！</p>
他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采用各種賑災措施，減少受災百姓，提升百姓抗災能力。</p>
當然，還有便是要將教育體係鋪開！</p>
底層百姓無力供養一個讀書人出來，那就朝廷來幫扶！</p>
取之於民，再用之於民！</p>
再讓先富，去帶動後富！</p>
就足以形成一個良性的暢通渠道，階級的固化，也能圈定在小範圍之中。</p>
而要做到這些，最重要的，還是在於錢糧二字。</p>
沒有足夠的錢糧，就不可避免的要吞下這艱難局勢帶來的弊處！</p>
“江南……”</p>
天子深吸一口氣，這場已經準備了數月的戰爭，再次浮現腦海。</p>
“水師那邊，已經傳來消息了，鄭芝龍已經答應了，隨時可策應水師覆滅偽明水師。”</p>
天子緩緩出聲：“此戰，徐楓你為主帥，嚴順為副帥，平定江南！”</p>
“趙武率四團營京軍，至居庸關，若林丹汗南下，你再率軍前去支援，統籌戰事。”</p>
“末將遵旨！”</p>
兩位國公立馬躬身一拜，隨即領命！</p>
天子點了點頭，緩緩轉身，看向天際之間的殘陽，聲音亦是幽幽響起：“江南居心叵測者眾，要清理幹淨，切不可留下隱患！”</p>
聞此言，徐楓趙武兩人，也是忍不住心頭一顫，當初那席卷天下的賦稅大案，天子可都沒說出這種話！</p>
天子似乎也沒察覺兩人的神色變化，聲音再次響起：“大破大立，方能讓江南盡管穩定！”</p>
“如今天災綿延，大策持續，朝廷不可能分出太多精力去關注江南，你這邊要把握好！”</p>
“陛下放心，末將明白！”</p>
徐楓立馬應聲，哪怕知道不久之後，他手上，便會再次沾染無邊的血腥，也沒有絲毫猶豫。</p>
天子沉默片刻，最終，才緩緩出聲：“壽王那邊，善待！”</p>
說完，天子深吸一口氣，擺了擺手：“行了，下去準備吧！”</p>
“這一仗，拖太久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