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妍見他這番變化,本就覺得事有蹊蹺的心理越發濃烈,追問著就道:“哥,你與我還保密嗎?昨兒我聽著你受罰,回來也沒見著你,可知道有多擔心?”


    蘇晏抿了抿唇,麵露尷尬地將視線投向他處。(.無彈窗廣告)


    “之前咱們說話時,你不是都想得很明白嗎,那為何又會和俞家姑娘往來?而且,還是四姑娘?!”蘇瑾妍說著情緒便有些激動,見他不答忙又起身走到他麵前,與之對視了道:“母親說你什麽都不肯解釋,可不叫家裏人著急嗎?”


    蘇瑾妍的語氣漸重,和著著急,聽在人的耳中頗有些說教的意味。蘇晏側過腦袋,盯著如此一本正經的蘇瑾妍,很是無奈地歎道:“你出嫁後,怎的連性子都轉了?”語末,絲許玩笑。


    蘇瑾妍這才意識到眼前人是兄長,她居然都沒有注意語氣,可有嚇到他?別了別唇,似解釋般言道:“還不是因為你,家裏出了這麽多事,你還添亂。”


    蘇晏哭笑不得,“你這說話的氣勢,若喚作妹夫,定是受不了。”


    “哥,你別扯開話題!”


    蘇瑾妍也是因為情急才如此,待反應過來複又辯解道:“還不是因為咱們兄妹感情好,我才這般。若是旁人跟前,我才不會這樣呢~”


    “我知曉你關心我。”


    蘇晏說著拉過妹子的手,讓她在自己身旁坐下,低語道:“你都成了家,現在還懷著孩子,哪再能這般毛毛躁躁的?”


    “哥哥,到底是怎麽回事?”


    蘇晏搖首。亦是費解道:“前兒我收到封信……”頓了頓,覷了眼眼前人才續道:“是俞三姑娘托人送與我的。”


    俞巧依主動寫信?


    蘇瑾妍立馬察覺端倪,俞三姑娘不過是個庶女,素來行事中規中矩,哪有膽子做這種私信往來的事?且她在東平侯府根本不受重視,這等事若落到旁人手中。可是有損名譽的大事。


    思及此。她開口詢問:“哥哥早前和她還有往來?”


    蘇晏搖頭,“自你同東平侯爺的親事退了之後,我就再沒和俞家往來過來。現在這事都過去一年多了,我收到那信件時就好奇。打開瞧了卻是求救信。”麵色複雜。


    “求救信?”蘇瑾婭驚呼。


    “是啊,小妹你是知曉我從前對她的心意和感情的。有個事,哥哥許是未告知過你。我和她……是兩情相悅的。”蘇晏提到這方麵事,麵露酡色,有著少年最初懵懂情愫時的神情。


    蘇瑾妍則是驚訝。原來哥哥和俞三姑娘都是互相表明了心跡的。


    “家裏的形勢我知曉,咱們府亦不可能與東平侯府結親,後來也就做了了斷。”蘇晏的話語,似有些酸楚,“許久沒有聯係了,她突然向我求救,稱是俞夫人要將她嫁出去為人繼室。”


    “俞三姑娘要出嫁了?”


    是了是了。是快到年齡了。


    蘇瑾妍記得,她雖嫁得看似不好。給高官為繼室,然婚後的日子,好似挺平淡幸福的。前世與她關係並不親近,知道也不是很多。然自己記得俞巧依的性子如水,別說因要拒絕親事而向外男求救,便是當初連不滿都未曾言明一句。


    她不會做這種事!


    “哥哥,你是不是中計了?”


    蘇晏先是露出抹驚訝,轉念才反問:“你怎麽知道?”


    “因為傳出的是你和俞四姑娘見麵嘛,那肯定三姑娘沒有去。”蘇瑾妍揣測著就納悶,“是四姑娘用她姐姐的名義約了你?”


    東平侯府四姑娘俞巧倩亦是個倔強的性子,認定了的人也不可能會輕易放手。


    出乎意料,蘇晏搖頭,握拳擊了記石桌麵,苦惱著就道:“不是這樣,這事為兄至今都沒想通。”


    “嗯?”


    “我原知曉不該去,但著實忍不住,做不到對她不管不顧,便應約前往。七妹,哥哥我不是個衝動的人,沒有其他念頭,就是想見她一麵。但當我到信上的地方時,見到卻是俞四姑娘。”


    說者搖頭,“當時我便猜測是否是她故意引我出來,轉身就想離開,亦說明了二府現今關係,不該有所牽扯。熟料她吵鬧起來,還說我嫌棄她,稱我若是顧忌那些關係道理,為何要寫信去約她家三姐。


    我那才覺得匪夷,細問之下得知原來她是奪了她家三姐的信件,以為是我約三姑娘出來,便擅自趕來。信件我從未寫過,怎可能主動再去招惹俞家的姑娘?我察覺不對要離開,她還非扯著我,最後就給人撞見了。”


    蘇瑾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以彼此名義約他們見麵,轉身就被人撞見,自然是有人設計。不過好在,這私會一事,並未傳揚出去,也就俞府蘇家知曉,若非昨日羅氏告知,蘇瑾妍亦壓根沒有聽說。


    這般做想,不禁暗道慶幸,好在被俞四姑娘攪了場,否則哥哥的名聲盡毀。


    好毒的心思!


    這施計策的人是誰,不言而喻。東平侯府倒是也真舍得,不惜犧牲三姑娘的閨譽,隻是因為她是庶出?轉而喚作了是四姑娘,就馬上將事情給壓了下去,如斯可惡。


    “哥哥,今後再有這種事,可不能再去了。”


    對於妹妹的提醒,蘇晏自是頷首,“這等事,吃了次虧還不夠?妹妹放心,其實當時想想也覺得不該,她再怎麽無助,又怎可能來與我求救?她的婚事,自有俞老夫人和俞侯爺做主。”


    雖然覺得不是俞巧依的性格,但哥哥仍舊去了,焉能說他心裏沒有存著期盼?


    可惜,且不說之前,便是今日,和俞府也是水火不容的。


    所以,這段感情,他必須舍棄!


    看到從小寵溺自己的兄長痛苦難受,蘇瑾妍複又覺得自己殘忍。


    “小妹,都過去了,你也別多想,憂生成愁,回頭妹夫可是要責怪我的錯了。”


    蘇瑾妍便“撲哧”笑出,“哥哥你盡是取笑我。”望向他的目光,卻仍是擔憂。


    沉默了片刻,蘇晏似自言自語,“真不知是得罪了誰?要害我和三姑娘。”


    蘇瑾妍征然望著他,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沒有得罪誰,偏是蘇瑾妤恨透了整個蘇家。


    ……


    日暮西移,天氣無風悶沉,溪流涔涔,無邊芳草若春潭,碧綠生茵。自得了回應,阿菊早早就在這兒侯著,目光望向兩旁,等待許久,終於見衣著鮮亮著婦妝的丁香前來。


    快步往前,阿菊迎至她身前,緊張道:“你可是來了,怎麽這麽晚?”


    錦衣玉食的生活將丁香養得渾身添了幾分貴氣,目光微挑,不耐地就回道:“這般著急做什麽,我又不是沒來,到底是什麽事?”


    阿菊見她擺主子架子,隱約有些不悅,卻仍是壓抑著詢問道:“丁香,三姑娘現在好嗎?”


    “三姑娘進了宮,是皇妃娘娘的妹妹,怎麽會不好?”阿菊笑著反問,口氣高揚,別嘴不滿道:“早前不是都說好了?若三姑娘有所吩咐,我自會主動聯係你,沒事咱們就不必見麵。”


    是怪自己自作主張尋她了?


    阿菊亦不想這般,然能如何,七姑奶奶的吩咐沒有完成,意味著自己姐姐便隨時可能陷入危險。於是,強忍了那份不滿,湊前低眉道:“我就是擔心三姑娘,現在整個城裏都在說她就是蘇府的姑娘,到底人言可畏。”


    丁香冷笑,聲音尤為複雜,“你以為三姑娘會怕?有那麽多人護著她,她怕什麽?太後賜婚,多大的榮耀。”目光斜視,眉角處閃過陰狠與嫉妒。


    阿菊突然察覺,眼前的丁香再不是從前蘇府裏認識的那個女子,亦非初時在外見到時拘謹的模樣了,言辭間含著濃濃對三姑娘的不屑與輕視。雖說自己因為受製於七姑奶奶,不得不背叛三姑娘,然丁香怎麽能表現得如此?


    “你怎麽可以這般說話,當初若不是三姑娘,你怎麽可能進安平侯府?”


    聽到阿菊的質問,丁香氣急變色,咬牙反問道:“她幫我?若非我有價值,你以為她能幫我?阿菊,我勸你也不要這般天真,你念她恩德幫她助她,也不想想當初你是為何落難的?”


    丁香雙拳握緊,內心的憤怒無法遮掩,雖說她進了俞府並不受寵,但總歸是可以站在心愛之人身旁的。然蘇瑾妤呢?她到底有何高貴,做出那般不要臉的舉動?!俗語言一女不事二夫,她改嫁也就罷了,為何還要招惹她家侯爺?


    滿心都是怒火、嫉妒!


    阿菊敏感地察覺到她周身的那份不甘,再回想她方才話中的內容,三姑娘利用自己了?思前想後,卻是越發動搖,不說不覺得,現在想來,當初每回三姑娘在幫自己之後都會有所吩咐。


    是巧合,還是事先預謀?


    告訴自己不該如此想三姑娘,但這想法一出,則越發無法控製。


    丁香察覺,笑著就上前,勾唇道:“怎麽,是不是越想越覺得我說的有理了?”說著複又接近兩步,“其實,她除了投胎成了姑娘的命,其他哪裏比咱們好?我們屈身為人做妾,替她籌謀辦事,她倒是獨自風光,亦有管過我們如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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