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死來!”鐵奴大步跨出,每一步都越過了二三丈距離,眼見離玄冰之越來越近,他怒目圓瞪,蒲扇般的巨掌橫著一擺,嘭一聲將玄冰之新晉祭起的一麵盾牌打得粉碎。(.好看的小說)


    “啊!”玄冰之再次尖叫,體內真元幾乎被消耗一空,目睹著鐵奴又一拳襲來,她幾乎是下意識取出一枚七品荊棘符向前打出。


    嘭!


    第二麵法盾也在鐵奴淩厲的攻擊下化為了飛灰。


    與此同時,一叢木屬性荊棘自虛空中化生而出,將鐵奴如包粽子般纏繞起來。


    “嘿,嘿!”鐵奴連聲呼喝,奮力掙紮,但他此刻束手束腳,七品荊棘符的威能又堪比煉氣期九層修士的法術攻擊,倉促之間,竟然不能掙脫。


    “好機會!”玄冰之心中一凜,取出一枚陷地符,向地下打出。


    鐵奴的落腳之處突兀的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洞,他如魔神般強壯的身軀頓時陷落。不及落地,又一張符籙從玄冰之手中打出,一座比地洞略小的金山出現在地洞深處,由下而上,狠狠一撞。


    砰!


    巨大的撞擊聲中,鐵奴的身軀如炮彈般直上虛空。就在此時,鐵奴雙臂奮力一掙,隻聽啪啪啪啪數聲連響,纏繞在他身上的荊棘竟然全數斷裂。


    玄冰之一臉震驚的看著半空中的鐵奴,太強了,實在太強了!這人一身筋肉堅硬勝鐵,連上品法器都可以硬抗,簡直就是一具人形法寶。不止如此,他在手腳受縛,難以施力的情況下還能掙斷七品荊棘符的纏繞,身體的柔韌性恐怕也十分驚人。


    這樣的對手,她該如何戰勝?!


    “嘿!”鐵奴掙脫了束縛,在空中放聲大喝,他身體在半空靈活的一轉,掄起足以開山裂石的鐵拳,宛若一隻鷹隼般向玄冰之俯衝下來。


    雙方目光相碰,鐵奴眼中猶若刀鋒般淩冽般的殺氣頓時令玄冰之如入冰窟。(.無彈窗廣告)


    一座龐大的金山自虛空中化生而出,玄冰之再次打出一張七品金山符,希望可以將對方重新打回高空中去。


    一股磅礴的氣息從鐵奴的體內噴湧出來,無窮的力量在他的剛拳之上不斷匯集。


    轟!


    足有千金之中的巨大金山被鐵奴擊得瞬間爆炸,而鐵奴的身體卻僅僅在空中稍稍的遲滯了一下,便再次以雄鷹之勢俯衝下來。


    玄冰之牙關打戰,渾身顫抖,幾乎都要站立不住,她不僅是被鐵奴的強大實力徹底震懾,心裏更湧上一種難言的後怕。


    若不是她在孫靜修的教導下了解了金山符的一些弱點,在繪製此符時設置了一旦遭受重擊就會立刻爆炸的法陣,剛才鐵奴的那一拳肯定會把金山以更強大的聲勢擊得倒飛回來,將她壓成肉餅。


    “女人,死!”戰意昂揚的鐵奴如獸吼般再次發出了一聲死亡宣言。


    “不,不要!!!”強烈的恐懼並沒有摧毀玄冰之的意誌,反而讓她不顧一切的反抗起來。“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她一聲更比一聲響亮的回應著,一座座金山從她手中化生而出,又在鐵奴的轟擊下一一爆炸,化為塵埃。明知此種戰法隻是徒勞,隻是暫時的讓自己多活一刻,無盡的求生欲望卻讓玄冰之毫不遲疑的把手頭剩下的七品金山符一張接一張的打了出去。


    轟轟轟轟……空曠的山莊上空不斷響起一陣陣驚雷般的爆炸之聲,聽起來似乎戰況激烈,實際上隻是玄冰之在單方麵苟延喘喘而已。


    玄冰之的金山符很快告罄,手中僅剩最後兩張的存餘,在她的儲物袋中還有大量符籙,但那些符籙都是八品九品,威能孱弱,根本不能對鐵奴造成任何損傷。


    雙方距離越拉越近,玄冰之已能很清晰的看見鐵奴的發膚毛孔,他的皮膚呈青黑之色,隱隱散發出一股妖邪氣息,在他的胸口,還繪著一副八臂金剛的神像,麵目猙獰,懾人心魄。


    玄冰之麵色蒼白若死,她再次打出一張金山符,同時下意識的閉上眼睛,不敢再看自天上狂衝而下可怕的魔神。


    “冷靜,冷靜!”玄冰之不斷的告誡著自己,大概還有兩息的時間,鐵奴的拳頭就會砸上她嬌弱的身軀,依靠著兩張金山符,她可以多爭取六息的時間,也就是說,八息之內,她必須想出對策,否則必死。


    心念如電,一幕幕往日學習、閱讀的情景在她腦中劃過。


    強大的體修,青黑色的皮膚,八臂金剛的紋身……


    “這,這是,黑玉金剛的圖騰!”玄冰之忽然認出了鐵奴身上的神像來曆。“他修煉的是黑玉金剛身!”


    玄冰之曾在瓊華閱讀過不少修道典籍,其中就有黑玉金剛身的記載。修煉了這種奇功的修士,渾身堅如金鐵,對類似飛劍,金山符這種暴力攻擊的防禦力極強。


    如果沒有很好的對策,即使修為高出幾個境界的修士被修煉了黑玉金剛身的體修近身,也是死路一條。


    在煉氣期修士中,修煉了黑玉金剛身的體修在同境界中幾乎無敵,他們隻有兩個弱點,其一是不能飛行,其二是懼怕火攻。從眼下的情形來看,玄冰之沒有飛遁類法寶,飛行符的升空能力有限,最多離地二三十丈,以鐵奴的體魄,這點高度他縱身一躍就能輕易夠到。


    而至於火攻,鐵奴是活的,不是死的,他不可能站著等自己放火來燒,有什麽辦法可以控製他的行動走向,不讓他靠近自己呢?


    玄冰之神識鎖定鐵奴,抬手打出了最後一張七品金山符,下一刻,她再次投入到了緊張的思考之中。


    逃是逃不掉了,隻有想辦法先控製鐵奴的行止,讓他無法靠近自己。她手中控製類八品符籙有荊棘符,寒冰符,陷地符,狂風符,沼澤符,哪一種有用?


    “是了,風!風可以控製一個人的行動,特別是在他淩空的時候,效果更佳顯著!”玄冰之想到了對策,心中一片雪亮。


    一道由無數細小風刃組成的颶風驟然出現在了鐵奴的腳下,嗚嗚呼嘯上升,將他整個人完全席卷包圍。這些小風刃對低階修士有著致命的殺傷力,但對於鐵奴來說,卻像撓癢癢一樣舒適愜意。


    “哼!”看到玄冰之將八品符籙都祭了出來,鐵奴冷哼一聲,他斷定這小姑娘不會再有更厲害的手段了,心裏僅存的一點擔憂也隨之煙消雲散。


    鐵奴的腦袋並不聰明,不太喜歡做多餘的思考,也不喜歡做多餘的事情,不過,最近他實力大漲之後,卻對觀摩一個人臨死前的表情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鐵奴喜歡看那些弱小的人在他剛拳下顫抖,喜歡看那些人臉上從震驚到恐懼,從恐懼到絕望的表情變化,每當他看到敵人在他拳下戰栗的時候,他就熱血澎湃,興奮得發抖。


    此刻鐵奴想到的是,如果玄冰之發現自己的攻擊不僅不能對他造成任何傷害,甚至還讓他感覺到舒服,那麽玄冰之的反應一定會令他十分滿意。隻有在玄冰之最絕望的時候將她殺死,才能發泄他心中的怨恨,才能慰藉他兄弟的亡魂!


    於是鐵奴暫時止住了俯衝的勢頭,輕巧利落的一個翻身,卓然立於風中,舒舒然張開雙臂,目光炯炯的看著下方的小姑娘,很坦然享受起來。


    “嗯?!……”然而令鐵奴驚怒交加的是,下方的玄冰之不僅不害怕,反而還像看到了無限的生機一般,眼中綻放出一抹期冀的亮光來。


    玄冰之實在控製不住自己本不該表現出來的內心狂喜,鐵奴在颶風中肆無忌憚的藐視自己固然令她更加心寒,但從另外一個角度考慮,這也是給了她最需要的喘息之機。


    她雖然想到了控製鐵奴行止的方法,卻沒指望著一張狂風符就能達成想要的效果。本來她還擔心一張狂風符不能阻止鐵奴太多的時間,讓她無法完成接下來的計劃,但鐵奴竟在此刻主動停戰,對玄冰之而言,這完全就是天賜良機。


    “這女人這是嚇傻了還是嚇瘋了?她難道以為我不殺她了嗎?”鐵奴不知道玄冰之憑什麽會覺得有希望,他隻知道玄冰之的反應令他非常惱火,他隻知道自己現在興致全無,他要殺的是一隻嚇破了膽的老鼠,而不是一個根本沒有恐懼之心的瘋子!


    “啊!!!”鐵奴狂怒的一聲大吼,渾身骨骼啪啪啪啪一陣炸響,他再次俯衝了下去。


    迎接鐵奴的是新近從玄冰之手邊化生出的六道颶風。


    和之前一樣,這些颶風對鐵奴不能造成任何傷害,但很奇異的是,這六道颶風的席卷方向似乎暗合某種法陣,它們連接在了一起,由於疊加的效果,引發出了更大的威能,形成了一道龐大的龍卷。


    鐵奴發現自己忽然間完全不能自如的俯衝滑翔了,這風力已超出他的掌控極限,不僅阻止了他的下衝之勢,還帶著他在空中不斷的盤旋起落。


    “想要摔死我麽?這不可能!”一個念頭在鐵奴腦中劃過。


    “想要靠這個手段拖延時間,等待援兵?”鐵奴驀然想到了一個關鍵之處,心中頓時一陣惡寒。


    “女人,放我下來,我不殺你!”


    若是十幾息之前鐵奴對玄冰之說出這番話,恐怕她還會有些意動,但是現在,她已初步掌握了這場爭鬥的主動權,又豈能將自己的性命依托於對方完全不靠譜的一句承諾。


    如果持續投入真元,以神識之力操控颶風法陣的話,圍困鐵奴的這道龍卷可以持續一炷香的時間,第一步控製鐵奴的計劃玄冰之已經做到了,下麵的問題是如何將他殺死。雖然鐵奴怕火,但八品九品符籙威能有限,不可能給他造成什麽傷害,想要取勝,隻能依靠七品符籙。


    可是玄冰之手邊所有七品符都已經消耗殆盡,在戰場中現繪符籙顯然又是不可能的,這一仗,她該如何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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