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聞言臉色大變,二話不說,抬手就往身後打出數道法術洪流,劇烈的爆炸聲中,他們身後的山壁徹底崩塌,露出遠方茫茫的雪原來。(.)


    “咳,你們是瞎的麽?我在這裏呢。”男子的聲音忽然又出現在山穀的另一端。


    四人扭頭一望,隻見一個身穿黑色披風,身材偉岸挺拔,容貌俊朗的男子立於山穀盡頭的半空之中,他手執著一杆丈許長,周身縈繞著熊熊烈火的黑色尖槍,如火的赤發在風中狂放不羈飄掠浮動,看起來威風凜凜,不可一世。


    “啊,是赤炎師叔!師父,赤炎師叔來救我們了。”玄冰之看清來人,頓時發出一聲驚喜至極的呼喊,一直召喚九玄殿而不得回應的恐慌情緒大為緩解。


    出塵仙子的分身頭顱微微一笑,“小玄,你師叔雖然比師父還差了那麽十萬八千裏,不過比這四個家夥都要厲害,這下有好戲看了。”


    “宵烈焰,你這臭小子什麽時候跟過來的?”寶瓶神君並不理會出塵仙子雷霆分身的狂言,隻對著遠方的赤炎真人淡淡一笑,“沒有元慈真人給你助陣,你不躲得遠遠的,反而還要跳出來送死?”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赤炎真人很是得瑟的挑了挑眉,往山穀中央的某處一指,“元慈真人有隱匿類至寶如影隨形履傍身,早跟著屍神君的屁股後麵到了此處,比你可來的還要早一點喲。”


    “宵烈焰,說話不要那麽粗俗好不好,什麽叫跟在他的屁股後麵啊。”在赤炎真人所指的那個地方,一個高冠博帶的青衣男子負著手而立。半厭惡半責備的斥了一句。


    他大約二十七八歲的年紀,麵貌俊朗,器宇不凡,渾身上下綻放著淡淡的青色靈光,氣息溫和淡然,宛如一個儒雅博學的智者。


    赤炎真人揶揄道,“舒元慈,你不是跟著他的屁股後麵,難道是跟著他的卵蛋後麵,總歸不過兩寸的距離。你這窮酸就不要那麽計較了罷。”


    元慈真人一個踉蹌,幾乎給他氣得吐血。赤炎真人也算飽學之士,無論涵養還是修為都是極高的,但這人說話偏偏喜歡學那些無腦的莽夫,怎麽粗俗怎麽來。他趕蒼蠅似地對赤炎真人擺擺手,不耐煩道,“算了算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跟你這種嘴巴長在茅坑邊的人說話,臭都給臭死了。”


    玄冰之聽赤炎真人說的那樣粗俗,也是臉上一紅,赤炎真人在她眼裏可是一個兼具了冷酷與溫柔的良師益友,是她心目大為仰慕的人物。(.)現在雙方二次相見,被他僅僅兩句話就顛覆了以前的完美印象,心中驚訝得無以複加。


    出塵仙子的化身頭顱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搖身一變。化為一個於她本體等高的雷霆女子,自空中落下。亭亭立於玄冰之身邊,笑道。“小玄,你被這小子騙了吧,我告訴你,他這人腦子裏勾的全都是芡,也就是在陌生人麵前會裝裝純良,日後你與他相處得久了,就知道他是個什麽貨色啦。”


    說話間,元慈真人已把目光轉向半空中四位敵手的方向,悠然道,“你們今天十二個人出來,現在就剩你們四個半了,怎麽地,交出所有財物,然後自廢修為,我可以法外開恩,讓你們五人在這穀中養老,不肯的話,可是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啦。”


    半空四人聞言大怒,寶瓶神君在他們中修為最高,當先厲斥道,“舒元慈,你好大的口氣!今日若不是你們事先在十斷峽穀布下埋伏,我們怎麽可能鬥不過你們這兩個爬蟲。仗著自己是大禁師很了不起麽,早來半刻鍾你能布得下什麽陷阱,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這個山穀,是老子的地盤,早在一百年前,老子就在這兒紮根啦!”


    “那又如何?”元慈真人一臉古怪的看著氣急敗壞的寶瓶神君,好像看一個白癡一樣。


    “那又如何?”寶瓶神君無法忍受這樣的蔑視,一聲怒喝,狂暴的真元猛然破體而出,激得他一頭長發無風自起,根根倒豎,宛若一隻發了狂的獅子,“你們兩個小畜生,今早在十斷峽穀布下顛倒五行陣把我們坑得好慘,此地沒有陣法阻礙,本座要捏死你們這兩個元嬰二層的渣子,比捏死兩隻爬蟲還要簡單!”


    “大放厥詞!”一直沉默觀戰的赤炎真人雙目忽然變得赤紅如血,身臂之上肌肉虯結暴張,殺氣騰騰,宛若從火山中出來的岩魔一般。他一個箭步向前跨出,瞬間穿越了數千丈的距離,來到寶瓶神君身前,對準他的胸口一腳狠踹。


    砰……一個低不可聞的水晶破裂聲在寶瓶神君的腰間響起,一個半透明的靈氣護罩突兀的出現在寶瓶神君體外,替他擋住了這近在咫尺的必殺一擊。


    然而赤炎真人這一腳內蘊的恐怖強威雖被護罩擋住,由於寶瓶神君身在半空,無處借力,伴隨著一腳所迸發的衝擊力仍然將他連人帶罩從空中擊落,隻聽砰的一聲巨響,寶瓶神君整個人如隕石般轟然墜地,深深嵌入泥土之中。(.)


    赤炎真人又一步跨出,下一刻,他再次出現在寶瓶神君身前,擎起手中炙熱的長槍,疾風暴雨般向下一陣猛刺!


    “啊啊啊啊啊!”寶瓶神君眼中滿溢著驚懼之色,止不住的發出陣陣慘叫。他的驚恐並非因為受傷,而是完完全全的被赤炎真人所展現出的實力所震駭,所懾服。


    縈繞於寶瓶神君身周的靈光護罩乃是煉虛期大能親手煉製,可以抵禦化神初期修士的全力轟擊。以寶瓶神君對赤炎真人的了解,他的戰力也就至多能與一般元嬰三四層的修士持平,然而在此刻,寶瓶神君卻真切的感覺的感覺到護罩威能在飛速的消融,這樣的對手。隻有元嬰六層修為的他如何能夠抗衡。


    “我的天!”高空之上,止水神君難以置信的也是發出了一聲狂吼,“霄烈焰,你,你究竟什麽修為,居然隱藏得這樣深!”


    他在此地再也呆不下去,鼓蕩真元就欲立刻逃離,赤炎真人目光冷冽的瞪他一眼,抬手一抹,身前立刻出現四支由烈火所化。熊熊燃燒著的赤紅色長槍。四支長槍化為四道灼熱的火光,如疾電般射向止水神君。


    轟轟轟轟一陣爆響,止水神君竭盡全力才將四支火槍的威能化解,灰頭土臉向上飛掠,逃離的欲望越發強烈。


    “想活命就不要動!”元慈真人一聲厲喝,整個人如火箭般高高升起,擋住了止水神君的去路。止水神君垂首苦笑,示意自己願意投降。論戰力他遠不及赤炎真人,論遁速他也無法匹敵元慈真人,平生還是第一次,他在元嬰修士手中敗得如此窩囊。


    另一邊,鬼神君與屍神君二人也是一臉驚恐,心中涼得如被冰水潑過。連叫都叫不出聲來。


    鬼神君修為最差,僅有元嬰二層修為,他戰力最糟,身邊也沒有強力的飛遁法寶。此時已徹底喪失鬥誌,整個人如打擺子般抖個不停。屍神君則是四人中唯一一個還能保持冷靜的人。他奮起全力將自己所能調動的真元全部凝於指尖,不斷在虛空中飛快的描畫。妄圖在戰火燃燒到他身上之前繪出新一個虛空傳送陣,逃離此地。


    “冥頑不靈!”赤炎真人大聲冷斥,抬手一揮,以真元凝出四把火焰長槍,如疾電般射向屍神君,將他的虛空傳送陣瞬間炸毀。


    “不!”屍神君聲嘶力竭的一聲慘嚎,飛速取出一件飛遁法寶祭出,向上一躍。此時元慈真人卻揮手在身側畫出一個青色道圖,往他的法寶上輕輕一打。


    這道圖看起來威能不顯,似乎沒有任何殺傷力,然而當它貼上屍神君的法寶之時,這件已經被發動的法寶卻詭異的失去了所有靈息,好似一塊廢鐵般從空中墜落下來。


    “!!!”屍神君驚駭無言,背心全被冷汗浸濕,他早知道登仙宗有一種法術可以讓對手的一件法寶瞬間失效,卻從未將其放在心裏。因為他的法寶很多很多,少了一件,再換一件就是,然而此刻是他能否逃得性命的緊要關頭,失去這件法寶,等同要了他半條性命。


    元慈真人輕笑一聲,揮手又打出第二張道圖,這張道圖升空之後立刻化為一個直徑數十丈的圓形光罩,將屍鬼二神君統統困在中央。


    一股龐大的魔元氣息從屍神君身上爆發開來,他手執一件鐮刀法寶,爆發所有潛力,向那光罩狠狠斬下,想要將它擊碎,可惜那光罩看起來薄如蟬翼,實際上穩若磐石,堅不可摧。屍神君擎著鐮刀對那光罩毫不間斷的連續衝殺了上百次,卻刀刀都好似戳進了棉花一般,根本使不上力。想要強行突破出去,又被一股極富韌性的禁製之力給反彈了回來。


    “沒有用的,師兄,沒有用的!”鬼神君看著在光罩內左突右衝的屍神君,好似在看一隻被關進了瓶子的蒼蠅,聯想到自己的處境也跟他一樣,鬼神君更是悲從心來,慘聲道,“你難道還沒發現,霄烈焰最少也是元嬰七層修為,舒元慈也不會差到哪兒去,我們死定了,死定了!”


    屍神君厭惡的瞪他一眼,大罵道,“鬼師弟,你也是堂堂魔道神君,怎地像個娘們一樣沒有誌氣,死則死爾,我們自爆元嬰,與他們拚了!”


    元慈真人臉色一變,兩個元嬰修士一起自爆元嬰所能產生的爆炸威能,堪比化神中期修士的強力攻擊,不僅他祭出的光罩無法抵抗,這山穀中所有人恐怕都會受不輕的傷。心思急轉間,他已有了主意,放聲說道,“屍神君,鬼神君,留下你們所有財物,我可以放你們元嬰歸去。”


    “此話當真!?”鬼神君如同撿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眼神火熱的叫喚起來。


    元慈真人右手雙指並起,朝天一指,幹脆的道,“我舒元慈在此以心魔發誓,如果不能履行諾言,叫我頃刻間死於非命!”


    “好!”鬼神君也不羅嗦,單掌在額上一拍,擊碎了自己的天靈蓋,一個黑色小人從腦中躍出,對著元慈真人拱了拱手。後者將光罩放出一個小洞,讓他的元嬰自行離去。


    屍神君見大勢已去,也隻好效仿師弟,自盡求生。


    轉眼之間,山穀之中五個敵人除了那名女修受傷太重一直沒有參加戰鬥之外,屍鬼二神君兵解,止水神君投降,隻有寶瓶神君一人還靠著護身光罩苦苦支撐赤炎真人的強攻。


    但看他隻守不攻的狼狽模樣,也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了,這場戰鬥的結局,可說已經定了下來。


    這一戰打得幹脆利索,幾乎是一邊倒的碾壓,玄冰之看的心馳神往,激動得魂魄都幾乎要離體飛去。斷文軒也是張口結舌,深深為赤炎真人與元慈真人的高超道法所折服。


    驀然間,一直保護著寶瓶神君的護身光罩發出一聲如水晶破裂般的炸響,繼而完全碎裂來開。寶瓶神君臉色大變,正想動用真元祭出第二件保命法寶,赤炎真人卻停下了攻擊,用一種看著待宰羔羊般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哈哈狂笑道,“寶瓶神君,知道厲害了嗎?”


    “宵烈焰,你有種就殺了我!”寶瓶神君臉孔一僵,眼中露出羞憤到極點的光芒。


    “你後台太硬,我不敢殺你!”赤炎真人大大咧咧的收起黑色長槍,心滿意足的拍了拍手,“你們唐家的老祖宗是合道期高手,我招惹不起。”


    寶瓶神君嘿然一笑,一直懸著的心也安然放了下來,得意洋洋的道,“算你識相!”


    赤炎真人打了個哈哈,根本不將他放在眼裏,譏諷道,“我雖然不敢殺你,不過麽,把你押回去,找個茅廁關個三五百年,這點膽子我還是有的!”


    “你待怎地!”寶瓶神君不堪受辱,憤怒的咆哮起來,“還想羞辱我嗎!”


    “不敢不敢!”赤炎真人拱了拱手,笑得好像個奸商一樣,“在下隻想問你們師兄弟討點利息。怎麽樣,身上的好東西,全都交出來吧。”


    “你!”寶瓶神君正想大罵,卻不料喉頭一甜,急火攻心之下,吐了兩大口血出來。身邊止水神君耐心的勸道,“師兄,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你就暫且忍忍吧!”


    寶瓶神君呼呼喘了幾口氣,胸口的鬱結總算有所舒緩,赤炎真人此人是修道界有名的瘋子,他說要把自己關在茅廁裏,就一定會做到,這種奇恥大辱不是他可以忍受的,無奈隻好將身邊所有儲物袋,連同指上帶著的兩隻價格昂貴的儲物指環一並摘下,扔給赤炎真人。


    止水神君也是照葫蘆畫瓢,把所有財物悉數上繳。


    ps:又是新的一月開始啦,還請各位書友多多支持我喲。本書第二卷的內容會在明天結束,第三卷《歲考》的劇情馬上展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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