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隻碩鼠從自己裝牡丹的箱子底部竄出來,彌羅突也是一愣,再聽到獨孤伽羅的指責,頓時知道她懷疑自己在大殿上放碩鼠嚇她。(.無彈窗廣告)於是狠狠的瞪了那兩個小太監一眼,道:“怎麽回事,小爺的箱子裏怎麽會有碩鼠呢?”


    兩個小太監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急忙跪在地上對彌羅突道:“咱們也不知道怎麽會有碩鼠的,四公子,這是……這是您的箱子呀,咱們……咱們什麽都不知道呀!”


    “胡說!”


    彌羅突眼睛又是一瞪,剛要問他們,是誰讓他們把箱子抬到他麵前的,卻不想獨孤伽羅已經在他的對麵怒斥道:“宇文邕,你不要推卸責任,除了你還有誰,他們說得對,這箱子是你的,你怎麽會不知道裏麵有什麽東西?”


    “小爺就是不知道。”彌羅突把脖子一梗,他的火氣也被激上來了。


    在場眾人都清清楚楚看到這碩鼠是從彌羅突箱子底下跑出來的,即便他再不承認,他也是最大的懷疑對象,再加上他剛剛用那種法子拿了頭名,難免有不服氣的人,很快便有人議論起來,有的甚至還對他指指點點的。


    彌羅突一看,更怒了,上前幾步抓住那個崴了腳的小太監說道:“說,是誰在這箱子上做了手腳,是不是你,說!”


    “咱們……咱們真的不知呀!”小太監苦著臉,帶著哭音說道。


    “你找死!”說著,彌羅突一下子把那個小太監推到了地上,而後狠狠地向他的肩膀踢去,那個小太監一看彌羅突要踢自己,急忙想閃開。隻是不知道為何,身子又是一歪,竟將自己的胸口遞了上去。隨著彌羅突一腳重重踏上,這個小太監的口中頓時噴出一大口鮮血,而後腦袋一歪,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起來,別裝死,快起來!”看到他這副樣子,彌羅突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又踢了踢他的肩膀怒道。


    壽生一看不妙。急忙上前替那小太監診脈,卻發現已經被重重的傷了心脈,再不救,隻怕連命都保不住了,於是急忙替他服下一顆護助心脈的天王丹,而後又用隨身攜帶的銀針在他胸口的幾處大穴上紮了下去。忙活完這些之後,隻見他抹抹頭上的汗,又找人要來一張紙。在上麵匆匆寫下幾味藥,而後對另一個已經被嚇傻的小太監說道:“按我的方子一日三次,連吃七天,這七天內不可下床,不可移動,這才能保住性命。(.)等這七天熬過了,你可派人去壽春堂,我會再給他開一張方子的。”


    那小太監聽了,連連點頭。又急忙招呼了另外伺候的幾個同伴,將這個受傷的太監抬了下去。而經過這段插曲後。獨孤伽羅像是突然醒悟般對彌羅突大聲喊道:“彌羅突,你想滅口?”


    此時。彌羅突也冷靜下來了,看了看獨孤伽羅,他冷笑道:“我為何要滅他的口,難道還嫌自己身上的汙水不夠多麽?”


    “都不要說了。”正在此時,盧祭酒沉著臉開口道,“這是在皇宮,我不知道以前你們來了這裏都如何做,我隻知道你們此時在皇宮裏如此大喊大叫,實在是太無禮了。”


    說罷,看了看彌羅突,他又接著說道:“四公子,等明日去了國子學,我想你可以給我們解釋一下原因。”


    “不是小爺做的,小爺為什麽要解釋。”彌羅突不屑的撇撇嘴,重重的坐了下來,而後給自己滿滿的倒上了一碗果酒,一口就喝了下去,竟是再也不理眾人了。


    他這副“任爾東西南北風,吾自兀立全不動”的態度,暫時也讓眾人我從下手。


    正在這個時候,卻見綠娥來到場中微微向眾人行了一禮道:“皇後娘娘要召見幾位學子呢,其餘人等,皇後娘娘有令,等一會兒主上的賞賜下來以後,就可以回去了。”


    眾人自然謝恩,而彌羅突他們則跟著綠娥一起往正陽宮大殿的方向去了。


    剛剛的一幕,初一自然全看在眼裏,在去大殿的路上,她不由壓低聲音對彌羅突說道:“到底是怎麽回事,那隻碩鼠,真的是你放出來的?”


    聽初一這麽問,彌羅突以為她也不相信自己,便沒好氣的開口道:“就算是我放的,又怎麽了……”


    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獨孤伽羅卻打斷道:“你果然承認了,真是你放的,不僅如此,你還想踢死那個小太監,你好毒呀。”


    彌羅突愣了愣,再次惱了,甚至連初一都恨了起來,再想到之前小娥的那件事情,索性說道:“就是小爺做得,你們待怎地,一個小太監,小爺我還不放在眼裏,你們若是再說,小爺連你們一起教訓。”


    說罷,便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麵,任憑後麵的幾人再怎麽說,都不再理會了。


    正陽宮的大殿跟剛剛沒什麽區別,就是由於人少了,清淨了許多,而此時,宇文雲英已經早早的坐在了正座上,等待幾位學子的到來。


    在幾人行過禮後,宇文雲英笑眯眯的說道:“你們幾個以前都來這正陽宮看過本宮,不過大多都是憑著家族的蔭蔽,如今你們靠自己的學識再次站在了這裏,這在世家子弟中甚是難得,本宮心中也深感欣慰。”


    “不過,諸位的學識雖佳,但是算學上的造詣不知道有多深呀。”


    算學?初一忍不住抬頭望了望宇文雲英,發現她仍舊笑著看著他們。難道說是要讓他們算算術麽?


    這位皇後娘娘還真是有閑情逸致。


    還沒等他們回答,宇文雲英又開口說道:“近日,本宮得了一道算題,很是有趣,且百思不得其解,所以說來與大家聽聽,看看諸位能不能幫本宮解出答案。”


    “請娘娘賜教。”


    宇文雲英一笑。緩緩開口道:“有一籃鵝卵,第一人拿出這鵝卵的半數又半枚,第二人又拿出剩餘鵝卵的半數又半枚,第三人再拿剩餘的半數再半枚,依此拿法,等第十人拿完之後,籃中還剩1枚鵝卵。請問,這個籃中原本裝了多少枚鵝卵?”


    她這到問題一說出來,於阿憐卻率先開口道:“這鵝卵也能半個半個的拿麽?”


    宇文雲英但笑不語,而後看了看殿上的幾人道:“正因為如此。才有趣。怎樣,各位可能解出這道算題?”


    初一心中默默算了算,鵝卵的確不能拿出半枚,要拿,就必須要拿整數。而既然要拿二分之一零半個,那麽就決定了鵝卵的數量肯定是奇數,不能被二整除,而且每人拿完後。筐裏剩餘的鵝卵數量也還是奇數,否則,“又半枚”是無法拿出來的。想要解答這道題,恐怕應該用倒推法來計算。她的腦袋不是計算機,這道題最後的數目可能會異常巨大,需要用紙筆來演算才行。


    她想到了。皇後娘娘自然也早就想到了,隻見她笑著說道:“後麵已經備好了靜室,桌案也是齊備的,你們隨我來。”


    說完。率先起身,向後麵走去。


    “各位公子小姐們。請隨我來。”綠娥也走到幾人麵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便微側著身在前麵帶路了。


    繞到主座屏風的後麵,卻是一個小門,在綠娥的帶領下,幾人穿過這道小門,經過一個甬道後,到了正殿正後方的一條過道裏,這過道正中是一條人工挖掘的小河,河上建著一道拱橋,跨過拱橋,便到了一處小院子的門口。初一認出來了,正是上次宇文雲英偷偷召見她的地方。


    進了院門,又去了上次那間房間,不過一進門,初一卻聞到了一股特別的味道,雖然其中又摻雜了龍涎香的香氣,可是由於這股味道很刺鼻,還是不能完全遮掩下去。


    正疑惑著,宇文雲英卻已經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而後隻見她招呼大家道:“各位也請坐吧,這裏比較清幽,輕易不會有人打擾的。你們在這裏推演便好,落座後就開始吧。”


    房間裏早就擺好了六張桌案,在綠娥的指引下眾人紛紛落座,而桌案上則放著文房四寶和算籌,甚至還有一碗奶子,可謂十分盡心周到。


    算籌這東西,初一覺得還沒有自己列豎式好用,自然先放到了一邊,用阿拉伯數字比較驚世駭俗,所以她盡量用漢字列出豎式在草紙上演算,雖然寫字的時間長些,不過速度卻快上很多。


    宇文雲英也慢慢的啜著奶子等著初一她們算出結果。


    可是就在眾人埋頭演算的時候,卻聽得前麵“啪嚓”一聲脆響,大家抬起頭來,卻見宇文雲英捂著肚腹呻吟起來,而那碗奶子則打翻在地。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您怎麽了?”


    看到皇後臉色蒼白,綠娥急忙扶住了她,不過卻見皇後娘娘勉強抬起頭來,看著綠娥道:“無妨,不過是肚腹突然抽痛起來。現在已經好多了。”


    “這不行呀,娘娘。我這就去找禦醫。”綠娥急道。


    “不用!”宇文雲英擺擺手道,“這大殿之上,不是有現成的大夫麽。”


    說著,她抬頭看向壽生,笑道:“孫公子,你先為本宮把把脈吧。”


    在場眾人均是一愣,而壽生卻在怔了怔之後,對皇後娘娘拱了拱手道:“那小人便逾越了。”


    說完,他站起來走向宇文雲英所在的主座,而後雙膝跪下。而綠娥則把一塊素帕搭在了宇文雲英的右腕上,這才讓壽生給她的主子診脈。


    在宇文雲英的手腕上稍稍按了一會兒,卻見壽生的眉頭微皺了皺,正要開口說話,卻不想被皇後製止了。


    隻見她對壽生擺了擺手道:“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去談吧。”


    壽生隻能閉嘴,宇文雲英讓綠娥將她攙起來後,對場下不知所措的幾人說道:“你們先演算著,一會兒本宮回來要聽你們的答案,誰算得又快又好,本宮定會重重賞他。”


    說罷,便同綠娥帶著壽生往後麵去了,而在轉身的時候,壽生卻像是不經意的在腰間佩戴的環形玉佩上輕輕撫了撫。


    他們走了之後,仍留在房間裏的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這突然發生的是什麽狀況,還是獨孤伽羅說了一句:“皇後娘娘既然讓我們繼續解題,必然沒有大礙,我們還是繼續解題吧。”


    雖然眾人仍舊疑惑無比,不過卻也隻能這樣了。隻是初一剛剛拿起筆來,卻聽旁邊傳來一個小太監的聲音:“四公子,四公子,你怎麽了?”


    她回過頭看去,卻見彌羅突竟然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不要說解題,連口水都流到了絹帛之上。她心中一驚,急忙伸手替他診脈。診過之後,她心中總算鬆了一口氣,因為,從脈象看,彌羅突沒有任何中毒以及中了迷藥的跡象。


    “一定是他不想做題,才會睡著的。”看到他的樣子,獨孤伽羅恨恨的說道。因為碩鼠一事,她已經恨透了他。


    初一抿了抿嘴,不置可否,而此時剛剛那個試圖叫醒彌羅突的小太監對幾人一笑,開口道:“估計是中午喝多了酒才會睡著的,咱家把四公子扶出去醒醒酒,不然等皇後娘娘回來了,一定會怪罪公子的。”


    說完,便連拉帶拽的扶著彌羅突往房間外麵走去,出去的時候,還順手把房門關上了。


    一時間,房間中隻剩下了初一他們四人,以及周圍角落裏低頭站著的四個宮娥,房間中一下子變得更清淨了。


    人少了,清淨了,解題的速度當然也變得快了,在絹帛上匆匆寫了個算式,初一心中對這道題的解答已經初步有了腹案,發現這道題似乎根本不難。


    如果先從第十個人推起的話,那就是一個加半個,是第十個人拿時,籃子裏鵝卵二分之一的數量,那麽第十個人拿之前,籃子裏鵝卵數量應該是這個數量乘以二,就是三個,由此類推,第九個人拿之前,籃子裏鵝卵的數量就應該是這個數量加上半個再乘以二,也就是七個……


    當推到第六個的時候,初一發覺,這道算題不過是麻煩些,隻要開頭路子找對了,得到結果不過是早晚的問題。而解開這個算題的路子,隻要略略想想便知道了。皇後娘娘說她解了好久也解不出答案,初一卻是根本不信的。難道說,皇後娘娘說這道題很難,是故意誤導他們,好增加他們解題的難度麽?


    正在這時,卻聽旁邊的於阿憐突然說道:“咦,這是什麽味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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