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算著自己將剩下那一百五十金都給了皇後娘娘以後,她一定不會再為難壽生,所以第二日一早,便打算去壽春堂等壽生回來。(.無彈窗廣告)


    不想剛到門口,卻看到豆綠已然到了大門前,看到初一要出門的樣子,不由笑道:“姑小姐可是要去看咱家夫人?這可真是巧了,夫人正好讓我來叫您呢。”


    初一一愣:“阿嫂找我有事?”


    豆綠似乎愣了愣,隨即說道:“難道姑小姐這不是要去找夫人麽?我還以為小姐知道了呢。”


    “知道什麽?”聽到豆綠的話,初一也是一頭霧水。


    看到初一迷迷糊糊的樣子,豆綠掩口笑道:“王少夫人前幾日可是來過樊城公府?”


    “王少夫人?”


    初一這下更糊塗了,怎麽又扯出了王少夫人,難道說她為上次的事情告到了阿嫂那裏去了?不過看豆綠的樣子也不像是要帶她去興師問罪的樣子呀。


    “嗬嗬,既然姑小姐不知道,此時就去看看吧,去了就知道了呢。”豆綠笑著賣了個關子,卻是說什麽也不肯告訴初一讓她去的原因了。


    既然如此,也隻有先去阿嫂那裏看看再說了,師兄隻要能平安回來,也不急於這一時。


    不過,正要跟豆綠出門,卻聽豆綠又道:“夫人還吩咐了,讓姑小姐多帶件衣服,天寒地凍的,怕小姐著了涼。”


    這句話讓初一微微一怔,雖然此時已然立秋,可是天氣還沒有那麽寒冷,雖然紗衣不能再穿了,可是穿一件厚點的外衣卻也正好。實在是涼了。再加一件厚點的披帛便是了,而這披帛在房間裏也實在是用不上。她今日出門,身上正是披了一件這樣的披帛,而豆綠竟然還讓她穿厚些……


    想了想,初一便讓赤芍回去又幫她拿了件披風,這才在豆綠的引領下,上了華陰公府的馬車。(.好看的小說)


    不一會兒初一便到了華陰公府門口,讓自家的馬車就等在外麵隨時候命,初一跟著豆綠進了華陰公府的大門,直奔阿嫂的合氣堂。


    進入大廳。果然看到王少夫人正坐在阿嫂的下首。初一不禁打起了精神全神戒備起來。哪想到,本以為會仗著在阿嫂麵前,會給她一個下馬威的王少夫人,此時卻滿臉笑容的說道:“看看誰來了,宇文嬸嬸,如此粉雕玉琢的小人兒,您究竟是怎麽教出來的呀,可真是羨煞我們呢。我看這長安城裏,就數你們賀拔家的女兒最出色了呢。”


    宇文夫人但笑不語,隻是略略點點頭道:“王少夫人謬讚了,說起家教,還是你們幾個世家大族的教養最出色呢。”


    聽了王少夫人的話,初一身上的雞皮疙瘩落了一地。強忍著沒有打寒戰,急忙上前對兩人請安道:“見過王少夫人,見過阿嫂!”


    “快坐吧!”看向初一,宇文夫人臉上才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急忙指了指旁邊的位子讓初一坐下。


    初一同王少夫人乃是平輩,王少夫人此時又沒有誥命品級在身。所以她也不必客氣,施施然坐到了王少夫人的對麵。對她露出一個禮節性的微笑,而後轉頭望向宇文夫人笑道:“阿嫂這麽急著找九娘來,不知有何事要說呀。”


    “我能有什麽事情,不過是前兩天你匆匆的來了又走,不曾喝到你烹的茶罷了。”宇文夫人笑道,隨即看向一旁的王少夫人,“九娘烹的茶香醇甘冽,讓人喝了回味無窮,王少夫人今日既來了,不如嚐嚐看。”


    “那自然是好。”王少夫人急忙笑道,隨即又再次看向初一,“今日就領教九娘的茶藝了。”


    “九娘不敢。”初一微微笑著,重新看向宇文夫人,“阿嫂,那我們可是還去淩波亭?”


    “那是自然。(.無彈窗廣告)”宇文夫人點點頭,隨即輕輕瞥了王少夫人一眼,“雖然天氣涼了,可是要烹茶淩波亭的意境可是必不可少的。”


    初一微微一笑,當即起身,對二人行了一禮,開口道:“那九娘就先去準備了,阿嫂和王少夫人晚點到了即可。”


    二人點點頭,初一便帶著赤芍豆綠先下去準備了。


    這淩波亭的確是初一經常同阿嫂一起烹茶的賞水的地方,乃是年初的時候,華陰公府宅子擴建的成果。到了夏日,由於處於這新鑿的池子的中心,稍稍有些微風吹來,便涼爽無比,即便沒有風,被周圍那氤氳的水汽包圍,也是一處消夏解暑的絕佳所在。


    所以,夏日的晚間,姑嫂兩個常常在這亭子裏的四角點上幾盞燈籠,或燒水烹茶,或擺上幾盤水果聊天八卦。當然,這聊天的人裏麵少不了即將出閣的靜雯,若是碰上靜然回家省親,這淩波亭更加的熱鬧,實在是一處聚會的絕佳所在。


    不過呢,這所有的好處都隻限定在了夏日。因為一入秋,這亭子卻成華陰公府最雞肋的所在,不為別的,隻因為這裏太冷了,在初一看來,足足比別處的溫度低下三度不止。


    今日聽到阿嫂讓她帶上厚衣服,初一一下子便想到了這個地方,初初還懷疑阿嫂的用意,不過此時便全都明白了。


    看到王少夫人凍得臉色發青,卻強顏歡笑的樣子,初一微笑的問道:“王姐姐,初一烹的茶可還入得了口?”


    王少夫人雙手捧著茶,臉上的表情古怪異常。拿在手裏吧,茶杯透出來的熱氣燙的她幾乎握不住杯子,可若是讓她把杯子放下,她卻舍不得這唯一能帶給她熱氣的所在。真可謂是苦惱之極。茶杯裏的茶喝進肚子,倒是能給她的腹中帶來一股暖流,隻可惜這暖流轉瞬即逝,而喝了手中的這一杯,要等下一杯卻還要等待相當長的時間。


    要知道,這個時候的烹茶跟我們現在的泡茶完全不同,那可真的是用“烹”的。就是煮。簡單步驟就是,將茶葉倒進爐中,再加入芝麻之類的作料,然後慢慢煮,煮好後根據個人的口味不同,加鹽或者加糖調味。


    這跟初一後世的喝茶方法完全不同,她也極喝不慣這種茶,可是鑒於阿嫂對其十分的鍾愛,還非要手把手的將她教會,所以她隻好勉為其難的學了一學。


    隻是也不知道是她有天分。還是她從後世來的緣故,知道茶的清香乃是最難得的。所以在她改進下,將現代茶藝那一套融入了這裏,摒棄了芝麻、青絲、玫瑰絲這些作料,撐死了是加些新鮮花瓣進去,竟然得到了阿嫂的不住稱讚。


    於是烹茶這種既勞心又勞力的活兒,現在卻被宇文夫人轉到了初一身上,而她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喝茶。


    初一這次沒有展示她與眾不同的泡茶之法,而是用了這裏人們慣用的“烹”法,而用這種法子“烹”出來的茶,時間也自然要長的多了。


    “自然是好的,不但茶好,連這意境也好。這裏是哪裏?是叫淩波亭麽?好名字。”看了看周圍的水池,而此時剛剛入腹的茶終於帶走了她最後一絲熱量,王少夫人終於打了個寒戰。


    “哪裏比得上王家的園子。我聽說王家在太原的宅子可是比皇宮還大的,田地宅子更是不計其數。裏麵的亭台樓閣更是巧奪天工,又怎麽看得上我們這個小池子。”宇文夫人笑道。


    宇文夫人說的沒錯。王家的宗宅確實是又大又寬敞,可是那也隻是宗宅而已。


    王少夫人心中不由苦笑。同時嫡支,占據了主宅的那支,同他們分出來的這幾支豈可同日而語,若是她們有宗宅那邊一半的勢力,她又何苦遠嫁給獨孤家最不得勢的嫡子。要不是她現在這個婆母是是清河崔家的,勢力遠不如王家,隻怕她的日子也沒有這麽好過呢。


    可是,婆母就是婆母,有這個名頭在,她做事也是萬般的小心,生怕被崔氏雞蛋裏麵挑骨頭。


    思來想去,崔氏敢這麽對她,無非是王家的勢力在長安城中的勢力並沒有預期的大罷了。若是二娘能活到現在,或許她還有些助力。隻可惜,她早早的死了,這讓從小就被二娘壓下一頭的她感到既幸災樂禍,又無奈。


    宗支嫡女又怎樣,最後還不是死得不明不白,看來要想在長安有一席之地,還是要靠自己才是呀。


    她就不信,她一個堂堂是世家的嫡女,還鬥不過長安城裏這些“暴發戶”家的貴女們。


    沒錯,這些靠著搶占地盤起家的武川貴族們,在他們這幾大世家的眼裏就是“暴發戶”,沒有輝煌的家族曆史,沒有流傳後世的先祖。不過是打了幾場戰役的武夫罷了,又怎麽跟他們這些豪門望族相比。


    想到這些,王少夫人略略挺了挺胸脯,端正了下坐姿,笑著說道:“王家的老宅不過是年代久了,修葺的次數多了些,地方也是慢慢擴起來的。宇文夫人何必著急,等個百年之後,咱們賀拔府的宅子想必也不比王家的差呢。”


    王少夫人語氣中所帶的那種豪門大族的優越感不言而喻,初一同宇文夫人對望一眼,隨即初一又為王少夫人倒滿了一碗茶,笑道:“這是第三滾了,王姐姐嚐嚐看呀。”


    一陣冷風吹來,王少夫人暫時把心中的那絲優越感拋到了腦後,急忙端起初一給她倒滿的茶,簡單的說道:“多謝賀拔小姐了,賀拔小姐烹茶的手藝果然是與眾不同。”


    說完,急忙小口小口的喝起茶來。要想取暖,這茶一定要趁熱喝,不然的話等它涼了或溫了,隻會適得其反。


    初一對宇文夫人笑了笑,隨即卻見宇文夫人點了點頭,然後緊了緊自己身上的綠孔雀絨披風,笑嘻嘻的對初一說道:“九娘,你可知今日王少夫人前來是為了何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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