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興平說的話,淩柱真的是很糾結。報信的是薑嬤嬤身邊的小丫頭來請嵐琪的,有人難產她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


    當初讓薑嬤嬤主全權負責平安藥鋪裏,接生方麵的工作。嵐琪曾經使用過側切的方法,經過多年的實踐,技術也比較嫻熟,讓產婦的生命保障也多了一分,薑嬤嬤也因此成為盛京裏穩婆行業裏的老大。


    剛開始的時候,薑嬤嬤的出現,也引起了很多穩婆的不滿。但她們沒想到的是,平安藥鋪的裏的薑嬤嬤親自上門,給她們係統的講解她多年的接身經驗。


    這個行業大多是姑媳和母女相傳,穩婆們隻當這個薑嬤嬤是個傻的,就好像把賺錢的方子大方送人,不聽白不聽。


    人心都是肉長的,時間一長這些穩婆就品出味來,人家教的方法的真是好呀!


    後來聽說藥鋪裏一直在招穩婆,待遇還不錯,也到了加入的想法,單打獨鬥可比有靠山難多了。聽說藥鋪的大老板,是鈕祜祿大人的妻子,人家是因為生雙胞胎時出了危險才成立藥鋪,為了多積福報。


    再一打聽不得了喲!就是那家生雙胞胎的那家人,還聽說是有送子觀音保佑的呢!聽到這些穩婆們還不擠破頭想進藥鋪。


    沒想到人家隻要申請就批準了,沒有要求太多,把一些想送禮進來的人都弄無語了。


    進去以後更是奇怪,簽了個對她們有好多益處的,據說叫“合同”的東西。隻要求她們一定要按照藥鋪裏,規定的方式來接生,和必須參加定期的培訓。就好像走在大路上。一個大餅砸中一樣。


    對些穩婆都很納悶,沒簽死契已經很好了,一大堆的福利,本來就要聽東家嗎!這還要特別的規定嗎?(是嵐琪想左了,古代和現代是不同的)


    因為嵐琪知道,一般的穩婆者了大字不識,甚至連助產基本知識的都不知道,技能隻能憑著家傳,或多年積累的經驗而已。如裏遇到“橫生倒養”的難產,也都束手無策。


    培訓了將近半年的時間。在現代的理論加上她麽多年的實踐,要比那別人學的快上許多。不過穩婆們吃著藥鋪裏準備的帶肉的午飯,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更是憋著一股勁,一定要好好的培訓,好好的幹活回報東家。


    他們平安藥鋪不光有好的穩婆,還有為產婦每月號脈的大夫,收費也不高。到現在盛京城內幾乎沒有找私人的穩婆的了,都會先到平安藥鋪掛號。她們那接生的孩子們大多健康,很少出現一屍兩命的情況。


    到平安藥鋪要求接生的,不管是高官還是平民,都會一視同仁,沒有因生產時間撞期以後,隻認錢不認人的情況。遇到了有困難的。還能免一部分的費用呢!所以口碑一直不錯。


    薑嬤嬤是鈕祜祿的家奴(她自己要簽的死契),平時進出他們家也當成是為了和瓜爾佳氏對對賬之類的。(實際上她是為了和嵐琪請教些問題)嵐琪也曾經和她說過,如果真遇到什麽難道,到她們家的時候千萬小心。一定不能把她暴露出去!


    這次興平來對淩柱說的就是這個事,淩柱打心眼裏不想女兒出麵。可是現在產婦卻是淩柱好友的妻子。徐廷璽不光是是他在國了監的師兄,還是他多年的好友加上級。要不是他。淩柱也不會這麽快走上府尹的工作崗位。


    如果沒有原奉天府尹徐廷璽,被借調到江南督辦治河事宜,也沒有淩柱能有代理府尹事務的事情。更談不上最後轉正了。正因為他兩次被調走,淩柱才有機會一展才華,要不然空有抱負,沒有施展的機會,最少也要在原官職上磨上幾年。


    徐廷璽一直在工作上很順利,但在子嗣上麵頗為艱難,他整整有三十有九了,沒有一個兒子,卻有五個庶出的女兒。夫人也已經三十六了,(別說是在古代,就是在現代也是高齡產婦)現在好不容易他夫人終於懷孕,戰戰兢兢過了六個月,偏偏在這時候他被調走。都這個月份了實在不易長途跋涉,隻好把妻子留在了盛京。走之前徐廷璽拜托淩柱,多照看一下她的妻子,瓜爾佳氏也很上心讓薑嬤嬤細心照顧。


    現在薑嬤嬤派人來說,徐迕璽夫人難產,她已經束手無策,唯一的希望就是嵐琪了。


    淩柱這才萬分糾結,自古就有不讓男子和未婚女子,進產房的規矩,嵐琪上次進產房是,因為瓜爾佳氏性命垂危,她也顧不上有血光之災的說法了。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真……


    嵐琪看到淩柱的樣子,就走到瓜爾佳氏身邊小聲的說:“額娘,阿瑪有什麽棘手的事呀?女兒擔心呢!”瓜爾佳氏看著夫君的樣子,也很擔心的走了過去,輕聲的問著原委。結果又多一個皺眉的人。


    最後還是瓜爾佳氏狠狠心,決定要問女兒自己的意見。不是她不心痛女兒,而是因為她自己也難產過,躺在床上那種身體上的劇痛,和心靈上的無助,讓她一生難忘。她知道以女兒的性格,決不會見死不救,瓜爾佳氏在心中默念,如果有什麽災難讓她來承受,千萬不要在女兒身上應驗。


    還沒聽完瓜爾佳氏的話,嵐琪已經決定要動身了。雖然她穿越以來對鬼神敬畏了許多,但她根本不相信,進產房就有血光之災的話。現代丈夫陪太太進產房的,都比比皆是,這可是真真正正的迷信呢!


    嵐琪說動就動,淩柱好好囑咐了瓜爾佳氏,一定要保護好嵐琪的身份,這要是傳了出去,可不是好玩的了。多年之前的事都會被翻出來,那時嵐琪才多大,被人說成是妖怪怎麽辦?


    別說!四爺身邊的人真都是人才,意書聽說嵐琪想化妝變變容貌,幾筆下去,在粘粘弄弄的一番,都不太能找出嵐琪原來的樣子了。


    所有的目光都會被她,那粗粗的眉目和大黑痣吸引去了!別說別人了,就是瓜爾佳氏一見都差一點沒認出來。嵐琪想著有時間,也要把意書這一手藝學好呢,多酷呀!


    瓜爾佳氏是一定要去的,這樣薑嬤嬤派來人就名正言順了。嵐琪隻要扮作做丫鬟,就能和額娘一起進入產房。


    人命關天,早去一分鍾就少一分危險,她把專用的醫用箱背在身上,出現在淩柱的麵前,他都沒認出來。偽裝成功!她又佩服了意書幾分,以後有時間一定要好好挖掘一下她的優點。


    嵐琪是了解薑嬤嬤的,她痛愛嵐琪的心不比阿瑪額娘少多少,除非是非常緊急的情況,要不然她不會冒險到她們府上來的。


    路上問了報信之人,徐大人妻子的簡單的情況,嵐琪的心裏也是沒底呀,畢竟她不是婦產科的大夫,但是她要鎮定一些,要不然把她當成最後希望的人們,就會更加慌亂。


    從徐廷璽的夫人懷孕以後,瓜爾佳氏來他們家的次數更加頻繁,告訴她一些懷孕要注意的事情。進了徐府瓜爾佳氏都不需要別人引路,就真向產房奔去。


    她們換上接生的衣服,又用烈酒洗完手,才進入了產房。薑嬤嬤看到隻有瓜爾佳是前來,有些失望。但也可以理解她們,保護嵐琪小姐的心情。任誰有那麽可愛的女兒,也不希望讓她冒險。


    瓜爾佳氏吩咐除了薑嬤嬤以後,其他人都出去外間。屋子裏人的都是藥鋪裏的人,聽到東家的話沒有一絲懷疑的出去。在她們的心中,隻是瓜爾佳氏來了,就沒有問題了。(因為她們一直以後,那些培訓的知識都是她會的。)


    瓜爾佳氏走到徐夫人的身邊,這時她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但還是硬咬牙說出:“一定要保孩子。”


    聽著這話讓人心裏發酸,瓜爾佳拉起徐夫人的手說:“快別說話了,保持好體力!一會還要你用力呢!薑嬤嬤是咱們盛京最好的穩婆,你一定會沒事的!一定不要睡呀!”


    人都走了嵐琪才走到薑嬤嬤身邊說:“嬤嬤現在是什麽情況,快和我說說。”一直沒有注意瓜爾佳氏身邊有小丫鬟,這時候卻走到她身邊說話,聲音卻是大小姐。嬤嬤就楞住了。


    “是我呀!嬤嬤!快和我說說都是什麽情況?”嵐琪著急的說。


    薑嬤嬤心想小姐真是了不起,這一打扮連她都不認識了。馬上就和她匯報著,現在遇到的情況很危險。


    羊水已經破了很久孩子就是生不下了,喝下催產的藥,也一點起色也沒有。側切也不行,孩子的位置不對。能想的辦法都想了,一點用都沒有。


    嵐琪走到徐夫人身邊,一看原來是因母親骨盤腔狹窄,這可是引發難產的誘因呀!現在也隻有擠壓和針灸的方法,拿出銀針紮在取合穀、三陰交、支溝等穴位,強刺激,久留針。


    感覺孩子動了,不大一會,居然是伸腿臀位(寶寶的屁股先露出來,而他的腿則伸直朝向臉部),怎麽所有的問題都出在徐夫人的身上。嵐琪又拿出銀針紮在太衝穴上,看著臉上血色全無的徐夫人,她隻有狠心把手伸進產道裏,來調整孩子的位置。好在嵐琪年紀不大,手小胳膊細。……


    薑嬤嬤打著下手,都快驚呆了,小姐真是太了不起了,真是活到才學到老。又經過這驚心動魄的一刻鍾時間,孩子總算是生了下來。但臉已經有些紫了,一看就知道怕是不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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